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兖州昭雪两情浓-《祝英台与马文才相恋》

  夕阳把兖州南大街的青石板镀成了暖金色,粮仓前的喧嚣渐渐平息,只剩下晚风拂过谷物的轻响与百姓们低低的议论。

  苏承业握着祝英齐的手,指腹触到他掌心因握剑而磨出的厚茧,眼中满是感激与赞许:“英齐贤侄,今日若非你与婉卿及时赶到,老夫与苏家怕是在劫难逃。你两次三番相助苏家,这份恩情,老夫无以为报啊!”

  祝英齐闻言,缓缓抽回手,先轻轻理了理被刀剑划破些许的青衫衣角,动作沉稳而郑重。

  他目光扫过围在四周的百姓,又落在苏婉卿泛红的脸颊上,随即转过身,对着苏承业单膝跪地 —— 长剑斜倚在身侧,剑穗上的墨玉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映着夕阳的光,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苏伯父,” 他的声音清润却掷地有声,穿透了周遭的静谧,“晚辈对婉卿姑娘心仪已久。自云栖山雪夜研碑,见她于魏碑拓片前谈剑论骨,外柔内刚、心怀大义,便心生倾慕;此次共赴兖州危难,一路风雨同行,见她执剑护民、临危不乱,更见其聪慧果敢、坚守本心,愈发认定她是晚辈此生唯一想共度余生之人。”

  他抬眼望去,目光灼灼,既望着苏承业,也穿过人群望向身侧的苏婉卿,眼底映着夕阳的暖光,也映着她鬓边被风吹起的碎发:“晚辈自知冒昧,却愿以诚心立誓 —— 往后护她周全,敬她风骨,伴她研剑论道,陪她遍历山河。今日当着兖州百姓与苏伯父、姐姐的面,晚辈斗胆求娶婉卿姑娘,恳请伯父成全!”

  话音落下,全场瞬间安静下来。百姓们屏息凝神,目光纷纷落在苏婉卿身上。

  苏婉卿浑身一僵,指尖下意识地摩挲着 “凝霜” 短剑的剑柄 —— 桑皮绳的粗糙硌着掌心,却让她心头愈发滚烫。

  她脸颊瞬间染上绯红,从耳根蔓延至颈项,像是被夕阳吻过一般。

  她下意识地想要躲闪,却在对上祝英齐坚定而温柔的目光时,硬生生停下了脚步。

  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映着她的身影,也映着满满的真诚,让她心跳如鼓,指尖微微发颤,却忍不住抬眼回望,眼底藏不住的羞怯与期待,像藏在云层后的星光,悄悄亮起。

  “爹,” 苏锦凝率先打破沉默,她走到苏承业身边,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臂,“英齐公子温润正直、有勇有谋,与婉卿性情相投。

  他对婉卿的心意,我们都看在眼里 —— 云栖山时,他为婉卿寻遍古籍孤本;赶路途中,他为婉卿挡风遮雨;今日危局,他更是处处护着婉卿。这样的人,是婉卿的福气,也是咱们苏家的幸事。”

  荀巨伯站在一旁,挠了挠头,憨厚的脸上满是真诚:“苏伯父,祝公子是真的疼婉卿姑娘。方才打斗时,他明明自己身陷险境,却总不忘回头看婉卿姑娘的安危,生怕她被黑衣人伤着。这样真心待她的人,值得托付终身。”

  苏承业抬手抚了抚鬓角的银丝,目光在祝英齐坚毅的背影与苏婉卿泛红的脸颊之间流转。

  他看到祝英齐单膝跪地的姿态,始终挺直的脊背,像极了案头那卷 “张猛龙碑” 的风骨;也看到女儿眼底藏不住的光亮,那是他许久未曾见过的、少女怀春的羞涩与期盼。

  他缓缓俯身,伸出手,轻轻扶起祝英齐:“英齐贤侄,老夫早已看出你与婉卿两情相悦。你人品贵重、担当十足,更懂婉卿、敬婉卿,婉卿能嫁给你,老夫放心。”

  说罢,他转头看向苏婉卿,语气温和却带着郑重:“婉卿,你愿意嫁给祝英齐吗?”

  苏婉卿深吸一口气,胸口微微起伏。她抬步上前,走到祝英齐身边,与他并肩而立。

  晚风拂起她的裙摆,与祝英齐的青衫轻轻相触。她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坚定,望着苏承业,也望着祝英齐,声音虽轻,却字字清晰,像落在心尖的春雨:“女儿愿意。”

  “好!” 百姓们瞬间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与喝彩声,“恭喜苏老爷!恭喜祝公子、苏二姑娘!”“天作之合啊!”“这才是英雄配美人,风雨同舟定终身!”

  欢呼声在南大街上回荡,与夕阳的余晖交织在一起。祝英齐望着身旁的苏婉卿,眼中满是温柔,他轻轻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握住她微凉的指尖。

  苏婉卿脸颊微红,却没有躲闪,反而微微收紧手指,回应着他的力道。两人交握的手上,阳光与剑影交织,像刻下了永恒的约定。

  苏承业看着一对璧人,又看了看身旁含笑的长女与一脸憨厚的荀巨伯,眼中满是欣慰。晚风送来谷物的清香与百姓的笑语,夕阳将众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粮仓前的暖光里,满是岁月静好的喜庆与温暖。

  这场突如其来的危机,终在风雨同舟的坚守中化为圆满。而祝英齐与苏婉卿的婚约,也如这兖州的夕阳一般,温暖而坚定,终将成为一段 “以剑为媒、以心为契” 的佳话,在兖州城里久久传颂。

  夜色渐浓,苏府的庭院里,灯火通明。

  丫鬟端来一盆温水,苏锦凝坐在荀巨伯对面,小心翼翼地为他处理手臂的伤口。

  伤口深可见骨,血肉模糊,还沾着尘土,看得她眼眶泛红,指尖微微颤抖。

  “都怪我,不该让你独自先冲出去。” 她声音哽咽,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怕弄疼荀巨伯,不敢掉下来。

  荀巨伯坐在椅子上,后背肌肉紧绷,疼得额头直冒冷汗,却依旧咧嘴笑道:“不怪你,你来得正好。再说,保护你本就是我的事。”

  他转头看向苏锦凝,见她眼圈红红的,连忙安慰,“别哭啊,这点伤不算什么,以前上山打猎,被野猪撞得比这还重,过几天就好了。”

  苏锦凝没说话,只是用干净的布条蘸着温水,轻轻擦拭伤口周围的血迹,动作轻柔得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她的眼泪终究还是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荀巨伯的后背上,温热的触感让荀巨伯身体一僵,心中却泛起一股暖流。

  苏承业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望着眼前默契的两人,眼中满是欣慰。他拿起桌上的药膏,递给苏锦凝:“这是上好的金疮药,是当初王大人送来的,药效很好。”

  苏锦凝接过药膏,用指尖轻轻涂抹在荀巨伯的伤口上,低声道:“忍着点,可能会有点疼。”

  荀巨伯点点头,牙关紧咬,却依旧笑着说:“不疼,你涂药的手法真轻。”

  苏锦凝脸颊微红,低头继续为他包扎,心中却甜丝丝的。荀巨伯能清晰地闻到她发间的清香,混合着药膏的药香,让人安心。他悄悄伸出手,轻轻握住了苏锦凝递过来的布条,指尖传来的温度,比灯火更暖。

  几日后,苏锦凝与荀巨伯返回尼山书院。藏书阁的晨光依旧温暖,透过雕花窗棂,在案几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竹书纪年》的修复工作仍在继续,苏锦凝戴着细纱手套,用细如发丝的银针,小心翼翼地清理竹片上的霉斑;荀巨伯坐在她身旁,一边帮她整理已辨认好的残片,一边认真临摹古字,他的案几上,那本《说文解字》被翻得卷边,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注解。

  “巨伯,你看这块残片,上面的‘仲康’二字,是不是和之前那块‘太康失国’能衔接上?” 苏锦凝递过一块竹片,眼中带着期待。

  荀巨伯接过残片,仔细比对片刻,眼中亮起:“正是!这样一来,这段纪年就完整多了!” 他说着,将残片放在对应的位置,用细绳轻轻固定好,动作轻柔,仿佛对待稀世珍宝。

  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落在案上的古籍与笔墨上。尼山书院的春深,不仅有书声琴韵,更有两心相照的温柔与并肩作战的默契。苏锦凝与荀巨伯的爱情,如这春日的草木,在风雨的洗礼与岁月的滋养下,愈发繁茂坚定。

  兖州城的炊烟依旧袅袅,尼山的晨钟暮鼓依旧悠扬。这场始于粮祸的风波,最终在两人的携手并肩中彻底平息。他们坚守的正义、秉持的诚信,以及相濡以沫的深情,如兖州的清风、尼山的明月,永远留在了岁月长河中,温暖而明亮,成为一段流传已久的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