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潜入-《故障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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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丰裕”冷链物流中心外围,夜雾弥漫。高耸的围墙、闪烁的摄像头和无声巡逻的无人机,将这片区域渲染得如同铁桶。李哲潜伏在远处一丛荒废的绿化带后,身上覆盖着污秽的伪装布,与阴影融为一体。

  他手中紧握着那台焦黑的手机残骸,精神高度集中,维持着那条生命线般的“谐波链接”。链接正以最大负荷扫描着前方的区域,将安保布局、巡逻间隙,以及最重要的——那条位于园区西北角、被杂草半掩的废弃冷凝水排放管的入口,一一投射在他的意识中。

  【…外围巡逻队…间隔…127秒…】

  【…无人机…路径…固定…下一次经过管道入口上空…在…43秒后…】

  【…管道入口…电磁扫描强度…低… (标记:最佳潜入点)…】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李哲的心跳如同擂鼓。他必须在无人机掠过后的窗口期,穿过最后几十米的开阔地,钻入那条管道。

  倒计时在他脑海中与电网检修的预定时间同步。

  …… 5 … 4 … 3 … 2 … 1 …

  来了!

  刹那间,整个物流园区,连同周边大片区域,所有的灯光——围墙的探照灯、仓库的照明、甚至摄像头上的小红点——齐刷刷地熄灭!

  世界陷入一片绝对的黑暗和死寂,只有远处城市其他区域的光晕,勾勒出园区狰狞的轮廓。

  就是现在!

  李哲如同猎豹般从藏身处窜出,压低身体,凭借链接提供的、不受黑暗影响的“感知地图”,朝着管道入口狂奔!他能“听到”身后备用发电机房传来引擎启动的轰鸣,但那关键的1.5秒窗口正在飞速流逝!

  他冲到管道口,那是一个直径约半米的生锈铁管,被厚重的铁丝网封住,但边缘早已锈蚀。他用手肘猛地撞击!

  “哐!”锈蚀的铁丝网应声破裂。他毫不犹豫,如同泥鳅般钻了进去,冰冷的、带着浓重霉味和化学药剂残留的空气扑面而来。

  在他身体完全没入管道的瞬间,身后园区内,备用电源“嗡”地一声接续成功,灯光陆续亮起,安保系统重新上线。

  好险!

  管道内狭窄、陡峭、湿滑。他只能手脚并用地向下滑行,污秽的冷凝水浸透了他的衣服。链接在他脑海中持续导航:

  【…前方…十五米…左转…】

  【…注意…下方有老旧格栅… (标记:可破坏)…】

  他遵循指引,在黑暗中摸索前行,用找到的半截锈蚀钢筋撬开拦路的格栅。管道似乎通往更深的地下,空气愈发浑浊,但那种被“清道夫”核心影响而产生的、令人心悸的微弱嗡鸣声,似乎越来越清晰了。

  他知道,他正在接近目标。

  终于,管道到了尽头,连接着一个更大的、布满各种老旧管道和阀门的狭窄竖井。下方传来微弱的光芒和人声。

  他小心翼翼地探头向下望去。

  竖井下方是一个灯火通明的走廊,风格与上方现代化的物流中心截然不同,更像是某种冷战时期的地下设施。两名穿着“天穹”黑色制服、配备着非致命武器的守卫,正站在一扇厚重的金属门外。

  囚禁区!林莎很可能就在里面!

  但如何突破这两名守卫?硬闯绝无可能。

  李哲的目光扫过竖井内纵横交错的管道,最终落在一条贴着“冷却液(惰性)”标签的管道上,其下方有一个手动控制阀。

  一个念头闪过。

  他集中精神,对链接下达指令:“分析那个阀门。能否进行极微弱的规则共鸣,让其内部的压力产生瞬间的、不正常的波动?不需要破坏,只需要……让它发出异响,或者轻微泄漏。”

  【…目标:手动控制阀内部压力场…】

  【…共鸣强度需求:极低…理论可行…】

  【…执行…微谐振干扰…】

  李哲感到一丝轻微的精神力被抽走。下方,那个看似坚固的阀门,突然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如同指甲刮过黑板的“吱嘎”声,同时阀杆连接处渗出了一小股白色的低温雾气!

  “什么声音?”一名守卫立刻警觉地端起武器。

  “好像是那个老阀门漏了?”另一名守卫皱眉上前查看。

  就在两人的注意力被阀门异响吸引的瞬间!

  李哲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如同黑暗中滑行的蛇,悄无声息地从竖井另一侧,利用管道阴影的掩护,迅速滑落至走廊地面,一个翻滚,贴在了金属门侧的视觉盲区里。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两名守卫的注意力完全被泄漏的阀门吸引,甚至开始呼叫维修。

  李哲屏住呼吸,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他成功了!他突破了第一道关卡,来到了囚禁区的门口。

  但接下来呢?如何打开这扇看起来就坚固无比的金属门?林莎是否就在门后?门内又有什么在等待着他?

  他靠在冰冷的金属门上,能感觉到门后传来的、更加清晰的“清道夫”核心的嗡鸣,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绝望与恐惧的精神压迫感。

  “收割”的倒计时,仿佛就在耳边滴答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