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神机营火器破劫护粮道,大凌河粮械齐至解围城-《重生之大明崇祯,我不上煤山》

  崇祯四年冬的辽西,寒风如出鞘的弯刀,裹挟着细密的雪粒子,狠狠砸在大凌河城的青砖城墙上,发出“簌簌”的声响,像是后金铁骑在城外徘徊的蹄音,更像是城中将士日渐微弱的心跳。这座孤城已被皇太极的八旗铁骑围困两月有余,城头那面绣着“祖”字的大旗早已被风雪浸得发白,边缘冻得硬挺如铁,却仍倔强地在风中猎猎作响。城墙上的士兵裹着打了数层补丁的单薄铠甲,脸颊蜡黄得近乎透明,嘴唇干裂起皮——城中的粮草早在半月前就见了底,先是杀尽了营中战马,连马骨都熬成了浑浊的汤羹,如今连城墙根的树皮、砖缝里的草根都被挖得干干净净,若再等不到朝廷的援军,这座守卫辽西的重镇,怕是要在这漫天风雪中彻底崩塌。

  祖大寿身披一件磨得发亮的旧棉甲,甲胄上的铜钉早已失去光泽,棉絮从破损的缝隙中露出来,被寒风灌得鼓鼓囊囊。他站在城头望楼内,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城砖上凝结的冰碴,冰碴的寒意透过指尖直往骨头缝里钻,却远不及他心中的焦灼。他的目光死死锁着远方那条被风雪掩盖的官道,那是朝廷援军唯一可能来的方向,可放眼望去,只有漫天飞雪与茫茫白原,连一丝人影都没有。“难道朝廷真的忘了大凌河?忘了这数万将士?”他心中忍不住泛起嘀咕,一丝绝望悄然爬上心头——就在他几乎要移开目光时,风雪尽头忽然传来一阵隐约的轰鸣,那声音不似马蹄,倒像是惊雷在远处滚动,紧接着,一面玄色的大旗在风雪中艰难地挣脱迷雾,旗面上用鎏金绣成的“神机营”三个大字,在昏暗的天光下格外醒目。

  “是援军!是神机营的人来了!”城头一名年轻士兵率先反应过来,嘶哑的欢呼声瞬间刺破了城中的死寂,像是一道惊雷在众人耳边炸响。祖大寿猛地直起身,原本佝偻的脊背瞬间挺直,他快步走到城边,从亲兵手中夺过单筒望远镜,眯着眼死死盯着那支队伍——只见一队身着黑色棉甲的士兵正护着数十辆粮车,在风雪中稳步前行,粮车周围不时闪过橘红色的火光,伴随着几声凄厉的惨叫,那是后金骑兵偷袭时被击中的声音。“真的是神机营!”祖大寿的手忍不住微微颤抖,望远镜险些从手中滑落,他猛地放下望远镜,朝着城下大喊:“快!开城门!随本将去接应!”话音未落,他已抓起挂在腰间的佩刀,大步冲下城头,靴底踏在结冰的台阶上,发出“噔噔”的急促声响,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希望伴奏。

  城门在绞盘的转动下缓缓打开,发出“嘎吱嘎吱”的沉重声响,仿佛在诉说着这座城的疲惫。祖大寿带着数十名亲兵策马出城,马蹄踏在积雪的官道上,溅起一片片雪雾。不多时,他们便与那支神机营队伍相遇。为首一员将领身披亮银甲,甲胄在风雪中泛着冷光,腰悬一柄精致的绣春刀,刀鞘上的缠绳已被雪水浸湿,却依旧难掩其威严——正是神机营统领骆养性。他见祖大寿前来,连忙翻身下马,厚重的铠甲落在雪地上,溅起一片雪粒,雪花顺着甲胄的缝隙滑落,在他的脸颊上凝结成冰珠,可他的声音却依旧洪亮,只是带着一丝长途奔袭的疲惫:“末将骆养性,奉陛下旨意,率神机营三千将士押送粮草军械,支援大凌河城!”

  “骆将军!可算把你盼来了!”祖大寿翻身下马,快步上前,紧紧握住骆养性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连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城中已断粮十日,弟兄们连树皮都快啃完了,再晚一步,我等怕是真要成后金的阶下囚了!”他的目光扫过身后的粮车,眼中满是急切与渴望,那是救命的粮食,是大凌河城的希望。

  骆养性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沉稳,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他侧身指向身后的队伍,语气坚定:“将军放心,此次陛下特意从江南海运调拨了十万石粮食,还有工部新造的火器,定能解大凌河之困。只是这一路并不太平,后金的人没少来骚扰。”

  “哦?后金袭扰了?”祖大寿眉头瞬间皱起,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他们来了多少人?将军是如何应对的?这粮车……没受损吧?”他一边问,一边下意识地看向粮车,生怕粮食有什么闪失。

  骆养性苦笑一声,伸手朝着粮车旁的几门铜炮指了指,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豪:“从山海关出发至今,后金前后袭截了三次,每次都来势汹汹,可都被咱们的新式火器打退了。第一次是在锦西,他们来了五百骑兵,想趁着夜色劫粮,当时雪下得正紧,他们以为咱们看不清,没想到末将早就让士兵架起了新造的‘连发火铳’,待他们靠近时,一轮齐射就放倒了百余骑,剩下的那些人吓得魂飞魄散,掉头就跑,连同伴的尸体都不敢带;第二次是在松山,他们来了一千多人,还带了几门旧炮,想靠火炮轰开咱们的防线,末将当即命人推出‘红夷大炮’,三炮下去,就把他们的阵型轰得七零八落,那些骑兵见火炮厉害,再也不敢靠前;第三次就在方才,他们派了百余名骑兵绕到后面偷袭,想打咱们个措手不及,结果刚靠近就被神机营的‘子母炮’轰得片甲不留,连一匹活马都没跑回去。”

  他顿了顿,弯腰从身边一名士兵手中拿起一支细长的火铳,递到祖大寿面前:“将军您看,这便是连发火铳,枪身比旧铳更轻便,一次能装五发铅弹,扣动扳机就能连续射击,射速比旧铳快了三倍还多,对付骑兵再合适不过;那红夷大炮更是厉害,炮管是用精铜打造的,能打八里远,铁弹重达十斤,别说后金的皮甲,就是他们最坚固的重甲,也能一弹击穿。他们的骑兵再凶,在这火器面前,也只能是送死。”

  祖大寿小心翼翼地接过火铳,冰凉的枪管贴在掌心,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可他的目光却死死盯着火铳的构造,眼神中满是惊奇:“竟有这般厉害的家伙?以前只听说过火器能伤人,却从没见过能连续射击的。”他说着,手指忍不住扣向扳机,眼中满是好奇。骆养性见状,连忙伸手拦住:“将军小心!这铳里还装着铅弹,万一走火伤了人就不好了,待进城后,末将让神机营的老兵教您用法,保证您一学就会。”

  说话间,几名神机营士兵已上前掀开了粮车与军械车的油布——粮车上,一袋袋贴着“漕运司印”的小麦堆得满满当当,袋子鼓鼓囊囊,透过缝隙能看到里面饱满的麦粒,雪粒子落在粮袋上,很快就融化成水珠,在微弱的天光下映出点点光亮,那是生命的光泽;军械车上,除了方才见过的连发火铳与红夷大炮,还有一箱箱封装完好的铅弹与火药,火药箱上贴着“小心火烛”的封条,旁边还放着几架造型奇特的“火箭筒”,筒身用硬木打造,上面刻着精细的花纹,看起来威力十足。

  祖大寿的目光从粮食上缓缓移到火器上,先是愣住,随即快步走到一门红夷大炮前,伸出粗糙的手掌轻轻拍了拍炮身,冰凉的铜制炮身让他的手微微一缩,可他却舍不得移开,又凑到炮口前仔细看了看,感受着炮口传来的寒意,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这炮……真能打八里远?真能击穿后金的重甲?”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毕竟在此之前,明军所用的火炮最远也只能打三四里,还常常炸膛,根本无法与眼前这门大炮相比。

  “千真万确!”骆养性坚定地点头,语气中带着十足的把握,“在松山时,后金的重甲骑兵仗着铠甲坚固,朝着咱们的粮队猛冲,末将当即下令开炮,一发铁弹过去,直接穿透了三名骑兵的铠甲,连人带马都打穿了,剩下的那些骑兵吓得当场就停住了脚步,再也不敢往前冲一步。此次末将带来了十门红夷大炮,足够守住大凌河城的四面城墙,往后后金再想攻城,就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骨头够不够硬!”

  祖大寿越听越激动,积压在心中两月有余的压抑与焦虑瞬间烟消云散,他忽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声在漫天风雪中回荡,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畅快与重获希望的喜悦:“好!好!太好了!有了这粮,弟兄们就能吃饱饭,有力气守城;有了这火器,后金的骑兵再凶也不怕!骆将军,陛下真是体恤我等,没忘了咱们大凌河的将士!这下咱们大凌河城,总算是守住了!”

  他拉着骆养性的手,指着大凌河城的方向,语气中满是急切:“走!进城!今日定要让弟兄们好好尝尝新粮的味道,再让他们开开眼,看看陛下给咱们送来的‘神兵利器’!待明日,咱们就把这些红夷大炮架在城头上,给皇太极那小子点颜色看看,让他知道我大明的厉害!”

  两队人马合为一处,在风雪中缓缓驶入大凌河城。粮车刚进城门,城墙上的士兵与城中的百姓便纷纷围了上来,当他们看到粮车上满满当当的粮食与军械车上那些新式火器时,压抑已久的欢呼声瞬间爆发出来,此起彼伏,响彻云霄。祖大寿走在队伍中间,看着身旁那门红夷大炮,又想起城中将士即将吃上热饭的场景,心中的底气越来越足——有了朝廷的支援,有了这般厉害的火器,这大凌河城,定能成为后金铁骑无法逾越的坚固屏障!

  而此时的后金大营中,皇太极正坐在帅帐内,手中捧着一杯热茶,可茶水早已凉透,他却浑然不觉。一名探子跪在帐中,声音颤抖地汇报着情况:“大汗,大明神机营用新式火器击溃了咱们三次袭截,还押送着十万石粮食与大批军械,进了大凌河城……”皇太极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原本就冷峻的面容此刻更如寒冰,他猛地一拍桌案,桌上的茶杯瞬间摔落在地,碎裂的瓷片与冰凉的茶水溅了一地:“没想到明廷竟造出了这般厉害的火器!本汗本以为大凌河城指日可待,如今看来,这城怕是难攻了!”帐中的将领们纷纷低下头,不敢言语,帐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与大凌河城的欢腾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辽西的风雪依旧凛冽,可大凌河城的气氛却已截然不同。城中的炊烟重新升起,袅袅炊烟在风雪中缓缓飘散,那是希望的信号;士兵们捧着盛满热粥的陶碗,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温热的米粥滑过喉咙,不仅暖了胃,更暖了心;一群士兵围在新式火器旁,七嘴八舌地讨论着,眼中满是好奇与兴奋,原本疲惫的眼神重新燃起了斗志。祖大寿站在城头,望着远方的后金大营,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意——这一战,他们终于有了必胜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