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沙海仁心-《柠淡星海》

  与窦云开恋情的稳定和“灵犀茶铺”的成功,并未让李书柠内心那个关于“无国界医生”的梦想黯淡。在经历了洗髓丹的脱胎换骨后,她感觉身心都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巅峰状态,足以应对任何挑战。她向无国界医生组织(MSF)递交了申请。

  凭借顶尖的语言能力、扎实且独特(融合了空间医术与洗髓后超常感知力)的医学背景,以及那份沉静如水的坚韧,她的申请迅速通过。窦云开在她出发前夜,紧紧拥抱着她,声音低沉而坚定:“去做你想做的事。记住,无论你在哪里,云圳永远有等你回来的灯。”

  她被派往一个饱受战火摧残的北非地区。

  战地医院是矗立在沙漠与硝烟中的孤岛。战地医院是几顶拥挤的帐篷,悬浮的沙尘让空气变得浑浊,远处不时传来的交火声是这里永恒的背景音。资源极度匮乏,药品短缺,水电时断时续。

  李书柠抵达后,迅速被这里残酷的现实与坚韧的生命力所淹没。她洗髓后的身躯承载着超然的耐力,但每一次与伤者的接触,都深深撞击着她的心灵。

  李书柠迅速投入工作。她洗髓后增强的体能让她能承受连轴转的高强度手术,敏锐的五感让她能更早发现伤员病情的细微变化,而她那融合了古老中医理念与现代战地外科技术的处理方式,往往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她谨慎地使用着灵泉水,将其极度稀释后,用于清洗最复杂的伤口,或掺入危重病人的补液中。

  坏疽与生机——阿米尔的腿

  帐篷角落的病床上,少年阿米尔紧闭双眼,干裂的嘴唇因高热而翕动,他的左小腿肿胀如柱,颜色是骇人的紫黑,腐烂的气味即使用多层纱布覆盖也无法完全隔绝。他的母亲,一位裹着褪色头巾的瘦弱妇人,日夜跪在床边,用湿润的布条擦拭他的额头,嘴里不停祈祷着。

  “医生,求求您,救救他的腿……”看到李书柠查房,妇人猛地抓住她的白大褂下摆,手指因用力而关节发白,浑浊的眼泪滚落,“他说他要踢球,他不能没有腿……”

  旁边一位经验丰富的无国界医生,来自英国的罗伯特,沉重地低语:“李,感染太严重了,败血症的风险极高。为了保住他的生命,截肢是……最负责任的选择。”

  李书柠没有立刻回答。她轻轻掀开敷料,仔细观察。恶臭扑面而来,但她眉头都未皱一下。洗髓后增强的视觉让她捕捉到坏死组织边缘一丝极其微弱的、试图挣扎的粉红色肉芽。她伸手,指尖极其轻柔地触碰阿米尔的脚踝,感知着那几乎微不可察的血流波动。

  阿米尔在这触碰下微微睁开眼,眼神涣散却带着深深的恐惧,声音细若游丝:“医生……我的脚……还能动吗?”

  李书柠迎上他绝望的目光,心中一动。她转向罗伯特和那位母亲,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再给我一次机会,三天。我用不同的方法清创和抗感染。如果三天内感染无法控制,体温不降,我亲自准备手术。”

  罗伯特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但触及她眼中那份沉静的信心,最终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三天,李书柠成了阿米尔的专属医生。她摒弃了部分常规抗生素(因效果有限且库存紧张),在彻底的外科清创后,使用了大量由她亲自配置的、用极度稀释的灵泉水反复过滤浸泡的盐水进行灌洗和湿敷。每一次换药,她都全神贯注,仿佛在完成一件精密的艺术品。

  “会有点疼,阿米尔,忍耐一下,我们在和坏疽打仗,你是个勇敢的士兵。”她一边操作,一边用轻柔而坚定的阿拉伯语与他交流。

  阿米尔咬紧牙关,汗水浸湿了枕头,却真的没有再呻吟。他看着这位来自东方的女医生,她专注的眼神仿佛带着一种安抚的力量。

  奇迹在第二天傍晚初现。阿米尔的高热奇迹般地退去了。第三天,他腿上的黑色区域明显缩小,新鲜的、健康的肉芽组织开始蓬勃生长!

  “妈妈!我的脚趾……好像能感觉到一点了!”阿米尔虚弱却充满惊喜地喊道。

  他的母亲喜极而泣,几乎要跪下来亲吻李书柠的手。罗伯特医生检查后,震惊地推了推眼镜,连连感叹:“不可思议……这简直是上帝的眷顾!”

  李书柠只是微微笑了笑,轻轻拍了拍阿米尔的肩膀:“你很勇敢,战争快结束了,你还能继续踢球。”

  孕产妇的曙光——法蒂玛与新生命

  孕妇法蒂玛被送来时,脸色苍白,下体已有少量出血,宫缩紊乱而无力。她紧紧抓着床单,眼中满是惊恐和对未知的恐惧。她的丈夫在一旁急得团团搓手,语无伦次。

  “是第一胎吗,法蒂玛?”李书柠用熟练的阿拉伯语温和地问道,同时快速检查胎心。胎心有些微弱,情况不容乐观。

  法蒂玛艰难地点点头,泪水滑落:“医生,孩子……孩子会不会……”

  “别怕,看着我。”李书柠握住她冰凉的手,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呼吸,跟着我的节奏。吸气……呼气……对,很好。你和宝宝都很坚强,我们一起努力,把他平安地带到这个世界上。”

  她让护士准备好最简单的接生包,然后洗净双手,在法蒂玛的腹部和腰骶部几个关键穴位上轻柔而有力地按摩。她的指尖仿佛带着暖流(一丝微不可察的灵泉气息),缓缓渡入,帮助稳定紊乱的宫缩,缓解法蒂玛极度的紧张。同时,她示意护士给法蒂玛喂了几口掺了灵泉的温水。

  “感觉怎么样?是不是舒服一点了?”

  法蒂玛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缓,她看着李书柠,眼神中的恐惧慢慢被信任取代:“嗯……好像……没那么疼了……”

  在李书柠的引导和鼓励下,法蒂玛开始正确用力。几个小时后,一声响亮的啼哭划破了战地医院压抑的空气!一个瘦小但异常有活力的男婴诞生了。

  “是个男孩!法蒂玛,你做到了!你看他多有力!”李书柠将清理干净的婴儿轻轻放在法蒂玛胸前。

  法蒂玛虚弱的脸上绽放出无比灿烂的笑容,她小心翼翼地触碰着孩子皱巴巴的小脸,泪水再次涌出,却是喜悦的泪水。她的丈夫激动地跪在床边,语无伦次地向李书柠道谢。

  “给他取个名字吧。”李书柠微笑着说。

  法蒂玛看着李书柠,目光充满感激:“叫他……‘努尔’(光明),因为他是在黑暗中带来的光明。”

  与死神抢人——沉默的战士

  伤员被送来时,帐篷里的气氛瞬间凝固。他胸口中弹,鲜血浸透了简陋的担架,血压几乎测不到,意识丧失,瞳孔对光反应迟钝。资深外科医生,来自法国的让-皮埃尔检查后,沉重地摇了摇头,用法语对李书柠说:“李,太晚了,弹头离心脏太近,失血过多……生存概率低于百分之二。我们资源有限……”

  这是一名年轻的武装人员,脸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李书柠看着他苍白的脸,脑海中闪过洗髓后对生机那异乎寻常的敏感。她似乎能“感觉”到,在那片死寂的躯体深处,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生命火花在顽强地闪烁。

  “让-皮埃尔,请让我试一试。”李书柠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然,“我需要一个机会,也给他一个机会。”

  在让-皮埃尔复杂目光的注视下,李书柠站上了主刀位。帐篷就是手术室,灯光昏暗,设备简陋。她深吸一口气,摒除一切杂念。洗髓后带来的极致专注力、稳定性和视觉强化让她进入了某种“超然”的状态。她的动作快如闪电却又精准无比,开胸、探查、止血……每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却又稳如磐石。

  当她终于取出那颗紧贴着心包的变形弹头时,伤者的心脏暴露在视野中,跳动微弱得几乎看不见。常规复苏手段效果甚微。

  就在众人心生绝望之际,李书柠不动声色地取出了那套玉针。在其他人专注于输血和药物维持时,她的手指如蝴蝶穿花,迅疾而精准地在伤者心俞、膻中、内关等要穴落下玉针。针尖触及皮肤的瞬间,蕴含的那一丝精纯无比的灵泉生机,如同最细微的电流,直接刺激向那即将停止跳动的心脏。

  “嘀……嘀……”心电监护仪上,那近乎直线的波形,猛地、剧烈地跳跃了一下!紧接着,开始出现虽然缓慢,但节奏清晰、坚定有力的波动!

  “上帝啊!”让-皮埃尔惊呼出声,不敢置信地看着监护仪,又看向李书柠。

  李书柠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但眼神亮得惊人,她沉稳地吩咐:“继续输血,维持生命体征,注意后续感染控制。”

  她没有解释那几根针,其他人也只当是某种他们无法理解的、来自东方的神秘医术与奇迹般的运气结合。但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刚刚目睹了一场与死神的正面交锋,并且,赢了。

  这位无名战士后来虽然依旧虚弱,但生命体征奇迹般地稳定下来。李书柠“能与死神抢人”的名声,不再仅仅是传言。她用自己的方式,在这片被死亡阴影笼罩的沙海上,一次又一次地点燃生命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