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安排部署-《极寒末世:携亿万物资飒爆全球》

  仓库空荡的寒意尚未从脊背褪去,身上那层令人作呕的灰黑油腻和刺鼻腥臭却已顽固地宣告着存在。江宸渊站在自己那辆豪华轿车的阴影里,昂贵的西装外套被他嫌恶地扔在后座,只穿着一件被汗微微浸湿的衬衫。初冬傍晚的风带着凉意刮过皮肤,却吹不散那股从自己毛孔里散发出的、仿佛陈年下水道淤泥般的怪味。

  他活了三十多年,第一次如此狼狈,且这狼狈源于一个突然变得陌生又神秘的女人,和她给的一瓶水。

  “操。”他低骂一声,拉开车门坐进去,立刻被车厢内浓郁的异味包围。他烦躁地扯开领口,目光落在副驾驶座上那个还剩大半瓶的透明水瓶上。水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极淡的、几乎不存在的乳白色光晕,瓶身触手冰凉,瓶口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清冽的草木香,与他此刻浑身的恶臭形成地狱与天堂般的对比。

  方才那两口下肚后,难以言喻的舒畅与此刻排山倒海的污秽,形成了更强烈的冲击。这不是普通的“好东西”。这更像是…某种传说中的洗筋伐髓?荒谬的念头一闪而过,却紧紧攫住了他的思维。联系到慕紫嫣那句“关键时候能保命”,以及仓库里那匪夷所思、颠覆认知的“物资消失术”…

  江宸渊猛地发动汽车,引擎咆哮着冲入渐浓的夜色。他需要立刻处理自己,更需要立刻弄清楚,慕紫嫣这两个月到底经历了什么,她又到底在准备什么!

  回到市中心的顶层公寓(他常驻的住处,比别墅更私密),他几乎是冲进浴室,用掉大半瓶沐浴露,搓洗了三遍,才勉强将身上那层黏腻恶心的东西洗净。热水冲刷过后,站在雾气蒸腾的镜前,他惊异地发现,镜中人的状态好得惊人。常年熬夜和高压工作留下的细微眼袋和肤色暗沉消失不见,皮肤紧致光洁,眼神锐利清明,甚至连肩颈处一处陈年的、因运动拉伤而时常酸胀的旧伤,此刻也仿佛被熨帖过一般,再无不适。精力充沛得像是刚刚酣睡了三日。

  他擦着头发走出来,湿发滴落的水珠在昂贵的羊绒地毯上晕开深色痕迹。他走到酒柜前,习惯性地想倒杯威士忌,手却在触到瓶身的瞬间停住。脑海中浮现那瓶清水的滋味。他转身,走到客厅,拿起被他放在茶几上的水瓶,又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小口。

  清甜,温润,能量缓缓蔓延。没有再次排毒,只有纯粹的滋养。

  他握着水瓶,走到落地窗前。脚下是流光溢彩的不夜城,霓虹灯河蜿蜒向天际。这片他掌控多年、以为尽在掌握的繁华之地,此刻却因慕紫嫣的几句话和那空荡荡的仓库,蒙上了一层诡异莫测的阴影。

  “钱…以后可能没用了。”

  “盛世古董,乱世黄金。”

  “好好活着。”

  还有她那不容置疑的语气:“你信我,就对了。”

  江宸渊闭上眼睛,复又睁开,眼底最后一丝因震惊而产生的茫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属于商界巨鳄的绝对冷静与凌厉。他拿起手机,拨通了最信任的私人助理阿杰的电话。

  “江总。”阿杰的声音二十四小时待命,清醒而恭谨。

  “阿杰,放下手头所有事。”江宸渊的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立刻启动最高级别应急方案‘方舟’。调动我名下所有可调用资金,包括海外的、信托里的、甚至部分短期可质押的资产。不计成本,不计代价。”

  电话那头,阿杰明显吸了一口凉气。“方舟”方案是江宸渊多年前私下拟定、仅有他们两人知晓的极端情况应对预案,涉及资金转移、物资储备、安全地点建立等,其规模和隐秘性远超常规商业操作。启动它,意味着…

  “江总,是…出什么事了吗?”阿杰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难以置信的惊疑。

  江宸渊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报出了一连串指令:“第一,黄金。联系瑞士、伦敦、香港的所有可靠渠道,用最快速度、最隐蔽的方式,购入实体黄金,金条为主,分散储存到我们事先约定的那几个绝对安全的地下金库。目标…先定一百吨。对,一百吨。”

  阿杰那边传来笔尖快速划过的沙沙声,显然在记录,但呼吸声明显粗重了许多。

  “第二,物资。清单我稍后加密发给你。在原有采购清单基础上,规模扩大五倍。重点:武器弹药、燃油(柴油、汽油、航空煤油)、药品(尤其是抗生素、手术器械、慢性病药)、耐储存食品(压缩干粮、罐头、真空包装)、高热量营养品、净水设备、防寒物资、发电机、太阳能板、蓄电池、通讯设备…所有你能想到的、能在极端环境下维持生存和生产的东西。采购渠道用我们最隐秘的,运输和储存地点启用‘安全屋’计划里的那些,要绝对分散、绝对保密。”

  “第三,安全屋。计划里标注的七个地点,立刻启动全面建设和加固。标准提高到最高防御等级,考虑极端低温、断电、断水、外部冲击等情况。储备至少够五十人生活三年的基础物资。人员方面,开始物色绝对忠诚、有专业技能(医疗、机械、通讯、战斗)的核心团队成员,签署最高级别保密协议,预付三年薪酬,要求随时待命。”

  “第四,信息收集。动用所有资源,密切监控全球范围内的异常气候报告、地质活动、流行病信息、主要大国军事动向、战略物资储备情况、金融市场异常波动…任何可能指向大规模危机的蛛丝马迹。尤其是…关于‘极寒’、‘气候突变’、‘末世论’的相关信息,无论来自官方、科研机构还是地下网络,我都要第一时间知道。”

  他一口气说完,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然后,阿杰的声音传来,带着一种压抑的颤抖和一丝…了然的恐惧:“江总…您突然这样…是收到什么确切消息了吗?难道…真的是…末世要来了?”

  最后几个字,阿杰说得极其艰难。

  江宸渊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连最沉稳的阿杰都直接问出了“末世”这个词。慕紫嫣带来的冲击,可见一斑。

  “执行命令。”他没有回答阿杰的问题,声音冷硬,“记住,最高优先级,最高保密级别。有任何阻碍,用钱砸平,必要时,用非常手段。每天零点,加密简报。”

  “明白!”阿杰的声音恢复了专业性的坚定,但那份深入骨髓的惊悸,却通过电波清晰地传递过来。

  挂断电话,江宸渊走到书房的电脑前。他没有立刻查看阿杰将会发来的加密信息,而是打开了常规的搜索引擎。

  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停顿了几秒,然后敲下了一个词:“全球极寒 预警”。

  网页弹出大量信息。多数是科幻小说、电影介绍、论坛阴谋论贴。他皱了皱眉,筛选掉无效信息,加入了“气候模型”、“科研报告”、“政府应对”等关键词。

  这次,出现了一些更严肃的内容。有几位并非主流的气候学家在学术预印本网站发表的、关于“太阳活动异常可能导致短期剧烈降温”的争议性论文;有小国政府发布的、关于加强冬季防灾储备的普通通告;有国际机构对今冬可能出现的“拉尼娜”现象导致严寒的常规预警;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来自不同国家网民在社交平台上的讨论,提及异常天气、物资抢购,但很快被更多的日常信息淹没。

  看起来,一切似乎还在“正常”范围内。至少,公开层面如此。

  但江宸渊的眉头却越皱越紧。他切换了搜索语言,尝试用其他语言组合搜索,并进入了几个需要特殊权限或通过跳板才能访问的数据库和内部论坛。

  一条不起眼的、来自某个北欧国家气象部门内部交流版的短讯引起了他的注意。讯息用模糊的措辞提及,近期接收到的某些高纬度大气层和海洋深层数据“存在难以解释的异常”,正在“寻求国际同行进行谨慎复核”,并“建议相关部门对极端气候预案进行非公开评估”。

  另一条来自某个远东地区地质监测机构的加密通讯摘要(他通过特殊渠道窥见片段)显示,该区域近期地壳微震频率和某些惰性气体释放数据有“微弱但持续性的偏离基线”,原因“待查”,已“上报”。

  还有一条,是某个以情报分析着称的私人智库发布的、仅对顶级客户开放的周报摘要,其中用极其隐晦的语言提到:“监测到多个主要经济体近期在粮食、能源、稀有金属等关键战略物资的储备和流通环节出现‘非商业逻辑’的同步异动,部分动作具有明显‘非战时战略性囤积’特征,动机存疑,建议客户关注相关领域风险。”

  这些信息碎片,单独看或许都有解释,但串联在一起,结合慕紫嫣的警告和那匪夷所思的能力…

  江宸渊后背泛起一丝凉意。他靠在椅背上,点燃一支烟,却没有吸,只是看着青白色的烟雾在灯光下袅袅升起,扭曲变幻。

  他不是容易恐慌的人。商海沉浮,刀光剑影,他见过太多风浪。但这一次,不同。慕紫嫣带来的,是超越他认知范畴的“异常”。而此刻网络深处这些零星的、被谨慎掩盖的“杂音”,仿佛在无声地印证着什么。

  “盛世古董,乱世黄金…”他低声重复慕紫嫣的话。所以,她是在为他准备“乱世”的硬通货?那她自己呢?她那凭空消失物资的能力,那神奇的清水…她又在准备什么?她从哪里知道这些?

  无数疑问盘旋。但他知道,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慕紫嫣用她的方式,给了他一个模糊却极其严重的警告。而他,选择相信——或者说,选择以最大的谨慎来应对这种“可能性”。

  他捻灭烟,打开另一个加密界面,开始亲自起草给阿杰的详细物资清单,每一项都力求精准、冗余。同时,他调出家族信托和离岸资产的明细,开始冷酷地规划资金的大规模、隐蔽转移。黄金、比特币、实物资产…他必须确保,即使现有金融体系崩溃,他依然拥有重新开始的资本。

  窗外的城市依旧灯火辉煌,车流如织。夜空中看不见星星,只有厚重的云层反射着地面的光污染。

  江宸渊沉浸在工作状态中,眼神专注而锐利,仿佛又回到了运筹帷幄的商界战场。只是这一次,战场未知,敌人无形,赌注是他和他在意的一切。

  而他的目光,偶尔会瞥向静静放在桌角的那半瓶清水,以及旁边那枚慕紫嫣留下的、与他手中另一枚隐约共鸣的龙凤玉佩。

  慕紫嫣,你究竟走到了哪一步?你所说的“乱世”,又到底有多乱?

  他眼神微暗,敲击键盘的手指更加用力。

  无论如何,他江宸渊,绝不会坐以待毙。既然山雨欲来,那他就筑起最高的堤坝,囤积最多的粮草,磨砺最锋利的刀。

  然后,等着她回来。

  或者,去找她。

  距离那个模糊而危险的“变局”,或许,真的没有多少时间了。他必须更快,更狠,更周全。

  夜色深浓,书房里的灯光亮至天明。城市的脉搏依旧平稳,但某些潜流,已在无人知晓的暗处,开始汹涌鼓动。江宸渊,这个站在财富与权力顶端的男人,正以一种近乎偏执的谨慎和惊人的执行力,悄然为他所理解(或尚未完全理解)的“风暴”,做着最后的、也是最彻底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