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外门小比报名-《土着夫妻,万界仙尊和女帝?》

  日子像绷紧的弓弦,一下子就有了目标,蓄满了力。

  夜明感觉自己像一头被丢进滚水里的鱼,除了拼命扑腾,没有第二条路。

  他成了整个杂役区起得最早睡得最晚的那个。

  天还黑黢黢的,露水重得压弯草叶,他就已经睁了眼。

  第一件事永远是凑到床边,借着窗缝透进来的微光看看二丫。

  她的呼吸好像又绵长了一点点,脸上那点微弱的血色像是给夜明打气的信号。

  他小心翼翼地用湿布给她擦擦脸和手,喂几口温水,然后轻手轻脚带上门,一头扎进清冷的晨雾里。

  丹房的活儿他干得更拼了。

  别人烧火是苦役,他烧火是修行。

  眼睛盯着炉膛,神识却像张开的蛛网,细细感知着不同木柴燃烧时的火候差异,琢磨着哪个角度添柴能让火力更稳更省力。

  处理那些炼废的药渣时,他也比别人慢,手指捻着焦黑的残渣,鼻子嗅着那怪味,心里一遍遍推演是哪个步骤出了岔子,药性是怎么冲突崩掉的。

  这点偷摸的“学问”,让他对炼丹的门道懂了不止一星半点。

  可这远远不够。

  下了工,别人拖着快散架的身子回去倒头就睡,夜明的苦修才真正开始。

  小屋后面那片僻静的树林是他的地盘。

  “火球术!”

  他压低声音吼,笨拙地掐着诀,掌心“噗”地冒出一小簇火苗,黄不拉几,有气无力地晃悠两下,“呲”一声就灭了,留给他一团呛鼻的黑烟。

  “娘的!”

  他啐了一口,抹掉呛出来的眼泪,喘几口粗气,又从头再来。

  调动那点可怜的灵力,感受它在经脉里生涩地运转,努力把它逼到指尖。

  一次,两次,十次,一百次…

  灵力耗干了,人就瘫在地上,像离水的鱼一样张着嘴喘气,啃两口硬得硌牙的粗粮饼子,攥着那几块下品灵石拼命吸。

  等到身体里重新攒出一点力气,又红着眼睛跳起来接着练。

  那火苗渐渐变得听话了点,从豆大变成拳头大,再勉强攒成个碗口大的火球,呼呼带着风声砸出去。

  虽然飞得歪歪扭扭,十次有八次砸不中想砸的树桩,但至少能“砰”一声炸起一团泥,有点吓人的动静了。

  火球术练得胳膊酸软,他又换土盾术。

  “凝!”

  他闷哼一声,双手往前猛推,脚下地面一阵窸窣乱响,几块土疙瘩不情不愿地冒出来,东倒西歪拼成一面矮矮胖胖凹凸不平的土墙,看着还不如路边随便垒的石头堆结实。

  但他眼睛亮得吓人。

  有用!

  这玩意儿关键时刻说不定真能挡一下!

  他就这么疯了似的折腾自己,每天不把自己榨干最后一丝力气绝不回去。

  脑袋经常疼得像要裂开,那是神识消耗过度,但他不在乎。

  累瘫了,就拖着快散架的身体回到小屋,坐在二丫床边。

  屋里只有她清浅的呼吸声。

  “二丫,哥今天又练了好久,火球能打飞了,就是不太准,差点把裤子烧了。”

  他握着二丫微凉的手,低声絮叨,像是汇报,又像是给自己打气。

  “土盾也弄出来了,丑是丑,厚实着呢。”

  “你得快点好起来,等哥进了外门,挣了灵石,给你买最好看的裙子,买糖葫芦,买肉包子,管够……”

  只有对着昏睡的二丫,他才能卸下所有紧绷和防备,眼神里的狠劲和倔强慢慢融化,变成一点点酸涩的温柔。

  这是他唯一能喘口气的地方。

  聚气丹像不要钱似的吃,虽然都是劣质的,吃多了丹毒沉积,以后是个麻烦,但他顾不上了。

  下品灵石吸到灰白碎裂才扔掉。

  修为就在这点滴的拼命中,一点点往那炼气四层的门槛蹭。

  这天,外门小比允许杂役报名的消息,像块烧红的烙铁砸进冷水里,整个杂役区都炸开了锅。

  公告栏前挤得水泄不通,一个个脑袋攒动,脸上激动兴奋有,但更多是茫然和忐忑。

  “真让咱杂役上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前十!进外门!还有丹药拿!拼了!”

  “拼个屁!你拿什么拼?外门那些师兄最差的都炼气四层了,法器符箓样样不缺,咱们上去不就是沙包?”

  “唉,说是这么说,可这机会……”

  夜明挤在人群里,心跳得厉害。他目光飞快扫过公告。

  规则简单粗暴,擂台赛,抽签定对手,不禁法器符箓,只禁故意下死手。

  不禁法器符箓…这六个字像盆冷水,浇得他心窝子凉了半截。

  他下意识摸了摸怀里,那几张笔画歪扭效果可疑的低级符箓,还有那把刃口都崩了几处的青钢剑,几乎是他全部的家当。

  这点东西,跟外门弟子比起来,恐怕就是个笑话。

  周围嗡嗡的议论声, 多半是看衰和自嘲,但他一咬牙,还是奋力挤到最前面,抓起那支沉重的毛笔,在那份象征着希望和风险的名录上,重重写下了“夜明”两个字。

  笔尖划破纸张,带着一股豁出去的狠劲。

  刚放下笔,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一股阴冷黏腻的视线就像毒蛇一样缠上了他,让他后颈寒毛直竖。

  他猛地回头。

  不远处的老槐树下,林峰正斜倚着树干,双手抱胸,嘴角勾着一抹毫不掩饰的残忍笑意,正死死盯着他。

  见夜明看过来,他嘴唇无声地动了动,用口型一字一顿地说了句话,配合着脖子上轻轻一划的手势。

  那口型分明是:

  “擂台上,等着变废人。”

  冰冷的恶意毫不掩饰,像针一样刺过来。

  周围瞬间安静了不少,许多道目光在两人之间偷偷来回扫,人群下意识又往外退了一圈,留下夜明孤零零站在中间,承受着那几乎要凝成实质的威胁。

  夜明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呼吸都窒了一下。

  他知道,林峰是来真的。

  擂台之上,拳脚无眼,就算被打断手脚废了气海,宗门最多也就轻飘飘处罚一下。

  压力排山倒海一样砸下来,比练功累垮时还要沉重。

  但他没有移开视线,也没有露出怯懦。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看了林峰一眼,然后转过身,挺直了脊背,一步一步,稳稳地走出人群。

  他的脚步不算快,但每一步都踩得很实。

  怕吗?

  当然怕,怕得要死。

  但怕能让他进外门吗?

  怕能治好二丫吗?怕能让他不再被人踩在脚下吗?

  不能!

  那就只有一条路,干他娘的!

  林峰盯着夜明那看似平静离开的背影,嗤笑一声,对身旁的狗腿子低声吩咐:

  “去,给我查清楚他第一轮对谁。想办法‘打点’一下,我要亲手捏碎他全身骨头,让他像摊烂泥一样滚出百兽山!”

  “放心吧林少,保证办得妥妥的!”

  狗腿子谄媚地应声。

  夜明走远了,还能感觉到那道毒蛇般的目光烙在背上。

  他没回小屋,径直拐进了后山老林。

  那股压得他喘不过气的恐惧和愤怒,此刻全都化成了狠劲。

  他抽出那把破剑,对着空气疯了一样劈砍,练习那式一往无前的“破山拳”,直到胳膊肿得抬不起来,浑身肌肉都在尖叫抗议。

  然后继续!火球!土盾!敛息!御风!

  汗水糊住了眼睛,流进嘴里又咸又涩,他不管不顾。

  累了,就扭头望向小屋的方向,虽然被树林挡住什么也看不见,但他知道二丫在那里。

  “哥不能输。”

  他咬着牙,对着黑漆漆的树林低吼,嗓子因为过度练习和吼叫变得沙哑,“为了二丫,绝对不能输!”

  吼声在空旷的林子里回荡,惊起几只夜鸟,扑棱着翅膀慌慌张张地飞走。

  就在这扑棱棱的翅膀声和他自己粗重的喘息声中,一种极其细微,却清晰无比的“咔嚓”声,从他身体深处传了出来。

  像是冰面破裂,又像是种子破壳。

  夜明猛地一愣,随即巨大的狂喜像潮水一样淹没了他!

  那层困了他好些天,坚硬的炼气三层壁垒,终于裂开了一道缝!

  他毫不犹豫,立刻盘膝坐下,将最后仅剩的几块灵石和最后一颗聚气丹全都塞进嘴里,疯狂运转起那套残缺古经,引导着体内那瞬间变得汹涌澎湃的灵力,朝着那道裂缝,发起了全力的冲击!

  夜色浓得像墨,林间少年周身气息翻滚,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

  外门小比,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