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快刀出击-《重生之大明崇祯,我不上煤山》

  崇祯四年六月初十的乾清宫早朝,最终以朱由检掷下《外阜司章程草案》的重响收尾。当“勋贵主掌总司、文官辅政监察”的条陈从御座上落下时,站在班列末尾的成国公府长史周显,悄悄攥紧了袖中的密信——那是昨夜东林党人、礼部侍郎钱冲派人送到府中的,信上只写了八个字:“共阻外阜,分润江南”。

  散朝后,周显没回成国公府,反而绕路去了城南的一座僻静茶馆。二楼包厢里,钱冲已候在那里,手边放着一壶刚泡好的碧螺春,见周显进来,连忙起身,语气里带着几分急切:“周长史,今日朝会,英国公和你家公爷可是把外阜司的权柄攥紧了,咱们先前商量的事,还能成吗?”

  周显摘下毡帽,脸上满是焦虑:“钱大人,陛下今日态度强硬,连祁彪佳的例子都搬出来了,英国公当场表态支持,我家公爷虽没明着反对,可看那架势,也是想借着外阜司分海贸的利。那些年轻的勋贵子弟,听说能拿海贸税的分成,一个个都红了眼,根本劝不动。”

  “劝不动就逼。”包厢门被推开,一个穿着青色锦袍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是东林党骨干、应天巡抚张国维的弟弟张国纪。他手里拿着一份账本,重重拍在桌上:“成国公府在苏州有三座织坊、两座绸缎庄,去年欠缴的工商税就有三万两,要是外阜司真查起来,不仅要补缴税款,还得罚三倍——周长史,你说朱纯臣要是知道这事,还会不会这么痛快地支持外阜司?”

  周显脸色一变。成国公府的田庄铺子多在江南,这些年靠着士绅的关系瞒报了不少税,要是被外阜司查出来,后果不堪设想。他连忙道:“张公子,这事可不能声张。我家公爷要是知道我把这事告诉你们,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

  “怕什么?”钱冲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只要朱纯臣肯站出来反对外阜司,我们东林党就有办法帮他把欠税的事压下去。不仅如此,江南的商户们还会感念他的好,以后他府里的生意,只会更红火。可要是他执意跟着陛下走,等外阜司查起税来,他成国公府的脸面,可就保不住了。”

  周显沉默了。他跟着朱纯臣多年,知道这位成国公看似温和,实则最看重家族脸面和利益。要是能保住欠税不被查,再借着东林党的势力巩固江南的生意,朱纯臣未必不会动摇。

  “还有英国公府。”张国纪又道,“张维贤的儿子张世泽,在京营里挪用军饷,买了两个歌姬,这事我们也查得一清二楚。只要我们把这事捅出去,张维贤就算想支持外阜司,也得先顾着儿子的性命。”

  钱冲放下茶杯,眼神里带着几分算计:“周长史,你回去告诉朱纯臣,三日之后,我们在城南的白云观见面。只要他肯来,我们就告诉他,怎么既能保住家族利益,又能让外阜司办不下去。要是他不来,那我们也只能‘帮’他把欠税的事,捅到督查司去了。”

  周显咬了咬牙,点了点头:“好,我回去就告诉公爷。但你们得保证,不能害了我家公爷!”

  “放心,我们东林党向来是帮人,不是害人。”钱谦益笑了笑,眼里却没什么温度。

  当天傍晚,成国公府的书房里,朱纯臣听完周显的话,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手里攥着那份欠税账本,指节都泛了白——苏州织坊的欠税,是他去年为了给母亲办寿宴,故意让账房瞒报的,本以为能蒙混过关,没想到还是被东林党人查了出来。

  “这群东林党人,真是没安好心!”朱纯臣把账本扔在桌上,语气里满是愤怒,“他们明着是拉我反对外阜司,实则是想借我的手,阻止陛下清查江南工商税——一旦外阜司办不下去,他们在江南的商户,就能继续瞒报逃税!”

  周显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说:“公爷,可要是我们不答应,他们就会把欠税的事捅出去。督查司的骆养性,可是陛下的亲信,要是被他查出来,咱们不仅要补缴税款,还得罚三倍,到时候……”

  “我知道!”朱纯臣打断他,烦躁地在书房里踱步。他想起早上在朝堂上,朱由检那不容置疑的眼神,想起张维贤拍着胸脯保证支持外阜司的模样,又想起东林党人手里的把柄,心里像是被两股力量拉扯着——一边是陛下的信任和海贸的利益,一边是家族的脸面和东林党的威胁。

  就在这时,管家敲门进来,递上一封信:“公爷,英国公府派人送来的信,说是张公爷请您明日过府一叙。”

  朱纯臣接过信,快速扫了一眼,脸色忽然变了。信上写着,张维贤收到消息,东林党人正在联络反对外阜司的勋贵,还查到了张世泽挪用军饷的事,想请他明日过府,商量对策。

  “原来张维贤也收到消息了。”朱纯臣松了口气,随即又皱起眉头,“这么说,东林党人不仅盯上了我,还盯上了张维贤——他们是想把支持外阜司的勋贵,一个个拉下水!”

  周显连忙道:“公爷,那我们明日就去英国公府,和张公爷商量怎么对付东林党人!”

  朱纯臣却摇了摇头,坐在椅子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他忽然想起朱由检早上说的话:“凡加入海贸总司、按规定缴税的,不仅能拿到出海引票,还能免三年的杂役。”要是他主动补缴欠税,再借着外阜司的名义,把苏州的织坊和绸缎庄纳入海贸体系,不仅能免三年杂役,还能把绸缎卖到南洋,赚的钱,可比瞒报的那点税多得多。

  而且,东林党人手里的把柄,不过是欠税和张世泽挪用军饷——只要他们主动向陛下坦白,再把责任推到下面的人身上,陛下未必会深究。可要是他们跟着东林党人反对外阜司,一旦被陛下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周显,”朱纯臣忽然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决绝,“明日你不用跟着我去英国公府。你去一趟督查司,把我们苏州织坊欠税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骆养性,再把欠缴的税款和罚款,一并交上去。”

  周显愣住了:“公爷,您这是……”

  “东林党人想拉我下水,我偏不上他们的当。”朱纯臣站起身,目光坚定,“陛下信任我,让我参与外阜司,我不能辜负陛下的信任。而且,外阜司能给我们带来的利益,远比东林党人承诺的多——只要海贸做起来,我们成国公府的生意,就能遍布南洋,到时候,还怕什么东林党人的威胁?”

  他顿了顿,又道:“你再告诉骆养性,东林党人手里还有张世泽挪用军饷的证据,让他赶紧派人去查,别让东林党人先把这事捅出去。”

  周显连忙点头:“是,公爷,我明日一早就去办!”

  第二天上午,英国公府的书房里,张维贤看着朱纯臣递过来的欠税补缴单据,又听他说完东林党人的阴谋,不禁拍案叫好:“纯臣,你做得好!我还以为你会被东林党人威胁,没想到你这么果断!”

  朱纯臣笑了笑:“张公,不是我果断,是陛下的外阜司章程,给了我们底气。要是跟着东林党人反对外阜司,我们不仅会失去海贸的利益,还会得罪陛下,到时候,才是真的万劫不复。”

  张维贤点头赞同:“你说得对。我已经让世泽把挪用的军饷还回去了,还请骆养性帮忙,查东林党人联络反对勋贵的证据。只要我们把证据交给陛下,东林党人就再也不敢阻挠外阜司了!”

  两人正说着,管家进来禀报:“公爷,督查司骆大人派人送来消息,说已经查到东林党人钱冲、张国纪联络反对勋贵的证据,还抓到了他们派去登莱,想阻挠分司办公的人。”

  张维贤和朱纯臣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笑意。东林党人想借勋贵的手阻挠外阜司,却没想到,他们不仅没拉到勋贵,反而把自己的把柄送到了陛下手里。

  当天下午,朱由检在文华殿收到了骆养性送来的证据。看着钱谦益、张国纪联络勋贵的书信,还有他们派人阻挠分司办公的供词,朱由检冷笑一声,把证据扔在桌上:“这些东林党人,真是冥顽不灵!朕给他们机会,让他们配合外阜司查税,他们却想着勾结勋贵,阻挠新政——看来,祁彪佳的例子,还没让他们长记性!”

  一旁的温体仁躬身道:“陛下,钱谦益、张国纪乃东林党骨干,若不严惩,恐难服众。不如趁此机会,将他们革职查办,既能震慑东林党人,又能让外阜司顺利推进。”

  朱由检点了点头,拿起朱笔,在奏折上批下“严惩不贷”四个字:“传朕的旨,将钱冲、张国纪革职拿问,打入诏狱,彻查他们贪腐、勾结勋贵的罪行;另外,通告天下,凡阻挠外阜司办公、勾结私商逃税者,无论官职高低,一律严惩!”

  旨意一下,朝堂震动。东林党人见钱冲、张国纪被抓,再也不敢公开反对外阜司;那些原本还心存观望的勋贵,见陛下态度坚决,又有张维贤、朱纯臣带头支持,也纷纷表示愿意参与外阜司;江南的商户们,听说钱谦益被抓,又得知外阜司的利好政策,也都主动到分司登记缴税。

  六月二十日,外阜司总衙在北京正式挂牌,张维贤任总司尚书,朱纯臣举荐的勋贵子弟和温体仁选拔的文官,也陆续前往漳州、泉州、宁波、松江四处分司任职。当第一艘持有外阜司引票的商船,从漳州月港出发,驶向南洋时,朱由检站在文华殿的窗边,看着远处的天空,终于露出了一丝久违的笑容。

  他知道,外阜司的顺利推进,只是新政的第一步。接下来,他还要整顿军户、改革卫所、补充边饷——这条路虽然难走,但只要能守住这大明朝的江山,再难,他也会走下去。

  而此时,远在盛京的皇太极,还不知道明朝的外阜司已经顺利推进。他正看着工匠们铸造的第一门红衣大炮,心里盘算着明年春天,如何用这炮,轰开明朝的关宁防线。两个王朝的较量,一个在整顿内部、积蓄力量,一个在厉兵秣马、准备进攻,一场决定天下命运的大战,正在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