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谁在抄我的病历-《末世穿梭,我能解锁万物图鉴》

  指挥室的液压门在一声沉闷的巨响中锁死,隔绝了走廊上匆乱的脚步声。

  红色的应急灯光下,林书的手指快得甚至带出了残影,切断了所有对外通讯线路。

  “把她按住。”

  不需要多余解释,夜莺指尖一抖,原本缠在莫恩脖子上的“断言之线”瞬间绷直,如几条极细的银蛇,精准缠绕住艾琳的四肢关节。

  这姑娘力气大得惊人,喉咙里发出类似旧齿轮卡死的咯吱声,那是骨骼在对抗丝线的切割。

  林书一步跨过莫恩的尸体,右手食指点在艾琳眉心。

  【图鉴】启动。

  没有温和的询问,是一次暴力的非侵入式深层扫描。

  数据流在林书视网膜上疯狂冲刷,原本象征理智的蓝色区域此刻被大片刺眼的猩红覆盖。

  【警告:目标海马体区域遭遇不明数据流覆写】

  【覆写源头:加密档案·第七次收容失效事件】

  “脑波干扰仪,最大功率。”林书头也没回。

  老油枪骂骂咧咧地从工具包里掏出一堆乱七八糟的零件,那是用报废雷达和微波炉磁控管拼凑的怪东西。

  他把两个连接着粗糙导线的铜片贴在艾琳太阳穴上,狠狠拉下了闸刀。

  “滋啦——”

  空气中弥漫起一股焦糊味。

  艾琳猛地睁开眼。

  那双眼睛里甚至没有眼白,只有一种类似电视雪花点的混沌。

  她张开嘴,发出的声音不再是之前那种重叠的低语,而是一个毫无感情起伏的男性电子合成音,甚至带着一丝因为声带结构不匹配而产生的撕裂感:

  “林书07号,确认发生认知崩溃。归墟进度98%……实验体已失去回收价值,建议就地终止。”

  话音刚落,艾琳的下颚骨发出让人牙酸的碎裂声,她猛地向前呕吐。

  一块半透明的、还在搏动的结晶体混着黑血落在桌面上。

  随着这东西离体,艾琳眼中的雪花点瞬间消失,身子一软,昏死在夜莺怀里。

  林书没有去管艾琳,他用镊子夹起那块结晶。

  【解析完成】

  【物品:失败样本档案·07(记忆碎片)】

  一段只有三秒的影像直接投射在林书脑海。

  那是……图书馆。

  但不是他穿越前那个整洁的地方。

  书架坍塌,穹顶破碎,天空是像腐烂伤口一样的暗红色。

  一个穿着和他一模一样冲锋衣的男人站在废墟中央。

  那男人转过头,左眼眶空空荡荡,眼球已经爆裂,脸上挂着疯狂的笑容,嘴唇开合,吟唱着一段引爆地壳的咒文。

  画面戛然而止。

  林书捏着镊子的手微微顿了一下,随后将结晶扔进铅盒。

  “所有人,换装特制耳塞。”林书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仿佛刚才看到的不是自己的某种“死法”,“指挥中心即刻下潜至地下二层,老油枪,把屏蔽层再加厚三公分。”

  十分钟后,地下二层密室。

  除了排风扇沉闷的旋转声,这里安静得像一口深井。

  桌面上,那颗从断杖老巫手里拿来的水晶球正散发着幽幽的冷光。

  之前无论林书怎么输入魔力都没反应的废品,在林书那只黑色左眼靠近的瞬间,像是被激活的某种生物器官,内部絮状物剧烈翻涌。

  一道模糊的全息投影铺展在发霉的墙壁上。

  画面粗糙得像史前壁画。

  十二个身影围坐在环形石台旁。

  他们高矮胖瘦不一,但每个人的手里都捧着一本封面刻有眼睛的书。

  而在石台正中央,悬浮着一颗硕大无朋的眼球。

  画底那一行用古神语篆刻的铭文,此刻被图鉴自动翻译成了汉字:

  “十二林书,共执一眼,败者化尘,胜者承志。”

  “第五个。”夜莺抱着手臂站在阴影里,突然开口,“那个人的衣服领口磨损位置,和你左眉那道疤痕的走向,完全一致。”

  林书盯着墙上的影子。

  那确实是他。或者说,是某个时间线、某个位面里的“他”。

  这不再是简单的穿越求生。这是一场养蛊。

  “系统,检索‘我’的原始数据包。”林书在脑海中下达指令。

  【权限不足】

  【提示:解锁一级原始档案需提供生物密钥:宿主活体泪腺分泌物(悲伤值需达峰值) 20脊髓原液混合样本】

  看着视网膜上那行冰冷的红色字体,林书冷笑了一声。

  要脊髓液还要眼泪?

  这系统不仅要他的命,还要他在极度痛苦中自我剖析。

  这只一直寄生在他眼眶里的黑色眼球,就是那个“监视器”,或者是连接那十二个“林书”的节点。

  只要它在,自己的一切就在那些幕后存在的注视之下。

  “老油枪,那个盒子做好了吗?”

  “铅合金夹层,里面铺了三层磷火菌培养基,这是你要的‘活体棺材’。”老油枪把一个沉甸甸的黑匣子推过来。

  林书深吸一口气,没有任何犹豫,两根手指猛地插入自己的左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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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嗤。”

  那是一种粘稠的、令人作呕的声音。

  剧痛像烧红的铁钎直接捅进脑浆,林书咬紧牙关,额头青筋暴起,硬生生将那颗漆黑的眼球抠了出来。

  眼球离体的瞬间,并没有鲜血喷涌,只有几根黑色的神经触须不甘心地在空气中挥舞,试图重新钻回宿主的眼眶。

  盖子合上,锁死。

  几乎是同一时间,林书感到脑袋里那种若有若无的“清明感”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细密、嘈杂、恶毒的低语声,像潮水一样从四面八方涌来。

  “汝当归墟……”

  “失败品……”

  “这一轮又快结束了……”

  原来,这只眼球之前并不是在制造幻听,而是在压制它们。

  它既是监视器,也是这具凡人之躯能承载系统的“转接头”。

  现在拔掉了插头,真实的、充满污染的世界噪音,终于毫无保留地灌进了林书的大脑。

  林书用纱布胡乱按住空洞的眼眶,鲜血渗出,染红了半张脸。

  但他笑了。

  疼就好。疼说明这身体还是自己的。

  深夜,基地陷入死寂。

  林书独自坐在密室里,桌上摊开着一张泛黄的信纸。

  只有一只眼睛视物让他很不习惯,但他握笔的手依然很稳。

  如果不打破这个循环,他最终也会变成那块记忆碎片里的疯子。

  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留下一行力透纸背的字迹:

  【我们必须杀死下一个我。】

  写完最后一个句号,林书停下笔。

  在昏黄的台灯下,那行墨迹并没有干涸。

  黑色的墨水像是活物一般,沿着纸张的纤维纹路悄然向外蔓延、扭曲。

  那个原本方正的“我”字,在墨迹晕染下,竟然慢慢变了形状。

  中间的一撇裂开,变成了一只竖立的瞳孔。

  窗外,那只从未真正离去的梦语鸦,正静静地站在屋檐上。

  它鸟喙中含着的那颗眼球转动了一下,死死盯着窗户里那个正在书写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