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星锚指厄,抉择地心-《衰神闯仙途》

  三道截然不同的气息,如同三根无形的线,拉扯着林浪的决策。苏晚晚的星辰光柱正气凛然,却似孤岛,吸引着无数阴影前仆后继;澜的海渊漩涡力量狂暴,却隐含不祥的紊乱;而脚下大地深处那古老苍凉的呼唤,则带着一种宿命般的牵引。

  “必须先汇合!”林浪瞬间做出判断。孤身在这诡异的归墟,力量被压制,多一分力量便多一分生机。他眉心的星核印记对那地底呼唤反应最强烈,但理智告诉他,贸然深入未知之地风险太大。

  他尝试通过那微弱的心灵联系沟通混沌之灵,却只得到一阵充满干扰的、断断续续的回应,仿佛小家伙正陷入某种沉眠或隔绝状态。

  “只能靠自己了。”林浪眼神一凝,目光在星辰光柱与海渊旋涡之间扫过。苏晚晚看似情况稍好,能稳住阵脚,而澜的气息则更显急迫。他不再犹豫,体内《千帆渡厄经》运转,将刚刚吸收炼化的混沌本源转化为一股精纯的灵力,同时全力催动识海中那枚厄运星锚!

  星锚幽光闪烁,一股无形的厄运力场以林浪为中心扩散开来。这一次,他并非无差别施加厄运,而是凭借与星锚更深层次的联系,尝试进行一种指向性的感知——感知哪条路径上的“意外”与“危险”相对更少,或者说,哪条路径的“运势”更倾向于让他顺利通过。

  星锚微微震颤,反馈来模糊的信息。指向苏晚晚方向的路径,充斥着各种能量乱流和活跃的阴影生物,“意外”指数极高;指向澜方向的路径,则弥漫着一种空间结构不稳定和心智干扰的力场,“混乱”指数爆表;而令他惊讶的是,那指向地底深处的路径,反馈来的“意外”与“混乱”指数反而最低,但一种深沉如渊的“未知”与“压迫”感,却最为浓烈。

  “最危险的地方,反而‘运气’最好?”林浪眉头紧锁,这结果有些出乎意料。是星锚的感知受到归墟特殊规则干扰,还是这地底呼唤本身,就具备某种“稳定运势”的特性?

  就在他权衡之际,远处澜方向的那道深蓝旋涡猛地一阵剧烈收缩,传出的气息骤然减弱了一截,那紊乱与暴虐之感却更加清晰!而苏晚晚方向的星辰光柱依旧稳固,但吸引的阴影生物似乎越来越多,渐渐有形成合围之势。

  不能再等了!

  林浪眼中闪过一丝决断。他选择相信厄运星锚的指引,也相信内心深处那与星核印记共鸣的呼唤。他猛地一跺脚,不再保留,将刚刚恢复的灵力疯狂注入脚下的大地,同时引动星锚之力,并非攻击,而是如同润滑剂般,削弱前方地层中可能存在的“阻碍概率”!

  轰隆!

  脚下由世界残骸构成的大地,在他全力一击与厄运干涉的双重作用下,竟真的裂开了一道深不见底的、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缝隙!一股远比外界精纯、却也更加古老苍凉的混沌气息,混合着那低沉的心跳声,从地缝中扑面而来!

  没有犹豫,林浪纵身跃入地缝之中。

  身体在黑暗中急速下坠,四周是不断掠过的、被压缩到极致的各种世界残骸断面,仿佛在翻阅一部部破碎的文明史书。下降的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没有遭遇任何预想中的攻击或陷阱,只有那越来越清晰的心跳声,如同战鼓般擂响在他的灵魂深处。

  不知下坠了多久,眼前豁然开朗!

  他落入了一个巨大的、位于地底深处的空洞之中。洞壁并非岩石,而是某种温润如玉、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巨大骨骼内部!无数粗大的、如同血管经络般的混沌能量管道在骨骼内壁流淌,最终汇聚向空洞的中央。

  那里,悬浮着一颗直径约十丈、缓慢搏动着的暗金色心脏!

  心脏每一次搏动,都引动着整个归墟地脉的混沌能量随之潮汐般起伏,散发出浩瀚无边的伟力与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而在心脏的正上方,一道模糊的、由纯粹光芒构成的女子虚影,正静静地凝视着闯入的林浪。

  那虚影的容貌看不真切,但林浪眉心的星核印记,以及他灵魂深处某个角落,都为之剧烈震颤起来!一股源自血脉本源的亲近与巨大的悲痛,瞬间淹没了他!

  是星锚传递的画面中,那个怀抱古灯、逆转自身化为封印的女子!

  “你……来了……”女子虚影发出空灵而疲惫的意念,目光仿佛穿透了万古时空,落在林浪身上,“带着……我的‘灯’……和……‘他’的‘锚’……”

  林浪心神俱震,几乎无法言语。厄运古灯……是她的?那“他”的锚,是指星锚?黑蛇的灵魂最终构筑的星锚,与“他”有关?

  “前辈……您是?”林浪艰难地开口,声音干涩。

  “我是……‘曦’……亦是……此心之‘囚’……”女子虚影,曦,缓缓抬起光质的手指,指向那搏动的暗金心脏,“而这……是‘墟’……是归墟的……核心……亦是……被污染的……‘世界之心’……”

  “我与它……共生……亦相互……禁锢……”

  “等待……你的到来……”

  “为了……完成……那场……未尽的……赌局……”

  她的意念中充满了无尽的疲惫与一丝微弱的希望。

  就在这时,整个地底空洞猛地一震!上方传来剧烈的能量爆炸声和规则撕裂的尖啸!

  两道强大的气息,一者疯狂怨毒,一者冷漠威严,正以极快的速度突破地层,向着这处核心之地冲来!

  是那“母亲”存在和天机阁的老者!他们竟然也追踪到了这里!

  曦的虚影波动了一下,看向林浪的目光带着急切:

  “他们……是‘赌局’的……干扰者……”

  “孩子……没时间……解释了……”

  “触碰……心脏……接受……我的‘印记’……”

  “然后……我告诉你……如何……‘下注’!”

  是相信这突然出现的“曦”,在两大强敌即将降临的危急关头,触碰那看似是归墟核心、却又被污染的“世界之心”?还是立刻转身,面对即将闯入的敌人?真正的赌局,似乎此刻才刚刚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