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方向的信号持续了一秒。
江俊龙站在控制室门口，手指在掌心划了一下。他知道这不是结束。对方还在看，还在等，等着他们露出破绽。
他转身走进走廊，脚步没停。赵铁山已经先一步到了审讯区外，靠墙站着，左腿义肢贴着地面，没有发出声音。两人对视一眼，都没说话。
“人醒了。”赵铁山开口，“嘴很硬，一句话不说。”
江俊龙点头。他推开观察室的门。玻璃后面是审讯室，灯光白得刺眼。被捕的间谍参赛者坐在金属椅上，双手被锁在桌下，脸色发白，但眼神稳定。一名审讯人员坐在对面，面前摆着电子记录仪，正在翻看资料。
“我们查过你的报名信息。”审讯人员说，“身份是真的，履历也完整。你在东海市灵能学院读了三年，成绩中等，无不良记录。可你体内的晶片不是普通设备，是‘极夜’组织特制的远程控制器。”
那人摇头：“我不知道什么晶片。你们抓错人了。”
审讯人员不急，把一段视频投在墙上。画面里，王某在B区三号走廊停下，袖扣闪出微光，紧接着一道低频信号传了出去。
“这是昨晚十一点十七分的监控。”审讯人员说，“频率7.8赫兹，和‘极夜’的标准协议一致。你当时停留十二秒，完成一次数据上传。我们还检测到你左小腿内侧有植入痕迹，取出的是微型共振器，能触发灵力紊乱。”
那人依旧摇头：“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江俊龙盯着他的手。右手放在桌上，左手压在右手上。每当提到“奥列格”两个字时，右手无名指会轻轻抽动一下。幅度很小，几乎看不出来。
但他看到了。
他敲了敲玻璃，示意审讯人员暂停。耳机响起：“注意他右手无名指，听到特定关键词有应激反应。建议改用情境重构法，制造心理压迫。”
审讯人员点头。他关掉视频，换了一段新画面。全息投影展开，还原出王某与风衣男在地下停车场接头的全过程。角度、动作、手势全部复现，连呼吸频率都模拟出来。
“这不是剪辑。”审讯人员说，“是三维重建。你们在B2层通风井旁交接任务，他说了三句话：‘节点已激活’‘备用通道开启’‘等信号同步’。你还点头回应了。”
王某脸色变了。
审讯人员继续：“我们知道你不只是执行者。你是第七号容器，意识被覆盖，但记忆残片还在。你在莫斯科灵能测试中心活下来，是因为他们需要你回来传递假情报。可你忘了，我们在你脑波里埋了追踪码。”
他说完，按下按钮。音响里传出一段录音——一个女人的声音，带着哭腔：“小宇，你什么时候回家？妈给你包了饺子……”
那是王某母亲的声音。但不是真的通话。是技术科合成的。
王某猛地抬头，瞳孔收缩。
“你们……不能动她！”
“那就告诉我们。”审讯人员声音不变，“境外组织接下来要做什么？是不是还有人在比赛里？他们想干什么？”
王某咬牙，额头冒汗。他低头看着桌面，手指攥紧又松开。
五分钟后，他开口了。
“他们在等实战考核。”他说，“那天所有选手都要进入灵力对抗场，系统会开放主控权限十分钟，进行实时评分。他们会利用这段时间，远程激活晶片，让三十名以上选手同时灵力暴走。混乱一起，护道者-Ⅲ号系统的防火墙会被冲开，他们的黑客就能接入后台，篡改数据，甚至关闭全国灵脉监控网。”
江俊龙眼神一沉。
这不是简单的破坏。这是系统性攻击。一旦成功，整个大赛的公信力崩塌，民众对修仙体系的信任也会动摇。
“三十人？”赵铁山在观察室问，“名单呢？”
“我没有名单。”王某说，“只知道晶片是分批植入的，一部分通过医疗检查渠道，一部分藏在训练服纽扣里。激活信号由北极圈内某个中继站发出，频率加密，每次只能接收一次。”
江俊龙立刻调出手环终端，把这段话传给周慕云。几秒后回复弹出：“已锁定7.8赫兹频段，正在建立反向追踪模型，需要至少两分钟真实信号才能定位源头。”
他看向赵铁山：“我们必须重启筛查。”
赵铁山点头。他打开通讯器：“通知技术科，暂停所有未晋级选手的资格审查。启动二级应急响应，所有参赛者重新接受灵能扫描，重点排查体内是否有微型装置。”
命令下达后，江俊龙没停。他回到控制台，调出护道者-Ⅲ号系统的架构图。主控模块、评分引擎、安全协议全部亮在屏幕上。
“现在的安检只能查大件符器和明显灵气波动。”他说，“这种微型晶片功率低，伪装成生物电场，常规手段扫不出来。”
“那怎么办？”
“加一层验证。”江俊龙敲下指令，“所有选手入场前，必须通过双层校验。第一层是灵气波动比对，第二层是生物电场特征识别。任何不匹配的数据，立即触发自动隔离。”
赵铁山看了眼时间：“今晚就要部署。”
“来得及。”江俊龙说，“我已经让周慕云把算法推送到各检测点，符文砖也在更新协议。”
赵铁山沉默几秒，然后开口：“有人建议追查幕后。去北极，端掉中继站。”
“不行。”江俊龙立刻说，“我们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个中继站，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备用方案。贸然出击，只会打草惊蛇。他们要的是乱，我们不能乱。”
赵铁山看着他，慢慢点头。
“你说得对。我们现在不是在打一场战斗，而是在守护一种秩序。”
他走到主控屏前，签署多项指令。应急指挥小组成立，江俊龙负责情报协调，他自己统筹调度。全事务局进入高等级戒备状态。
审讯室内，王某被带离椅子。他的口供已完成多重验证，确认属实。现在他被转移到地下拘押区，单独监禁，灵力封印生效，无法调动一丝灵气。
江俊龙站在指挥中心，盯着屏幕上的筛查进度条。第一批五百人，已排除四百八十七人，剩下十三人待复查。
其中一人，名字叫张明远。
他正要点击查看详细资料，手机震动了一下。
新消息来了。
“你还没准备好。”
江俊龙盯着这行字，手指不动。他知道这是挑衅，是心理战。对方在逼他慌乱，在等他犯错。
他把手机放回口袋，走向主控台。
“周慕云。”他按下通讯键，“把张明远的扫描数据调出来，我要亲自看。”
屏幕亮起，一个人影出现在画面上。年轻，瘦高，穿着训练服，站在检测门前。他的右手抬起来，准备按指纹。
就在那一瞬间，江俊龙发现他的手腕内侧有一道细痕。
不是伤疤。
是刚拆下装置的痕迹。
江俊龙站在控制室门口，手指在掌心划了一下。他知道这不是结束。对方还在看，还在等，等着他们露出破绽。
他转身走进走廊，脚步没停。赵铁山已经先一步到了审讯区外，靠墙站着，左腿义肢贴着地面，没有发出声音。两人对视一眼，都没说话。
“人醒了。”赵铁山开口，“嘴很硬，一句话不说。”
江俊龙点头。他推开观察室的门。玻璃后面是审讯室，灯光白得刺眼。被捕的间谍参赛者坐在金属椅上，双手被锁在桌下，脸色发白，但眼神稳定。一名审讯人员坐在对面，面前摆着电子记录仪，正在翻看资料。
“我们查过你的报名信息。”审讯人员说，“身份是真的，履历也完整。你在东海市灵能学院读了三年，成绩中等，无不良记录。可你体内的晶片不是普通设备，是‘极夜’组织特制的远程控制器。”
那人摇头：“我不知道什么晶片。你们抓错人了。”
审讯人员不急，把一段视频投在墙上。画面里，王某在B区三号走廊停下，袖扣闪出微光，紧接着一道低频信号传了出去。
“这是昨晚十一点十七分的监控。”审讯人员说，“频率7.8赫兹，和‘极夜’的标准协议一致。你当时停留十二秒，完成一次数据上传。我们还检测到你左小腿内侧有植入痕迹，取出的是微型共振器，能触发灵力紊乱。”
那人依旧摇头：“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江俊龙盯着他的手。右手放在桌上，左手压在右手上。每当提到“奥列格”两个字时，右手无名指会轻轻抽动一下。幅度很小，几乎看不出来。
但他看到了。
他敲了敲玻璃，示意审讯人员暂停。耳机响起：“注意他右手无名指，听到特定关键词有应激反应。建议改用情境重构法，制造心理压迫。”
审讯人员点头。他关掉视频，换了一段新画面。全息投影展开，还原出王某与风衣男在地下停车场接头的全过程。角度、动作、手势全部复现，连呼吸频率都模拟出来。
“这不是剪辑。”审讯人员说，“是三维重建。你们在B2层通风井旁交接任务，他说了三句话：‘节点已激活’‘备用通道开启’‘等信号同步’。你还点头回应了。”
王某脸色变了。
审讯人员继续：“我们知道你不只是执行者。你是第七号容器，意识被覆盖，但记忆残片还在。你在莫斯科灵能测试中心活下来，是因为他们需要你回来传递假情报。可你忘了，我们在你脑波里埋了追踪码。”
他说完，按下按钮。音响里传出一段录音——一个女人的声音，带着哭腔：“小宇，你什么时候回家？妈给你包了饺子……”
那是王某母亲的声音。但不是真的通话。是技术科合成的。
王某猛地抬头，瞳孔收缩。
“你们……不能动她！”
“那就告诉我们。”审讯人员声音不变，“境外组织接下来要做什么？是不是还有人在比赛里？他们想干什么？”
王某咬牙，额头冒汗。他低头看着桌面，手指攥紧又松开。
五分钟后，他开口了。
“他们在等实战考核。”他说，“那天所有选手都要进入灵力对抗场，系统会开放主控权限十分钟，进行实时评分。他们会利用这段时间，远程激活晶片，让三十名以上选手同时灵力暴走。混乱一起，护道者-Ⅲ号系统的防火墙会被冲开，他们的黑客就能接入后台，篡改数据，甚至关闭全国灵脉监控网。”
江俊龙眼神一沉。
这不是简单的破坏。这是系统性攻击。一旦成功，整个大赛的公信力崩塌，民众对修仙体系的信任也会动摇。
“三十人？”赵铁山在观察室问，“名单呢？”
“我没有名单。”王某说，“只知道晶片是分批植入的，一部分通过医疗检查渠道，一部分藏在训练服纽扣里。激活信号由北极圈内某个中继站发出，频率加密，每次只能接收一次。”
江俊龙立刻调出手环终端，把这段话传给周慕云。几秒后回复弹出：“已锁定7.8赫兹频段，正在建立反向追踪模型，需要至少两分钟真实信号才能定位源头。”
他看向赵铁山：“我们必须重启筛查。”
赵铁山点头。他打开通讯器：“通知技术科，暂停所有未晋级选手的资格审查。启动二级应急响应，所有参赛者重新接受灵能扫描，重点排查体内是否有微型装置。”
命令下达后，江俊龙没停。他回到控制台，调出护道者-Ⅲ号系统的架构图。主控模块、评分引擎、安全协议全部亮在屏幕上。
“现在的安检只能查大件符器和明显灵气波动。”他说，“这种微型晶片功率低，伪装成生物电场，常规手段扫不出来。”
“那怎么办？”
“加一层验证。”江俊龙敲下指令，“所有选手入场前，必须通过双层校验。第一层是灵气波动比对，第二层是生物电场特征识别。任何不匹配的数据，立即触发自动隔离。”
赵铁山看了眼时间：“今晚就要部署。”
“来得及。”江俊龙说，“我已经让周慕云把算法推送到各检测点，符文砖也在更新协议。”
赵铁山沉默几秒，然后开口：“有人建议追查幕后。去北极，端掉中继站。”
“不行。”江俊龙立刻说，“我们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个中继站，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备用方案。贸然出击，只会打草惊蛇。他们要的是乱，我们不能乱。”
赵铁山看着他，慢慢点头。
“你说得对。我们现在不是在打一场战斗，而是在守护一种秩序。”
他走到主控屏前，签署多项指令。应急指挥小组成立，江俊龙负责情报协调，他自己统筹调度。全事务局进入高等级戒备状态。
审讯室内，王某被带离椅子。他的口供已完成多重验证，确认属实。现在他被转移到地下拘押区，单独监禁，灵力封印生效，无法调动一丝灵气。
江俊龙站在指挥中心，盯着屏幕上的筛查进度条。第一批五百人，已排除四百八十七人，剩下十三人待复查。
其中一人，名字叫张明远。
他正要点击查看详细资料，手机震动了一下。
新消息来了。
“你还没准备好。”
江俊龙盯着这行字，手指不动。他知道这是挑衅，是心理战。对方在逼他慌乱，在等他犯错。
他把手机放回口袋，走向主控台。
“周慕云。”他按下通讯键，“把张明远的扫描数据调出来，我要亲自看。”
屏幕亮起，一个人影出现在画面上。年轻，瘦高，穿着训练服，站在检测门前。他的右手抬起来，准备按指纹。
就在那一瞬间，江俊龙发现他的手腕内侧有一道细痕。
不是伤疤。
是刚拆下装置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