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与三皇子结盟-《穿成流放罪妇,我逼疯一代帝后》

  刑部的人带着顾长庚走过时,顾家几个全都扑了上来,隔着一道铁栅栏眼巴巴地看着他。

  “长庚......”

  “大哥......”

  “伯父......”

  顾老夫人双手紧紧地握住铁栅栏,看向他的眼睛里带了担忧,更多的却是对前途叵测的不安。

  秦白雅死死地贴着女儿的小脸,脸颊已是泪痕一片。

  顾瑶光将小嘉禾紧紧揽入怀中,像是在安慰她,又像是在汲取无声的力量。

  唯有宋月芹用力闭了闭眼,藏不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不安。

  她将手掌轻轻落在了9岁顾云州的脑袋上,力道轻得仿佛他是只一碰就碎的瓷娃娃。

  顾长庚示意刑部的人驻足,温和的目光缓缓在众人身上扫过,最后安静地朝顾老夫人微微颔首,

  “此去山长水远,不知何日再相逢,还请母亲和诸位多加珍重。”

  他最后看了一眼陆白榆,在押送人看不到的地方,朝她比了三根手指。

  昏黄的灯光在暗室摇曳,一路送他远去,直至消失在众人的视线范围之外,他都没再回过一次头。

  牢房里,不知是谁开了个头,顿时响起了一片绝望的啜泣声。

  陆白榆正想上前,宋月芹却像是下定决心一般,镇定地抹干眼泪,对着走廊尽头高声喊道:“有人在吗?官爷,官爷......”

  片刻后,有锦衣卫匆匆而来,“不知顾二夫人有何要事?”

  宋月芹拢了拢额前散落的碎发,“我要见你们指挥使。”

  “抱歉二夫人,我们指挥使已经出门办差去了。”

  宋月芹眼底闪过一抹失望之色,“他什么时候回来,我有......有话想同他说。”

  许是早就得了吩咐,锦衣卫的态度异常恭敬,“有什么事二夫人同小人说也是一样。只要不让小人太过为难,小人一定尽量满足你。”

  所有人的目光皆不约而同落在了宋月芹身上。

  宋月芹却谁也没看,只是沉默地从袖中掏出一封和离书,语气坚定地开了口,

  “那劳烦官爷放我出去!我早已同顾家二郎和离,如今不算是顾家人,也不该跟着他们一起下诏狱。”

  锦衣卫仿佛早就等着她这句话了,“二夫人言之有理,既是和离之人,确实不该被夫家牵连。”

  满室寂静,落针可闻。

  9岁的顾云州像是明白了什么,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角,眼底全是惊愕与无助,“娘......”

  宋月芹再次闭了闭眼,下一瞬便俯身抱住了他。

  “州儿,是娘不好!娘......吃不了流放的苦!接下来的路,娘便不能再陪你走了。”

  她用力握住他的肩膀,与他拉开距离,目光直直地与他对视,

  “你是顾家唯一的男丁,娘盼你如你父亲顾北辰那般,做个顶天立地的好儿郎——从此上敬祖母慈恩,下护幼妹周全,孝敬婶娘姑姑,撑起顾家门楣。”

  “娘......”顾云州眼底的不舍与不安在这一刻达到了极致。

  顾老夫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背,眼底既无意外也无愤怒,“州儿,祖母是怎么同你说的?”

  “祖母,州儿知错了。”顾云州抹干眼泪,俯身跪地,朝宋月芹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儿虽年少,筋骨已坚。此去北疆,必谨遵娘亲教导——责重不辞,艰险不避。惟愿高堂青丝重绾,京华长宁。待儿以足丈荒原为通衢,再报春晖山海之恩。”

  宋月芹再也绷不住,眼中泪水夺眶而出。

  她略显不甘地朝冬梅扫了一眼,随即又漠然地收回视线,落在了陆白榆的身上。

  “官爷,可否容我与我家四弟妹交代一二?”

  锦衣卫:“自然。”

  两人转身去了顾长庚那间牢房。

  陆白榆轻轻叹了一口气,“二嫂为何不肯同云州说实话?你就不怕他因此怨恨你吗?”

  “我宁愿他恨我入骨,也好过他知晓我为了他与人做妾。我要他挺直脊梁立于这人世间,要他不用背负任何愧疚,要他堂堂正正轻装前行!”

  宋月芹眼底是义无反顾的决绝,她朝陆白榆俯身跪地,郑重其事磕了三个响头,

  “阿榆,从此这世间再无宋月芹此人,有的只是周凛内宅中一个无名小妾。母亲与州儿,二嫂便托付于你了。大恩重似泰山,来世结草衔环,宋月芹与你为奴为婢。”

  陆白榆:“二嫂放心,我答应过你的,必定言而有信。”

  宋月芹没再多言,转身头也不回地出了诏狱。

  陆白榆也想离开,又不知为何想起了顾长庚临走前对她比的那个手势。

  顾侯爷从来不是无的放矢之人。

  那个“三”字,一定有它特定的含义。

  陆白榆将目光看向了另一个牢房的三皇子,然后对前来巡视的锦衣卫说道:“官爷,妾身看三皇子面色不佳,担心他伤势反复,不如趁妾身离开之前,再给三皇子诊诊脉?”

  听到自己的名字,三皇子迅速与陆白榆对视一眼,然后便捂着伤口“哎哟哎哟”地呻吟起来。

  锦衣卫连忙打开牢房将她放了进去。

  三皇子随便找了个借口将锦衣卫打发了,然后才挑眉看向陆白榆,“四夫人找本王有事?”

  陆白榆压低声音,“想必王爷方才已经听见,我家侯爷被皇上转移到刑部的事情。聪明如王爷,不会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吧?”

  “你倒是个胆子大的,居然敢在本王面前说这种放肆之言。”

  嘴里这么说着,他眼底却并没有任何怪罪的意思,反而口出悖逆之言,

  “下毒都要不了顾侯爷的命,我若是父皇,我也该急了。”

  “若他肯一刀了结我家侯爷也就罢了,可他偏偏不愿担上这个千古骂名,偏要名正言顺,偏要替自己找一个替罪羔羊!”

  陆白榆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王爷,上一个替陛下背锅的是杨成,你猜下一个会是谁呢?”

  三皇子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四夫人专程找本王说这番话,该不会是为了挑拨我们的父子关系吧?”

  陆白榆:“刑部是谁的地盘,王爷不会不清楚吧?”

  见他面色微变,陆白榆便知自己推测没错,顾长庚离开前给自己的那个暗示,就是在代指三皇子。

  陆白榆:“王爷在刑部苦心经营多年,这是满朝皆知的事实。这时候我家侯爷若是死在里面,即便不是你的锅,也是你的锅了。”

  三皇子的脸色刹那间又变了数变,“可本王如今还在诏狱之中......”

  陆白榆:“若皇上将你放出来呢?若皇上跟你说,只要杀了顾长庚,便能免你罪名呢?”

  三皇子沉默不语,但脸色已经肉眼可见地难看了下来。

  见状,陆白榆便知他已经将自己的话听进了心里,刚想趁热打铁,走廊上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小太监拿帕子捂着口鼻在牢房门口站定,眼神中满是嫌弃与倨傲。

  待三皇子朝他看去,他才放下帕子满脸堆笑地说道:“王爷,方才陛下听闻诏狱找了大夫,知道你被奸人所伤。陛下他担心你的伤势,便特意让奴才来宣你进宫,让太医为你好好诊治诊治。”

  若真担心他伤势,派个太医过来便成,又何须他一个伤患亲自入宫?

  三皇子眼底已无半分笑意。

  但转瞬间,他又将所有情绪收敛得干干净净,目光得意地朝五皇子的方向瞟了瞟,将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表现得淋漓尽致。

  “儿臣乃戴罪之身,岂敢劳父皇如此惦记?本王这就随公公一同入宫,以免让父皇挂念。”

  他作势要起身,可下一瞬又面色骤变,弓着身扶着墙,一副疼痛难忍的架势。

  “王爷可是伤口太痛,又难受了?”

  见他在太监看不到的地方用力掐住自己的大腿,把自己硬生生逼出了一头冷汗,陆白榆不由得在心里给他点了个赞。

  她顺势扶住他,对那小太监笑道,“公公,王爷此番伤势太重,恐怕不利于行。不如让臣妇先替王爷扎上几针,公公再替王爷寻顶小轿,也免得路上加重了伤势。”

  那小太监本就受不住诏狱里难闻的气味,此刻见三皇子确实脸色苍白满头冷汗,闻言不疑有他,连忙道:“那奴才就先去替王爷寻小轿了。”

  他前脚刚走,后脚三皇子已经一屁股跌坐在地。

  “好好好,我那父皇可真是个.....狠人呐!”

  他嘴里喃喃自语,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是悲是喜,甚至有几分扭曲,

  “若本王真背了这口黑锅,来日皇位还有我的份吗?一个不得军心的帝王,怎能坐稳皇位?同样是他儿子,为何这种事偏偏要让本王来做?”

  见他敏锐至此,陆白榆不由得暗暗松了一口气。

  若三皇子是个蠢的,又或者他对天家那点稀薄的父子之情还抱有幻想,那接下来的话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王爷当真想不明白吗?因为你手段比太子硬,脑子也比太子好使,所以皇上已选中了你做五皇子的试金石。”

  她刻意压低的声音在阴森的诏狱里显得格外冷酷无情,

  “而咱们的太子爷,则成了东宫位置上的活靶子!”

  三皇子被她的话激得生生打了个寒颤。

  陆白榆:“太子倒也罢了,只要他不作死,他日五皇子登基,兴许还能给他个闲散王爷保全了兄弟情义,也保全了他的好名声。可王爷呢?作为劲敌,你觉得到时候五皇子还会放过你吗?”

  三皇子沉默不语。

  “侯府是如今面临灭顶之灾,王爷是日后面临灭顶之灾。横竖逃不过一死,早死和晚死并没有任何区别。”

  陆白榆笑嘻嘻地看着他,眼底依旧是那股混不吝的劲儿,

  “不过即便是别人餐盘里的肉,好歹也要挣扎一二再死,否则岂不是白来这世上走一遭?如何,王爷现在可愿与臣妇结盟了?”

  三皇子眼底闪过一抹疯狂的光芒,

  “四夫人说的对,蝼蚁尚且苟且求生。我一个天潢贵胄、龙子凤孙,凭什么不能争一争?”

  将三皇子送走之后,陆白榆也去向顾家人告辞。

  顾老夫人的视线落在她头上那支造型古朴的白玉簪上,眼底闪过一抹诧异。

  但她半个字都没多问,只叮嘱她一定要万事小心。

  陆白榆前脚刚出诏狱,后脚便看到等候在一旁的顾九。

  “四夫人......”顾九神色焦急。

  “先上车再说。”陆白榆跨上马车,对随后而来的顾九低声道,

  “等下你去通知顾东川,皇上既已将三皇子放了出来,那流放的事情多半出现了变数。你让他暂时不要再备北地的货物,保险起见,先准备点南地的货物再说。”

  “四夫人这是准备双管齐下吗?”顾九道,“那北地那些货物该怎么办?”

  “这钱你帮我交给顾东川,让他自己看着安排。至于刑部那边,该打点的也要打点。”陆白榆拿出三万两银票递给他,

  “至于北地那些货......你放心,就算流放地出了变数,我也自有办法应对。对了,李遇白呢,他跑哪里去了?”

  顾九正欲说话,忽然听见前面的马车夫长长“吁”了一声,马车便骤然停了下来。

  他掀起车帘看了一眼,就见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小太监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这是镇北侯府的轿子吧?可叫咱家好等。”

  此处离镇北侯府不过半里路,这小太监想必是去侯府没寻到人,又专程跑这里来堵他们了。

  陆白榆不动声色地笑了笑,“不知公公有何贵干?”

  “皇上今日头疾复发,宫中太医轮番诊治皆没有多大用处。”小太监神情倨傲地看了她一眼,道,

  “皇上念及顾四夫人针灸术了得,特命咱家来接四夫人入宫替他诊治。四夫人,请吧。”

  有宝子在问还有多久流放,刚刚我粗略估算了一下,离流放大概还有3万 ,这已经是我能压缩到的极限了。行文至此,人物已经有了自己的行事逻辑,不是我想怎么写就能怎么写的,所以宝子们别催了好不好?流放之前我会努力多更,如果有宝子实在接受不了,也请高抬贵手,咱们江湖有缘再见。至于顾侯爷,请宝子们对我多点信心,我既然敢这么写,肯定会有反转。如果写得快,下一章女主的反攻就会开始。二更合一,如果写得顺等下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