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恶妇?醒来在八零-《重回八零:辣妈带娃逆袭人生》

  (起)

  林晚晴最后的意识,停留在那辆失控冲向自己的汽车刺眼的远光灯上。剧烈的撞击感仿佛将她的灵魂都震碎了,无尽的黑暗吞噬了她。

  然而,预想中的永恒寂静并未到来。

  取而代之的,是浑身骨头散架般的酸痛,尤其是后脑勺,一跳一跳地疼,像是被重物击打过。喉咙干得冒烟,火烧火燎。耳边还萦绕着嗡嗡的吵闹声,像是有无数只苍蝇在盘旋,搅得她不得安宁。

  “死了没?没死就赶紧起来!躺在地上装什么死狗!”

  “呸!这种祸害,死了才干净!勾引男人掉进河里,把我们老顾家的脸都丢尽了!”

  “军属的脸都让她丢光了!顾连长那么好的人,怎么摊上这么个玩意儿……”

  尖锐刻薄的女声,夹杂着几句压低了的、属于男人的斥责,像一把把锈钝的刀子,割裂着林晚晴混沌的意识。

  顾连长?军属?丢脸?

  这些陌生的词汇让她茫然。她费力地想睁开眼,却觉得眼皮有千斤重。试着动动手指,全身的肌肉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这不是医院。医院没有这么硬的“床板”,也没有这种混合着泥土、霉味和淡淡骚臭气的味道。

  她不是应该在去接女儿放学的路上吗?然后……是那辆车!

  强烈的求生欲让林晚晴猛地吸了一口气,拼尽全力,终于掀开了沉重的眼皮。

  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

  入眼,是昏黄的、糊着旧报纸的屋顶,报纸已经泛黄发黑,边角卷曲垂下。几根歪歪扭扭的房梁裸露着,结着蛛网。身下是硬得硌人的土炕,铺着一床打满补丁、散发着酸馊味的旧棉被。

  她转动僵硬的脖颈,环顾四周。

  一间低矮、狭窄的土坯房。墙壁是黄泥糊的,坑坑洼洼。除了身下的土炕,屋里只有一个歪腿的破木柜,一张摇摇欲坠的方桌,以及角落里一个看不清颜色的米缸。窗户很小,用塑料布蒙着,透进微弱的光线,让整个房间显得无比压抑、破败。

  这是哪儿?

  林晚晴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她挣扎着想坐起来,却感觉身体虚弱得厉害,一阵头晕目眩。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那扇仿佛随时会散架的木板门被推开了。

  一个瘦小的身影怯怯地探进头来。

  那是个小男孩,约莫四五岁的样子,面黄肌瘦,身上穿着一件明显不合身、脏得看不出原本颜色的旧褂子。他睁着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看向炕上的林晚晴,眼神里没有孩童应有的天真,只有浓浓的恐惧和戒备。

  见林晚晴看过来,小男孩像受惊的兔子般猛地缩回头去。

  门外传来他压低了的、带着哭腔的声音:“妹妹,别进去……娘醒了……”

  紧接着,是一个更细微、更稚嫩的女娃啜泣声。

  林晚晴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炕上。

  娘?

  她是在……叫自己?

  (承)

  巨大的荒谬感和恐慌如同冰水,瞬间淹没了她。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一双骨节粗大、皮肤粗糙、指甲缝里还嵌着黑泥的手。这绝不是她那双因为长期做家务而有些干燥,但依旧白皙纤细的手!

  她猛地抬手摸向自己的脸——触感粗糙,颧骨高耸,头发油腻腻地绞成一团。

  不!这不是她的身体!

  一个可怕的、只在小说里看过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中了她的脑海——她,穿越了?!

  就在她心神剧震,几乎无法思考之时,门外那些吵闹声再次高亢起来。

  “看见没?醒了!我就说她是装的!赶紧滚起来!装死给谁看呢?”这是那个最尖锐的女声。

  “王婶子,少说两句吧,人没事就好……”一个略显苍老的男声试图劝解。

  “李会计,不是我要说!您看看,这像话吗?顾铮兄弟每个月寄回来的津贴不少吧?你看看她把日子过成啥样了?两个孩子饿得皮包骨头,她自己跑去跟邻村那二流子勾勾搭搭,还掉河里了!要不是被人看见捞起来,死了都没人收尸!我们家属院的脸都让她丢尽了!”

  王婶子……李会计……顾铮……

  陌生的名字和那些充满信息量的指责,如同碎片般涌入林晚晴的脑海,与她刚刚获得的、属于这具身体的零星混乱记忆开始交织、碰撞。

  原主也叫林晚晴?是驻守边防的军官顾铮的妻子?带着两个孩子随军住在家属院?因为……因为行为不检点,落水了?

  记忆混乱而模糊,充斥着原主的怨气、懒惰以及对丈夫长期不归的愤懑。而对门外那一双儿女的记忆,更是淡漠得可怕,非打即骂是常态。

  林晚晴的心一点点沉入谷底。她不仅穿越了,还穿成了一个声名狼藉、人憎狗嫌的“恶妇”?而且,还有两个孩子?

  作为现代一个虽然忙碌但深爱自己女儿的母亲,她无法想象,门外那两个孩子过着怎样的生活。

  (转)

  门外的争吵还在继续,似乎有人想进来看看,被那个王婶子拦住了。

  “看什么看?别脏了您的眼!这种女人,就该让她自生自灭!”

  刻薄的话语像针一样扎进林晚晴的耳朵。她知道,自己不能一直躺在这里。无论多么难以接受,这就是现实。她必须面对。

  活下去。这是最本能的念头。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的不适和脑袋的眩晕,用尽全身力气,用手肘支撑着身体,慢慢地、艰难地从炕上坐了起来。

  仅仅是这个简单的动作,就让她气喘吁吁,额头上冒出了虚汗。

  她掀开那床散发着异味的被子,看到自己身上穿着一套同样是补丁摞补丁的粗布衣裤。她咬咬牙,扶着冰冷的土炕边缘,尝试站起来。

  双腿软得像面条,刚一站稳,就是一阵天旋地转。她赶紧扶住旁边的土墙,粗糙的墙面磨砺着她的掌心。

  一步,两步……她像蹒跚学步的婴儿,踉跄着走向那扇透光的门。

  每靠近一步,门外的声音就越清晰。王婶子的叫骂,李会计无奈的劝解,还有……那细微的、压抑着的孩子的抽泣声。

  那哭声像一只无形的小手,攥紧了她的心脏。

  终于,她走到了门边。透过门板的缝隙,她看到了外面——一个小院子,围着一圈低矮的土墙。院子里站着几个人,为首的是一个叉着腰、颧骨高耸的瘦高妇人,正唾沫横飞地说着什么,想必就是那位王婶子。旁边一个戴着蓝色解放帽、穿着中山装的老者,一脸为难。

  而在院子的角落,靠近柴垛的地方,她看到了那两个孩子。

  刚才探头的小男孩,紧紧搂着一个更小的、看起来只有两三岁的小女娃。女娃把头埋在小男孩怀里,瘦小的肩膀一耸一耸的。小男孩则紧绷着脸,一双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地面,嘴唇抿得发白,像是在承受着巨大的恐惧和屈辱。

  他们穿得比乞丐好不了多少,小脸上脏兮兮的,唯有一双眼睛,大而黑,却盛满了不该属于这个年龄的惊惶。

  那一刻,属于现代母亲林晚晴的灵魂,与这具身体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共鸣。一股难以言喻的心疼和责任感,压过了最初的恐慌与排斥。

  她不能倒下去。至少,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两个孩子,因为“她”而承受这些。

  (合)

  林晚晴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神里虽然还有虚弱和茫然,但更多了一丝决绝。

  她不能任由这些人堵在门口叫骂,她需要弄清楚现状,需要……食物和水。

  “吱呀——”

  她猛地用力,拉开了那扇破旧的木门。

  突如其来的开门声,让院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站在门口,扶着门框、脸色苍白、摇摇欲坠的林晚晴。

  阳光有些刺眼,她下意识地眯了眯眼。

  王婶子显然没料到她会突然出来,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的鄙夷和厌恶更浓了,张嘴就要继续开骂。

  角落里的两个孩子,更是吓得浑身一抖,小女孩直接把整个脸都埋进了哥哥的怀里,不敢抬头。小男孩则猛地抬起头,看向林晚晴的眼神里,恐惧几乎要溢出来,下意识地把妹妹护得更紧。

  林晚晴没有看王婶子,她的目光越过众人,直接落在了角落那两道瘦小的身影上。

  她张了张嘴,干裂的嘴唇被扯得生疼,喉咙里发出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破锣:

  “……”

  她想问“你们没事吧?”,想叫出他们的名字。

  然而,话到嘴边,却卡住了。

  因为她看到,在她发出声音的瞬间,那个紧紧护着妹妹的小男孩,脸上血色尽褪,用一种近乎绝望的眼神看着她,脱口而出了一句带着哭腔的哀求:

  “娘……别打妹妹……要打……打我……”

  (悬念结尾)

  那句话像一把冰冷的匕首,精准地刺入了林晚晴的心脏。

  她整个人僵在原地,准备开口说出的话语,彻底凝固在了干涩的喉咙里。看着男孩那写满恐惧和绝望的眼神,一股寒意从脚底瞬间窜遍了全身。

  这具身体的原主,到底对这两个孩子……做了什么?

  她未来的路,究竟会有多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