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尼山雅聚三日暖,文脉情牵两府亲-《祝英台与马文才相恋》

  晨光初透尼山书院的飞檐,第一缕曦光穿过缠枝莲窗棂,落在青石板上,映出细碎的光影。晨雾尚未散尽,练剑场已传来清亮的喝喊声,夹杂着剑刃破空的锐响,打破了书院的宁静。

  祝英齐身着素色劲装,正与马文才对峙而立,青衫与劲装的衣角在微风中轻扬,两人手中长剑寒光流转,剑招起落间,既有切磋的凌厉,又含相惜的分寸。

  “文才的剑招,果然有‘张猛龙碑’的刚劲,却又多了几分护人的柔劲。” 祝英齐一剑劈出,力道沉雄,剑风卷着银杏叶掠过地面,却在靠近马文才时骤然收势,剑尖稳稳停在他身前半寸。

  马文才顺势旋身,长剑挽出一个圆润的剑花,“呛啷” 归鞘,笑道:“兄长过誉了。比起兄长镇守上虞的沙场剑法,我这不过是书院中的防身之术。”

  不远处,祝英台提着菱纹锦囊,正与苏婉卿并肩而立。她指尖捏着三枚银针,目光紧紧盯着场中两人的动作,时不时与苏婉卿低语:“你看文才这招‘截江断流’,上次在终南山就是靠这招挡下了玄虚子的掌风。”

  苏婉卿含笑点头,目光落在祝英台泛着薄汗的额角,取出随身绣帕递过去:“妹妹练针练剑向来刻苦,可也别累着。” 祝英台接过绣帕擦汗,笑道:“婉卿姐姐陪我练练?上次你说兖州苏家的‘流云针法’很是精妙,我想讨教讨教。”

  苏婉卿欣然应允,两人寻了块僻静的青石,以树枝为剑、银针为器,一攻一守间,倒也有模有样。

  祝英齐与马文才见状,便收了剑,站在一旁观战。

  “英台的针术愈发娴熟了,” 祝英齐眼中满是欣慰,“以前在家时,她连绣花针都拿不稳,如今竟能以针御敌,多亏了书院的历练与你的照拂。”

  马文才望着祝英台灵动的身影,眼底温柔:“英台聪慧肯学,我不过是从旁辅助。她如今不仅针术精进,连《外台秘要》的医理都能熟练运用,上次还帮我温养好了终南山的旧伤。”

  辰时过半,晨练散去,众人一同前往膳堂用早膳。沿途学子络绎不绝,有的捧着典籍低声诵读,有的拿着算筹相互推演,墨香与清晨的草木气息交织在一起。

  膳堂内,粗瓷碗盛着清粥,碟中摆着酱菜与蒸糕,简单的膳食却透着书院的质朴。苏婉卿看着身边学子边吃边讨论典籍的模样,轻声对沈清晏道:“尼山书院的学风果然名不虚传,连用餐时都这般潜心向学。”

  沈清晏舀了一勺粥,笑道:“这些学子多是为守护文脉而来,终南山一战后,大家更懂学识的珍贵。对了,昨日提及的《楚辞》残页,今日辰时后我们便可去藏书阁一试‘飞托法’,你带来的兖州楮桑浆正好派上用场。”

  苏锦凝也点头:“我已将细纱备好,山伯兄也说会提前算出残页的排版规律,今日定能有所进展。”

  早膳过后,众人兵分两路:沈清晏、苏锦凝、苏婉卿与梁山伯前往藏书阁修复典籍;祝英齐与马文才则受邀前往讲堂,与先生们一同探讨 “象数真义” 讲堂的筹备事宜。

  藏书阁内,阳光透过窗棂,在泛黄的纸页上投下斑驳光影。苏婉卿戴着素白手套,小心翼翼地将细纱铺在《楚辞》残页上,指尖轻拈楮桑浆,按照 “三桑二楮” 的比例调配后,均匀涂抹在残页边缘。

  沈清晏手持小刷,轻轻将残页与细纱贴合,动作轻柔得仿佛怕惊扰了先贤的文字。

  “清晏姑娘,你看这里的虫蛀处,是否需要用朱砂做标记?” 苏婉卿轻声问道。

  沈清晏俯身细看,点头道:“正有此意。用朱砂标记后,后续补字时便能精准对应。锦凝姐姐,麻烦你取来朱砂笔。”

  苏锦凝应声递过笔,梁山伯则在一旁铺开算筹,轻声道:“残页缺失的部分,我已按先秦排版规律推演出来,你们看这处留白,应是‘路漫漫其修远兮’的‘修’字。”

  三人闻言,相互对视一笑,默契地继续手中的活计,书页翻动的沙沙声、笔尖划过纸页的轻响,在藏书阁内交织成悦耳的乐章。

  与此同时,讲堂内的讨论也如火如荼。祝英齐站在案前,指着纸上的舆图,道:“上虞地处浙东,渔农并重,若讲堂开设实务课程,可从民生数理入手,比如渔获的统计、农田的丈量,让学子们明白学识如何服务百姓。”

  马文才颔首赞同:“兄长所言极是。我与英台、清晏姑娘商议过,除了原典与数理,还想加入古籍修复与医理针术,让讲堂内容更全面。”

  几位先生闻言,纷纷赞许:“祝公子所言接地气,马公子与几位姑娘的想法则兼顾了文脉守护与实用之学,此法甚好。”

  这几日里,书院的日常因祝英齐与苏婉卿的到来更添暖意。

  白日里,祝英齐时而与马文才切磋剑招,时而与先生们探讨治学之道,偶尔还会给学子们讲讲上虞的风土人情与实务见闻;苏婉卿则沉浸在藏书阁,与沈清晏、苏锦凝一同修复典籍,从《楚辞》残页到《诗经》抄本,两人的修复技艺在切磋中愈发精进,偶尔还会教祝英台与沈清晏做兖州的桂花酥,甜香漫溢藏书阁。

  闲暇时,众人会一同漫步书院。

  祝英台拉着苏婉卿逛遍了墨池、药圃与兰苑,指着墨池边的碑刻,讲起书院先贤的故事;苏锦凝与荀巨伯则在药圃采摘草药,荀巨伯还教苏婉卿辨识几种修复典籍所需的草木;沈清晏与梁山伯则带着祝英齐参观藏书阁的珍本,一同研读《皇极经世书》的真义,偶尔争执几句,却总能在相互探讨中达成共识。

  第三日午后,秋风渐起,银杏叶落得满院金黄。

  众人聚在赏秋亭,桌上摆着苏婉卿新做的桂花酥与书院的雨前龙井。祝英齐望着亭外的景致,笑道:“这三日在尼山,既感受到了书院的学风,又与各位好友相聚,实在畅快。只是家中还有族务需处理,明日便要启程回上虞了。”

  祝英台闻言,脸上露出不舍:“兄长、婉卿姐姐,再多留几日嘛,清晏姐姐说藏书阁还有一批宋版残页没来得及看呢。”

  苏婉卿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妹妹放心,开春婚期一到,我们便能再相见。我已把楮桑浆的配比与‘流云针法’的图谱写好,留给你与清晏姑娘。” 她转头看向沈清晏,眼中满是期许:“《楚辞》残页的修复,就拜托你了,日后有任何进展,还望捎信告知。”

  沈清晏点头应允:“放心吧,我们定会妥善修复。开春我与山伯兄、英台、文才定会准时前往上虞,为你与英齐兄道贺。” 马文才也道:“兄长放心,讲堂筹备之事已有眉目,日后若有需要,我便派人去上虞请教。”

  荀巨伯拿起一块桂花酥,含糊道:“英齐兄、婉卿姑娘,开春的喜酒可别忘了给我留个位置,我还要尝尝上虞的桂花酒呢!” 众人闻言,皆笑出声来,亭内的欢声笑语被秋风裹挟着,漫过满院的银杏叶,飘向尼山的深处。

  次日清晨,天刚泛起鱼肚白,祝英齐与苏婉卿便登上了返程的马车。祝英台拉着苏婉卿的手,再三叮嘱:“路上小心,到了上虞记得捎信。” 马文才与祝英齐并肩而立,语气郑重:“兄长,一路保重,开春见。”

  马车缓缓驶离书院,祝英齐掀开车帘,回望尼山的轮廓,眼中满是不舍与期许。苏婉卿望着身边的祝英齐,又想起这三日与众人相处的点滴,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而书院内,沈清晏正与梁山伯、苏锦凝一同整理修复好的《楚辞》残页,祝英台则拿着苏婉卿留下的图谱,认真钻研 “流云针法”。

  尼山的秋风依旧轻柔,银杏叶还在飘落,只是这三日的相聚,让上虞祝家与兖州苏家的情谊愈发深厚,也让文脉传承的种子,在众人心中扎下了更深的根。开春的喜酒近在眼前,而书院的 “象数真义” 讲堂,也即将迎来开讲的日子,一段新的故事,正在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