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麦浪盖黑土!三族按血印时,波斯刀影藏沙丘后-《授时真本》

  黑土上的晨露还没干透,半尺高的混种麦苗已钻出土壤,绿中带金的麦叶沾着水珠,顺着叶尖滴进土缝。木卡姆蹲在田埂上,粗糙的掌心抚过麦秆,指尖蹭到麦尖的细毛时,突然顿了顿 —— 去年这时候,这里还是泛着紫光的焦土,连草都不长。

  “哥,该撒第二遍种了。”

  阿米尔拎着羊皮袋走来,手还在微微发颤。他将沙枣麦母种倒在木卡姆掌心,金黄的种子滚过指缝,与苏砚带来的和合麦种混在一起,落在新翻的黑土里。“没想到有一天,外乡麦种能和沙枣麦并肩扎根。”

  木卡姆拍了拍他的肩膀,指腹蹭过弟弟手背上的旧疤 —— 那是当年偷种外乡麦时被麦秆划的伤。“以前把‘神种’看得太重,忘了种地是为了活。” 他抓起一把黑土,土粒里裹着麦根的细须,“能活的,就是好种。”

  “咳咳 ——”

  老羌拄着骨杖挪过来,骨袋里的麦种 “沙沙” 作响,像在附和。他掀开袋口,倒出三粒饱满的沙枣种,落在麦苗根部:“守树人部落守了黑土三百年,就等这一天。” 骨杖往地上一戳,绿金光顺着杖尖蔓延,麦叶突然挺得更直,“黑土认这些种了。”

  青禾举着改良过的适配仪跑过来,屏幕上跳动的 “契合度 100%” 字样格外醒目。她晃着仪器喊:“混种不光能扎根,还能固沙!烈风的沙化有救了!” 娜仁紧跟着冲过来,青铜刀上的红穗扫过麦叶,眼底的光比晨露还亮:“烈风的沙棘油换麦种,咱们互相帮衬!”

  回纥部落的神树广场上,新立的木杆上挂着晒干的混种麦穗,风一吹,麦香漫过整个部落。木卡姆站在神树下,举起一束沉甸甸的麦穗,阳光透过麦芒,在他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今天起,废了‘禁种外乡麦’的族规!”

  族人们瞬间爆发出欢呼,几个当年反对阿米尔的祭麦军,纷纷摘下青铜面具扔在地上。阿米尔挤过人群,走到苏砚面前深深鞠躬,额角的汗珠滴在地上:“谢谢你让我明白,守护部落不是守旧,是变通。”

  苏砚刚要开口,腰间的玉佩突然泛温,指向远处的沙化区:“黑土脉的事才刚开头,烈风的沙还等着固。”

  “俺能帮上忙!”

  胡力突然举着羊皮账本挤进来,络腮胡上还沾着沙枣粉。他把账本拍在石桌上,指着上面的红圈:“俺的商队包下混种麦的西域贸易!给部落分三成利,优先供烈风种!”

  “成交!” 木卡姆笑着伸手,与胡力粗糙的手掌拍在一起。

  娜仁立刻抽出腰间的羊皮袋,倒出浓稠的沙棘油:“烈风用这个换!保证每月送十桶,够你们拌种用!”

  广场上的笑声刚起,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张千户骑着枣红马冲进来,身后跟着押解刘公公的锦衣卫,马背上还驮着个沉甸甸的锦盒。“沈先生!苏小友!有要紧事!”

  张千户把刘公公扔在地上,老太监的官帽歪在一边,脸被风沙刮得皲裂。他从怀里掏出封沾着血的密信,递到沈砚手里:“刘贼招了,和波斯王室勾结,想引噬麦菌回中原夺权。还有扎伊姆的信 —— 他们要去雨林抢腐殖麦种,激活另一个吞噬者!”

  沈砚展开密信,泛黄的宣纸上,扎伊姆的字迹潦草而狰狞,末尾的红宝石印记与之前截获的戒指纹路一模一样。“陛下最在意粮权,得让他看清利弊。” 他指尖划过信上的 “腐殖神殿” 字样,眉头紧锁。

  苏砚突然掏出玉佩,将黑土复耕的景象映在玉面 —— 嫩绿的麦苗、欢笑的族人、泛着生机的黑土,每一幕都清晰可见。“把这个带给陛下。告诉他,护麦脉不是抢种,是保中原的粮底子。”

  张千户接过玉佩,指腹摩挲着玉面的温光,突然单膝跪地:“俺就算跪三天三夜,也得让陛下看清!”

  刘公公在一旁突然嘶吼,喉咙里像卡着沙砾:“你们会后悔的!波斯人有千艘战船,能踏平黑土!”

  李肃一脚踹在他膝盖上,绣春刀的寒光抵着他的喉咙:“到了京都,有你哭的时候!”

  三日后的清晨,天边刚泛起鱼肚白,就听见远处传来快马嘶鸣。锦衣卫信使翻身下马,怀里的锦盒晃出金光,他冲到广场上大喊:“陛下有旨!支持护麦脉!封沈先生为护脉经略使,苏小友可调遣锦衣卫!”

  沈砚接过明黄的圣旨,字迹刚劲有力,末尾的朱批 “农耕为本,不分域界” 墨迹未干。信使又递过个雕着五谷纹的锦盒,打开的瞬间,绿金光与苏砚的玉佩共鸣 —— 里面是枚 “护脉令牌”,龙纹缠着麦秆,沉甸甸压在掌心。

  “陛下说,若能平定雨林麦脉,封苏小友为‘麦脉侯’!”

  娜仁凑过来看了眼令牌,撇撇嘴:“早这样多好,之前还派兵抢种。”

  “陛下是懂利弊的。” 苏砚摩挲着令牌,玉佩突然与令牌贴在一起,两道光交织成网,“他不懂麦脉,但懂中原不能缺粮。”

  青禾突然拍手:“有朝廷的粮草和令牌,沿途驿站都会放行!去雨林的路顺多了!”

  神树下的石桌已铺好羊皮纸,沈砚握着狼毫笔,笔尖沾着松烟墨,在纸上写下 “麦脉共荣公约” 五个大字。木卡姆、娜仁、胡力围坐桌边,目光都落在纸页上。

  “第一条,回纥共享沙枣麦母种,烈风传固沙术,胡力管运输。” 沈砚念着,笔尖划过纸面,“第二条,混种归三族共有,不准垄断。”

  木卡姆率先按上血印,暗红的指印落在 “回纥” 二字旁:“以沙枣神树为誓,绝不毁约!”

  娜仁跟着按印,青铜刀拍在纸上震得墨汁溅起:“烈风勇士的刀,护族也护公约!”

  胡力把账本往怀里一塞,大手按上去,指缝里的沙枣粉沾在纸上:“俺的商队敢违约,就让驼队踏平俺的铺子!”

  “还有这个。”

  老羌突然从骨袋里掏出张兽皮图,图边用麦秆灰画着纹路,中央标着 “腐殖神殿”。他将图递给苏砚,骨袋里的麦种蹭过图面,泛起绿光:“守树人的跨洲麦脉详图,比你手里的残片全。雨林有藤蔓守卫和腐殖沼泽,普通船进不去。”

  苏砚盯着图上 “水麦种” 的标注,突然抬头:“怎么过沼泽?”

  “守树人当年留了水麦种,能在沼泽扎根搭桥。” 老羌指了指图角的小字,“青禾姑娘能培育。”

  青禾立刻掏出纸笔记录,笔尖飞快:“用沙枣麦和凡麦混种,加沙棘油抗毒,肯定行!”

  木卡姆突然抱来一坛沙枣酒,给众人倒满陶碗:“为了共荣公约,干杯!”

  酒液洒在黑土上,竟冒出细小的麦芽 —— 黑土真的活了。

  三日后的孔雀河码头,胡力的商队已装满货物。驼背上的陶罐贴着 “沙枣麦种”“沙棘油” 的标签,伙计们给骆驼披上防瘴气的麻布,吆喝声此起彼伏。

  “老板!‘沙枣号’船帆挂好了!西域最大的货船,能装三百石种!”

  青禾蹲在甲板上,调试着改装的适配仪,仪器新增的 “瘴气检测” 灯闪着绿光:“这下能提前预警沼泽毒气了。”

  娜仁的勇士们背着兽皮盾,腰间挂着固沙麦种,兽骨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烈风的勇士,随时能出发!”

  苏砚检查着玉佩和兽皮图,两者贴在一起,绿金光直指南方。沈砚将护脉令牌挂在腰间,对李肃说:“锦衣卫负责警戒,波斯人肯定在半路盯着。”

  “看!那是什么!”

  胡力突然指向远处的沙丘,沙粒簌簌滑落,几道穿波斯长袍的人影一闪而过。为首的正是扎伊姆,他举着跨洲残片,对着沙丘后挥手,隐约能看见更多刀客的身影。

  “是波斯人!想抢水麦种!” 胡力咬牙骂道,抓起扁担就要冲。

  “别冲动。” 苏砚按住他,玉佩突然亮起红光,“张千户的锦衣卫在后面跟着,他们是诱饵。升起风帆,加快速度!”

  “沙枣号” 的帆鼓满风,顺着孔雀河驶向东方。老羌站在船头,望着南方的天际,骨杖指向云层深处:“雨林的瘴气比噬麦菌还毒,但那里藏着农耕本源的秘密 —— 所有麦脉,原本是连在一起的。”

  苏砚的玉佩突然挣脱掌心,绿金光穿透云层,与远方的麦脉遥遥呼应。船尾的黑土脉神树越来越小,而南方的雨林,像一头蛰伏的巨兽,在雾霭中露出模糊的轮廓。

  扎伊姆站在沙丘上,看着船影消失在河道拐角,突然冷笑一声。他转身对着沙丘后的刀客挥手,指尖的红宝石戒指闪着冷光:“告诉王室,苏砚他们进雨林了。腐殖吞噬者,该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