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李公甫,别为自己的私欲找借口!!!-《水浒怪谈:唯独我知道原着杀疯了》

  “李捕头,你身为公门中人,朝廷命官,有些事……亲自动手,终是不便。”

  眼见李公甫面色变幻,

  陷入痛苦的沉默。

  一直冷眼旁观的杰瑞,

  陡然出声打破了僵局。

  他声音嘶哑,

  却带着一种洞悉与引诱的意味,

  目光落在李公甫紧握的拳头上。

  “不如……由我来代劳,替你杀了这欺你、瞒你、将你玩弄于股掌的宋宁。如何?”

  话虽是对李公甫说,

  杰瑞心中却已是一片冰凉的明悟。

  李公甫不仅未中毒,

  更是在庆余堂离开后一直潜伏在侧,

  如同一个沉默的审判者,

  目睹了所有的一切。

  而唯一知晓这点的,

  只有宋宁。

  这认知,

  像一根冰冷的刺,

  扎入他狂傲的心底。

  “难道……真如他所说……”

  一个荒谬绝伦、却又在此刻显得无比契合现实的声音,

  在他意识深处幽幽响起,

  “我杰瑞,通关十次【规则怪谈】的传说级‘神选者’,拥有黑鳞钢躯,实力碾压……到头来,却真的只是他传奇故事里,一个注定被击败、用来衬托主角光环的……反派配角?一块被他踩在脚下、助他登上更高处的……垫脚石?”

  这念头带来的,

  并非认命,

  而是火山喷发般汹涌而来的、焚烧理智的不甘!

  他凭什么只能是配角?

  他杰瑞绝不信命!

  李公甫对他的提议恍若未闻,

  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天人交战之中,

  脸色在月光下忽明忽暗。

  就是现在!

  “轰——!”

  杰瑞眼中凶光爆射!

  不能再等了!

  李公甫的态度暧昧不明,

  此刻或许是击杀宋宁最后的机会!

  哪怕希望渺茫,

  哪怕……可能已无意义,

  他也要搏这最后一击!

  “刷——”

  凝聚残余所有力量,

  黑色身影化作一道凄厉的残影,

  拳头撕裂空气,

  带着同归于尽般的决绝,

  直轰宋宁头颅!

  “刷——!”

  拳锋刚出,破空声尖啸!

  “还没轮到和你算账!”

  一声压抑着无边烦闷与怒火的低喝炸响!

  始终僵立原地的李公甫,

  甚至未曾完全转身,

  只是袍袖猛地一拂!

  “嘭!!!”

  一股浑厚刚猛、沛然莫御的无形内劲,

  如同凭空掀起的怒涛狂澜,

  后发先至,

  结结实实地轰在了杰瑞的侧肋之上!

  “呃啊——!”

  杰瑞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

  整个人如同被飞奔的马车迎头撞上,

  护体的残破黑鳞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碎裂声。

  他连惨叫都只发出一半,

  身形便不受控制地横飞出去。

  一个恐怖的念头顿时产生:

  “李公甫从始至终都没有使出全力,而现在……才是他真正恐怖的实力!”

  “咔嚓……轰隆!”

  后背狠狠撞上一棵粗大的树干,

  震得树冠剧烈摇晃,

  落叶纷飞。

  “噗!”

  脸庞痛苦扭曲的杰瑞一口夹杂着内脏碎片的鲜血狂喷而出,

  重重摔落在地!

  直到此时,

  李公甫才缓缓地、仿佛耗尽了全身力气般,

  抬起了头。

  他脸上的纠结与痛苦并未散去,

  反而沉淀为一种更深沉的疲惫与苍凉。

  “唉……”

  他望向宋宁,

  目光复杂难言,

  最终化为一声沉重如山的叹息:

  “寻找并确保‘天选之女’履行使命,是你们组合天机者的责任。小青……奉命劫走姣容,是执行你们的计划。此事,我虽心如刀割,但……不怪你们。”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

  却带着更加锋利、更加锥心刺骨的寒意,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伤口里挤出来的:

  “我真正恨的,怨的,无法释怀的……是你宋宁,早已知晓一切!”

  李公甫带着恨意的目光,

  直视着宋宁,

  “你却将我像个傻子一样蒙在鼓里,看着我为你奔波卖命。”

  “你在幕后冷静布局,而我,还有姣容,都只是你棋盘上任你摆布、随你拨弄的棋子!”

  “你可曾有过一丝一毫,将我们当作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来看待?”

  说着,

  李公甫向前一步,

  声音因极力压抑而颤抖:

  “你若早些告诉我实情,告诉我姣容就是天选之女,告诉我这关乎满城百姓的生死……”

  “我李公甫,或许会痛苦,会挣扎,会发狂……”

  “但我未必就不明白你所说的天下大义,未必就……真的会为了一己私情,置百万生灵于不顾!”

  最后李公甫的声音,

  充满了不甘心,

  “而你……”

  “连一个选择的机会,一个痛苦但清醒地做出牺牲的机会,都未曾给过我。”

  “你给我的,只有欺骗和既成事实。这才是最让我心寒之处。”

  李公甫那番混杂着痛苦、指责与一丝幻灭的话语落地后,

  空地陷入了更长久的死寂。

  只有夜风穿过林梢,

  以及杰瑞压抑的、破败风箱般的喘息。

  许仙、重伤的李清爱,乃至靠在老树的杰瑞,

  所有目光都死死聚焦在场中央那两人身上——

  一个悲愤的丈夫,

  一个冷静的布局者。

  然而,

  宋宁的反应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他没有安慰,

  没有辩解,

  甚至没有一丝被戳中心事的动摇。

  他的声音,

  如同他手中那柄尚方宝剑的剑锋,

  冷硬,

  平直,

  不带分毫温度:

  “李捕头,你这番掏心掏肺的话,情真意切,听起来是苦主在控诉恶人。”

  微微一顿,

  目光锐利如锥,

  “但,这口‘欺骗利用’的黑锅,你不能就这么扣在我头上。”

  “我——不认。”

  李公甫脸上的痛苦瞬间凝固,

  被一种难以置信的愕然取代,

  似乎没料到宋宁会如此直接、如此“无情”地否认情感层面的指控。

  不等他反驳,

  宋宁紧接着抛出了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如此简单,

  却又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

  瞬间剖开了所有情感宣泄的表层,

  直指最核心的动机:

  “我问你,李捕头。”

  “如果——我同样瞒着你,但用的方法是暗中操作,将‘天选之女’的身份,从姣容姐姐身上,‘换’成了另一个符合条件的女子。”

  “最终的结果是:临安瘟疫得解,百万百姓获救,而姣容姐姐因为从未被卷入其中,平安无恙,至今仍在府衙后院,为你缝补衣裳,等你回家。”

  宋宁的目光紧紧锁住李公甫骤然收缩的瞳孔,

  一字一句地问:

  “那么——到了那时,你得知我瞒天过海,骗了你,也‘利用’了你达成了目的……”

  “你还会像现在这样,恨我入骨,怨我欺瞒,怪我无情吗?”

  “你会吗?”

  “……”

  李公甫张了张嘴,

  喉咙里却像被什么堵住了。

  脸上的愤怒,

  痛苦,

  委屈,

  在这一刻忽然失去了坚实的根基,

  变得有些摇晃,

  有些……苍白。

  他发现自己竟然无法立刻给出一个斩钉截铁的“是”。

  宋宁没有放过他,

  声音依旧平稳,

  却带着洞穿人心的力量:

  “你看,问题从来就不在于我是否‘骗’了你。”

  “愤怒的根源,在于‘利益’受损——确切地说,是你最珍视的‘姣容的安危’这份利益,受到了威胁,乃至可能被剥夺。”

  “若她安然无恙,欺骗可以是‘不得已的妙计’;若她身处险境或遭遇不测,欺骗就成了‘不可饶恕的背叛’。”

  他向前微微倾身,

  语气斩钉截铁:

  “这,是你李公甫的私心。人之常情,无可厚非。”

  “但请你不要将它包装成对我‘品性’的控诉,把‘欺瞒’这顶道德大帽,扣在我不得不为的选择上。”

  “若姣容姐姐最终活下来,你非但不会恨我,还会感激地赞我一声‘苦心孤诣,保全姣容’。”

  “而她现在生死未卜,你便恨我入骨。这与欺骗本身,又有多少关系?”

  句句如刀,

  剥离了情感的外衣,

  露出赤裸裸的现实逻辑。

  李公甫像是被抽走了所有支撑,

  怔在原地,

  脸色忽青忽白。

  过了许久,

  那挺直的脊梁似乎微微佝偻了一些,

  他极其缓慢、却又无比沉重地点了点头,

  声音干涩:

  “……你说得对。”

  “是我的私心。全部都是。恨你也好,怨你也罢,归根结底……只关乎姣容是生是死。”

  承认这一点,

  仿佛耗尽了他在此事上最后的道德制高点。

  随即,

  他猛地抬起头,

  那双疲惫不堪的眼睛里,

  重新燃起一丝微弱却不顾一切的希冀,

  死死盯住宋宁。

  问出了那个从庆余堂开始就深埋心底,

  支撑他至今的问题:

  “在庆余堂,你夺走尚方宝剑时对我说……”

  “姣容她,不会死。”

  他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和全然的恳切,

  “这句话……到底是真的,还是你当时……为了稳住我,为了拿到剑,才说的又一个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