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晨露抢草!王队正挥刀夺母草,青禾根粉退残兵-《授时真本》

  东坡荒麦田的晨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草叶上的水珠滴在土里,晕开小小的湿痕。青禾跪在垄间,指尖的小铲子小心翼翼地拨开泥土,一株比其他锁毒草粗一倍的植株露了出来 —— 根须缠绕着银灰色毒丝,却依旧挺拔,这是能榨出三倍根汁的 “母草”。

  “快挖这株!” 青禾的声音带着急意,辫梢的红绳沾了泥也顾不上擦,“母草的根能顶十株普通草,要是被晨露晒干,就白瞎了!” 沈砚立刻凑过来,用铜算筹轻轻扒开周围的土块,生怕碰断根须;阿竹举着藤篓,眼睛却时不时瞟向天空 —— 东边的云彩已经泛白,西风要来了,按星象测算,最多还有一刻钟,晨露就会全散。

  百姓们也加快了动作,李婶的指甲缝里塞满了泥,手里的草株却捆得整整齐齐;张汉子干脆用手挖,掌心磨出了红印,嘴里还念叨:“快些,再快些,邻镇还等着草救命呢!” 藤篓渐渐满了,可母草刚挖出来一半,远处的土路上突然扬起尘烟 —— 不是西风刮的,是马蹄声,还夹杂着兵刃碰撞的脆响。

  “有情况!” 赵虎猛地站起身,手里的铁铲横在身前,铠甲上的旧疤在晨光里格外扎眼。他眯眼望去,十几个穿着破烂戍兵服的人骑着马冲过来,为首的人脸上带着刀疤,正是秦峥的残余部下王队正,手里的长刀指着麦田,嘶吼声隔着半里地传过来:“沈砚!把锁毒草留下!不然我烧了你们的麦田,为秦将军报仇!”

  百姓们瞬间慌了,有的往垄间躲,有的攥着草株发抖。青禾把母草往藤篓里一塞,飞快地从药篓底层掏出个布包 —— 里面是晒干的锁毒草根磨的粉,这是婆婆教她的 “应急招”,遇风会散成细雾,能呛得人睁不开眼。“大家别慌!往上风处躲!” 青禾喊着,把布包往沈砚手里塞,“我去引开他们,你们带草走!”

  “不行!” 沈砚拉住她,“你对锁毒草最熟,不能冒险!赵虎,你带几个人拦住他们,我们护着草往镇里撤!” 赵虎早就按捺不住,提着铁铲就往路中间冲:“想抢草?先过俺这关!” 他迎着马头跑过去,铁铲对着马腿就劈,“哐当” 一声砍在马镫上,那匹马受惊扬起前蹄,把王队正甩在麦田里,摔了个满脸泥。

  残兵们见状,分散着往藤篓扑。一个瘦高个兵卒伸手就要抓李婶手里的草株,李婶急了,把草往怀里一护,抬脚就踹在他膝盖上:“俺的草!不给你这杀千刀的!” 兵卒疼得龇牙咧嘴,刚要拔刀,阿竹突然抓起一把土往他脸上撒,趁他揉眼睛的功夫,沈砚一脚把他踹倒在地。

  可混乱中,王队正爬起来,一眼就看见了青禾怀里的藤篓 —— 母草的叶子从篓口露出来,比其他草亮一截。他眼睛发红,挥刀就冲过来:“那株是母草!给我留下!” 青禾吓得往后退,却被垄间的土块绊倒,藤篓摔在地上,母草滚了出来。

  “别碰它!” 青禾爬起来就去抢,王队正的刀已经劈到了眼前。就在这时,赵虎猛地扑过来,铁铲架住了刀,两柄兵器碰撞的火星溅在青禾脚边。“你这叛徒!为了报仇连百姓的活路都抢!” 赵虎的吼声震得人耳朵疼,手臂青筋暴起,硬生生把王队正的刀压了下去。

  青禾趁机抓起地上的布包,拉开绳结,对着残兵的方向一扬 —— 锁毒草根粉顺着风散开来,细雾飘进兵卒们的鼻子里,顿时有人开始咳嗽,有的揉着眼睛蹲在地上,眼泪鼻涕一起流。“这是什么鬼东西!” 王队正也被粉雾呛到,刀都握不稳了。

  “是婆婆教我的!” 青禾的声音带着哭腔,却格外坚定,“你们这些坏人,想毁了大家的麦田,没门!” 她捡起藤篓,把母草小心翼翼地放进去,又从药篓里掏出个小陶瓶,往草株上洒了些透明液体 —— 这是根汁稀释的水,能让草叶暂时保持新鲜,哪怕晨露散了也不会立刻枯。

  沈砚趁机组织百姓撤退,赵虎边打边退,铁铲时不时往马腿上招呼,残兵们被根粉呛得没了力气,根本追不上。王队正看着渐渐远去的人群,气得直跺脚,却只能对着空气嘶吼:“沈砚!青禾!你们等着!我这就去找北瀚毒种师,让他撒毒种,毁了你们的麦田!”

  西风终于刮了起来,卷起地上的草屑和根粉,晨露彻底散了,锁毒草的叶子微微发蔫。青禾抱着藤篓,摸了摸里面的母草,又想起婆婆死前的话:“锁毒草是护麦的命,就算拼了自己,也不能让坏人抢走。” 她把脸贴在藤篓上,眼泪滴在草叶上,却很快擦干 ——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邻镇还等着草救命,水渠里的毒丝还没清,还有王队正去找毒种师的威胁,她不能倒下。

  回到云溪镇,沈砚立刻安排人把锁毒草分类:母草单独放,用来榨取根汁;普通草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剁碎撒在毒土上,一部分留着育苗。青禾蹲在榨汁的石臼旁,手里的杵一下下捣着母草根,根汁顺着石臼的缝隙流出来,呈淡绿色,带着淡淡的草药香。

  “这样榨出来的汁,够撒半里地的毒土。” 青禾对沈砚说,指尖沾着根汁,“但王队正去找毒种师了,他们肯定会来报复,我们得快点育苗,不然下次毒种再来,就没这么多草了。” 沈砚点头,刚要说话,阿竹拿着星象记录跑过来,脸色凝重:“沈公子,星象显示,三日后会有场小雨,虽然不大,但足够让毒丝再扩散 —— 我们得在下雨前,把根汁撒完,还要挖隔离沟,挡住毒土!”

  百姓们又忙活起来,有的去挖沟,有的去撒根汁,有的帮着青禾育苗。李婶端来刚熬好的麦粥,给青禾递了一碗:“姑娘,你歇会儿,喝口粥再忙,别累坏了身子。” 青禾接过碗,小口喝着,看着眼前忙碌的人群,心里突然踏实了 —— 婆婆说得对,只要大家齐心,就算有再多毒种和坏人,也能守住麦田。

  可谁也没注意,镇外的山坡上,那个穿黑布衫的黑衣人又出现了,手里的铜壶里装着新的毒种,正往云溪镇的方向观察。他看着镇里撒根汁的百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转身消失在树林里 —— 王队正去找毒种师,只是计划的第一步,真正的毒灾,还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