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孙师讲冷口文华殿里的冷口复盘-《重生之大明崇祯,我不上煤山》

  文华殿的窗棂还沾着未化的残雪,朱由检案上摊着两叠文书——左边是冷口关重建的奏报,墨迹新鲜;右边是去年冷口失陷的阵亡将士名册,纸页已被反复摩挲得发毛。他指尖刚触到名册上“吴自勉”三个字,曹化淳就轻步进来:“陛下,孙太傅和袁督师到了。”

  崇祯四年春的文华殿内,案上冷口失陷的奏报与阵亡名册摊开如凝血,孙承宗持杯的手微顿,先开口点破核心:“陛下,论崇祯三年清军入冷口,袁督师的功与罪,得先分‘守’与‘援’两桩事说——功在应急阻敌,罪在预判不足。”

  袁崇焕甲胄未卸,闻言上前一步,指尖按在《蓟辽防务图》冷口至遵化的驿道上:“臣先领罪。崇祯三年秋,臣已知清军有绕道蓟镇之意,曾三次上奏请增兵冷口、喜峰口,尤其言明‘冷口水门年久失修,守兵多为老弱’,却因兵部以‘关宁铁骑需固锦州’驳回,只凑了五百乡勇增补。后清军果从冷口破防,臣预判不足、未能强争兵额,致关隘失守,此为第一罪。”

  “再者,清军破冷口后,臣率军从锦州驰援,本应三日到遵化,却因粮道被清军游骑骚扰、士兵空腹行军,迟了一日抵达——就是这一日,遵化守将王元雅战死,城破民亡。臣调度粮道时未留后手,让敌军钻了空子,此为第二罪。”

  孙承宗这时放下茶杯,接过话头为其辨功:“陛下,督师之罪在‘防前’,可功在‘阻后’。清军破冷口后,一路劫掠至通州,京营震动,是袁督师率关宁铁骑星夜奔袭,在广渠门外与清军血战半日——当时清军骑兵已冲到距城门三里处,督师亲执长刀督战,左臂中箭仍死守不退,最终将清军逼回顺义,保住了京畿门户。若不是他这一战,清军恐直逼皇城,那后果更不堪设想。”

  朱由检指尖在名册上“吴自勉”三字上反复摩挲,声音沉得像殿外残雪:“袁督师,你说的粮道被扰、兵部拒兵,朕信。可冷口守将吴自勉战死前,曾递信说‘盼关宁兵如盼救星’,你迟了一日,他就全军覆没了——这一日的迟滞,真就只是粮道的事?”

  袁崇焕膝行半步,语气恳切却不辩解:“陛下明鉴,除粮道外,臣还有一失:驰援时未派精锐扫清游骑,致使情报滞后,误以为清军主力在蓟州,实则已奔遵化。但臣敢以项上人头担保,关宁铁骑抵京后,未有半分怯战——广渠门一战,阵亡将士三百余人,个个都是拼到最后一口气,就是为了补冷口失陷的亏空。”

  孙承宗这时又补充道:“陛下,冷口之失,根源在积弊:粮官贪墨、器械朽坏、兵部掣肘,非督师一人之过。他的功,是在弊政之中硬生生拦住了清军南下的势头;他的罪,是未能冲破层层阻碍,把隐患消弭在冷口破防之前。如今复盘,该罚他戴罪督战,让他去冷口重修防务,将功补过——毕竟,关宁铁骑只认他,蓟辽防务也离不得他。”

  孙承宗先上前,拿起案上的重建奏报,指着“水门加固”一条说:“陛下,去年冷口失陷,根子在‘防内’不如‘防外’。臣上月去冷口查勘,那西侧水门的铁锁,竟是十年前的旧物,锈得能用刀直接砍断;守门的兵卒,一半是粮官临时拉来的民夫,连弓都拉不开。粮官李三顺能通敌,就是瞅准了这水门是死穴。”

  “李三顺的家产查得怎么样了?”朱由检追问,语气里带着压不住的火气。

  袁崇焕接过话,声音沉得像关外的冻土:“回陛下,李三顺贪了三年军饷,在丰润买了三进宅院,还藏了五百两鞑子给的‘投诚信物’。更可恨的是,他把冷口的布防图卖给鞑子时,特意标了红衣大炮的弹药库——鞑子冲进来第一站就烧了弹药库,二十门红衣大炮成了废铁,吴将军带着士兵用刀拼,最后连刀柄都砍断了。”

  朱由检的指节捏得发白,目光扫过阵亡名册:“吴自勉战死前,给朕递过三封求饷信,户部都以‘国库空虚’压了下来。先生,您当年督师蓟辽时,军饷从没有拖过,如今怎么就……”

  孙承宗叹了口气,走到墙边的《蓟辽防务图》前,指着冷口到北京的粮道说:“陛下,当年臣在时,粮道设了三重核查——州县官缴粮要盖章,驿卒运粮要签字,守关将领收粮要对账。可这两年,粮道早成了‘肥肉’:通州的粮商跟户部主事勾结,用陈米换新粮,每石米掺三升沙土;蓟州的驿卒,每运十车粮就扣两车,说是‘损耗’,实则卖了换钱。冷口的士兵,去年冬天吃的都是发了霉的米,有的士兵嚼着米里的虫子,还说‘总比饿着强’。”

  他顿了顿,又道:“臣上月见了几个从冷口活下来的士兵,他们说,吴将军死前,把自己的战马杀了给士兵吃,还说‘我的兵,不能饿着死’。可战马就一匹,最后还是有十几个士兵,饿到拿不动刀,被鞑子砍了头。”

  袁崇焕攥紧了拳,补充道:“陛下,冷口的教训还不止这些。去年鞑子来犯前,臣就上奏说‘冷口兵力不足,需增兵三千’,可兵部以‘关宁铁骑要守锦州’为由,只派了五百老弱。吴将军多次请求调火器,工部却回复‘红衣大炮要优先给京营’——京营的大炮堆在库房里落灰,冷口的士兵却拿着锈了的鸟铳,有的枪杆都裂了缝。”

  朱由检猛地拍向案几,案上的茶杯晃倒,茶水溅湿了名册,他却浑然不觉:“一群误国的蛀虫!户部贪粮、工部扣器、兵部惜兵,朕的将士,就是这么被他们坑死的!”

  “陛下息怒。”孙承宗连忙劝道,“如今知错还不晚。臣已让人重新梳理蓟辽粮道,每个驿站派锦衣卫盯着;袁督师也从关宁调了两千精锐守冷口,新造的红衣大炮也运过去了三门。臣今日来,是想请陛下下旨:凡蓟辽的粮官、驿卒,再敢贪墨,立斩;工部造火器,若再偷工减料,工部尚书连带追责。”

  袁崇焕也躬身道:“陛下,臣愿立军令状——今年冷口若再失陷,臣提头来见!另外,臣已让祖大寿在冷口周边修了五个烽火台,鞑子只要敢来,半个时辰内就能传信到永平府,臣定能领兵驰援。”

  朱由检看着二人,心里的火气渐渐压下去,多了几分底气。他走到孙承宗面前,语气带着恳切:“先生,蓟辽的事,还得靠您多费心。粮道、吏治,您尽管查,朕给您尚方宝剑,谁敢阻拦,先斩后奏。袁督师,冷口的防务就交给你,军饷、火器,朕亲自盯着户部、工部拨,绝不让去年的事重演。”

  袁崇焕闻言,猛地抬头:“臣愿往!臣请旨去冷口督建关墙,再练两千火器兵,若明年清军再敢靠近冷口半步,臣定将其斩于关下,以慰吴自勉将军与阵亡将士在天之灵!”

  “陛下,冷口的致命缺陷在于地处燕山余脉,山谷狭长且间有平缓隘口,后金骑兵善借地形快速穿插,若仅靠单一守军“蹲守”,极易被其声东击西或集中兵力突破。因此布防需先明确核心目标——不让冷口成为后金入关的“通道”,而要让其成为“消耗场”,通过层层阻滞拖慢其进军速度,为援军合围争取时间。

  距古边城里许左右,山势低平,中间阔数百丈,口内山脚横开,宽敞不下十余里,诸山如龙眠虎卧脊背,随处可登。内外道路坦夷,往来四达。……内小口二,一石门子,一白道子,皆通冷口。

  这些地形特征使得冷口关成为了一个易守难攻的军事要塞,但同时也因为其交通便利,成为了北方游牧民族南下的重要通道。

  关内三十里曰建昌营。……自建昌营而东至燕河营五十里,西至太平寨六十里。口外十五里曰挝角山,又北二十里曰黄岳山,又北二十里曰逃军山。

  这表明冷口关不仅是一个独立的军事要塞,还通过周边的建昌营、燕河营、太平寨等形成了一个完整的防御体系。

  戚继光任蓟镇总兵时,曾在冷口关修边城、筑敌台、建联营,建昌营为明代的车营 ,进一步加强了冷口关的防御能力。

  冷口关正面防线过长,守军力量不足,难以形成有效的防御。

  崇祯想起后世长城会战的失败就是小日子十四旅团于3月6日进抵冷口,被中国军队击退。但在4月11日,日军再次进攻冷口,由于守军力量不足,冷口关最终失陷。冷口失守后,喜峰口等地也被迫弃守,长城抗战失利。

  “太傅,冷口关,事关我大明后防,如若不加以重视,鞑子以骑兵优势岂不是随时可以叩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