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明亡前夜:贪臣误国、太子泣血与崇祯的最后挣扎-《重生之大明崇祯,我不上煤山》

  明亡前夜:贪臣误国、太子泣血与崇祯的最后挣扎

  公元1644年正月,凛冽的寒风卷着沙尘掠过北京城的城墙,城墙上的明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却难掩一股颓败之气——大顺军李自成的起义军已兵临城下,明军因军饷匮乏,早已失去了往日的锐气,在义军的攻势下节节败退,守城的士兵甚至连御寒的棉衣都凑不齐,手中的兵器也多是锈迹斑斑。

  紫禁城的养心殿内,崇祯帝朱由检眉头紧锁,案上摊着的军报堆积如山,每一份都写满了“缺饷”“败退”的字眼。他起身踱步,身上的龙袍因连日操劳显得有些褶皱,眼神里满是焦虑与不甘。“国库空虚,军饷无着,难道要眼睁睁看着祖宗打下的江山毁在朕的手里?”崇祯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猛地停下脚步,目光扫过殿内侍立的太监,“传朕旨意:皇亲国戚、王公大臣及文武百官,皆需捐银助饷,充作军费!若有推诿者,以抗旨论罪!”

  旨意传出,朝堂上下却一片沉寂。那些平日里养尊处优的权贵们,此刻都成了“铁公鸡”,要么装穷哭惨,要么找借口拖延。崇祯知道,要让这些人主动捐银,必须找个“带头”的——他想到了自己的岳父,嘉定伯周奎。周奎靠着周皇后的关系,从一介平民跻身皇亲国戚,这些年借着身份敛财无数,府中珍宝堆积如山,让他先捐银,既能凑一笔军饷,也能给百官做个榜样。

  于是,崇祯召来太监高定,嘱咐道:“你去嘉定伯府,就说朕有急用,先向他借些银子,待日后国库充盈,再行归还。务必让他尽快凑齐饷银,好招兵买马,守住京城。”高定领旨后,立刻赶往周奎府中,可他刚说明来意,周奎就哭天抢地起来,一边抹着不存在的眼泪,一边拍着大腿喊穷:“高公公啊,您可千万替我向陛下求情!我家哪有什么余钱?这些年跟着陛下吃穿,早已是捉襟见肘,就连府里的下人都快养不起了!”

  高定看着周奎油光满面的脸,再看看府中精致的雕梁画栋,心里清楚他在装穷,可周奎态度坚决,死活不肯捐银,高定无奈,只能空手回到宫中,向崇祯复命。崇祯听后,气得重重拍了一下案几,脸色铁青——他没料到,自己的岳父竟然如此吝啬,连国难当头都只顾着自己的家产。

  此事很快传到了周皇后耳中,她得知父亲的所作所为后,忍不住对崇祯叹息道:“陛下,我父周奎平日深受大明养育之恩,又得陛下宠爱信任,如今国难当头,他却这般吝啬,鼠目寸光!他难道就没想过,一旦城破,他那点家财,还能保得住吗?”周皇后又气又急,当即派人将周奎召进宫中,当着崇祯的面狠狠训斥了一顿。周奎被女儿训得抬不起头,又怕崇祯动怒,才不情不愿地拿出五千两白银,算是“助饷”。

  可周皇后看着这五千两银子,心里清楚父亲的家底远不止这些,她担心父亲的小气会让百官效仿,于是偷偷从自己的宫中取出金银首饰,变卖后换了五千两白银,派人送到周奎府中,嘱咐道:“这五千两银子,你就以自己的名义捐给国库,千万别让其他大臣笑话咱们家小气,寒了陛下的心。”周奎收到银子后,眼睛转了转,竟偷偷扣下了两千两,只将剩下的三千两上交国库——在他看来,能少捐一点是一点,至于国家安危,哪有自己的银子重要?

  周奎的做法很快被百官知晓,他们本就不愿捐银,如今见皇亲国戚都如此“抠门”,更是有了借口。一时间,京城的王公大臣府中,到处都是“装穷”的景象:有的把府门上的砖瓦撬得歪歪扭扭,故意露出破败的痕迹;有的把家中值钱的字画、古玩藏进地窖,再在门口贴出“房屋贱卖”的告示;早朝时,周奎带头穿着打补丁的旧官服,往日里乘坐的轿子也弃之不用,改成步行上朝,一个个都摆出“家徒四壁”的模样。

  最终,百官捐出的饷银参差不齐,多则五万两,少则两千两,加起来也没多少,根本不够支撑明军的军费。崇祯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一点点沉了下去——他知道,这大明的江山,怕是真的要保不住了。

  九天后,也就是三月十九日,李自成率领大顺军攻破北京城,崇祯在煤山自缢,明朝灭亡。李自成进入北京后,立刻下令“拷饷”——要求明朝的王公大臣、文武百官按照官职大小捐银,若有不从者,就用酷刑逼迫。三月二十二日,李自成的手下很快找到了周奎,以及其他明朝官员,要求他们捐银助饷。

  周奎依旧死性不改,抱着“能不捐就不捐”的念头,一口咬定自己没钱。负责拷饷的刘宗敏见状,勃然大怒,先是逼迫周奎的老婆和儿媳自杀,又杀了周奎的儿子,可周奎还是不肯松口,甚至谎称“朝廷半年没发工资,自己早已没钱”。直到李自成亲自审讯他,周奎被皮鞭抽打得皮开肉绽,眼看就要断气,才终于怕了,哆哆嗦嗦地带着李自成的人回到家中,打开了藏在地库中的私财——光是白银就有五十二万两,还有价值数十万两的珍宝玉器。靠着这些钱财,周奎才勉强保住了性命,可他的家人却早已成了刀下亡魂。

  不久后,清军入关,多尔衮为了拉拢明朝旧臣,对周奎还算“优待”,特意下旨“赏故明周后父嘉定侯周奎缎百匹、银百两”。周奎见清朝势大,立刻摇身一变,想要讨好清廷,好继续过自己的富贵日子。可他没料到,一个烫手的“山芋”很快送上门来——有个太监将崇祯的太子朱慈烺送到了他的府中。

  当时,崇祯的长平公主也在周奎府中,她见到朱慈烺后,兄妹二人相拥而泣,“相见掩面泣”,场面十分凄惨。可周奎看到朱慈烺,第一反应不是同情,而是害怕——他担心收留太子会得罪清廷,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将此事报告给了清廷,想要以此邀功。

  清廷得知太子出现后,顿时慌了神。要知道,清军入关时打的是“替明朝复仇”的旗号,如今崇祯的太子还活着,这让他们陷入了两难境地:如果承认朱慈烺的太子身份,那么明朝的遗民必然会以太子为号召,重新拥立明室,对抗清廷;可如果直接杀死太子,又会让天下人看清清廷“复仇”的谎言,激起更大的反抗。

  就在清廷犹豫不决时,多尔衮想出了一条毒计——他对外宣称“太子是假的”,还将之前被派去辨认太子的宫中宦官、妃嫔全部处死,因为这些人都一口咬定“此人就是真太子”。随后,多尔衮又换了一批人去辨认,曾经教朱慈烺读书的朱国诏,以及一些内官,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只能违心地说“太子是他人冒充的”。

  为了让“假太子”的说法更可信,多尔衮还找来了一个年轻女子,让她冒充崇祯的袁贵妃,声称“真太子有四颗虎牙,足下有痣,而这个少年没有,显然是假的”。有了“袁贵妃”的“证词”,清廷立刻将朱慈烺收监,并在当年冬天将他处斩。可实际上,袁贵妃早在三月十八日北京城破前,就被崇祯赐死了,多尔衮找来的“袁贵妃”根本是个冒牌货,哪里能分辨太子的真伪?更何况,如果朱慈烺是假的,他又怎么敢主动前往周奎府中,与长平公主相认呢?

  朱慈烺虽然年仅十五岁,却有着远超同龄人的骨气。据《明季北略》记载,他被李自成俘获后,李自成让他下跪,他却死活不肯,始终保持着太子的尊严。李自成问他:“你家为何会失去天下?”朱慈烺没有推诿责任,却也没有指责崇祯的昏庸,而是直言:“因为误用了周延儒等奸臣。”一句话说得李自成忍不住笑了:“你倒也明白。”朱慈烺又问:“既然如此,为何不速速杀我?”李自成回答:“你本无罪,我岂会妄杀?”朱慈烺趁机说道:“若你不杀我,就请听我一言:一不可惊扰我祖宗的陵寝,二要以皇礼安葬我父皇母后,三不可杀戮城中百姓。”他还特意补充了一句:“文武百官最是无义。”

  李自成本打算好好供养朱慈烺,可朱慈烺却一心求死,他不愿苟活在义军的控制下。不过,在朱慈烺的强烈要求下,李自成最终还是花钱将崇祯和周皇后的遗体安葬了,也算满足了他最后的心愿。后来,朱慈烺一直被李自成控制,没有任何自由,直到被清廷俘获处死,他始终没有向敌人低头。

  如果崇祯能知晓后世之事,看到周奎这般贪生怕死、卖主求荣,怕是早已动了杀心;而太子朱慈烺的惨死,更会成为他心中永远的痛——他一生都在为挽救大明而努力,却终究没能护住自己的儿子,没能守住祖宗的江山。

  其实,崇祯早就意识到了明朝吏治的腐败,尤其是“议罪银”制度的危害。所谓“议罪银”,是前朝留下的制度,官员犯了错,只需缴纳一笔银子就能免罪,甚至官复原职。崇祯在潜邸时,就听过这制度的弊端:地方官为了凑齐罚银,变本加厉地搜刮百姓;京官则互相包庇,用罚银掩盖贪腐。所以他登基后,不仅没打算设立“议罪银”制度,还想彻底取消“罚银”制度,整顿吏治。

  他深知,要取消这一制度,必须找个“靶子”,也就是一只可以杀的“鸡”,来震慑那些抱着侥幸心理的“猴”——而周奎,恰好成了这个“靶子”。

  那是一个暮春时节,紫禁城的榆叶梅落了一地,御书房里却没有半分暖意。崇祯捏着一份奏疏,手指因用力而泛白,奏疏上写着“诸臣罚银代罪,岁入竟抵三分之一军饷”,看得他喉间抑制不住地发紧。他登基不过三年,接手的是万历、天启留下的烂摊子:关外后金虎视眈眈,关内流民起义已成燎原之势,可朝堂上的官员们,却还在靠着“罚银”敷衍罪责,把国库当成了自家的“赎罪钱袋”。

  崇祯早就想废除“罚银”制度,可他也清楚,百官早已习惯了用银子“买平安”,骤然取消,必然会引来反弹。直到“粮船迟滞案”爆发,周奎的侄子周良,借着周奎的势力,在督办江南漕运时沿途勒索,把粮船当成了敛财工具,导致本该三月底抵达京城的春粮,直到四月中旬还在运河上漂着,不少粮食都发了霉,京营的士兵们差点断了粮。

  案子交到崇祯手中后,周奎第一时间带着厚礼进宫求情,礼盒里装着一对从江南买来的羊脂玉瓶,价值两万两白银。他跪在御书房的地砖上,头磕得“咚咚”响,嘴里念叨着“犬侄无知,求陛下开恩”,眼神却一直瞟着那对玉瓶,以为崇祯会像前朝皇帝一样,看在银子的面子上松口。

  可崇祯看着他这副嘴脸,心里的火气再也压不住了。他起身走到周奎面前,居高临下地问:“嘉定伯,漕运乃国之命脉,京营士兵等着粮食救命,你侄子耽误粮期、勒索漕丁,按律该当何罪?”周奎连忙说:“陛下,不如让他缴罚银赎罪,臣愿意替他出两万两!”

  崇祯冷笑一声:“嘉定伯,你以为现在还是能用银子买罪的时代吗?”他的声音不大,却字字铿锵,“朕已决意废除罚银制度!今后官员犯罪,该革职的革职,该问斩的问斩,绝不用银子抵罪!周良按律当斩,而你纵容亲属贪腐,削去嘉定伯爵位,罚没全部家产,充作军饷!”

  周奎彻底慌了,他爬起来想拉崇祯的衣角,却被侍卫拦住,只能哭喊着求饶,往日里敛财的精明劲儿全没了。崇祯却没再看他一眼,提笔在奏折上批下“准奏”,还下令将周良斩立决,首级传示漕运沿线,警示百官。

  百官看着周奎被押出皇宫,看着周良的首级挂在漕运码头,心里都凉了半截——他们终于明白,这位年轻的皇帝是来真的。可崇祯也知道,杀了周良、削了周奎的爵位,只是第一步,根深蒂固的贪腐,远不是靠“杀鸡儆猴”就能铲除的。

  那天的榆叶梅,落得无声无息,就像崇祯的决心,看似坚定,却终究没能抵挡住大明走向覆灭的洪流。他一生勤勉,却生不逢时,身边是贪腐的官员、吝啬的皇亲,面对的是强大的义军与后金,最终只能在煤山自缢,留下“朕非亡国之君,臣皆亡国之臣”的叹息,让后人无尽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