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京华辨伪破冤局-《祝英台与马文才相恋》

  翌日清晨,朝阳穿透京城的薄雾,映照在巍峨的礼部衙门上。

  马文才、沈清晏、祝英台、梁山伯四人身着青衫,手持装订整齐的佐证文稿,步履坚定地走进大门。

  昨夜烛火未熄的辛劳,在他们眼底留下淡淡的青影,却难掩眼中的澄澈与坚定。

  礼部大堂内,气氛肃穆。礼部尚书陆彦嵩端坐主位,两侧分列着诸位官员,张承宇与几位白发老儒站在一旁,神色各异。周学士早已等候在此,见四人到来,微微颔首示意。

  “马文才、沈清晏,你们呈上的佐证文稿,本官已阅。” 礼部尚书陆彦嵩拿起案上的文稿,语气沉凝,“只是其中‘理数同源’的推演部分,与前日你们在雅集上的论述大相径庭,甚至出现多处与伪书观点相悖的表述,这是为何?”

  马文才心中一惊:“尚书大人此言差矣!我们昨夜整理的文稿,字字句句皆为严谨推演,绝无相悖之处,还请大人明察!”

  “哦?” 礼部尚书陆彦嵩将文稿掷在案上,“白纸黑字,岂能有假?你看此处,竟写‘象数可离义理而独存’,这与你们之前揭穿的伪书论调如出一辙!还有这里,邵雍象数与朱熹义理的关联推演,漏洞百出,分明是仓促篡改之作!”

  沈清晏快步上前,拿起文稿翻阅,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文稿上的字迹虽是祝英台的誊抄笔迹,内容却被大幅篡改,关键论据被替换,推演逻辑被打乱,俨然成了一份 “自打脸” 的伪证。“这不是我们的文稿!” 她声音发颤,“昨夜誊抄完毕后,我们反复核对,绝无此等谬误,定是有人暗中篡改!”

  “篡改?” 张承宇立刻上前,故作惊讶,“沈贤侄这话可不能乱说!文稿自你们手中交出,一直由礼部官员保管,怎会被篡改?怕是你们自知校勘体例站不住脚,故意伪造文稿,如今被揭穿,便想狡辩!”

  几位义理派老儒纷纷附和:“尚书大人,此事分明是他们心虚作祟!尼山书院学子好大喜功,伪造校勘体例,如今又想蒙骗朝廷,理应重罚!”

  祝英台急道:“大人,绝非如此!我昨夜誊抄时,在文稿每页的右下角都用尼山特有的朱砂,点了一个极小的‘山’字暗记,且暗记旁的墨迹晕染痕迹独一无二,如今这文稿上的暗记虽在,晕染痕迹却与原件不符,足以证明是被人仿写篡改!”

  礼部尚书闻言,让官员取来放大镜仔细查看,果然见每页右下角有细小 “山” 字,只是暗记旁的墨迹确实略显生硬。“即便如此,也不能证明是他人篡改,或许是你誊抄时中途换墨所致。” 尚书语气犹豫,显然仍有疑虑。

  梁山伯上前一步,从容道:“大人,除了暗记,我们还有佐证。尼山书院带来的《朱子语类》原编孤本,其中有几处批注是山长亲笔所写,与我们文稿中的核心论据完全契合。且孤本的纸质与墨迹年代久远,绝非伪造,可与被篡改的文稿对比,便知真伪。”

  张承宇心中一慌,连忙道:“孤本批注怎能作为凭据?说不定是你们提前模仿山长笔迹伪造的!”

  “山长的批注中,引用了一段《近思录》的佚文,此佚文仅存于尼山书院孤本,从未外传。” 沈清晏冷静下来,目光扫过众人,“若张兄能背诵这段佚文,便算我们伪造;若不能,便请闭嘴!”

  张承宇顿时语塞,他从未见过什么佚文,自然无从背诵。几位义理派老儒也面面相觑,无人敢接话。

  周学士趁机道:“尚书大人,老夫可为尼山孤本作保!此孤本是老夫当年赠予尼山书院的,其中佚文确为独家所有。且老夫昨夜也曾看过他们的原稿,与今日被篡改的文稿截然不同。依老夫之见,此事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意在阻挠校勘工作!”

  礼部尚书陆彦嵩沉吟片刻,道:“既如此,便请你们取出孤本,与文稿比对。再派人彻查文稿传递过程,查明是否有人暗中动手脚。”

  就在此时,祝英台忽然想起一事,从怀中取出《外台秘要》残卷:“大人,还有一物可佐证!我们文稿中曾引用残卷中‘儿科方’的一处辨证逻辑,与‘理数同源’的推演相互印证。如今被篡改的文稿中,这部分引用被替换成了错误的医理,而残卷孤本在此,可当场核对!”

  马文才立刻反应过来,接过残卷,翻到相关页面:“大人请看,残卷中记载‘小儿外感,当以象数推其病程,以义理辨其虚实’,这与我们原文稿的引用完全一致,而篡改后的文稿却写‘小儿外感,唯以义理辨证即可’,与残卷原意相悖,足以证明文稿被人动了手脚!”

  众人围上前查看,残卷的古朴纸质与清晰字迹,与被篡改文稿的生硬表述形成鲜明对比。礼部尚书陆彦嵩脸色渐渐凝重:“看来此事确实另有隐情。来人,立刻彻查文稿传递的所有环节,务必找出篡改之人!”

  官员们不敢怠慢,当即下去调查。没过多久,便有官员回报:“大人,经查,昨夜保管文稿的小吏招认,是张公子以重金收买,让他替换了文稿,还交给了他仿写祝英台笔迹的范本!”

  张承宇脸色惨白如纸,瘫软在地:“我…… 我没有…… 是那小吏污蔑我!”

  “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 礼部尚书怒拍案几,“来人,将张承宇拿下,连同其父亲礼部主事张敦矩一并革职查办,交由大理寺审讯!”

  张承宇挣扎着被拖下去,口中仍在哭喊,却无人理会。几位义理派老儒见状,纷纷低下头,不敢再言语。

  危机解除,大堂内气氛缓和。礼部尚书陆彦嵩望着四人,眼中满是赞许:“尼山书院学子,果然名不虚传!不仅学识渊博,且临危不乱,坚守本心。你们的校勘体例,本官已明了其合理性,这就上奏皇上,恳请准予推行。”

  四人拱手行礼:“谢大人明察!”

  走出礼部衙门,阳光正好,秋雾散尽。祝英台望着马文才,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文才,我们成功了!”

  马文才回望着她,眼底温柔似水:“多亏了英台你的暗记,还有清晏姑娘、山伯的相助。若不是你们,我与清晏姑娘怕是难以洗清冤屈。”

  沈清晏站在一旁,看着两人相视一笑的模样,心中那道隐秘的情愫渐渐沉淀,化为纯粹的同窗之谊。她转头看向梁山伯,见他正望着自己,眼中带着温和的笑意:“清晏姑娘,你方才的冷静与聪慧,令人佩服。”

  沈清晏脸颊微红,轻轻颔首:“山伯兄过奖了,若不是你及时提出孤本佐证,我们也难以如此顺利。”

  四人并肩走在阳光下,京城的街道繁华依旧,只是他们的心境已然不同。这场风波,让他们更加默契,也让他们看清了彼此的心意:马文才与祝英台的情意,在并肩破局中愈发坚定;梁山伯对沈清晏的欣赏,化为默默的守护;沈清晏则放下了心中的执念,专注于治学与同窗情谊。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张承宇父子背后,还有更深的势力在暗中蛰伏。义理派并未就此罢休,一场关于学术传承的更大纷争,正在悄然酝酿。而《外台秘要》残卷中,除了医方,还藏着一处关于前朝典籍的隐秘记载,这记载,将把他们卷入一场更大的风波之中。

  当晚,周学士为四人设宴庆贺。席间,老阁主突然到访,递给马文才一卷泛黄的帛书:“马贤侄,你寻《外台秘要》残卷,或许不止为了医方吧?这是老夫在残卷夹层中发现的帛书,上面记载着一处前朝藏书之地,或许与你要找的全本有关。只是此地凶险,且关乎前朝秘辛,你们需谨慎行事。”

  马文才接过帛书,心中一惊。他原本只是想为祝英台集齐残卷,却没想到其中还藏着如此隐秘。他看向祝英台,见她眼中满是好奇与坚定;再看向沈清晏与梁山伯,两人也纷纷点头,示意愿意一同前往。

  夜色渐深,帛书上的字迹在烛光下若隐若现,一场新的冒险,即将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