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太岁临凡-《清虚伏魔录》

  子母煞新娘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死亡威胁!她腹中那未出世的鬼婴更是发出了狂暴到极致的尖啸,隔着肚皮都能看到剧烈的凸起和挣扎!浓稠如墨、散发着浓烈血腥和腐烂气息的怨气,如同沸腾的黑色岩浆,从她七窍和腹部的嫁衣破口中疯狂喷涌而出!这股怨气之强,竟在虚乙那滔天神威的压迫下,硬生生撑开了一片翻滚着鬼脸和婴孩残肢的污秽领域!

  “哇——嗷——!”一声混合着婴儿啼哭与野兽咆哮的怪异嘶吼从她腹中炸响!那只青黑色的鬼爪再次撕裂嫁衣,猛地探出!但这一次,不再是偷袭,而是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疯狂!鬼爪之上,乌光暴涨,凝聚成一个不断旋转、散发着吸魂夺魄之力的恐怖漩涡,朝着虚乙当头抓下!漩涡中心,隐隐可见无数扭曲痛苦的婴儿面孔在哀嚎!

  “太岁当头,万煞伏诛!”虚乙面对这至邪一击,毫无惧色,声如洪钟!他巨大的手掌并未抬起,而是双手在胸前猛地一变!手指相结,掐出一个繁复的“太岁伏魔印”!

  嗡——!

  随着法印结成,他身后那顶天立地的殷元帅法相虚影骤然凝实!金甲神将的神目爆射出两道洞穿幽冥的金光,瞬间锁定那抓来的鬼爪漩涡!同时,法相虚影抬起那仿佛能托起山岳的巨掌,掌心之中,一个由无数金色神文组成的、复杂玄奥的“镇”字神符瞬间凝聚成形!神符旋转,散发着令万鬼俯首的煌煌天威!

  “镇!”虚乙与身后的法相虚影动作完全同步,口中发出同一个威严的敕令!合十的双掌猛地向前推出!

  轰隆——!!!

  那由法相巨掌凝聚的、燃烧着金色神焰的“镇”字神符,如同九天陨落的金色神山,带着镇压诸天邪魔的无上伟力,轰然撞向子母煞鬼爪抓出的污秽漩涡!

  神魔相撞!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更令人心悸的湮灭!

  金与黑!

  至正神威与至邪怨煞!

  两股极端的力量如同两头发狂的洪荒巨兽,死死抵在一起,疯狂地撕咬、侵蚀、湮灭对方!接触点爆发出刺目欲盲的光芒,将整个灵境照得亮如白昼,又瞬间被翻滚的能量乱流吞噬!

  嗤嗤嗤——!!!

  刺耳的、如同亿万只毒虫啃噬金属的声音响彻整个空间!金色的神焰疯狂灼烧着污秽的黑气,黑气也在不断腐蚀、污染着金光!那漩涡中的婴儿哭嚎变得凄厉绝望,无数扭曲的鬼脸在神焰中灰飞烟灭!而“镇”字神符上的光芒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黯淡!

  僵持!恐怖的僵持!双方的力量都在急速消耗!

  “师兄!这婆娘肚子里的小崽子怨气太重!快顶不住了!”虚乙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和疲惫在金光罩内响起。维持殷元帅法相降临,对他的精神和肉体都是巨大的负担!他体表的金光神文剧烈闪烁,鼻孔甚至渗出了一丝鲜血!

  子母煞新娘也绝不好受!她青绿的眼珠几乎要瞪出眼眶,涂着鲜红口脂的嘴唇被自己咬破,流出乌黑的血。她腹部的蠕动达到了极限,整个嫁衣都被撑得几近透明,能看到里面一个巨大、青黑色、布满血管和怨毒面孔的胎儿轮廓在疯狂挣扎!她拼尽一切本源怨气,对抗着那镇压而来的神山!

  就在这千钧一发,胜负的天平即将倾斜的瞬间!

  我眼中精光爆射!等的就是这一刻!子母煞全力对抗殷元帅神威,正是她自身防御最薄弱、全部心神被牵制的绝佳时机!

  “天蓬天蓬,九玄煞童!五丁都司,高刁北翁!”我口中真言疾吐,手中紧握的天蓬尺骤然爆发出刺目的紫色雷光!尺身之上,雕刻的狰狞天蓬元帅神像仿佛活了过来,散发出统御万雷、诛邪破煞的凛冽神威!

  “七政八灵,太上浩凶!长颅巨兽,手把帝钟!”咒语不停,我脚踏罡步,身形如电,瞬间从护体金光中冲出!目标直指那全力对抗神符、无暇他顾的子母煞新娘!

  “素枭三神,严驾夔龙!威剑神王,斩邪灭踪!”最后一个音节如同惊雷炸响!我将全身法力毫无保留地灌注进天蓬尺中!尺身之上的紫色雷光瞬间凝聚成一道凝练无比、只有三尺长短、却蕴含着破灭万法之威的紫霄神雷剑罡!

  “破!”我一声暴喝,身形已如鬼魅般出现在子母煞新娘巨大腹部的侧面!手中天蓬尺所化的紫霄神雷剑罡,带着撕裂一切邪障的无匹锋锐,如同苍龙出洞,快!准!狠!直刺那嫁衣下剧烈蠕动的、胎儿轮廓的眉心位置——那是子母煞怨气纠缠最核心、也是相对最脆弱的节点!

  “不——!!!”子母煞新娘终于察觉到了这致命的偷袭!她青绿的眼珠中爆发出无边的恐惧和怨毒!想要分心抵抗,但头顶那“镇”字神符的压力如同泰山压顶,让她根本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毁灭性的紫色雷光,刺向自己腹中鬼婴的命门!

  噗嗤——!!!

  一声如同滚烫烙铁刺入腐肉的闷响!

  紫霄神雷剑罡毫无阻碍地洞穿了厚重的嫁衣和那层坚韧的怨气护罩,精准无比地刺入了隆起的腹部之中!正中那鬼婴虚影的眉心!

  “哇嗷——!!!!!”一声凄厉到无法形容、混合着无尽痛苦、怨毒和绝望的尖啸,猛地从子母煞腹中爆发出来!比之前任何一次啼哭都要恐怖十倍!这声音仿佛来自地狱最深处!

  嗤啦啦——!!!

  狂暴的紫色雷光瞬间在那巨大的腹部内部炸开!无数细小的紫色电蛇疯狂肆虐!子母煞新娘的身体如同触电般剧烈颤抖!她青绿的眼珠瞬间失去神采,只剩下无边的痛苦!高高隆起的腹部如同一个被戳破的气球,猛地向内塌陷!浓稠如墨、夹杂着破碎内脏和粘稠羊水幻影的污秽黑血,如同喷泉般从嫁衣的破口处疯狂喷涌而出!

  她周身那沸腾如岩浆的怨气领域,如同被戳破的肥皂泡,瞬间崩溃、消散!头顶上,那失去对抗力量的“镇”字神符金光大放,再无阻碍,轰然落下!

  轰——!!!

  神符结结实实地印在了子母煞新娘的头顶天灵!

  金光爆闪!

  子母煞新娘发出一声短促的、戛然而止的哀鸣,整个鬼体如同被重锤击中的琉璃雕像,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金色裂痕!下一刻,在殷元帅那至刚至阳、专克阴煞的神威冲击下,轰然爆碎!

  没有血肉横飞,只有无数细碎的金色光点和浓郁到极致的黑色怨气碎片,如同烟花般四散崩飞,又在金光中迅速湮灭、净化!那未出世的鬼婴怨灵,连一声完整的哀嚎都没能发出,便在这双重打击下彻底烟消云散!

  子母煞新娘,魂飞魄散!

  “呼……”虚乙长长吁出一口带着金芒的浊气,身后那顶天立地的殷元帅法相虚影也随之缓缓淡去。他体表的金光神文迅速黯淡、消退,膨胀的身躯也如同泄气的皮球般恢复原状。脸色苍白如纸,嘴角挂着血迹,道袍破碎,肩头焦黑,显然消耗巨大,受了些内伤。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子母煞一灭,剩下的三个女鬼彻底吓破了胆!

  红衣长舌女鬼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转身就想化作红光遁逃!白衣水鬼也化作一股阴风,朝着灵境边缘卷去!无眼学生女鬼则直接瘫软在地,黑洞洞的眼眶中流出绝望的黑血,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了。

  “哼!想走?”虚乙冷笑一声,虽然虚弱,但动作丝毫不慢。他强提一口真气,右手并指如剑,凌空飞速划动!口中清叱:“天地玄宗,万炁本根!金光速现,覆护真人!敕令——缚!”

  三道由纯粹金光凝聚而成的绳索,如同灵蛇般从他指尖激射而出!后发先至,瞬间追上逃跑的红衣女鬼和白衣水鬼,将她们牢牢捆缚!金光绳索如同烧红的铁链,灼烧得她们鬼体滋滋作响,发出凄厉的惨嚎,挣扎着从半空跌落!

  至于那瘫软在地的无眼学生女鬼,虚乙看都没看,左手掐诀,朝着她遥遥一指:“散!”

  一道凝练的金光气劲射出,精准地洞穿了她的眉心!女鬼连惨叫都发不出,身体如同被戳破的气泡,瞬间化为一股青烟,袅袅消散。

  灵境之内,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被金光绳索捆缚、在地上痛苦扭动的红衣女鬼和白衣水鬼,发出断断续续的哀鸣。翻涌的灰雾渐渐平息,那股令人窒息的阴冷怨气也在殷元帅神威的余波和金光符箓的净化下,飞速消散。

  虚乙拄着七星宝剑,勉强站稳,看向我,咧嘴一笑,露出沾着血的牙齿:“师兄……咳咳……幸不辱命!这顿‘宵夜’,味道够冲!”

  我撤去护体金光,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完好的那边肩膀,渡过去一丝精纯的真气帮他稳住伤势:“干得漂亮!没丢咱师父的脸!”

  光哥和陈总瘫坐在地上,刚才那毁天灭地的神魔大战,尤其是殷元帅法相降临和子母煞爆碎的恐怖景象,彻底超出了他们的认知极限。两人眼神呆滞,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哆嗦,陈总裤裆处似乎都湿了一小片。

  过了好半晌,光哥才猛地喘过一口气,带着哭腔,用尽全身力气嚎了一嗓子:

  “我的……亲娘祖奶奶啊……这……这他妈比好莱坞大片……还……还刺激一万倍啊!!”

  灵境撤去,就如同被戳破的巨大肥皂泡沫,无声无息地消散。扭曲的光线恢复正常的样子,冰冷刺骨的怨气被冬日值班室里特有的、带着机油和灰尘味道的空气所取代。昏暗的灯光里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墙上的挂钟指针滴答滴答地走着,这一切仿佛从未发生过。

  光哥和陈总像两尊被抽掉了骨头的泥塑,瘫坐在墙角。光哥眼神发直,嘴巴微张,口水顺着嘴角流下来都浑然不觉。陈总更是不堪,整个人筛糠似的抖,脸色白里透青。两人都死死捂着胸口的护身符,仿佛那是连接现实的唯一锚点,眼神空洞地望着虚空,显然还深陷在刚才那神魔大战、殷元帅法相顶天立地、子母煞爆碎的恐怖余波中无法自拔。

  虚乙抱着七星宝剑,靠坐在法坛边的椅子上,大口喘着粗气。他脸色苍白,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带着一种大战过后、劫后余生的疲惫与亢奋交织的光。他冲我咧了咧嘴,想笑,却牵动了内伤,忍不住咳嗽起来:“咳咳……师兄……这……这趟活儿,够劲儿!那婆娘肚子里的小崽子……怨气真他娘的冲!差点没顶住……”

  我走过去,没理会他嘴硬,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一股精纯温和的真气缓缓渡入他体内,帮他梳理翻腾的气血,稳住受创的经脉。“少废话,赶紧调整气息。殷元帅的神力不是那么好借的,小心留下暗伤。” 感受着他体内紊乱的气息渐渐平复,我才收回手掌,转身走到依然魂飞天外的陈总和光哥的面前。

  我蹲下身,尽量放平语气,拍了拍陈总冰冷僵硬的手臂:“陈总?陈总?醒醒,回神了。”

  陈总浑身猛地一哆嗦,涣散的眼神艰难地聚焦在我的脸上,带着浓得化不开的惊恐,仿佛在看什么更恐怖的东西。

  “没事了,” 我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安抚,“全都解决了。刚才那些东西,该散的散,该伏的伏,源头已断,不会再闹腾了。”

  陈总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嘴唇哆嗦了半天,才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解……解决了?真……真的没了?”

  “嗯,没了。”我肯定地点头,“不过,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也为了安抚厂区残留的、被那子母煞惊扰的零星小东西们,明天白天,我让虚乙师弟再做两场法事科仪。”

  我指了指闭目调息的虚乙:“一场‘造盘安镇’,把这片地界的气理顺,安抚那些不安分的‘小邻居’。一场‘净化祈福’,把残留的阴秽怨气彻底清扫干净,也给厂子重新注入点新鲜生气活力。这都是常规流程,很快就能做完。做完之后,你这厂子,保证比新的还要干净。”

  陈总这才像是彻底活了过来,巨大的狂喜冲垮了残余的恐惧。他猛地抓住我的手,力气大得吓人,眼眶瞬间就红了,语无伦次:“谢谢!谢谢虚中道长!谢谢虚乙道长!谢谢光哥!你们……你们是我老陈的再生父母啊!我的厂子……我的厂子有救了!” 他激动得又想跪下磕头,被我一把架住。

  “行了行了,陈总,”我把他按回椅子上,“感谢的话不必多说。你好好经营厂子,把生产搞上去,让跟着你吃饭的工人们都有好日子过,多给社会创造点就业岗位,比什么都强。这也算是积德,对你自己、对厂子的未来都有好处,有能力有条件的情况下,也多多帮助需要帮助的人。”

  陈总用力点头,眼泪鼻涕一起流:“一定!一定!我老陈发誓,以后一定好好做人,好好办厂!绝不做亏心事!”

  翌日,阳光难得地穿透了冬日的阴霾,洒在冰冷的厂区。虽然空气依旧寒冷,但那股沉甸甸、令人心悸的阴冷死寂感,确实消散了大半。

  虚乙虽然脸色还有点苍白,但精神头恢复了不少。他换上了一身干净的道袍,指挥着陈总找来几个胆大的工人帮忙。在扩建区和老厂区的关键节点,按照特定的方位和仪式,埋下了刻有安土地神咒的木桩和五色石。又在厂区中心空地,设下简单的法坛,焚香诵经,挥洒符水,清越的咒语声在空旷的厂区回荡,带着一种洗涤污秽、唤醒生机的力量。阳光照在他身上,道袍随风轻摆,倒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

  法事进行得很顺利,没有出现任何异状。工人们远远看着,虽然不明所以,但也能感觉到厂里的气氛似乎真的不一样了,连吹过的风都少了那股刺骨的寒意。

  中午时分,法事圆满结束。虚乙收拾好法器,拍了拍手,对一直紧张陪在旁边的陈总道:“成了,陈老板。以后安心发财吧!只要心正,这地方稳得很。”

  陈总千恩万谢,非要塞给我们一个厚厚的红包,被我和虚乙坚决推辞了。最后他只好硬拉着我们去附近最好的饭店,摆了一桌丰盛的“谢师宴”。席间,陈总红光满面,一扫昨夜的颓唐恐惧,频频敬茶,对未来充满了憧憬。光哥也终于从昨夜的震撼中缓过劲来,恢复了东北大哥的豪爽本色,拍着胸脯保证以后陈总厂子的业务他公司包了,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饭后,陈总亲自开车送我们去酒店。取回我们的汽车,分别的时刻到了。寒风依旧凛冽。陈总握着我的手,依旧激动不已:“虚中道长,大恩不言谢!以后但凡有用得着我老陈的地方,一个电话,刀山火海!”他又用力拥抱了一下虚乙,“虚乙道长,保重身体!昨晚……太猛了!” 虚乙嘿嘿一笑,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陈总一步三回头地走了,背影都透着一种劫后余生的轻快。

  剩下我和虚乙,还有光哥。

  光哥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他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又重重地抱了我一下。这个从小一起滚泥巴长大的兄弟,此刻眼圈有点发红。

  “兄弟,”光哥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这次……真是开眼了。也真是……麻烦你们了。”他顿了顿,似乎在平复情绪,然后咧嘴露出熟悉的、带着点痞气的笑容,但眼底深处是浓浓的不舍,“看见你们都好,我这心就踏实了。北京……大地方,照顾好自己。”

  “嗯,你也是,光哥,少喝点酒,生意稳着点做。”我回拍着他的背。

  “放心!”光哥松开我,又捶了虚乙一拳,“你小子,下回再放大招悠着点!别把自己搭进去!”

  虚乙揉着肩膀,龇牙咧嘴:“知道了光哥!等你来北京请你吃烤鸭补补!”

  光哥哈哈一笑,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神亮了起来:“对了!等开春,暖和点!我肯定去北京找你!把晓岩那小子也叫上!咱们仨,多少年没一起好好喝顿大酒,吹吹牛逼了?那小子现在被他媳妇管得严,打电话都说不了几句!到时候非把他灌桌子底下去不可!”

  提起宋晓岩,那个远在家乡、同样被生活裹挟着的发小,我心头也涌起一股暖流和期待。是啊,我们三个,真的太久没聚了。那些在锦州河边摸鱼、在老槐树下吹牛、一起挨老师训的青葱岁月,仿佛就在昨天,又遥远得像是上辈子的事。

  “好!”我笑着重重答应,“一言为定!我和虚乙在北京等你们!地方管够,酒水管够!”

  “一言为定!”光哥也笑了,笑容里充满了对重逢的期待。他再次用力抱了抱我,又握紧了虚乙的手掌,“走了!路上小心!到了来个信儿!”

  他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向出马路台阶上,魁梧的背影在冬日午后的阳光下拉得很长,带着东北爷们特有的洒脱和不舍。

  我和虚乙上了车,启动,身后,是刚刚经历了一场诡异大战、重获新生的沈阳工厂;身前,是喧嚣忙碌、充满无限可能的北京城。

  虚乙捅了捅我,挤眉弄眼:“师兄,光哥来你要请客喝酒啊?我可记小本本上了!”

  我失笑,看着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感受着口袋里手机微微的震动——或许是新的委托,或许是生活的琐碎。

  “嗯,听见了。”我看着缓缓驶动的汽车,嘴角扬起,“走吧,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