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裁者之名-《酱魂当道:疯批女主种田忙》

  无声的界。

  无风、无光、无律。

  梦界的残形在虚空中漂浮,仿佛被某种看不见的手捏碎又摊开。

  那些碎片并不坠落,而是悬在空中,

  闪烁着心跳的频率——每一次跳动,便有一个“名字”被抹去。

  江枝站在这无边的灰之地里。

  她的脚下,是梦焰的余烬;

  她的身后,是第五、第六心残留的倒影;

  而在她面前,

  那片裂开的天,正缓缓合拢,

  仿佛一只巨大的眼睛在闭合——

  却不是为了沉睡,而是为了“看”。

  萧砚从阴影里走出。

  他整个人像被光和影同时剖成两半,

  一半是灰碑的静寂,一半是律笔的锋芒。

  他看着江枝,声音沙哑得像尘:

  “第七心并未消亡。它在等一个名。”

  江枝抬眸。

  她知道他在说什么。

  在“心”的体系里,若无名,便无定位。

  第七心还未确定自己是谁——

  所以它能毁灭,也能创造。

  它是一场等待“被命名”的风暴。

  ——

  天穹忽然裂开。

  一道竖直的白光从穹顶坠下,

  刺入梦界的中心。

  那光像一根笔锋,

  落地之处,裂出一条笔痕般的沟。

  沟中流出黑色的液体,

  其中漂浮着无数微小的心影——

  它们在跳动,在低语。

  江枝屏息。

  那声音她听得清清楚楚——

  “心有七,不满。”

  “心有裁,无名。”

  “名即命。”

  她的头一阵剧痛。

  梦焰在她体内翻滚,像要挣脱出骨血。

  “它在……问名字。”她低声道。

  萧砚看着那条流淌的黑心之河,

  手中灰笔微微一动。

  “它不只是问名字。

  它在选。”

  ——

  梦界的残骸开始复苏。

  碑、狱、错、灰、梦民的碎魂,全被那黑流牵引,

  一点点浮起、缠绕、重组,

  化作一张巨大的、无字的“审判页”。

  那页悬在虚空之中,

  它在自己上书写——

  却用的是血,

  每一笔都像某个界的死亡。

  “梦主,已裁。”

  “律者,已裁。”

  “焰灵,已裁。”

  “唯无名者,尚存。”

  光暗交替,

  四方界的意志全被拖入那页无字书中。

  江枝抬头,看到那页在“呼吸”。

  她心中忽然浮出一种古怪的预感:

  那不是书,

  那是“心”在写自己。

  ——

  “萧砚,

  它不是在选名字。”她低声说。

  “它在写——自己的裁决。”

  萧砚的眼神骤变。

  灰笔化作光,他一脚踏前,

  在空气中画出一道横线:

  “那我们就必须——在它写完之前,

  让它记住谁在看它!”

  他将灰笔狠狠插入那页书影之中。

  轰——

  光爆裂开。

  梦焰与灰碑符文同时冲入那页心书,

  燃起一场无声的风暴。

  黑河逆流,梦界震荡。

  无数梦民与律灵同时发出哭喊。

  那不是痛,而是——意识被读出的声响。

  ——

  江枝几乎被风卷走。

  她伸手去抓萧砚,却只触到灰色的雾。

  雾中,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江枝——如果它问名字,

  你就告诉它——”

  声音断裂,灰光炸开。

  她跌倒在空中,

  周围的梦焰化作漫天字影,

  每一个字都在燃烧。

  她听见那本“书”的声音在她脑海响起:

  “你是谁?”

  “你见证了几心?”

  “你想让谁留下?”

  她闭上眼。

  梦焰化作心光,在她胸口燃起。

  她缓缓开口——

  声音轻,却震碎整个虚空。

  “我见七心。

  七心皆有人心。

  若问名——”

  她睁开眼,焰光如黎明燃起:

  “名为——裁者!”

  ——

  无界的风顿时凝固。

  那本“书”停止自写。

  所有字迹燃烧,反转,

  化作一条光链,

  从虚空中垂落,系在江枝的手腕上。

  她的梦焰被光吞噬,

  光中浮现出无数倒影——她、萧砚、众梦民、碑主、狱灵……

  所有存在,都被那一个字统合:

  裁。

  萧砚的身影在远处浮现,

  他半跪在地,灰笔残锋化尘,

  抬眼微笑:

  “你给了它名。

  现在,它属于你。”

  江枝的眼泪滑落,滴入火中化光。

  “不是属于。

  是共鸣。”

  ——

  天空裂开最后一道缝,

  光塔轰然倒塌。

  梦界在重构。

  裁者之名在风中回荡:

  “裁者既立,

  心界无主。”

  “凡有‘我’之思者,

  皆归于焰。”

  江枝抬头,

  梦焰在她掌中凝成一枚小小的符印。

  “它给了我印,

  也给了我——责任。”

  她看向远处的灰碑废墟,

  萧砚的背影正在灰光中逐渐模糊。

  “从此之后,

  我既为焰,亦为裁。”

  “第七心之名,

  不再是心。”

  她低声念:

  “是——我。”

  ——

  而在梦界最深的虚空中,

  有一缕未熄的微光轻声呢喃:

  “若裁者有我,

  那谁,来裁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