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暗夜潜身盗毒粉-《祝英台与马文才相恋》

  兖州城的夜,黑得像泼开的墨汁。

  秦府内张灯结彩,丝竹之声不绝于耳 —— 今日是秦仲文的生辰,秦家摆下晚宴,宴请兖州城内的权贵乡绅,府内往来宾客络绎不绝,守卫比往日松懈了几分。

  柴房里,荀巨伯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仔细擦拭着手中的砍柴刀。

  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不是要伤人,而是要用这把刀撬开黑衣人的住处 —— 根据连日观察,他早已摸清,那个蒙面黑衣人住在秦府西侧的偏院,毒粉就藏在偏院的床底下。

  “荀巨伯!发什么呆呢?” 一个管事模样的人踹开柴房门,不耐烦地呵斥,“公子说了,今晚宾客多,人手不够,让你去偏院那边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要是出了差错,打断你的腿!”

  荀巨伯心中一喜,脸上却故意露出惶恐的神色,连忙躬身应道:“是是是!小人这就去!”

  他提着砍柴刀,故意佝偻着身子,脚步踉跄地向偏院走去,路过花园时,悄悄瞥了一眼墙外 —— 按照约定,苏锦凝会在亥时三刻带着苏家的家丁在墙外接应,只要拿到毒粉,他就能趁乱脱身。

  偏院的门虚掩着,里面静悄悄的。

  荀巨伯轻轻推开门,闪身进去,反手关上房门。

  院内栽着几棵老槐树,树影婆娑,遮住了大部分月光。他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走向正屋,刚走到窗边,就听到屋内传来轻微的鼾声 —— 黑衣人果然喝多了,正在熟睡。

  荀巨伯心中松了口气,他从怀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铁丝,小心翼翼地撬开了房门的插销。

  屋内弥漫着一股酒气和刺鼻的药味,黑衣人躺在床上,脸上的面纱滑落了一角,露出一道狰狞的刀疤,从眼角一直延伸到下颌。

  荀巨伯没有多看,目光立刻落在床底下。他蹲下身,果然看到一个油纸包被压在一个木箱下面。他屏住呼吸,轻轻挪动木箱,刚要拿起油纸包,忽然听到黑衣人翻了个身,嘴里嘟囔着什么。

  荀巨伯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连忙趴在地上,屏住呼吸,一动不动。过了片刻,黑衣人又沉沉睡去,鼾声再次响起。

  荀巨伯这才缓缓起身,拿起油纸包,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是那包散发着刺鼻气味的毒粉,和他在苏家粮行看到的一模一样。

  他连忙把油纸包揣进怀里,正准备转身离开,忽然听到院门外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秦公子,您怎么来了?偏院这边有下人守着,您放心吧。” 是偏院守卫的声音。

  “我过来看看,那包东西放好了吗?” 秦京生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警惕,“最近苏家那边动静不小,可别出什么岔子。”

  荀巨伯脸色一变,心中暗叫不好 —— 秦京生怎么会突然来偏院?他来不及多想,连忙闪身躲到床底下,屏住呼吸。

  房门被推开,秦京生带着两个随从走了进来。他目光扫过屋内,最后落在床底下,眉头微微皱起:“床底下怎么有这么多灰尘?” 他抬脚就要向床边走去。

  “公子,可能是下人打扫得不仔细。” 黑衣人被吵醒,连忙从床上爬起来,睡眼惺忪地说道,“那包东西我藏得好好的,压在木箱下面,没人能找到。”

  秦京生停下脚步,点了点头:“那就好。再过两日,知府大人就会正式审理苏家的案子,到时候你把这包毒粉放到苏家库房,再把假证据交上去,苏承业就插翅难飞了。”

  他顿了顿,又道,“对了,那个荀巨伯,你觉得他可信吗?我总觉得他有点不对劲。”

  黑衣人冷笑一声:“一个乡野粗人,贪财好色,能有什么城府?公子放心,我已经派人盯着他了,只要他敢耍花样,立刻就结果了他。”

  秦京生满意地点点头:“那就好。你好好休息,明日还有要事要办。” 说完,便带着随从转身离开了。

  荀巨伯躲在床底下,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他听到秦京生和黑衣人的脚步声远去,才缓缓从床底下爬出来,心脏还在狂跳不止。他知道,不能再耽搁了,必须立刻离开秦府。

  他悄悄推开房门,正准备向墙外跑去,忽然看到两个黑衣家丁正站在院门口,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荀巨伯心中一紧,连忙缩回身子,躲在槐树后面。

  “怎么办?院门口有人看守,根本冲不出去。” 荀巨伯暗自着急,他看了一眼怀里的油纸包,心中坚定了信念 —— 无论如何,都要把证据送出去。

  就在这时,墙外传来一声轻微的口哨声,是苏锦凝的信号!荀巨伯心中一动,他立刻捡起一块石头,用力向偏院东侧的柴房扔去,石头落地发出 “哐当” 一声巨响。

  “什么人?” 院门口的两个黑衣家丁立刻警觉起来,连忙向柴房跑去。

  荀巨伯趁机冲出偏院,一路向墙外跑去。他跑到墙边,只见苏锦凝正带着几个苏家的家丁在墙外等候,墙上搭着一架梯子。

  “巨伯!快上来!” 苏锦凝压低声音,伸出手想要拉他。

  荀巨伯刚要爬上梯子,忽然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荀巨伯!你往哪跑?” 是黑衣人!他不知何时醒了过来,发现毒粉不见了,正带着一群家丁追来。

  荀巨伯回头一看,黑衣人已经追了上来,手中还拿着一把长刀,脸上的刀疤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狰狞。“把毒粉交出来!饶你不死!” 黑衣人嘶吼着,挥刀向荀巨伯砍来。

  荀巨伯连忙侧身躲开,手中的砍柴刀顺势挥出,挡住了黑衣人的长刀。“铛” 的一声,火星四溅。荀巨伯的力气本就比常人要大,再加上他常年劳作,身手灵活,黑衣人一时竟没能占到便宜。

  “巨伯,快上来!我们掩护你!” 苏锦凝急得大喊,让家丁们拿起石头向黑衣人砸去。

  黑衣人被石头砸中,动作一顿。荀巨伯趁机推开他的长刀,转身爬上梯子。“想跑?” 黑衣人怒吼一声,也跟着爬上梯子,伸手就要去抓荀巨伯的脚。

  荀巨伯向下一看,黑衣人已经快爬到梯子顶端,他心中一急,猛地抬脚,踹在黑衣人的脸上。黑衣人惨叫一声,从梯子上摔了下去,正好被赶来的家丁们按住。

  “快走!” 荀巨伯爬上墙头,苏锦凝立刻拉着他跳了下去。几人不敢耽搁,立刻向远处跑去。

  秦府内,秦京生得知毒粉被劫,气得浑身发抖:“废物!都是废物!连个人都看不住!” 他一脚踹翻身边的桌子,眼中闪过阴鸷的光芒,“追!给我追!就算把兖州城翻过来,也要把荀巨伯和毒粉找回来!”

  一群家丁立刻冲出秦府,沿着街道追去。

  苏锦凝带着荀巨伯和家丁们一路狂奔,终于在黎明时分回到了苏家的一处隐秘别院。别院地处兖州城郊外,偏僻安静,是苏承业早就为家人准备的退路。

  屋内,苏承业早已等候多时。他看到荀巨伯平安归来,还带回了毒粉,激动得热泪盈眶:“荀公子,辛苦你了!你真是苏家的救命恩人!”

  荀巨伯喘着气,把怀里的油纸包递给苏承业:“苏伯父,这就是秦京生陷害苏家的证据。有了这个,我们就能揭穿他的阴谋了。”

  苏承业接过油纸包,打开一看,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秦京生,你害我苏家这么惨,我定要让你血债血偿!” 他转身对身边的管家说道,“立刻派人把这包毒粉送到兖州知府的上司 —— 王大人手中,再把我们收集到的秦家贿赂官府的证据一并送去,让王大人为我们做主!”

  “是!老爷!” 管家连忙点头,转身就要离去。

  “等等!” 荀巨伯忽然开口,“苏伯父,那个黑衣人脸上有一道刀疤,从眼角延伸到下颌,我觉得他的身份不简单。秦京生说毒粉是从乱党手中买来的,说不定这个黑衣人就是乱党成员,我们可以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或许能找到更多秦京生勾结乱党的证据。”

  苏承业眼前一亮:“荀公子说得对!这件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们一定要查到底,让秦家付出应有的代价!”

  苏锦凝看着荀巨伯,眼中满是敬佩与担忧:“巨伯,你太累了,先好好休息一下吧。剩下的事情,我们再慢慢商量。”

  荀巨伯点点头,连日的紧张与奔波让他确实疲惫不堪。他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心中却没有丝毫放松 —— 他知道,秦京生绝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的较量,将会更加激烈。而那个脸上带疤的黑衣人,究竟是谁?他和秦京生、乱党之间,又有着怎样的联系?这一切,都还是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