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新能力应用 智斗归者-《亡灵低语:我即是灰潮》

  枪口抵住右脚踝,金属压进皮肉三毫米,痛感像一根铁丝从神经末梢直插脑干。我靠着断裂的钢筋柱,左腿绷紧,右腿不敢动。血从掌心淌出,在地面爬行,沿着先前那道扭曲的笔画延伸。指尖发黑,麻木感正往小臂爬。

  B-3方向的爆炸停了。

  十二秒。

  气象台方向传来一声闷响,接着是电视台信号塔的余震,间隔0.8秒,三下。军方的节奏。他们还在清障,但火力压减。窗口期来了。

  我低头,右手三指勉强张开,指尖沾血,按在一具炸碎的尸体脸上。头骨裂开,脑浆混着灰雾凝成胶状物,亡灵低语立刻涌入耳道。我集中意识,不再被动接收,而是主动搜寻——死亡前七十二小时的记忆。

  画面闪回。

  地铁站台,我站在铁门后,背对镜头。一群模糊人影跪在站台边缘,齐声喊“望川”。这不是幻象,是某个归者成员亲眼所见的记忆片段。

  再换一具尸体。

  同样的站台,同样的我,同样的跪拜。但这次,背景音里多了句低语:“门开时,父将食子。”

  第三具尸体的记忆也出现这句话。三次重复,不是巧合。是命令,也是仪式启动的暗语。

  我松开尸体,呼吸压到最低。三名核心成员藏在残余灵雾里,他们不是靠视觉行动,而是靠预知类灵能布局——他们“看见”了未来的我,站在门后接受膜拜。所以他们等的不是铁门开启,而是我“回头”。

  我不能回头。

  也不能让他们继续“看见”那个画面。

  右掌伤口还在渗血,血线已延伸至唐墨的树根。树藤末端卡着扳指碎片,正微微震颤。我将左手食指划破,血滴入树根分叉处,同时在脑海中反复构建一段虚假记忆:炮火停止,我拖着枪后撤,右脚受伤,行动受限,准备撤离。

  我把这段记忆混进刚读取的亡灵信息流,通过血液与树藤的接触点,缓慢注入灵域。扳指碎片的震颤频率被我用意识调整,模拟出“撤退”时的灵波节奏。这不是发送信号,是种渗透——让他们的预知系统误判现实。

  我蜷缩身体,靠墙坐下,呼吸放缓,肌肉松弛。右手垂地,血继续流。左耳三个银环开始共振,捕捉空气中细微的灵波波动。

  等了四十七秒。

  灵雾出现扰动。不是整体流动,而是局部扭曲,像水下暗流。有东西在靠近。

  两名,不,三名。他们从不同方向包抄,步伐无声,但灵波频率暴露了位置。他们手持权杖,顶端嵌着婴儿头骨,颅骨眼窝里嵌着黑玉碎片。权杖前端指向我,频率开始同步。

  他们的吟唱来了。

  不是声音,是直接作用于神经的共振波,频率与我心跳逐渐贴合。每一次心跳,都像被外力推动。他们想用节奏控制我,逼我转头。

  我咬破舌尖。

  剧痛撕裂共振节奏,心跳骤停半拍。就在他们吟唱出现断层的瞬间,我将六管机枪插入地面血纹,枪管接触灵波导引路径,整把枪突然发出低频震颤,喷出一串扭曲的亡灵哭嚎声。

  那是我刚读取的三百具婴儿尸体的集体哀鸣。

  声波撞上权杖,灵波紊乱。三人动作同时一滞。

  我扑向左侧目标。

  左手穿过权杖下端,直接插入他胸腔。肋骨折断,手指触到一团仍在搏动的黑色组织——那是经过改造的心脏残片。我集中意志,强行读取他死亡前最后三小时的记忆。

  画面闪现。

  他跪在地铁站台,看着我背影,喉骨里吞下一枚青铜环。那环带齿,内刻符文,是重启仪式的密钥。他接到指令:“若陈厌未回头,则以血启门。”

  记忆读取完成的瞬间,我左手五指收拢,捏碎心脏残片。

  他身体一僵,权杖掉落。我右手拔出手术刀,划开他颈部软组织,刀尖挑出一枚湿漉漉的青铜环。它表面布满细齿,像某种锁芯。

  我将密钥塞入口中,咬住。

  喉间立刻传来异样。不是吞咽,而是被吞咽。仿佛有另一个喉咙在消化它,顺着食道往下蠕动。我压住反胃,不动声色。

  右侧两人已恢复吟唱。

  频率更强,直接冲击耳膜。我靠墙,右脚仍抵着枪口,不敢移动。血从掌心不断滴落,地面那句“他们要你回头”正在发生变化。末尾的问号,不知何时变成了句号。

  我没有察觉。

  左耳银环突然发烫。灵波波动剧烈,两人开始合流,准备发动最终压制。他们的权杖抬起,婴儿头骨张口,黑玉碎片发出微光。

  我闭眼,集中意识。

  将刚读取的虚假记忆再次释放——这次是“我已撤离”的完整片段:脚步声远去,枪声消失,血迹中断。我用扳指碎片的震颤模拟撤离节奏,配合树根中残留的军方战报音频,让这段假记忆听起来像真实发生过的事件。

  两秒。

  三秒。

  他们的吟唱停了。

  权杖下垂,灵波波动减弱。其中一人转身,向铁门方向移动。另一人犹豫片刻,也跟上。

  他们信了。

  我睁开眼,右手摸向口中密钥。它还在,但表面温度升高,齿痕在舌面留下灼痛。喉间那股被吞咽的感觉更明显了,像有东西在往下爬。

  我站起身,左腿支撑,右脚仍不敢用力。枪还在地面插着,我没去拔。现在拔枪会暴露动作节奏。

  我盯着那两人背影。

  他们走向铁门,步伐缓慢,权杖拖地。黑雾在他们脚下翻涌,像在迎接。

  我抬起左手,慢慢从战术背心内侧取出一枚胶囊。铅制,沈既白给的。我咬破外层,没有吞,而是用指尖将它弹向唐墨的树根。

  树藤自动缠绕,吸入胶囊。

  几秒后,唐墨的树干发出低频震动,声音从内部传出:

  “B-3节点修复进度61%,气象台主控台重启倒计时58秒,电视台信号塔自检完成。”

  这是军方的实时战报。

  我点头,将胶囊信息同步进记忆。他们还有不到一分钟就会重启信标。而我,必须在这之前,让他们的“预知”彻底崩塌。

  我低头,看向地面血迹。

  那句“他们要你回头”已经不再清晰,血被树根吸收,字迹扭曲。但句号还在。

  我抬起左手,用手术刀尖,在“头”字下方,补了一横。

  变成“回头”的“头”,被划断。

  然后,我开始构建新的虚假记忆。

  这一次,不是撤离。

  是我转身。

  我站在铁门后,面对亡魂,张开双臂,接受膜拜。我喊出“望川”,声音响彻站台。我主动开启仪式,迎接归者。

  我把这段记忆注入灵域,通过血线、树根、扳指碎片,缓慢扩散。

  两分钟后,灵波波动再次变化。

  那两人停下脚步,权杖抬起,转向彼此。

  他们在确认。

  我靠墙,呼吸放慢,右手握紧枪柄,随时准备拔枪。

  突然,左侧那人猛地回头。

  他的脸在雾中扭曲,眼眶发黑,嘴唇开合,却没有声音。

  但他看向的,不是我。

  而是我身后。

  我背后只有断裂的钢筋和混凝土碎块。

  可他看得极认真,像是真看到了什么。

  接着,右侧那人也转身,望向同一方向。

  他们看见了。

  我构建的虚假未来。

  我站在门后,迎接他们。

  他们开始移动,不是向我,而是向那个“未来的我”所在的位置——铁门深处。

  我懂了。

  拔出六管机枪,枪管扫过地面血纹,吸收残余灵波。我扣动扳机,三发点射,打向天花板。

  火舌喷出,混凝土炸裂。

  他们被爆炸惊动,转身。

  我已冲到中间那人身后,枪托砸向他后颈。他倒地,权杖脱手。我一脚踩碎婴儿头骨,黑玉碎片崩飞。

  剩下两人同时举杖,吟唱再起。

  我张口,将口中密钥吐出,甩向唐墨树根。

  树藤缠住青铜环,瞬间将其吞入内部。

  他们愣住。

  密钥消失了。

  而我,没有后退。

  我抬起左手,枪口对准自己右肩,扣下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