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世之眼”核心,液态白光空间。
林玄盘膝而坐,日、月、星三钥环绕,【心镜】高悬,周身“谐振”波动如同潮汐般扩散。在他前方,是曜帝虚影引来的那缕散发着“和谐”、“平衡”、“熔炼”意境的纯净法则之链,如涓涓细流,温顺却又深邃。在他四周,是数道颜色暗红、漆黑、散发着“燃烧”、“毁灭”、“侵蚀”、“混乱”等暴戾气息的污染法则之链,它们如同被激怒的毒蛇,疯狂扭动,不断试图冲击林玄的真灵与肉身。更远处,光之帷幕上,蚀日尊者的神识如同跗骨之蛆,不断渗透、侵蚀,带来阴冷与疯狂的干扰。
“合道”与“净化”、“抵御”,三者必须同时进行,不容有失。
“静谐归一,万法谐振……”林玄心神彻底沉静,将“静谐”心法催发到极致。他不再将这些视为独立的威胁,而是将它们都看作这片空间“能量”与“法则”的一部分,只是频率、性质、状态不同。
他首先引导那缕纯净的“和谐熔炼”法则,缓缓靠近自身真灵深处那枚半透明的“道种”虚影。两者属性高度契合,刚一接触,便产生奇妙的共鸣。道种虚影微微震颤,开始主动吸收、融合这缕法则,自身的轮廓变得更加清晰,散发出的“和谐”韵律也更加稳定、强大。与此同时,磅礴的感悟与精纯的能量,顺着法则之链反哺而来,冲刷着林玄的四肢百骸、经脉神魂,那层131层巅峰的瓶颈,如同烈日下的薄冰,迅速消融、瓦解!
但就在这关键突破的瞬间,周围的污染法则之链和蚀日尊者的神识侵蚀,也骤然加强!它们仿佛感知到了林玄的虚弱与专注,发动了最猛烈的攻击!
一道暗红色的、蕴含“毁灭”道韵的污染法则,化作一头火焰巨兽,咆哮着撞向林玄!一道漆黑的、充满“侵蚀”之力的法则,则如同跗骨之蛆,试图钻入他刚刚开始融合的纯净法则之链,污染其本源!蚀日尊者的神识更是凝聚成一道尖锐的蚀魂之刺,无视物理防御,直刺林玄识海!
“哼!”林玄闷哼一声,嘴角溢血。但他眼神沉静,分心多用!
面对火焰巨兽,他并未以力硬抗,而是将“谐振”波动调整到与这片核心空间的“稳固”频率同步,同时引动一丝“不灭火种”的净化意境。他身前的空间仿佛凝固了一瞬,火焰巨兽的冲击如同撞上了无形的海绵墙,威力大减,且其内部的“毁灭”韵律,与空间的“稳固”韵律、不灭火种的“净化”韵律产生冲突,自身结构开始不稳。
“谐振:导流,散!”
林玄屈指一弹,一道蕴含巧妙“谐振”波动的箭意(未凝聚实体)射出,精准地点在火焰巨兽能量结构最不稳定的节点。轰!火焰巨兽竟自行崩解,化作无数细碎的火星,大部分被空间法则吸收、平复,少数则被不灭火种气息净化。
面对那试图污染纯净法则的漆黑蚀力,林玄则调动了刚刚开始融合的“和谐熔炼”法则之力!这道法则,本就有“熔炼万法、去芜存菁”的特性。他不再被动防御,而是主动将那缕漆黑蚀力“纳入”熔炼的范围!以“和谐”为基,以“谐振”为引,将这充满恶意的侵蚀之力,当作一种特殊的、需要被“熔炼”的杂质!虽然无法瞬间将其彻底净化,却成功地将其“束缚”、“隔离”在熔炼范围边缘,大大减缓了其污染速度,并开始一丝丝地消磨其力量。
而面对最阴险的蚀魂之刺,林玄则全力运转【心镜】与“静谐”之心。心镜澄澈,映照万物,将那蚀魂之刺的攻击轨迹、能量构成、乃至其中蕴含的蚀日尊者的疯狂意念,都映照得清清楚楚。同时,他将曜帝虚影传递来的、关于如何稳固此间空间、抵御外邪的部分传承感悟,与自身“静谐”结合,在识海外围布下了一层“静固之障”。蚀魂之刺撞在屏障上,虽激起剧烈涟漪,却未能穿透,反而被“静谐”之力不断消磨其中的疯狂与戾气。
以一己之力,同时应对多方攻击,并持续推进“合道”突破!林玄的表现,让一旁的曜帝虚影眼中赞许之色更浓。
“不错,对‘谐振’之道的运用,已初窥门径。融合‘和谐熔炼’法则,汝之道基将无比稳固,包容性极强。然,外邪猖獗,此地空间因吾残念消散在即,已渐不稳。汝需加快速度,彻底融合此缕法则,并初步掌控此间部分权柄,方能击退外敌,保全传承。”曜帝虚影的声音在林玄心中响起,同时,一股更加精纯、浩瀚的传承信息——关于“日钥”最终凝练之法(需集齐三钥实体、汇聚足够众生愿力、于特定时空节点进行)、关于“万星寂灭大阵”的部分核心阵图与操控要诀、以及一些关于虚空暗潮源头“虚无之眼”的零碎信息——如潮水般涌入林玄的识海。
林玄心神剧震,一边消化着这庞大的信息,一边全力推动“合道”。在曜帝传承的辅助下,融合速度骤然加快!他真灵深处的“道种”虚影迅速凝实,化作一枚约指甲盖大小、通体半透明、内部有无数细密和谐符文流转的实体“道种”!道种成型刹那,一股圆满、和谐、蕴含无限可能的气息自林玄身上冲天而起!
轰!
131层的瓶颈,彻底破碎!水到渠成,毫无滞涩!林玄的修为,正式踏入132层!而且,由于是以“和谐熔炼”这等高阶法则为基进行的突破,其根基之雄厚、灵力之精纯、对天地法则的亲和力,远超寻常132层修士,甚至足以媲美一些初入135层的强者!更重要的是,他的“道”明确了,未来修行将是一片坦途!
突破的瞬间,带来的不仅是力量的暴涨,更是对“谐振”之道、对周围能量法则掌控力的质变!林玄感觉,自己与这片核心空间的联系更加紧密,甚至能模糊地感应到其部分“脉络”。
“就是现在!”林玄眼中精光爆射,借助突破之势与新得的掌控力,双手虚抱,日、月、星三钥光芒大放,与他头顶成型的“道种”产生共鸣!一股奇异的、仿佛能调和万法的“和谐领域”,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瞬间笼罩了那几道污染法则和不断渗透的蚀日尊者神识!
“以此间主人之名,曜帝传承之继,万法和谐,邪祟退散!谐振:净世!”
嗡——!!!
整个液态白光空间剧烈一震!那“和谐领域”仿佛化作了无形的熔炉,领域内的污染法则和蚀力神识,如同被投入炼钢炉的废铁,在“和谐熔炼”法则与三钥之力的共同作用下,被强行分解、净化、还原成最基础的能量粒子,然后被空间本身吸收、同化!蚀日尊者的神识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被彻底逼退、斩断联系!
空间内,重新恢复纯净。只剩下那缕被林玄融合的“和谐熔炼”法则,温顺地环绕在他身周,仿佛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好!好!好!”曜帝虚影连赞三声,身形却变得更加虚幻,仿佛随时会消散,“汝已得吾之传承,明悟前路。三钥凝一、愿力汇聚、阵图操控之法,皆已授汝。切记,‘虚无之眼’乃万界大患,需及早图之。吾这缕残念,即将散尽,最后助汝一程,稳固此间通道,送汝等离开。日后,皆看汝等了……”
话音未落,曜帝虚影化作点点白光,融入周围空间。顿时,整个“焚世之眼”核心空间的光芒变得更加稳定、柔和,那被蚀日尊者撕裂的光之帷幕裂缝也彻底弥合。一道稳定的、通向外面光桥的白色光门,在林玄面前打开。
“前辈走好!”林玄对着虚空躬身一礼,心中充满敬意与感激。他不再停留,一步踏出光门,回到了星萤等人所在的光桥之上。
此时,光桥上的战斗也已到了白热化。星萤、月灵儿、岩山等人结成战阵,苦苦支撑。蚀日尊者的攻击虽被空间削弱,但依旧凌厉,更有不少被污染的光焰生物从四面八方涌来。众人皆是伤痕累累,气息萎靡,眼看就要支撑不住。
“林玄!”看到林玄出现,且气息大变,明显已经突破,众人精神一振。
“我没事,曜帝传承已得,准备离开!”林玄言简意赅,目光扫过战场。他抬手一挥,刚刚获得的、对此地空间的些许掌控力发动,光桥周围那些狂暴的、被污染的光焰生物,动作齐齐一滞,仿佛被无形之力束缚。
“就是现在,反击!”林玄低喝,张弓搭箭。这一次,弓弦之上凝聚的不再是单纯的灵力箭矢,而是融合了一丝“和谐熔炼”法则之力的透明火焰之箭!箭矢离弦,无声无息,却瞬间穿透了数头光焰生物的核心,那些生物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如同被橡皮擦抹去,彻底消散,化为纯净的光点。
“吼!蝼蚁,竟敢得帝君传承!给本尊死来!”光之帷幕外,传来蚀日尊者暴怒到极点的咆哮,他显然感知到了曜帝残念消散和林玄获得传承。更加猛烈的攻击轰击在光之帷幕上,让整个空间都在颤抖。
“没时间了,走!”林玄能感觉到,曜帝最后力量稳固的通道正在被蚀日尊者疯狂攻击,支撑不了多久。他立刻按照传承中的方法,引动三钥与自身道种,感应“焚世之眼”内预设的、通往安全区域的“星火传送点”。
“找到了,在那边!跟我来!”林玄锁定了一个方向,那是光桥尽头之外,一片相对平静的光焰区域。他率先跃出光桥,竟脚踏光焰,如履平地!这是初步融合此间法则带来的便利。
星萤等人又惊又喜,连忙跟上。众人跟着林玄,在狂暴的光焰海洋中穿梭,险之又险地避开几道巨大的法则乱流,终于抵达了那个预设的传送点——一块悬浮在光焰中的、不起眼的暗金色平台。
“站上去!”林玄催促。众人刚一站定,林玄立刻将三钥按在平台中心一个凹槽内,同时催动自身灵力与刚刚获得的传送法诀。
嗡!
平台亮起耀眼的白光,将众人包裹。
“不——!!”蚀日尊者的怒吼近在咫尺,一只缠绕着浓郁蚀力的巨大骨爪,撕裂了光焰,狠狠抓向平台!
“焚世之眼,闭!”林玄眼中厉色一闪,将刚刚获得的那一丝对此地空间的微弱掌控权,全部激发,同时引动了曜帝传承中留下的、关于暂时封闭此地的后手。
整个“焚世之眼”的光芒骤然内敛,那恐怖的吸力和威压瞬间消失。抓来的骨爪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且坚韧到极致的墙,被狠狠弹开!甚至有一缕反震之力,顺着骨爪蔓延回去,让外界的蚀日尊者发出一声痛哼。
趁此机会,平台白光达到极致,空间剧烈扭曲。
下一刻,众人连同平台,消失在这片光与火的绝地。
**
烬灭光海,某处相对“平静”的破碎星域。空间一阵波动,一个残破的暗金色平台踉跄着跌出,上面横七竖八地躺着林玄一行人。
“咳咳……出来了……”岩山挣扎着爬起,环顾四周,依旧是熟悉的燃烧星空,但那股令人窒息的、来自“焚世之眼”的恐怖威压已经消失。“这是哪儿?离那鬼熔炉远不远?”
林玄也喘着粗气,虽然成功突破并脱险,但连番大战、接受传承、催动空间权柄,消耗巨大。他感应了一下方位,又对照着《日钥巡天图》和刚刚获得的传承信息。
“我们被传送到了‘烬灭光海’的另一端,靠近‘暗寂星渊’的边缘地带。这里离‘永恒熔炉’和蚀日尊者的大军已经很远了,但……依然在光海范围内。”林玄脸色凝重,“而且,曜帝前辈最后封闭‘焚世之眼’,恐怕只能困住蚀日尊者一时。以他的实力和对烈阳之力的了解,脱困是迟早的事。我们必须在他追来之前,彻底离开烬灭光海,并尽快凝练真正的日钥,汇聚愿力。”
“可咱们现在……”星萤看着几乎人人带伤、状态萎靡的团队,以及那彻底报废、只剩下残骸的“逐星者”号(之前留在熔火之心),苦笑。大铁罐依旧休眠,没有飞船,他们在这浩瀚危险的烬灭光海中,寸步难行。
“先找地方休整,恢复伤势,再从长计议。”林玄沉声道。他目光扫过周围,发现不远处有一片由无数燃烧殆尽、形成中空结构的星骸组成的“乱石区”,或许可以暂时藏身。
众人互相搀扶着,飞向那片乱石区,找到一个相对隐蔽、内部空间较大的星骸空洞,躲了进去。月灵儿立刻开始为众人疗伤,林玄也将刚刚突破的132层灵力反哺众人,加速恢复。
休整期间,林玄将曜帝传承中关于“日钥凝练”和“万星寂灭大阵”的部分信息,简要告知了众人。
“真正的日钥,需要以我们手中的三枚信物(星、月、日)为引,在特定地点——‘万星穹顶’的核心祭坛,汇聚足够的‘众生愿力’,于下一次‘三星连珠、虚空潮汐’的特定时空节点,才能最终显化凝实。而‘万星寂灭大阵’,是净化‘虚无之眼’的关键,需要三钥齐聚才能启动核心,更需要浩瀚的愿力驱动。”林玄总结道,“我们现在有了完整的阵图、操控法和凝练之法,但最缺的,一是地点(需返回或找到万星穹顶),二是愿力,三是时间(需等待特定时空节点)。”
“愿力……这虚无缥缈的东西,怎么汇聚?”岩山挠头。
“曜帝传承中提到,愿力源于众生心念。真诚的感激、坚定的信仰、共同的期盼、无私的奉献……皆可汇聚。我们之前的‘星炬计划’,或许就是一条可行的路。帮助被暗星和虚空爪牙侵害的种族,播撒希望,收获感激与信任,逐渐积累愿力。”星萤思考道。
“可我们现在自身难保,怎么去帮助别人?”月灵儿担忧。
“所以,当务之急,是离开这里,恢复实力,修复或找到新的交通工具,并联络上晶语族、狐族、星辰塔等盟友,了解外界情况,重新启动‘星炬计划’。”林玄道,“而且,蚀日尊者脱困后,绝不会善罢甘休。暗星议会对我们,尤其是对三钥的追捕,只会更加疯狂。我们必须更加小心,也要更快地成长。”
“他奶奶的,想想就头疼。”岩山瘫倒在地,“不过,总算是从那个鬼地方出来了,还得了传承。林老弟,你现在132层了,感觉咋样?能打几个之前的你?”
林玄感受了一下体内澎湃的力量和对法则的清晰感知,微微一笑:“若再对上那蚀骨守卫(137层巅峰),虽仍不敢言胜,但周旋、甚至创造机会重创它,应有可能。面对幽矢(138层巅峰)那种擅长暗杀的,也有一战之力,不至于像之前那般狼狈。但面对蚀日尊者本尊(140层)……依旧差距巨大,不可力敌,只能智取或远遁。”
“那也够厉害了!”岩山咧嘴笑道,“咱们这一趟,虽然险死还生,但收获也大。等俺伤好了,也得抓紧修炼,不能拖后腿!”
“对了,大铁罐怎么样?能修好吗?”彩云舟主关切地问,飞船是她心爱之物,更是团队重要交通工具。
林玄检查了一下依旧火花乱冒、处于深度休眠的大铁罐。“受损很严重,核心数据模块似乎启动了保护性休眠。需要专业的维修设备和大量稀有材料,尤其是高纯度的灵能晶核和精密零件。短期内恐怕无法恢复。不过,它休眠前将飞船日志和部分重要数据备份到了我的储物空间,包括星图和一些技术图纸,或许有用。”
“看来,我们需要先找一个有文明、能进行维修和补给的地方。”星萤道,“‘暗寂星渊’边缘……我记得晶宇长老提过,这附近似乎有一条隐秘的走私航道,偶尔有前往中立商贸星域‘自由星港’的船只经过。那里龙蛇混杂,但物资和信息流通,或许有机会弄到维修材料,甚至搭上便船。”
“自由星港……”林玄回忆着星图,“是个选择。但那里肯定也有暗星议会的眼线。我们必须改头换面,小心行事。”
“俺这模样,咋改?”岩山指着自己两米多高、肌肉虬结的块头。
“简单,穿个带兜帽的袍子,收敛气息,装成护卫或者佣兵。林玄的‘谐振敛息’现在更强了,可以帮我们遮掩。月灵儿的幻术也能帮上忙。”星萤已经有了计划。
众人一边疗伤,一边商议着后续计划。数日后,在丹药和林玄灵力辅助下,众人伤势恢复了六七成,已有了基本的行动和自保能力。林玄的修为也彻底稳固在132层初期,对“和谐熔炼”法则的运用更加得心应手。
他们离开藏身的星骸,按照星图指引,朝着晶宇长老提到的、那条可能的隐秘走私航道方向小心前进。为了节省力量和避免暴露,他们没有飞行,而是由林玄和星萤轮流催动一件得自遗迹的、残破的“御风梭”(代步工具,速度慢但省力),在星骸间低空穿行。
沿途,他们遭遇了几波光海特有的危险生物和能量乱流,但都被实力大增的林玄提前感知、巧妙避开或快速解决。有惊无险。
几日后,他们终于抵达了星图标注的航道附近。这里是一片相对空旷的星域,远处隐约可见一些稀疏的、似乎是人造的小型导航信标在闪烁。
“就在这里等吧,看有没有船只经过。大家提高警惕。”林玄让众人躲在一块较大的星骸阴影中,耐心等待。
这一等,就是三天。就在众人怀疑这条航道是否已经废弃时,远处的星空,终于出现了一点微弱的、规律闪烁的航行灯光!
“有船来了!”彩云舟主低呼,她对各种飞船信号非常熟悉,“看灯光频率和引擎尾迹……像是一艘中型武装商船,型号比较老,但改装过,速度不慢。”
“准备信号,但不要暴露全部实力。”林玄示意。彩云舟主取出一枚晶语族给的、能在一定距离内发送通用求救和交易信号的短程信标,激活后,朝着那艘船的方向,射出一道微弱的、特定频率的灵能光束。
那艘船显然接收到了信号,速度放缓,调整航向,朝着他们所在的星骸区域缓缓驶来。随着距离拉近,可以看清,那是一艘通体灰扑扑、布满了修补痕迹、船体上喷涂着一个狰狞兽头标志的中型舰船。舰船炮塔转动,显然保持着警惕。
一道粗犷的声音通过公共频道传来,用的是宇宙中比较通用的灵能语:“这里是‘灰獠号’,跑单帮的。发信号的是谁?报上名号,说明来意。别耍花样,老子的炮可不长眼!”
林玄对彩云点点头,彩云清了清嗓子,用熟练的灵能语回应:“我们是‘逐星者’佣兵小队,飞船遇险损毁,流落至此。请求贵船搭载一程,前往就近的补给点或星港。我们愿意支付报酬,以灵晶或情报结算。”
“佣兵小队?哼,这鬼地方可不多见。”“灰獠号”的船长似乎有些怀疑,“你们几个人?什么实力?有没有被通缉?老子可不惹麻烦。”
“目前六人,领队132层,其余在128-130层之间。清白身份,无通缉。遭遇星海巨兽和能量风暴,飞船不幸损毁。”彩云半真半假地回答,隐藏了真实实力和部分经历。
频道那边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132层领队……实力还行。上来可以,但规矩先说好:第一,上船后交出所有大型武器和空间装备,暂时由我方保管,下船时归还。第二,船费每人五十标准灵晶,或者等价物。第三,在船上必须遵守我的规矩,不得私自行动,不得惹是生非。第四,目的地是‘自由星港’,中途不停。答应,就放接引艇。不答应,就此别过。”
条件苛刻,尤其是交出武器和空间装备,对修士而言几乎是将性命交到别人手中。但眼下他们没有更好的选择。
林玄与众人快速交换眼色,微微点头。
“条件我们接受。请放接引艇。”彩云回应。
不一会儿,一艘小型接引艇从“灰獠号”腹部飞出,来到他们藏身的星骸前。艇上下来三名穿着简陋护甲、手持能量步枪、气息在125层左右的船员,眼神警惕地打量着林玄等人。
林玄等人早已收敛气息,换上普通的破烂袍子,显得颇为狼狈。他们“顺从”地交出了岩山的战戈残骸(看着就像破烂)、皮卡和渔夫的武器(也伪装过),以及几个不起眼的储物袋(里面只放了些零碎和少量灵晶)。林玄的弓箭、星钥月钥等重宝,早已用“谐振”结合曜帝传承中的秘法,暂时隐匿于体内窍穴,非140层以上仔细探查难以发现。
检查完毕,船员示意他们上艇。众人登上接引艇,被带回了“灰獠号”。
“灰獠号”内部比外面看起来还要陈旧杂乱,空气中弥漫着机油、汗味和某种劣质烟草的味道。船员们形形色色,大多面带凶悍,看向林玄等人的目光带着审视和估量。船长是一个独眼、脸上带着刀疤、气息在134层左右的壮汉,自称“疤脸”。
“欢迎来到‘灰獠号’,菜鸟们。”疤脸船长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黄牙,“记住规矩,老实待在下层货舱的隔间里,食物和水会按时送去。到了自由星港,付清船费,拿上你们的东西,滚蛋。别给我找麻烦,否则……”他拍了拍腰间的爆能枪,意思不言而喻。
林玄等人表现得很“温顺”,被船员带到了下层一个堆满杂物、狭小阴暗的隔间。门被从外面锁上。
“他奶奶的,这什么鬼地方,比俺老家猪圈还窄。”岩山不满地嘟囔,但压低了声音。
“忍一忍,到了自由星港就好。”林玄低声道,同时【谐振感知】悄然扩散,探查着这艘船的结构和人员分布。这艘船实力一般,除了疤脸船长134层,还有两三个130层左右的副手,其余多是125-128层的船员。以他们现在的实力,突然发难,夺船不难,但没必要节外生枝。
“好好休整,抓紧时间恢复。自由星港……我们或许能在那里,得到意想不到的消息和机会。”林玄盘膝坐下,开始继续参悟曜帝传承和巩固修为。其他人也各自调息。
“灰獠号”引擎轰鸣,朝着自由星港的方向,驶入茫茫星海。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烬灭光海的另一端,封闭的“焚世之眼”外围,蚀日尊者刚刚以重伤的代价,强行破开了一道细微的裂隙,正用充满无尽怨毒与贪婪的目光,望向他们离开的方向……
(第二百三十六章 完)
林玄盘膝而坐,日、月、星三钥环绕,【心镜】高悬,周身“谐振”波动如同潮汐般扩散。在他前方,是曜帝虚影引来的那缕散发着“和谐”、“平衡”、“熔炼”意境的纯净法则之链,如涓涓细流,温顺却又深邃。在他四周,是数道颜色暗红、漆黑、散发着“燃烧”、“毁灭”、“侵蚀”、“混乱”等暴戾气息的污染法则之链,它们如同被激怒的毒蛇,疯狂扭动,不断试图冲击林玄的真灵与肉身。更远处,光之帷幕上,蚀日尊者的神识如同跗骨之蛆,不断渗透、侵蚀,带来阴冷与疯狂的干扰。
“合道”与“净化”、“抵御”,三者必须同时进行,不容有失。
“静谐归一,万法谐振……”林玄心神彻底沉静,将“静谐”心法催发到极致。他不再将这些视为独立的威胁,而是将它们都看作这片空间“能量”与“法则”的一部分,只是频率、性质、状态不同。
他首先引导那缕纯净的“和谐熔炼”法则,缓缓靠近自身真灵深处那枚半透明的“道种”虚影。两者属性高度契合,刚一接触,便产生奇妙的共鸣。道种虚影微微震颤,开始主动吸收、融合这缕法则,自身的轮廓变得更加清晰,散发出的“和谐”韵律也更加稳定、强大。与此同时,磅礴的感悟与精纯的能量,顺着法则之链反哺而来,冲刷着林玄的四肢百骸、经脉神魂,那层131层巅峰的瓶颈,如同烈日下的薄冰,迅速消融、瓦解!
但就在这关键突破的瞬间,周围的污染法则之链和蚀日尊者的神识侵蚀,也骤然加强!它们仿佛感知到了林玄的虚弱与专注,发动了最猛烈的攻击!
一道暗红色的、蕴含“毁灭”道韵的污染法则,化作一头火焰巨兽,咆哮着撞向林玄!一道漆黑的、充满“侵蚀”之力的法则,则如同跗骨之蛆,试图钻入他刚刚开始融合的纯净法则之链,污染其本源!蚀日尊者的神识更是凝聚成一道尖锐的蚀魂之刺,无视物理防御,直刺林玄识海!
“哼!”林玄闷哼一声,嘴角溢血。但他眼神沉静,分心多用!
面对火焰巨兽,他并未以力硬抗,而是将“谐振”波动调整到与这片核心空间的“稳固”频率同步,同时引动一丝“不灭火种”的净化意境。他身前的空间仿佛凝固了一瞬,火焰巨兽的冲击如同撞上了无形的海绵墙,威力大减,且其内部的“毁灭”韵律,与空间的“稳固”韵律、不灭火种的“净化”韵律产生冲突,自身结构开始不稳。
“谐振:导流,散!”
林玄屈指一弹,一道蕴含巧妙“谐振”波动的箭意(未凝聚实体)射出,精准地点在火焰巨兽能量结构最不稳定的节点。轰!火焰巨兽竟自行崩解,化作无数细碎的火星,大部分被空间法则吸收、平复,少数则被不灭火种气息净化。
面对那试图污染纯净法则的漆黑蚀力,林玄则调动了刚刚开始融合的“和谐熔炼”法则之力!这道法则,本就有“熔炼万法、去芜存菁”的特性。他不再被动防御,而是主动将那缕漆黑蚀力“纳入”熔炼的范围!以“和谐”为基,以“谐振”为引,将这充满恶意的侵蚀之力,当作一种特殊的、需要被“熔炼”的杂质!虽然无法瞬间将其彻底净化,却成功地将其“束缚”、“隔离”在熔炼范围边缘,大大减缓了其污染速度,并开始一丝丝地消磨其力量。
而面对最阴险的蚀魂之刺,林玄则全力运转【心镜】与“静谐”之心。心镜澄澈,映照万物,将那蚀魂之刺的攻击轨迹、能量构成、乃至其中蕴含的蚀日尊者的疯狂意念,都映照得清清楚楚。同时,他将曜帝虚影传递来的、关于如何稳固此间空间、抵御外邪的部分传承感悟,与自身“静谐”结合,在识海外围布下了一层“静固之障”。蚀魂之刺撞在屏障上,虽激起剧烈涟漪,却未能穿透,反而被“静谐”之力不断消磨其中的疯狂与戾气。
以一己之力,同时应对多方攻击,并持续推进“合道”突破!林玄的表现,让一旁的曜帝虚影眼中赞许之色更浓。
“不错,对‘谐振’之道的运用,已初窥门径。融合‘和谐熔炼’法则,汝之道基将无比稳固,包容性极强。然,外邪猖獗,此地空间因吾残念消散在即,已渐不稳。汝需加快速度,彻底融合此缕法则,并初步掌控此间部分权柄,方能击退外敌,保全传承。”曜帝虚影的声音在林玄心中响起,同时,一股更加精纯、浩瀚的传承信息——关于“日钥”最终凝练之法(需集齐三钥实体、汇聚足够众生愿力、于特定时空节点进行)、关于“万星寂灭大阵”的部分核心阵图与操控要诀、以及一些关于虚空暗潮源头“虚无之眼”的零碎信息——如潮水般涌入林玄的识海。
林玄心神剧震,一边消化着这庞大的信息,一边全力推动“合道”。在曜帝传承的辅助下,融合速度骤然加快!他真灵深处的“道种”虚影迅速凝实,化作一枚约指甲盖大小、通体半透明、内部有无数细密和谐符文流转的实体“道种”!道种成型刹那,一股圆满、和谐、蕴含无限可能的气息自林玄身上冲天而起!
轰!
131层的瓶颈,彻底破碎!水到渠成,毫无滞涩!林玄的修为,正式踏入132层!而且,由于是以“和谐熔炼”这等高阶法则为基进行的突破,其根基之雄厚、灵力之精纯、对天地法则的亲和力,远超寻常132层修士,甚至足以媲美一些初入135层的强者!更重要的是,他的“道”明确了,未来修行将是一片坦途!
突破的瞬间,带来的不仅是力量的暴涨,更是对“谐振”之道、对周围能量法则掌控力的质变!林玄感觉,自己与这片核心空间的联系更加紧密,甚至能模糊地感应到其部分“脉络”。
“就是现在!”林玄眼中精光爆射,借助突破之势与新得的掌控力,双手虚抱,日、月、星三钥光芒大放,与他头顶成型的“道种”产生共鸣!一股奇异的、仿佛能调和万法的“和谐领域”,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瞬间笼罩了那几道污染法则和不断渗透的蚀日尊者神识!
“以此间主人之名,曜帝传承之继,万法和谐,邪祟退散!谐振:净世!”
嗡——!!!
整个液态白光空间剧烈一震!那“和谐领域”仿佛化作了无形的熔炉,领域内的污染法则和蚀力神识,如同被投入炼钢炉的废铁,在“和谐熔炼”法则与三钥之力的共同作用下,被强行分解、净化、还原成最基础的能量粒子,然后被空间本身吸收、同化!蚀日尊者的神识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被彻底逼退、斩断联系!
空间内,重新恢复纯净。只剩下那缕被林玄融合的“和谐熔炼”法则,温顺地环绕在他身周,仿佛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好!好!好!”曜帝虚影连赞三声,身形却变得更加虚幻,仿佛随时会消散,“汝已得吾之传承,明悟前路。三钥凝一、愿力汇聚、阵图操控之法,皆已授汝。切记,‘虚无之眼’乃万界大患,需及早图之。吾这缕残念,即将散尽,最后助汝一程,稳固此间通道,送汝等离开。日后,皆看汝等了……”
话音未落,曜帝虚影化作点点白光,融入周围空间。顿时,整个“焚世之眼”核心空间的光芒变得更加稳定、柔和,那被蚀日尊者撕裂的光之帷幕裂缝也彻底弥合。一道稳定的、通向外面光桥的白色光门,在林玄面前打开。
“前辈走好!”林玄对着虚空躬身一礼,心中充满敬意与感激。他不再停留,一步踏出光门,回到了星萤等人所在的光桥之上。
此时,光桥上的战斗也已到了白热化。星萤、月灵儿、岩山等人结成战阵,苦苦支撑。蚀日尊者的攻击虽被空间削弱,但依旧凌厉,更有不少被污染的光焰生物从四面八方涌来。众人皆是伤痕累累,气息萎靡,眼看就要支撑不住。
“林玄!”看到林玄出现,且气息大变,明显已经突破,众人精神一振。
“我没事,曜帝传承已得,准备离开!”林玄言简意赅,目光扫过战场。他抬手一挥,刚刚获得的、对此地空间的些许掌控力发动,光桥周围那些狂暴的、被污染的光焰生物,动作齐齐一滞,仿佛被无形之力束缚。
“就是现在,反击!”林玄低喝,张弓搭箭。这一次,弓弦之上凝聚的不再是单纯的灵力箭矢,而是融合了一丝“和谐熔炼”法则之力的透明火焰之箭!箭矢离弦,无声无息,却瞬间穿透了数头光焰生物的核心,那些生物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如同被橡皮擦抹去,彻底消散,化为纯净的光点。
“吼!蝼蚁,竟敢得帝君传承!给本尊死来!”光之帷幕外,传来蚀日尊者暴怒到极点的咆哮,他显然感知到了曜帝残念消散和林玄获得传承。更加猛烈的攻击轰击在光之帷幕上,让整个空间都在颤抖。
“没时间了,走!”林玄能感觉到,曜帝最后力量稳固的通道正在被蚀日尊者疯狂攻击,支撑不了多久。他立刻按照传承中的方法,引动三钥与自身道种,感应“焚世之眼”内预设的、通往安全区域的“星火传送点”。
“找到了,在那边!跟我来!”林玄锁定了一个方向,那是光桥尽头之外,一片相对平静的光焰区域。他率先跃出光桥,竟脚踏光焰,如履平地!这是初步融合此间法则带来的便利。
星萤等人又惊又喜,连忙跟上。众人跟着林玄,在狂暴的光焰海洋中穿梭,险之又险地避开几道巨大的法则乱流,终于抵达了那个预设的传送点——一块悬浮在光焰中的、不起眼的暗金色平台。
“站上去!”林玄催促。众人刚一站定,林玄立刻将三钥按在平台中心一个凹槽内,同时催动自身灵力与刚刚获得的传送法诀。
嗡!
平台亮起耀眼的白光,将众人包裹。
“不——!!”蚀日尊者的怒吼近在咫尺,一只缠绕着浓郁蚀力的巨大骨爪,撕裂了光焰,狠狠抓向平台!
“焚世之眼,闭!”林玄眼中厉色一闪,将刚刚获得的那一丝对此地空间的微弱掌控权,全部激发,同时引动了曜帝传承中留下的、关于暂时封闭此地的后手。
整个“焚世之眼”的光芒骤然内敛,那恐怖的吸力和威压瞬间消失。抓来的骨爪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且坚韧到极致的墙,被狠狠弹开!甚至有一缕反震之力,顺着骨爪蔓延回去,让外界的蚀日尊者发出一声痛哼。
趁此机会,平台白光达到极致,空间剧烈扭曲。
下一刻,众人连同平台,消失在这片光与火的绝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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烬灭光海,某处相对“平静”的破碎星域。空间一阵波动,一个残破的暗金色平台踉跄着跌出,上面横七竖八地躺着林玄一行人。
“咳咳……出来了……”岩山挣扎着爬起,环顾四周,依旧是熟悉的燃烧星空,但那股令人窒息的、来自“焚世之眼”的恐怖威压已经消失。“这是哪儿?离那鬼熔炉远不远?”
林玄也喘着粗气,虽然成功突破并脱险,但连番大战、接受传承、催动空间权柄,消耗巨大。他感应了一下方位,又对照着《日钥巡天图》和刚刚获得的传承信息。
“我们被传送到了‘烬灭光海’的另一端,靠近‘暗寂星渊’的边缘地带。这里离‘永恒熔炉’和蚀日尊者的大军已经很远了,但……依然在光海范围内。”林玄脸色凝重,“而且,曜帝前辈最后封闭‘焚世之眼’,恐怕只能困住蚀日尊者一时。以他的实力和对烈阳之力的了解,脱困是迟早的事。我们必须在他追来之前,彻底离开烬灭光海,并尽快凝练真正的日钥,汇聚愿力。”
“可咱们现在……”星萤看着几乎人人带伤、状态萎靡的团队,以及那彻底报废、只剩下残骸的“逐星者”号(之前留在熔火之心),苦笑。大铁罐依旧休眠,没有飞船,他们在这浩瀚危险的烬灭光海中,寸步难行。
“先找地方休整,恢复伤势,再从长计议。”林玄沉声道。他目光扫过周围,发现不远处有一片由无数燃烧殆尽、形成中空结构的星骸组成的“乱石区”,或许可以暂时藏身。
众人互相搀扶着,飞向那片乱石区,找到一个相对隐蔽、内部空间较大的星骸空洞,躲了进去。月灵儿立刻开始为众人疗伤,林玄也将刚刚突破的132层灵力反哺众人,加速恢复。
休整期间,林玄将曜帝传承中关于“日钥凝练”和“万星寂灭大阵”的部分信息,简要告知了众人。
“真正的日钥,需要以我们手中的三枚信物(星、月、日)为引,在特定地点——‘万星穹顶’的核心祭坛,汇聚足够的‘众生愿力’,于下一次‘三星连珠、虚空潮汐’的特定时空节点,才能最终显化凝实。而‘万星寂灭大阵’,是净化‘虚无之眼’的关键,需要三钥齐聚才能启动核心,更需要浩瀚的愿力驱动。”林玄总结道,“我们现在有了完整的阵图、操控法和凝练之法,但最缺的,一是地点(需返回或找到万星穹顶),二是愿力,三是时间(需等待特定时空节点)。”
“愿力……这虚无缥缈的东西,怎么汇聚?”岩山挠头。
“曜帝传承中提到,愿力源于众生心念。真诚的感激、坚定的信仰、共同的期盼、无私的奉献……皆可汇聚。我们之前的‘星炬计划’,或许就是一条可行的路。帮助被暗星和虚空爪牙侵害的种族,播撒希望,收获感激与信任,逐渐积累愿力。”星萤思考道。
“可我们现在自身难保,怎么去帮助别人?”月灵儿担忧。
“所以,当务之急,是离开这里,恢复实力,修复或找到新的交通工具,并联络上晶语族、狐族、星辰塔等盟友,了解外界情况,重新启动‘星炬计划’。”林玄道,“而且,蚀日尊者脱困后,绝不会善罢甘休。暗星议会对我们,尤其是对三钥的追捕,只会更加疯狂。我们必须更加小心,也要更快地成长。”
“他奶奶的,想想就头疼。”岩山瘫倒在地,“不过,总算是从那个鬼地方出来了,还得了传承。林老弟,你现在132层了,感觉咋样?能打几个之前的你?”
林玄感受了一下体内澎湃的力量和对法则的清晰感知,微微一笑:“若再对上那蚀骨守卫(137层巅峰),虽仍不敢言胜,但周旋、甚至创造机会重创它,应有可能。面对幽矢(138层巅峰)那种擅长暗杀的,也有一战之力,不至于像之前那般狼狈。但面对蚀日尊者本尊(140层)……依旧差距巨大,不可力敌,只能智取或远遁。”
“那也够厉害了!”岩山咧嘴笑道,“咱们这一趟,虽然险死还生,但收获也大。等俺伤好了,也得抓紧修炼,不能拖后腿!”
“对了,大铁罐怎么样?能修好吗?”彩云舟主关切地问,飞船是她心爱之物,更是团队重要交通工具。
林玄检查了一下依旧火花乱冒、处于深度休眠的大铁罐。“受损很严重,核心数据模块似乎启动了保护性休眠。需要专业的维修设备和大量稀有材料,尤其是高纯度的灵能晶核和精密零件。短期内恐怕无法恢复。不过,它休眠前将飞船日志和部分重要数据备份到了我的储物空间,包括星图和一些技术图纸,或许有用。”
“看来,我们需要先找一个有文明、能进行维修和补给的地方。”星萤道,“‘暗寂星渊’边缘……我记得晶宇长老提过,这附近似乎有一条隐秘的走私航道,偶尔有前往中立商贸星域‘自由星港’的船只经过。那里龙蛇混杂,但物资和信息流通,或许有机会弄到维修材料,甚至搭上便船。”
“自由星港……”林玄回忆着星图,“是个选择。但那里肯定也有暗星议会的眼线。我们必须改头换面,小心行事。”
“俺这模样,咋改?”岩山指着自己两米多高、肌肉虬结的块头。
“简单,穿个带兜帽的袍子,收敛气息,装成护卫或者佣兵。林玄的‘谐振敛息’现在更强了,可以帮我们遮掩。月灵儿的幻术也能帮上忙。”星萤已经有了计划。
众人一边疗伤,一边商议着后续计划。数日后,在丹药和林玄灵力辅助下,众人伤势恢复了六七成,已有了基本的行动和自保能力。林玄的修为也彻底稳固在132层初期,对“和谐熔炼”法则的运用更加得心应手。
他们离开藏身的星骸,按照星图指引,朝着晶宇长老提到的、那条可能的隐秘走私航道方向小心前进。为了节省力量和避免暴露,他们没有飞行,而是由林玄和星萤轮流催动一件得自遗迹的、残破的“御风梭”(代步工具,速度慢但省力),在星骸间低空穿行。
沿途,他们遭遇了几波光海特有的危险生物和能量乱流,但都被实力大增的林玄提前感知、巧妙避开或快速解决。有惊无险。
几日后,他们终于抵达了星图标注的航道附近。这里是一片相对空旷的星域,远处隐约可见一些稀疏的、似乎是人造的小型导航信标在闪烁。
“就在这里等吧,看有没有船只经过。大家提高警惕。”林玄让众人躲在一块较大的星骸阴影中,耐心等待。
这一等,就是三天。就在众人怀疑这条航道是否已经废弃时,远处的星空,终于出现了一点微弱的、规律闪烁的航行灯光!
“有船来了!”彩云舟主低呼,她对各种飞船信号非常熟悉,“看灯光频率和引擎尾迹……像是一艘中型武装商船,型号比较老,但改装过,速度不慢。”
“准备信号,但不要暴露全部实力。”林玄示意。彩云舟主取出一枚晶语族给的、能在一定距离内发送通用求救和交易信号的短程信标,激活后,朝着那艘船的方向,射出一道微弱的、特定频率的灵能光束。
那艘船显然接收到了信号,速度放缓,调整航向,朝着他们所在的星骸区域缓缓驶来。随着距离拉近,可以看清,那是一艘通体灰扑扑、布满了修补痕迹、船体上喷涂着一个狰狞兽头标志的中型舰船。舰船炮塔转动,显然保持着警惕。
一道粗犷的声音通过公共频道传来,用的是宇宙中比较通用的灵能语:“这里是‘灰獠号’,跑单帮的。发信号的是谁?报上名号,说明来意。别耍花样,老子的炮可不长眼!”
林玄对彩云点点头,彩云清了清嗓子,用熟练的灵能语回应:“我们是‘逐星者’佣兵小队,飞船遇险损毁,流落至此。请求贵船搭载一程,前往就近的补给点或星港。我们愿意支付报酬,以灵晶或情报结算。”
“佣兵小队?哼,这鬼地方可不多见。”“灰獠号”的船长似乎有些怀疑,“你们几个人?什么实力?有没有被通缉?老子可不惹麻烦。”
“目前六人,领队132层,其余在128-130层之间。清白身份,无通缉。遭遇星海巨兽和能量风暴,飞船不幸损毁。”彩云半真半假地回答,隐藏了真实实力和部分经历。
频道那边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132层领队……实力还行。上来可以,但规矩先说好:第一,上船后交出所有大型武器和空间装备,暂时由我方保管,下船时归还。第二,船费每人五十标准灵晶,或者等价物。第三,在船上必须遵守我的规矩,不得私自行动,不得惹是生非。第四,目的地是‘自由星港’,中途不停。答应,就放接引艇。不答应,就此别过。”
条件苛刻,尤其是交出武器和空间装备,对修士而言几乎是将性命交到别人手中。但眼下他们没有更好的选择。
林玄与众人快速交换眼色,微微点头。
“条件我们接受。请放接引艇。”彩云回应。
不一会儿,一艘小型接引艇从“灰獠号”腹部飞出,来到他们藏身的星骸前。艇上下来三名穿着简陋护甲、手持能量步枪、气息在125层左右的船员,眼神警惕地打量着林玄等人。
林玄等人早已收敛气息,换上普通的破烂袍子,显得颇为狼狈。他们“顺从”地交出了岩山的战戈残骸(看着就像破烂)、皮卡和渔夫的武器(也伪装过),以及几个不起眼的储物袋(里面只放了些零碎和少量灵晶)。林玄的弓箭、星钥月钥等重宝,早已用“谐振”结合曜帝传承中的秘法,暂时隐匿于体内窍穴,非140层以上仔细探查难以发现。
检查完毕,船员示意他们上艇。众人登上接引艇,被带回了“灰獠号”。
“灰獠号”内部比外面看起来还要陈旧杂乱,空气中弥漫着机油、汗味和某种劣质烟草的味道。船员们形形色色,大多面带凶悍,看向林玄等人的目光带着审视和估量。船长是一个独眼、脸上带着刀疤、气息在134层左右的壮汉,自称“疤脸”。
“欢迎来到‘灰獠号’,菜鸟们。”疤脸船长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黄牙,“记住规矩,老实待在下层货舱的隔间里,食物和水会按时送去。到了自由星港,付清船费,拿上你们的东西,滚蛋。别给我找麻烦,否则……”他拍了拍腰间的爆能枪,意思不言而喻。
林玄等人表现得很“温顺”,被船员带到了下层一个堆满杂物、狭小阴暗的隔间。门被从外面锁上。
“他奶奶的,这什么鬼地方,比俺老家猪圈还窄。”岩山不满地嘟囔,但压低了声音。
“忍一忍,到了自由星港就好。”林玄低声道,同时【谐振感知】悄然扩散,探查着这艘船的结构和人员分布。这艘船实力一般,除了疤脸船长134层,还有两三个130层左右的副手,其余多是125-128层的船员。以他们现在的实力,突然发难,夺船不难,但没必要节外生枝。
“好好休整,抓紧时间恢复。自由星港……我们或许能在那里,得到意想不到的消息和机会。”林玄盘膝坐下,开始继续参悟曜帝传承和巩固修为。其他人也各自调息。
“灰獠号”引擎轰鸣,朝着自由星港的方向,驶入茫茫星海。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烬灭光海的另一端,封闭的“焚世之眼”外围,蚀日尊者刚刚以重伤的代价,强行破开了一道细微的裂隙,正用充满无尽怨毒与贪婪的目光,望向他们离开的方向……
(第二百三十六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