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声还在耳边回荡，江俊龙跟着赵铁山快步走出基地主楼。天空阴沉，远处机场跑道亮起红蓝交替的指挥灯。他右眼金纹仍在微微发烫，那是《妖兽图鉴》残留信息未完全清除的反应。
直升机在十分钟前降落，送来军方联合演练小组。他们要测试应对妖兽潮的第一套标准流程。
“别紧张。”赵铁山走在前面，拐杖敲击地面节奏稳定，“你看到的问题，必须说出来。”
江俊龙没回应。他知道这不是普通的演习。四十小时后，真正的妖兽就会出现在东海沿岸。现在每一步推演，都可能决定多少人活下来。
机场停机坪边缘搭起了临时指挥棚。全息投影仪启动，空中浮现出模拟战场：城市郊区、山脉交界、三条主干道贯穿其中。红色光点从西北方向缓缓推进，代表妖兽群。
一名身穿作训服的军官站在投影前，胸前挂满勋章。他声音洪亮：“本次演练代号‘守门’，目标拦截模拟夔牛级妖兽。作战分两阶段——第一阶段，布设‘守御阵’封锁区域；第二阶段，超凡者小队突入，集中攻击头部灵核。”
投影切换，三支小队标记为蓝点，快速包抄红点。阵法线条闭合，光芒闪现，妖兽模型头部炸开，化作数据流消散。
“成功击杀。”军官说，“方案已验证三次，成功率91.3%。”
棚内响起低语。几名年轻参谋点头记录。一切看起来无懈可击。
江俊龙盯着投影中的夔牛模型。他的金纹自动比对数据库，发现异常——真实夔牛在受创时会瞬间转移灵核至脊椎第三节，而这个动作不在任何预案里。
他举起手。
所有人转头看他。那个军官皱眉：“你有意见？”
“如果妖兽的灵核不在头部呢？”江俊龙问，“或者它能在被攻击时把灵核转移到别的位置？”
现场安静了。
有人轻笑。一个戴眼镜的技术员低声说：“这不现实，灵核是固定器官。”
“你见过活体解剖吗？”江俊龙看着他，“你看过它们战斗时的能量流动吗？”
技术员闭嘴。
军官盯着他，语气冷下来：“你是哪个单位的？”
“超凡事务局行动科，江俊龙。”他说完，补充一句，“F-7段图鉴是我上交的。”
这个名字让气氛变了。
赵铁山站在角落，没有说话，但身体站得更直了些。
军官沉默几秒，重新看向投影。“假设成立的前提是妖兽具备自主转移灵核的能力。目前没有证据支持这一点。”
“我有。”江俊龙打开随身终端，调出一段数据流——是他在分析科看到的夔牛模型眨眼的瞬间抓取的动态帧。
画面放大。可以看到妖兽颅内能量团在0.3秒内消失，下一帧出现在背部脊椎处。
“这是什么？”军官问。
“它的防御机制。”江俊龙说，“你们打头，它早就不在那里了。等你们破防，它已经完成反击准备。”
投影暂停。所有人都盯着那条移动的能量轨迹。
赵铁山走过来，拐杖重重顿地。“去年血咒入侵昆仑北麓，是谁第一个发现敌人用的是‘反向导引’？是他。当时你们也说不可能，结果呢？半座基地差点塌了。”
没人反驳。
那位军官方才还笔挺的肩膀微微下沉。他看了江俊龙一眼，又看回投影。
“加一组侦测单元。”他说，“实时追踪灵核位置。”
“不止侦测。”江俊龙说，“还要有人专门负责锁定和切断转移路径。否则每次攻击都会落空。”
“那就设‘灵核追踪组’。”赵铁山直接拍板，“从现在开始，所有战术推演必须包含应变模块。妖兽不是靶子，它们会躲，会骗，会反杀。”
军官方才的抗拒慢慢褪去。他点点头，拿出记录本写下江俊龙的名字和编号。
“你的建议我会纳入正式方案。”他说，“演练结束后，请你参与修订最终版本。”
这句话落下，周围人的目光变了。
不再是看一个毛头小子，而是看一个能改写规则的人。
全息投影重启。新的推演开始。
这一次，蓝点中多出一个小队，标记为“追踪组”。他们携带灵气波动侦测仪，在主攻发起前十秒就锁定灵核实际位置。攻击路线随之调整，不再直冲头部，而是斜切至背部第三节脊椎。
命中。
妖兽模型崩解速度比之前快了47%。
“效率提升明显。”军官方低头记录，“通知技术组，把这个模式加载进所有前线终端。”
江俊龙站在原地，没有动。
他知道这还不够。影狨和蚀魂蛾还没测试，那些才是真正麻烦的东西。但他也清楚，第一步已经迈出。他们开始相信变化的存在。
赵铁山走到他身边，低声说：“你做到了。他们听进去了。”
江俊龙只问了一句：“下一轮什么时候开始？”
“十分钟后。”赵铁山说，“这次是复合型妖兽群模拟，包括你说过的钻墙种和声波种。”
江俊龙点头。他把手伸进口袋，摸到那张刚拿到的权限卡。表面刻着A-07，母亲曾经用过的号码。他没问为什么是这个数字，但现在他知道，有些联系从未断过。
指挥棚外，风变大了。
新的投影正在生成。地图扩大，覆盖全国十三个重点区域。红点数量翻倍，移动频率加快。这一次，不只是单一目标，而是全面冲击。
军官方召集所有人围拢。“下面进行首次复合推演。目标：在七十二小时内清除所有威胁单位。各单位确认状态。”
应答声接连响起。
江俊龙站到观察席最前排。他的右眼金纹再次发热，视野中浮现出一层淡金色网格，与投影数据自动同步。这是吊坠共鸣的副作用，也是他唯一能依赖的真实视角。
“开始吧。”他说。
推演启动。
第一波红点逼近东海防线。守御阵展开，蓝点迎击。一切按新方案执行。
但就在第三支小队切入时，其中一个红点突然停止前进。其他妖兽继续推进，唯独它静止不动。
江俊龙瞳孔一缩。
金纹震动。
这不是预设行为。
他立刻调出该单位的数据面板——能量读数正常，移动模式中断，但灵核信号并未消失。
“等等。”他开口，“那只没动的……它在等什么？”
没人回答。
因为系统还没有识别异常。
他又看了眼追踪组的位置。他们正全力追击前方高速移动的目标，没人注意到这只停滞的妖兽。
“它不是故障。”江俊龙声音提高，“它是故意停下的。”
赵铁山看向他。
江俊龙指着投影：“所有妖兽都在动，只有它不动。说明它有独立意识。它不是群居个体，是指挥节点。”
全场静了下来。
军官方迅速调出原始指令流。果然，这只妖兽的控制代码与其他不同，带有独立加密标识。
“你是说……”他抬头，“我们打的不是兽群，是军队？”
“本来就是。”江俊龙说，“有指挥官，就有战术。它停下，是在布置陷阱。”
话音未落，前方冲锋的三支小队突然集体失联。
投影中，蓝点一个接一个熄灭。
而那只静止的红点，缓缓转向镜头方向。
直升机在十分钟前降落，送来军方联合演练小组。他们要测试应对妖兽潮的第一套标准流程。
“别紧张。”赵铁山走在前面，拐杖敲击地面节奏稳定，“你看到的问题，必须说出来。”
江俊龙没回应。他知道这不是普通的演习。四十小时后，真正的妖兽就会出现在东海沿岸。现在每一步推演，都可能决定多少人活下来。
机场停机坪边缘搭起了临时指挥棚。全息投影仪启动，空中浮现出模拟战场：城市郊区、山脉交界、三条主干道贯穿其中。红色光点从西北方向缓缓推进，代表妖兽群。
一名身穿作训服的军官站在投影前，胸前挂满勋章。他声音洪亮：“本次演练代号‘守门’，目标拦截模拟夔牛级妖兽。作战分两阶段——第一阶段，布设‘守御阵’封锁区域；第二阶段，超凡者小队突入，集中攻击头部灵核。”
投影切换，三支小队标记为蓝点，快速包抄红点。阵法线条闭合，光芒闪现，妖兽模型头部炸开，化作数据流消散。
“成功击杀。”军官说，“方案已验证三次，成功率91.3%。”
棚内响起低语。几名年轻参谋点头记录。一切看起来无懈可击。
江俊龙盯着投影中的夔牛模型。他的金纹自动比对数据库，发现异常——真实夔牛在受创时会瞬间转移灵核至脊椎第三节，而这个动作不在任何预案里。
他举起手。
所有人转头看他。那个军官皱眉：“你有意见？”
“如果妖兽的灵核不在头部呢？”江俊龙问，“或者它能在被攻击时把灵核转移到别的位置？”
现场安静了。
有人轻笑。一个戴眼镜的技术员低声说：“这不现实，灵核是固定器官。”
“你见过活体解剖吗？”江俊龙看着他，“你看过它们战斗时的能量流动吗？”
技术员闭嘴。
军官盯着他，语气冷下来：“你是哪个单位的？”
“超凡事务局行动科，江俊龙。”他说完，补充一句，“F-7段图鉴是我上交的。”
这个名字让气氛变了。
赵铁山站在角落，没有说话，但身体站得更直了些。
军官沉默几秒，重新看向投影。“假设成立的前提是妖兽具备自主转移灵核的能力。目前没有证据支持这一点。”
“我有。”江俊龙打开随身终端，调出一段数据流——是他在分析科看到的夔牛模型眨眼的瞬间抓取的动态帧。
画面放大。可以看到妖兽颅内能量团在0.3秒内消失，下一帧出现在背部脊椎处。
“这是什么？”军官问。
“它的防御机制。”江俊龙说，“你们打头，它早就不在那里了。等你们破防，它已经完成反击准备。”
投影暂停。所有人都盯着那条移动的能量轨迹。
赵铁山走过来，拐杖重重顿地。“去年血咒入侵昆仑北麓，是谁第一个发现敌人用的是‘反向导引’？是他。当时你们也说不可能，结果呢？半座基地差点塌了。”
没人反驳。
那位军官方才还笔挺的肩膀微微下沉。他看了江俊龙一眼，又看回投影。
“加一组侦测单元。”他说，“实时追踪灵核位置。”
“不止侦测。”江俊龙说，“还要有人专门负责锁定和切断转移路径。否则每次攻击都会落空。”
“那就设‘灵核追踪组’。”赵铁山直接拍板，“从现在开始，所有战术推演必须包含应变模块。妖兽不是靶子，它们会躲，会骗，会反杀。”
军官方才的抗拒慢慢褪去。他点点头，拿出记录本写下江俊龙的名字和编号。
“你的建议我会纳入正式方案。”他说，“演练结束后，请你参与修订最终版本。”
这句话落下，周围人的目光变了。
不再是看一个毛头小子，而是看一个能改写规则的人。
全息投影重启。新的推演开始。
这一次，蓝点中多出一个小队，标记为“追踪组”。他们携带灵气波动侦测仪，在主攻发起前十秒就锁定灵核实际位置。攻击路线随之调整，不再直冲头部，而是斜切至背部第三节脊椎。
命中。
妖兽模型崩解速度比之前快了47%。
“效率提升明显。”军官方低头记录，“通知技术组，把这个模式加载进所有前线终端。”
江俊龙站在原地，没有动。
他知道这还不够。影狨和蚀魂蛾还没测试，那些才是真正麻烦的东西。但他也清楚，第一步已经迈出。他们开始相信变化的存在。
赵铁山走到他身边，低声说：“你做到了。他们听进去了。”
江俊龙只问了一句：“下一轮什么时候开始？”
“十分钟后。”赵铁山说，“这次是复合型妖兽群模拟，包括你说过的钻墙种和声波种。”
江俊龙点头。他把手伸进口袋，摸到那张刚拿到的权限卡。表面刻着A-07，母亲曾经用过的号码。他没问为什么是这个数字，但现在他知道，有些联系从未断过。
指挥棚外，风变大了。
新的投影正在生成。地图扩大，覆盖全国十三个重点区域。红点数量翻倍，移动频率加快。这一次，不只是单一目标，而是全面冲击。
军官方召集所有人围拢。“下面进行首次复合推演。目标：在七十二小时内清除所有威胁单位。各单位确认状态。”
应答声接连响起。
江俊龙站到观察席最前排。他的右眼金纹再次发热，视野中浮现出一层淡金色网格，与投影数据自动同步。这是吊坠共鸣的副作用，也是他唯一能依赖的真实视角。
“开始吧。”他说。
推演启动。
第一波红点逼近东海防线。守御阵展开，蓝点迎击。一切按新方案执行。
但就在第三支小队切入时，其中一个红点突然停止前进。其他妖兽继续推进，唯独它静止不动。
江俊龙瞳孔一缩。
金纹震动。
这不是预设行为。
他立刻调出该单位的数据面板——能量读数正常，移动模式中断，但灵核信号并未消失。
“等等。”他开口，“那只没动的……它在等什么？”
没人回答。
因为系统还没有识别异常。
他又看了眼追踪组的位置。他们正全力追击前方高速移动的目标，没人注意到这只停滞的妖兽。
“它不是故障。”江俊龙声音提高，“它是故意停下的。”
赵铁山看向他。
江俊龙指着投影：“所有妖兽都在动，只有它不动。说明它有独立意识。它不是群居个体，是指挥节点。”
全场静了下来。
军官方迅速调出原始指令流。果然，这只妖兽的控制代码与其他不同，带有独立加密标识。
“你是说……”他抬头，“我们打的不是兽群，是军队？”
“本来就是。”江俊龙说，“有指挥官，就有战术。它停下，是在布置陷阱。”
话音未落，前方冲锋的三支小队突然集体失联。
投影中，蓝点一个接一个熄灭。
而那只静止的红点，缓缓转向镜头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