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铁血丹心守洛城三-《重生之大明崇祯,我不上煤山》

  正午的日头刚过,洛阳城内的硝烟还未散尽,街巷中清理尸体的士兵们刚将血污的石块挪开半条通路,城西方向便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马蹄声——不是溃败后的散乱声响,而是千军万马踏地时,那种震得城墙都在微微颤抖的轰鸣。

  “报——!” 一个浑身是土的斥候连滚带爬地冲进北门城楼,声音嘶哑得几乎断裂,“秦将军!冯将军!李自成……李自成亲自带大军杀回来了!这次他不攻城门,主力全从城西的断墙缺口涌进来了,正在沿街巷杀过来,喊着要……要血洗洛阳!”

  秦良玉刚包扎好手腕的伤口,闻言猛地站起身,白杆枪“哐当”一声拄在地上,枪尖扎进砖缝,溅起细小的石屑。她快步走到城楼边缘,朝着城西方向望去——只见远处的街巷尽头,黑压压的闯军如潮水般涌来,最前面的士兵举着浸透了煤油的火把,将沿途的房屋再次点燃,火光顺着风势蔓延,很快便染红了半条街道。更可怖的是,闯军不再是先前的杂乱冲锋,而是以小队为单位,贴着断墙根、钻进民房,像毒蛇般在街巷中迂回穿梭,专门朝着明军的薄弱处猛扑,显然是打定主意要打一场彻彻底底的巷战。

  “巷战……” 冯钦哉捂着包扎严实的左臂,脸色凝重,“他们是想利用街巷狭窄,让我们的大炮发挥不了作用!一旦被他们分割包围,我们的人就会被一口口吃掉!”

  话音刚落,城南方向便传来一阵惨叫声。秦良玉转头望去,只见几个闯军小队已绕过正街,冲进了城南的居民区,百姓们的哭喊声、房屋的倒塌声与兵器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刺得人耳膜生疼。她刚要下令让李忠带一队白杆兵去支援,城西的闯军已杀到了正街口,为首的将领挥舞着大刀,一刀便砍倒了两个明军哨兵,嘶吼道:“明狗们,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李闯王有令,凡抵抗者,一律斩尽杀绝!”

  秦良玉眼中寒光乍现,翻身上马,白杆枪直指闯军:“弟兄们,守住街巷!绝不能让他们再前进一步!” 可她话音刚落,便见正街两侧的民房屋顶上,突然冒出十几个闯军,他们手中握着短弩,箭尖闪着蓝汪汪的毒光,朝着明军士兵射来。几个白杆兵来不及躲闪,箭尖穿透甲胄,瞬间倒地,口吐黑血,抽搐了几下便没了气息。

  巷战的劣势瞬间凸显——红衣大炮架在北门高台上,炮口只能对着城外,根本无法转向狭窄的街巷;白杆兵擅长的长枪阵,在逼仄的街巷中根本无法展开,反而被闯军的短刀、短弩压制得抬不起头。闯军像泥鳅般在街巷中钻来钻去,一会儿从民房窗户里跳出来砍杀,一会儿又顺着房梁滑下来偷袭,明军士兵疲于奔命,防线很快便被撕开了好几道口子。

  “将军!东侧街巷快守不住了!闯军太多,我们的人被冲散了!” 一个士兵浑身是血地跑过来,话音未落,便被身后追来的闯军一刀刺穿了胸膛,尸体重重地摔在秦良玉马前。

  秦良玉策马冲上前,白杆枪横扫,将那闯军挑飞,可更多的闯军涌了上来。她的乌骓马受了惊,不停地原地打转,马腿上的旧伤被牵动,鲜血再次渗出,染红了马毛。秦良玉紧紧握着枪杆,手臂因过度用力而青筋暴起,她看着身边的士兵一个个倒下,心中如焚——难道真的要栽在这里?难道洛阳城终究守不住?

  就在这时,她的目光扫过北门校场,那里除了四门红衣大炮,还堆着十几个用油布裹着的长筒状物件——那是她从京畿带来的“神火飞鸦”!此物形似火箭,筒身裹着浸油的麻布,尾部绑着引信,点燃后能顺着街巷直射而出,筒内的火药与铁砂炸开时,威力虽不及红衣大炮,却能在狭窄的空间里形成一片火海,最是适合巷战破阵!

  “李忠!” 秦良玉高声喊道,声音穿透厮杀声,“立刻去校场!把炮兵营的‘神火飞鸦’全部运来!告诉炮兵统领,不用瞄准城外,就对着城西正街、东侧街巷的闯军密集处打!快!”

  李忠眼前一亮,立刻转身,带着几个亲兵朝着校场奔去。秦良玉则勒住马,对着身边的士兵喊道:“弟兄们,再撑片刻!我们的‘神火飞鸦’马上就到,让这些反贼尝尝火焚的滋味!”

  士兵们虽不知“神火飞鸦”是什么,却见秦良玉眼中有了光,也跟着咬紧牙关,拼尽全力抵抗。一个年轻的白杆兵被闯军逼到墙角,长枪被砍断,他便捡起地上的断刀,朝着闯军扑去,哪怕被砍中数刀,也要死死抱住对方,让身后的同伴趁机刺杀。街巷中的鲜血越积越深,士兵们的脚踩在上面,发出“咕叽咕叽”的黏腻声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地狱的边缘。

  终于,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李忠带着炮兵营的士兵,扛着十几个“神火飞鸦”跑了过来。这些炮兵个个气喘吁吁,却动作麻利,立刻将“神火飞鸦”架在街巷两侧的断墙上,筒口对准闯军涌来的方向。炮兵统领亲自点燃引信,对着秦良玉高声喊道:“将军!神火飞鸦准备就绪!”

  秦良玉深吸一口气,手中白杆枪一挥:“放!”

  炮兵统领猛地将引信按在火折子上,“嗤啦”一声,引信燃起火星,顺着筒身快速蔓延。下一秒,十几个“神火飞鸦”同时发出“咻咻”的锐响,如同一群燃烧的箭羽,顺着街巷直射而出!它们掠过明军士兵的头顶,朝着闯军密集处飞去,尾部的火星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道红色的弧线,映得街巷两侧的断墙通红。

  “那是什么?” 闯军士兵们抬头望去,眼中满是疑惑,可不等他们反应过来,“神火飞鸦”便已落在了他们中间。

  “轰隆!轰隆!轰隆!” 一连串的爆炸声响起,比红衣大炮更密集,比短刀砍杀更惨烈!“神火飞鸦”炸开的瞬间,筒内的火药喷涌出熊熊烈火,裹着滚烫的铁砂,朝着四周飞溅。冲在最前面的几十个闯军瞬间被火海吞没,惨叫声此起彼伏——有的被烈火点燃了衣甲,在地上翻滚挣扎,却越滚火越大,很快便成了一团焦黑的火球;有的被铁砂射中眼睛、喉咙,鲜血瞬间喷溅而出,倒在地上抽搐不止;还有的被爆炸的气浪掀飞,撞在断墙上,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正街中央的闯军阵形瞬间被打乱,火墙如一道屏障,将他们拦在了街巷中段。两侧民房屋顶上的闯军,也被“神火飞鸦”的余波波及,有的从房梁上摔下来,有的被火星点燃了头发,慌乱中失足坠落,摔在火海里,瞬间没了声息。

  “好!打得好!” 冯钦哉忍不住高声喝彩,左臂的伤口因激动而隐隐作痛,他却浑然不觉,挥着长剑喊道:“弟兄们,杀啊!”

  秦良玉眼中闪过一丝锐光,策马冲上前,白杆枪如蛟龙出海,对着闯军的缺口刺去:“炮兵营,继续放!对着东侧街巷的闯军,不要停!”

  “咻咻——轰隆!” 又是十几个“神火飞鸦”射出,东侧街巷中的闯军也遭了殃。原本在那里迂回偷袭的闯军,被火海逼得无处可躲,只能朝着正街逃窜,却正好撞在秦良玉和白杆兵的枪尖上。秦良玉的白杆枪每一次刺出,都精准地挑中闯军的要害,枪尖上的血污越来越厚,却依旧锋利如昔。

  李忠手持长刀,跟在秦良玉身边,他看到一个闯军想要偷袭秦良玉,立刻挥刀砍去,长刀劈开对方的甲胄,鲜血喷溅在他脸上,他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将军,西侧街巷的闯军退了!他们怕了神火飞鸦!”

  秦良玉抬头望去,只见城西方向的闯军果然开始后退,他们看着街巷中熊熊燃烧的火海,眼中满是恐惧——这些常年在北方作战的闯军,从未见过如此诡异又凶狠的武器,那燃烧的“飞鸦”像是来自地狱的使者,让他们从心底里感到害怕。

  “乘胜追击!” 秦良玉一声令下,白杆兵和明军士兵们士气大振,跟着她朝着城西方向追去。炮兵营则推着“神火飞鸦”,紧随其后,每隔几步便点燃一个,将街巷中的火墙往前推进,不给闯军任何反扑的机会。

  李自成在城西断墙处督战,看到自己的大军被一团团烈火逼退,气得脸色铁青,他拔出腰间的佩刀,对着逃回来的闯军嘶吼:“废物!都是废物!不过是些燃烧的破筒子,你们怕什么?给我冲回去!谁再后退,我斩了谁!”

  可他的怒吼毫无用处,闯军士兵们早已被“神火飞鸦”吓破了胆,任凭将领们如何砍杀,也不肯再往前一步。一个闯军小校跪在地上,声音颤抖:“闯王,那东西太邪门了,一炸就是一片火,我们的人根本挡不住……再冲,就是送死啊!”

  就在这时,秦良玉带着白杆兵杀到了断墙处,白杆枪直指李自成:“李自成!你的死期到了!” 李自成抬头望去,只见秦良玉浑身是血,眼中带着杀意,身后的明军士兵如虎狼般涌来,街巷中烈火熊熊,他的大军已溃不成军,再打下去,只会全军覆没。

  “撤!” 李自成咬牙切齿地喊出一个字,翻身上马,朝着城外逃去。闯军士兵们见主帅撤退,更是如蒙大赦,纷纷跟着逃窜,有的甚至丢掉了武器,只顾着保命。

  秦良玉没有追,她知道穷寇莫追,更何况明军士兵早已疲惫不堪。她勒住马缰,看着李自成的大军消失在城外的烟尘中,才缓缓松了口气。身后的“神火飞鸦”还在燃烧,火光将她的身影映得通红,她的乌骓马再也支撑不住,前腿一软,跪在了地上,马口中喷出鲜血,却依旧倔强地昂着头。

  秦良玉翻身下马,走到炮兵统领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多亏了你们的神火飞鸦,这次又守住了。” 炮兵统领连忙躬身,脸上满是疲惫,却带着几分自豪:“将军过奖了,能为将军效力,是属下的荣幸。只是……神火飞鸦已所剩无几,方才的巷战,几乎用掉了大半。”

  秦良玉点了点头,目光扫过战场。街巷中一片狼藉,火海还在燃烧,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血腥味与火药味,地上的尸体层层叠叠,有的是明军士兵,有的是闯军,还有几个百姓的尸体,显然是在闯军偷袭时遇害的。她的心中一阵刺痛,走到一个倒下的白杆兵身边,那士兵手中还紧紧握着断枪,脸上带着稚气,却已没了气息。

  “冯将军,” 秦良玉声音沙哑,“吩咐下去,灭火救民,救治伤兵,收敛弟兄们的尸体。另外,派人加固城西的断墙,再派斥候密切关注李自成的动向——他这次虽败,却未伤元气,定会再来。”

  冯钦哉点了点头,转身去安排。李忠走到秦良玉身边,看着她苍白的脸色,轻声道:“将军,你也累了,先歇歇吧。这里有属下盯着。”

  秦良玉摇了摇头,走到乌骓马身边,轻轻抚摸着它的马鬃。乌骓马发出一声低低的嘶鸣,像是在安慰她。她抬头望去,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洛阳城的断壁残垣上,将火海映得更加通红。她知道,这场仗赢了,可下一场仗或许很快就会到来,李自成的大军还在城外,大明的河山依旧飘摇。

  但她不害怕。她握紧手中的白杆枪,枪尖上的血痂在余晖中闪着暗红色的光。她想起那些倒下的弟兄,想起城里的百姓,想起大明的河山,眼中再次燃起坚定的光芒。只要还有一口气,只要还有一个白杆兵,她就会继续守下去,守着这座城,守着这片土地,守着心中的信念。

  夕阳渐渐落下,夜幕开始降临。洛阳城内的火光渐渐熄灭,只剩下零星的火把在街巷中晃动,那是士兵们在清理战场、救治百姓。秦良玉站在北门城楼上,望着城外的黑暗,手中的白杆枪握得更紧了。她知道,今夜注定无眠,而明天,或许又是一场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