那种静谧像是一根绷紧的琴弦，在空气中嗡嗡作响。
林书的视线还没来得及聚焦，那股诡异的声浪就先一步炸开了。
“服从即自由。”
这一句并没有什么震耳欲聋的声量，却像是几百个声音重叠在一起，通过骨传导直接在脑子里念经。
那些刚从金属壳子里被“救”出来的老人、孩子，甚至是那个抓着林书脚踝求死的家伙，此刻都像提线木偶一样昂着头。
他们瞳孔深处的幽蓝光芒越来越盛，亮得刺眼，完全盖过了头顶惨白的月光。
这种蓝光带着某种让人反胃的粘稠感，不像是自然光，更像是……数据流。
“滋——！”
脑海里，艾琳发出一声从未有过的惨叫，那是电流过载撕裂神经的声音。
“切断连接！快！”艾琳的声音变得支离破碎，像是信号不好的老旧收音机，“那是……那是个逻辑陷阱！蓝光顺着视觉信号反向爬过来了！它们在吃我的信息基底！该死，这帮疯子把防火墙写在人眼球里了！”
林书只觉得太阳穴像是被烧红的钢针狠狠扎了一下。
视野里开始出现大片大片的乱码，图鉴系统的界面疯狂闪烁，警告红框像雪片一样往下砸。
“别看他们的眼睛！”
夜莺突然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
她双手死死捂着脑袋，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踉跄，指缝里渗出鲜红的血丝。
在这个感官重构的关键期，她的感知力本就是常人的数倍，这种精神污染对她来说简直就是拿高压水枪冲脑浆。
“那是……微型核心……”夜莺的声音抖得像是筛糠，那把从不离身的长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每个人脑子里都嵌着……他们在扭曲概念……把‘被奴役’伪装成‘自由意志’……”
她猛地扑向林书，动作甚至带着一丝癫狂的杀意，那双灰色的眸子此刻也隐隐泛起了一抹诡异的幽蓝。
“快！毁掉我的眼睛！”夜莺抓着林书的衣领，力气大得几乎把他提起来，“它们把我也当成了节点……它们在顺着我的视线……读取你的记忆！林书，动手！”
林书没动。
他冷静得像是在看一场早已预料到的闹剧。
就在夜莺的手指即将触碰到他眼球的前一秒，他猛地扣住她的后颈，大拇指精准地压在那根突突直跳的颈动脉窦上。
一下，两下。
夜莺的瞳孔猛地扩散，身体瞬间软了下来，瘫倒在他怀里。
“晕过去就看不见了。”林书把她平放在满是油污的地上，动作甚至有些粗鲁。
他抬头看向那群还在念经的“光头信徒”，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艾琳，别装死。用菌丝缠住夜莺的眼球，封死视觉神经，但别切断连接。”林书一边说着，一边反手抽出那把还在滴水的撬棍，在左手掌心狠狠划了一道。
鲜血瞬间涌出，顺着指缝滴落在脚下那片已经开始泛着蓝光的菌毯上。
“你想干什么？这种时候开连接就是找死！”艾琳虽然骂骂咧咧，但地下的菌丝还是极其听话地涌了上来，像一层灰白色的眼罩，死死覆盖在夜莺的眼皮上。
“它们不是想看吗？”林书眯起眼睛，看着掌心的鲜血迅速被贪婪的菌丝吸收，“那就让它们看个够。不过，看什么，得老子说了算。”
图鉴系统深处，一个名为【记忆覆写】的灰色图标被他强行点亮。
这是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原本是用来给被控制的傀儡洗脑的，现在却被林书当成了精神炸弹。
他没有选择任何战斗技巧或战术布局的记忆，而是调取了深埋在大脑最底层、那段关于穿越前图书馆大火的绝望片段。
那种皮肤被灼烧的剧痛，那种看着千万卷孤本化为灰烬的心如刀绞，那种在烈焰中窒息的绝望……
所有的负面情绪被压缩成一股黑色的洪流，顺着血液，顺着菌丝，顺着那道看不见的链接，毫无保留地反冲回去！
“给老子——咽下去！”
林书低吼一声，脸色煞白。
原本还在整齐划一念诵“服从即自由”的声浪，像是被人突然掐住了脖子，戛然而止。
那一双双幽蓝色的眼睛里，平静瞬间崩塌。
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惊恐、痛苦和扭曲。
“啊啊啊啊——！”
那是撕心裂肺的惨叫。
那些“锈化者”抱着脑袋在泥水里疯狂打滚，脑海中突如其来的痛苦记忆根本不是这些简陋的克隆大脑能承受的。
蓝光开始闪烁，变得浑浊，最后竟透出一股令人心悸的血红。
那不是愤怒，那是过载。
“核心过热了！它们的处理逻辑无法解析‘痛苦’这种非理性数据！”艾琳的声音听起来兴奋得有点变态，“趁现在！菌丝分泌酸性酶，给我溶了这帮狗娘养的！”
灰白色的菌丝像是一群闻到腥味的鲨鱼，瞬间暴涨，顺着那些人的七窍钻了进去。
滋滋的腐蚀声密密麻麻地响起，像是无数条毒蛇在吐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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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微型核心甚至来不及自毁，就被强酸酶液腐蚀穿了外壳。
“留一个。”林书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别全毁了。留个完整的，我要看看这帮孙子到底是怎么把‘自由’酿成毒药的。”
几分钟后，废弃泵站重新归于死寂。
地上躺满了昏迷不醒的难民，虽然看起来狼狈，但至少那股子渗人的蓝光没了。
林书弯下腰，从那个最初求死的老人后脑勺位置，用撬棍挑出来一个小指甲盖大小的芯片。
那玩意儿即使脱离了宿主，还在微微颤动，散发着余温。
他把这枚核心在衣服上擦了擦血迹，反手塞进了那枚青铜罗盘碎片的凹槽里。
“咔哒。”
严丝合缝。
罗盘上的铜锈像是活过来一样，迅速包裹住了那枚核心，上面的指针疯狂旋转了几圈，最后死死指向了泵站地下的某个方位。
身后的地上传来一声低吟。
夜莺醒了。
她撑起身体，眼罩般的菌丝已经退去，露出那双重新恢复清明的灰色眸子。
只是这一次，两行触目惊心的血泪顺着脸颊滑落，在苍白的皮肤上格外刺眼。
“林书……”她的声音像是被砂纸打磨过，“刚才……你让我‘看’到了什么？”
即使只是作为传输介质的一瞬间，那种令人窒息的绝望感依旧让她灵魂都在颤抖。
林书蹲下身，没说话，只是伸出拇指，动作粗糙地替她擦去脸上的血痕。
他转过头，看向泵站破碎的穹顶外。
东方，第三轮月亮的虚影正在缓缓升起，带着一种审判般的威压。
“我让你看见——真正的自由。”
林书站起身，手里紧紧攥着那枚嵌着核心的罗盘，“那玩意儿太烫手，连神都不敢轻易定义。但这帮监察者，居然想把它做成罐头拿来卖。”
他转身走向泵站中央那个依然散发着恶臭的深坑，那里是刚才“锈化者”爬出来的源头，也是罗盘指针锁定的方向。
“既然他们想玩精神控制，那我们就去把他们的服务器炸了。”
林书随手将那枚核心像是丢垃圾一样，抛向了深不见底的坑洞。
林书的视线还没来得及聚焦，那股诡异的声浪就先一步炸开了。
“服从即自由。”
这一句并没有什么震耳欲聋的声量，却像是几百个声音重叠在一起，通过骨传导直接在脑子里念经。
那些刚从金属壳子里被“救”出来的老人、孩子，甚至是那个抓着林书脚踝求死的家伙，此刻都像提线木偶一样昂着头。
他们瞳孔深处的幽蓝光芒越来越盛，亮得刺眼，完全盖过了头顶惨白的月光。
这种蓝光带着某种让人反胃的粘稠感，不像是自然光，更像是……数据流。
“滋——！”
脑海里，艾琳发出一声从未有过的惨叫，那是电流过载撕裂神经的声音。
“切断连接！快！”艾琳的声音变得支离破碎，像是信号不好的老旧收音机，“那是……那是个逻辑陷阱！蓝光顺着视觉信号反向爬过来了！它们在吃我的信息基底！该死，这帮疯子把防火墙写在人眼球里了！”
林书只觉得太阳穴像是被烧红的钢针狠狠扎了一下。
视野里开始出现大片大片的乱码，图鉴系统的界面疯狂闪烁，警告红框像雪片一样往下砸。
“别看他们的眼睛！”
夜莺突然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
她双手死死捂着脑袋，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踉跄，指缝里渗出鲜红的血丝。
在这个感官重构的关键期，她的感知力本就是常人的数倍，这种精神污染对她来说简直就是拿高压水枪冲脑浆。
“那是……微型核心……”夜莺的声音抖得像是筛糠，那把从不离身的长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每个人脑子里都嵌着……他们在扭曲概念……把‘被奴役’伪装成‘自由意志’……”
她猛地扑向林书，动作甚至带着一丝癫狂的杀意，那双灰色的眸子此刻也隐隐泛起了一抹诡异的幽蓝。
“快！毁掉我的眼睛！”夜莺抓着林书的衣领，力气大得几乎把他提起来，“它们把我也当成了节点……它们在顺着我的视线……读取你的记忆！林书，动手！”
林书没动。
他冷静得像是在看一场早已预料到的闹剧。
就在夜莺的手指即将触碰到他眼球的前一秒，他猛地扣住她的后颈，大拇指精准地压在那根突突直跳的颈动脉窦上。
一下，两下。
夜莺的瞳孔猛地扩散，身体瞬间软了下来，瘫倒在他怀里。
“晕过去就看不见了。”林书把她平放在满是油污的地上，动作甚至有些粗鲁。
他抬头看向那群还在念经的“光头信徒”，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艾琳，别装死。用菌丝缠住夜莺的眼球，封死视觉神经，但别切断连接。”林书一边说着，一边反手抽出那把还在滴水的撬棍，在左手掌心狠狠划了一道。
鲜血瞬间涌出，顺着指缝滴落在脚下那片已经开始泛着蓝光的菌毯上。
“你想干什么？这种时候开连接就是找死！”艾琳虽然骂骂咧咧，但地下的菌丝还是极其听话地涌了上来，像一层灰白色的眼罩，死死覆盖在夜莺的眼皮上。
“它们不是想看吗？”林书眯起眼睛，看着掌心的鲜血迅速被贪婪的菌丝吸收，“那就让它们看个够。不过，看什么，得老子说了算。”
图鉴系统深处，一个名为【记忆覆写】的灰色图标被他强行点亮。
这是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原本是用来给被控制的傀儡洗脑的，现在却被林书当成了精神炸弹。
他没有选择任何战斗技巧或战术布局的记忆，而是调取了深埋在大脑最底层、那段关于穿越前图书馆大火的绝望片段。
那种皮肤被灼烧的剧痛，那种看着千万卷孤本化为灰烬的心如刀绞，那种在烈焰中窒息的绝望……
所有的负面情绪被压缩成一股黑色的洪流，顺着血液，顺着菌丝，顺着那道看不见的链接，毫无保留地反冲回去！
“给老子——咽下去！”
林书低吼一声，脸色煞白。
原本还在整齐划一念诵“服从即自由”的声浪，像是被人突然掐住了脖子，戛然而止。
那一双双幽蓝色的眼睛里，平静瞬间崩塌。
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惊恐、痛苦和扭曲。
“啊啊啊啊——！”
那是撕心裂肺的惨叫。
那些“锈化者”抱着脑袋在泥水里疯狂打滚，脑海中突如其来的痛苦记忆根本不是这些简陋的克隆大脑能承受的。
蓝光开始闪烁，变得浑浊，最后竟透出一股令人心悸的血红。
那不是愤怒，那是过载。
“核心过热了！它们的处理逻辑无法解析‘痛苦’这种非理性数据！”艾琳的声音听起来兴奋得有点变态，“趁现在！菌丝分泌酸性酶，给我溶了这帮狗娘养的！”
灰白色的菌丝像是一群闻到腥味的鲨鱼，瞬间暴涨，顺着那些人的七窍钻了进去。
滋滋的腐蚀声密密麻麻地响起，像是无数条毒蛇在吐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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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微型核心甚至来不及自毁，就被强酸酶液腐蚀穿了外壳。
“留一个。”林书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别全毁了。留个完整的，我要看看这帮孙子到底是怎么把‘自由’酿成毒药的。”
几分钟后，废弃泵站重新归于死寂。
地上躺满了昏迷不醒的难民，虽然看起来狼狈，但至少那股子渗人的蓝光没了。
林书弯下腰，从那个最初求死的老人后脑勺位置，用撬棍挑出来一个小指甲盖大小的芯片。
那玩意儿即使脱离了宿主，还在微微颤动，散发着余温。
他把这枚核心在衣服上擦了擦血迹，反手塞进了那枚青铜罗盘碎片的凹槽里。
“咔哒。”
严丝合缝。
罗盘上的铜锈像是活过来一样，迅速包裹住了那枚核心，上面的指针疯狂旋转了几圈，最后死死指向了泵站地下的某个方位。
身后的地上传来一声低吟。
夜莺醒了。
她撑起身体，眼罩般的菌丝已经退去，露出那双重新恢复清明的灰色眸子。
只是这一次，两行触目惊心的血泪顺着脸颊滑落，在苍白的皮肤上格外刺眼。
“林书……”她的声音像是被砂纸打磨过，“刚才……你让我‘看’到了什么？”
即使只是作为传输介质的一瞬间，那种令人窒息的绝望感依旧让她灵魂都在颤抖。
林书蹲下身，没说话，只是伸出拇指，动作粗糙地替她擦去脸上的血痕。
他转过头，看向泵站破碎的穹顶外。
东方，第三轮月亮的虚影正在缓缓升起，带着一种审判般的威压。
“我让你看见——真正的自由。”
林书站起身，手里紧紧攥着那枚嵌着核心的罗盘，“那玩意儿太烫手，连神都不敢轻易定义。但这帮监察者，居然想把它做成罐头拿来卖。”
他转身走向泵站中央那个依然散发着恶臭的深坑，那里是刚才“锈化者”爬出来的源头，也是罗盘指针锁定的方向。
“既然他们想玩精神控制，那我们就去把他们的服务器炸了。”
林书随手将那枚核心像是丢垃圾一样，抛向了深不见底的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