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平清殿惊变,毒剑仙再临天启城!(二)-《少年白马:温家毒剑仙,震惊天启》

  天启城,皇宫。

  晨曦微露,映在平清殿的红墙金瓦上分外耀眼。

  春色一日浓过一日,原本肃穆庄严的皇宫大内也多了几分活力,可这座皇宫的主人萧重景,却与眼下的春色大相径庭。

  上次温彦钊和百里东君几人假扮仙人大闹天启城,不光骗走了大内数十件价值连城的宝贝,还用身上的泥垢当作仙丹,狠狠地给老皇帝上了一课。

  加之云州城落入百里洛陈手中的噩耗前后脚传来,原本靠着浊清以真气调息得以续命的萧重景经过两次打击后,一时间急火攻心,这下卧床半月有余!

  即便浊清毫不懈怠,日夜为老皇帝运功调息,又差遣大内侍卫多方寻求名医名药,可萧重景的气色依旧没什么好转,渐渐地居然有些沉疴难起。

  浊清看在眼里,无可奈何只得增派人手,去江湖中打探药王谷辛百草的下落,可这一去又是半月,依旧杳无音信。

  ……

  此时早朝已过,萧重景摒退了群臣,自己却未离开,只是坐在平清殿的龙椅上半晌不语。

  他手里拿了封密折,折子上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看得人眼睛发花。

  萧重景面色阴沉,目光冷冷地盯着折子,眼角与嘴边的肌肉不时抽搐一两下,着实让人有些害怕。

  浊清知道那折子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可他既不敢问,也不敢擅自离开,只是立在萧重景身旁侍候。

  萧重景沉默了有一盏茶的功夫,终于开口了。

  他一把将那张折子攥在手里,五指关节因过度用力泛出些青白来。

  萧重景的声音很低,却隐隐带着怒意,似乎是从喉管里硬挤出来的一般:

  “孤富有四海,统御万民!怎么连个能打仗的人都没有?!”

  “亏得孤还敕封他做一州之侯,亏得他自诩能征善战将门之后!无能!无能!百里洛陈年近古稀,已经快化作冢中枯骨了,这个时值壮年的卢廷恩居然又败在这老匹夫手中!?”

  “浊清……浊清,你告诉孤,这个卢廷恩他是不是废物?是不是!”

  “好!好!好!这是老天爷给孤的报应吗?前有叶羽,后有百里洛陈,孤的两个好兄弟啊……”

  萧重景因为动气,引得胸口气血一阵阵翻涌,不由的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

  浊清见状赶紧凑到老皇帝身前,单掌按住萧重景后背的心俞穴,缓缓将真气灌注进他的体内。

  “陛下万万不可动怒,大离江山社稷皆系于陛下一人,断不能因一城一地的得失伤了龙体!”

  浊清边宽慰萧重景,边加快真气流转的速度。

  几个呼吸的功夫,原本面色惨白的萧重景立时有了几分血色。

  浊清额角上渐渐渗出些汗珠,他此时大概知晓了那密折的内容,无非就是卢廷恩再次败于百里洛陈之手,丢了西南重镇云州城……

  随着真气注入体内,萧重景深深喘了几口气,摆了摆手:

  “浊清啊,你也休息一会,这些日子全靠你了……

  唉……孤这身子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光让你每日给孤调息运功终究不是办法……”

  浊清闻言缓缓抬起左手收了内力,退了两步欠身道:

  “陛下折煞老奴了,为陛下效力是浊清的本分,老奴从来不觉得辛苦。”

  话虽这样说,可浊清额角的汗珠已有绿豆大小,任谁都能看得出,他这些日子耗费了许多真气。

  萧重景用力坐直了身子,手掌一伸刚刚被他攥在手心的折子已成了团废纸,他目光看向大殿之外缓缓问道:

  “风儿还是不打算回天启城吗?”

  浊清抬起袖子悄悄拭去了额角的汗水,有些犹豫道:

  “这……老奴上次派出的人回报,琅琊王此刻扔在西南道柴桑城,也就是他稷下学堂三师兄顾剑门家中,短期来看……琅琊王殿下恐怕没有回来的打算。”

  萧重景“嗯”了一声,接着又是一声叹息,眼窝里不知为何湿润了几分:

  “燮儿走了已有大半年了吧,现在身旁少了他的聒噪,孤这心里倒有些不适应……浊清啊,上次清明孤没抽出时间去看看他……”

  “过几日寻个天气好的时候,你陪孤去给燮儿化些纸钱,行吗?”

  浊清被他这话说的一时间喉头有些发哽,萧燮死于叶鼎之手中的确已有大半年时间了。

  萧重景虽说刚愎自用,满腹猜忌,无论古今都称得上是个不折不扣昏君。

  可作为父亲,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事也的确令他心痛难当,即便青王萧燮是个纨绔浪荡的公子,那毕竟也是萧重景一小看着长大的亲生骨肉。

  平清殿里沉默良久,终于被匆匆而来禀报的大内侍卫打破了。

  见皇帝和浊清脸色都不太好看,那侍卫有些忐忑,进了大殿赶忙跪下恭恭敬敬行了个大礼:

  “小人启禀陛下,宫外有事急奏!”

  萧重景不动声色地从擦了擦眼角,恢复了原本的神态问道:

  “何事?”

  那侍卫不敢抬头,依旧跪在殿内应道:

  “禀陛下,宫外当值的金吾卫副将回报说是云州侯兼都督诸军事卢廷恩请求进宫面圣,特此向陛下奏报!”

  听到侍卫这话,萧重景心头一跳眯起眼睛问道:

  “卢廷恩?他不在云州镇守城池,跑到天启来作甚?他带了多少人马,还有什么人跟他一起来的?”

  那侍卫被老皇帝一问,吓得哆里哆嗦道:

  “禀……禀陛下, 属下只听当值的金吾卫副将说,卢廷恩只带了十余骑,再无别的人跟随……”

  萧重景听到十余骑心中一松,他原以为卢廷恩是背叛了北离,转投百里洛陈去了,此时带了人马来天启,是向自己逼宫的。

  可转念一想,天启城再不济也是一国之都,更遑论城内金吾卫,城外禁军依旧有十数万精锐。

  他卢廷恩千里奔袭,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到了大内皇宫门口?萧重景呼出一口气,为自己刚刚的担忧感到好笑。

  “你确定他只带了十余骑?若真是如此,就令当值的副将卸去他与随行骑兵的兵刃,只让卢廷恩一人上殿来见孤,去吧!”

  侍卫闻言,迅速起身应了句:“小人领旨!”

  随后徐徐退出平清殿,朝宫门奔去。

  萧重景目光从刚刚离开的侍卫转到浊清身上,他摩挲着手中那串猩红鲜艳的珊瑚珠子问道:

  “依你看,卢廷恩此次前来所为何事?难道是云州粮草不济?还是已经擒了百里洛陈,特来向孤邀赏请功的?”

  浊清略一思索,摇了摇头:“陛下莫要见怪,依老奴看,卢廷恩此来恐怕不是什么好消息!”

  “一城之主,一州之督,擅离职守本就是大罪,更何况陛下钦命他平定百里一族的叛乱,他居然敢擅作主张跑到天启城来了,这分明就是不把陛下放在眼里!”

  萧重景捻着珊瑚串珠,并未回应浊清刚刚的话,只是脑海里不断闪现琅琊王萧若风的音容相貌。

  原因无他,他现在太缺少一个可以依靠的人了!

  浊清见他呆愣着出神,也不敢多问,招了招手命一旁的近侍太监重新沏了壶参茶,他亲自给萧重景倒了一杯热的,端到御案前:

  “陛下无忧,参茶正热着,就此饮下对龙体大有裨益。”

  萧重景一怔,立刻回过神来,接过参茶轻轻抿了一口,刚要放下茶杯,大殿外便响起一阵脚步——

  “禀陛下,云州侯卢廷恩求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