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遭遇神秘组织-《亡灵低语:我即是灰潮》

  我松开镇魂钉,任它垂在胸口晃荡。那根黑铁长钉嵌进皮肉的位置还在发麻,像有冰水顺着血管往下流。密室里维生舱的倒计时已经停了,可克隆体的眼睛还睁着,瞳孔漆黑,映出的地铁站人群缓缓转过身,朝我抬起手。

  我没再看他。

  转身时踩到一块翘起的金属板,脚下打滑,膝盖撞上地面。我撑住墙才没倒下,掌心蹭过锈蚀的边角,划开一道口子。血滴下去,落在地板裂缝里,瞬间被吸走,连痕迹都没留。

  走廊外传来脚步声。

  不是巡逻那种缓慢节奏,是整齐的、压着步频的推进式行进。靴底敲击金属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进来,说明不止一条通道在逼近。

  我贴着门框边缘探头。

  主廊道比想象中宽,两侧墙面嵌着暗红色导管,像是输送某种液体,表面凝结了一层薄霜。头顶没有灯,只有每隔五米一个的圆形通风口,边缘泛着青灰光晕。刚才就是从那里爬下来的。

  三个人影出现在右侧拐角。

  全黑作战服,肩甲上有银灰色纹路,像电路图。他们没拿枪,而是背着方形装置,一根导线连着手腕上的控制器。走在中间的那个抬手,做了个扇形展开的手势。

  另外两人立刻散开,一人靠着墙,另一人蹲下,将掌心按在地上。地面微颤,几缕灰雾从砖缝里渗出,迅速聚成模糊人形,朝这边飘来。

  亡灵哨兵。

  但它们动作僵硬,不像自然游荡的残魂,更像是被人操控的傀儡。

  我缩回身,摸向战术背心内袋——还有两枚镇灵符,唐墨给的,说是能短暂驱散受控灵体。可这帮人既然能用活人血液当诱饵布防,未必会怕这种低阶符纸。

  扳指忽然一震。

  不是低语,也不是记忆碎片。

  是一幅画面:我站在一间空房间里,面前摆着七具棺材,每一具都刻着我的名字。最右边那具盖子半开,里面躺着我自己,双眼闭合,胸口插着镇魂钉。

  画面一闪即逝。

  我甩了下头,耳膜还在嗡鸣。绿液残留的影响还没完全消退,金手指断断续续,只能捕捉到零星片段。

  不能再等。

  我咬住手术刀,双手攀上通风口边缘,用力往上推。铁栅栏锈得厉害,稍微一撬就松动了。翻身进去时,右臂脱臼处猛地抽痛,整条胳膊差点使不上力。

  管道狭窄,只能匍匐前进。

  爬了十几米后,下方传来对话声。

  “目标已进入B区,确认携带镇魂钉。”

  “封锁所有出口,启动神经干扰场。”

  “他听不到亡灵说话了,现在只是个受伤的逃犯。”

  我没有停下。

  继续往前,直到前方出现十字岔口。下方是个小型控制室,玻璃窗透出冷白光。透过缝隙能看到里面坐着两个人,戴着耳机,盯着屏幕。其中一块显示器正播放密室影像——维生舱、空地、还有我刚才站立的位置。

  他们知道我在哪。

  也就是说,通风管道也装了监控。

  我抽出手术刀,轻轻刮掉头顶一块松动的隔热层。露出后面一根细管,里面流动着淡绿色液体。我用刀尖扎了个小孔,液体立刻喷出来,带着刺鼻气味。

  几秒后,下方警报响起。

  “C3管道泄露!灵压失衡!”

  两人迅速起身冲出去。

  我掀开栅栏跳下,落地时脚踝一扭,踉跄了一下。没时间处理伤势,直接扑向控制台。屏幕上显示整个据点结构:A区是入口警戒带,B区为中央廊道,C区深处标着“容器收容所”——正是维生舱所在位置。

  而我现在在D区维修通道。

  要过去,必须穿过B区主廊。

  我拔出最后一只镇灵符,贴在胸口。冰冷感蔓延开来,暂时压制住体内死气波动。然后打开控制台侧盖,找到线路接口,用手术刀挑断三根红芯线。

  灯光骤灭。

  应急电源启动前的三秒黑暗里,我冲出了控制室。

  外面走廊已布满敌人。

  六人呈弧形封锁通道,中间站着一个穿灰袍的人,手里拿着类似遥控器的东西。他抬头看向我冲来的方向,嘴角动了动。

  我没理会。

  迎面第一个敌人举起电击棍扫来,我低头躲过,反手将镇灵符拍在他胸口。那人闷哼一声,后退两步,护甲冒出黑烟。第二个人从侧面突进,枪口抵住我肋骨扣动扳机。

  霰弹炸开。

  符片嵌入肌肉的瞬间,一股撕裂感直冲脑门。耳边突然涌入几十道声音——哭喊、求饶、临终遗言,全是陌生的记忆碎片。我跪了一下,又强行站起,挥刀割断对方喉管。

  第三个人逼近,声波器启动。

  白噪音像钻头一样往颅骨里凿。我扯下镇魂钉,狠狠砸向地面。冲击让意识清醒一瞬,趁机扑向最近的掩体——一根粗大的供能柱。

  背后传来换弹声。

  我知道躲不过下一波齐射。

  于是抓起地上尸体的腿,猛地拖过来挡在前方。

  枪响。

  弹片穿透尸体,两枚符片扎进我左肩和大腿。疼痛让我眼前发黑,但亡灵的哀嚎反而弱了些——身体越接近死亡状态,那些声音就越难侵入。

  我靠着柱子喘气,手指抠进战术背心夹层,摸到最后一张东西——不是符,是一小块黑色晶体,沈既白临死前塞进我口袋的,说“当你分不清自己是不是活人时,捏碎它”。

  我没用。

  现在还不是时候。

  远处脚步声密集逼近。

  我拔出手术刀,咬在嘴里,右手握住镇魂钉。

  只要再冲一次。

  就能看到卫生舱尽头的门。

  我撑着柱子站起来,双腿都在抖。视线边缘开始发灰,像是被什么从内部吞噬。扳指最后一次震动,送来一句残音:

  “……容器……归位……”

  我吐掉嘴里的刀,攥紧钉子,朝着主廊尽头冲去。

  枪声炸响。

  第一发打中我肩膀,第二发擦过腰侧。我翻滚躲进一处凹槽,发现这里原本是个岗哨位,墙上有个按钮,标着“隔离门开启”。

  我按下。

  头顶铁闸缓缓降下,切断了追兵路线。但另一边,更多脚步从前方通道逼近。

  前后夹击。

  我靠在墙上,呼吸越来越沉。左手摸向胸口,镇魂钉的寒意几乎冻住心跳。扳指裂纹扩大,渗出一丝血线。

  前方通道尽头,卫生舱的轮廓在昏暗中浮现。

  我抬起手,准备把钉子重新插回去。

  这时,对面领头那人摘下了兜帽。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窝深陷,瞳孔呈现出不自然的灰白色。他开口,声音像是多人叠加:

  “你不是来救人。”

  “你是来完成仪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