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俊龙推开实验室的合金门，右手还插在口袋里。手机屏幕已经熄了，但掌心能感觉到它的余温。苏怀玉站在主控台前，背影僵直，手指悬在操作界面上方没动。
投影仪发出低频嗡鸣，半空中浮现出一个焦黑卷轴的轮廓。表面裂痕交错，边缘像是被火烧过。最中间那滴血还在缓慢移动，像有生命一样。
“数据刚传进来。”苏怀玉没回头，“系统标记为S级加密文件，普通协议解不开。”
江俊龙走到她旁边，右眼金纹轻轻跳了一下。他没说话，只是盯着那滴血。它流动的方向，和他在上交瞬间看到的画面一致——雪山、黑旗、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
“让我试试。”他说。
苏怀玉看了他一眼。眼镜片反着光，看不清眼神。但她点了确认，把控制权限转给了他。
江俊龙闭眼，意识沉入瞳孔深处。金纹开始震动，一串频率自动生成，顺着神经传入系统接口。这不是输入密码，而是用身体当钥匙。
投影猛地抖动。
卷轴开始展开，裂缝中渗出暗红色光。九条龙形符文从四面浮现，环绕中央一点。地脉线条从地下抽出，呈倒灌状注入阵心。整个结构像一张嘴，正在吞噬灵气。
“这是……”苏怀玉声音压低，“九龙噬天阵。”
模型旋转一周，标注弹出：核心功能——抽取整座城市地脉灵气，转化效率97.6%，持续时间预估七十二小时。完成后，方圆三百公里内将形成无灵区。
“不是护山阵。”江俊龙睁眼，“是灭城阵。”
苏怀玉快速调出算法模块，试图模拟运行轨迹。但程序刚加载到三成，投影突然扭曲。其中一条龙影猛然抬头，血眼睁开，直视两人。
警报响起。
仪器面板全线变红，电流杂音刺耳。苏怀玉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可下一秒，她的智能眼镜镜片炸裂，碎片划过脸颊，留下细小血痕。
她后退半步，抬手摸脸，指尖沾血。
“它在回应。”她说，“现实中的阵法，在影响这个模型。”
江俊龙立刻上前一步，双目琉璃色亮起。一层无形波动扩散，实验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冲击波被挡了下来。
他喘了口气，“不是程序问题。是那边已经启动了。”
苏怀玉拔掉主机电源，投影消失。实验室陷入短暂黑暗，应急灯随即亮起。她靠在桌边，手指还在发抖，但脑子很清醒。
“全国地脉监测网有反应。”她打开备用终端，“西南方向，北纬31.7度，东经104.2度，出现异常能量聚集点。”
坐标跳出的瞬间，江俊龙就想起来了。
那是残卷上传时，血光遁隐的方向。
“他们不是在建阵。”他说，“他们已经在刻了。”
苏怀玉点头，“而且需要引导节点。模型显示缺‘龙首’，没有这个，阵法无法闭环。”
“不一定需要实体。”江俊龙摸了下胸口。母亲留下的翡翠吊坠贴着皮肤，有点烫，“可能是血脉，也可能是高纯度灵气源。只要能激活共鸣就行。”
话音落下，两人同时沉默。
这个条件，很多人满足不了。但敌人既然敢动手，就说明他们已经有了解决方案。
活人献祭的可能性，浮现在脑海里。
苏怀玉打开保密频道，准备接通赵铁山。江俊龙却伸手拦住她。
“别走流程。”他说，“等批复下来，地脉已经被抽干了。”
他走向窗边，右眼金纹全力开启。视线穿透建筑外墙，望向远方山脉。
山体表面浮现出血色沟壑，符文如同血管般搏动。一道赤红光柱冲天而起，笔直升入云层。天空被染成暗红色，云团旋转，形成巨大漩涡。
那不是自然现象。
是阵法在吸。
“找到了。”他说。
苏怀玉来到他身边，透过玻璃看向同一方向。她的脸映着红光，破碎的眼镜框歪斜挂着，脸上血迹未擦。
“同步率百分之九十八点三。”她低声说，“现实和模型完全对应。”
江俊龙拿出手机，直接拨号。信号接通很快。
“赵头儿。”他说，“西南山区，经纬度31.7，104.2。九龙噬天阵已激活，目标城市地脉。”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
“我马上调直升机。”赵铁山的声音传来，“行动组十分钟内集结。你们原地待命，等支援。”
“不行。”江俊龙看着窗外的血光，“我们得先过去。如果他们在等‘龙首’，可能还有时间阻止。”
“你受伤了。”赵铁山说，“刚才的传输反噬还没消。”
“我知道。”江俊龙握紧手机，“但我看得见他们看不见的东西。我能找到阵眼位置。”
又是一段沉默。
“好。”赵铁山终于开口，“我会让周慕云远程支援。记住，不要单独行动。等我们到。”
电话挂断。
江俊龙收起手机，转身走向装备柜。他拉开抽屉，取出一枚定位信标和一瓶辟谷丹。阿依古丽特制的，草莓味。
苏怀玉已经摘掉碎裂的眼镜，正用胶带把备用平板固定在左臂上。她的制服第三颗纽扣依旧系错，但动作利落，没有一丝犹豫。
“你真要去？”她问。
“必须去。”他说。
“那就一起。”她按下平板开机键，“我负责记录数据，你负责看。”
两人并肩走出实验室。走廊灯光稳定，监控探头正常运转。一切看似平静，但他们知道，真正的风暴已经在几百公里外成型。
电梯下降过程中，江俊龙靠在角落。右眼金纹微微发烫，像是在预警什么。他没说话，只是盯着地面数字变化。
B2。
车库层。
他们走向停机坪通道。风从通风口灌进来，带着一股金属味。远处传来引擎启动声，军方直升机已经开始调度。
苏怀玉突然停下脚步。
“等等。”她说。
她抬起左手，平板屏幕上正接收一段新信号。是周慕云发来的紧急情报。
“北极圈基地有动静。”她念出来，“‘极夜’组织全员撤离，最后监测到一次高能释放。方向……指向西南。”
江俊龙眼神一冷。
境外势力介入了。
不止一个。
“不是巧合。”他说，“他们是配合的。”
苏怀玉关掉消息，抬头看他，“我们现在出发，等于直接闯进包围圈。”
“那就更快。”江俊龙迈步向前，“他们没想到我们会这么快发现。”
他们穿过地下通道，踏上通往停机坪的斜坡。夜风猛烈，吹乱了两人的头发。远处山巅的血光仍在闪烁，像一颗跳动的心脏。
直升机螺旋桨已经开始转动。
一道影子从侧面掠过地面。
江俊龙猛地抬头。
天空中，一只黑色飞鸟盘旋而下，翅膀展开超过两米。它的眼睛泛着红光，直扑而来。
江俊龙一把推开苏怀玉。
自己翻身滚向掩体。
飞鸟撞在水泥地上，瞬间碎裂，化作一团黑雾。雾气中浮现出一张人脸，嘴唇开合：
“你交出去的，不是残卷。”
声音落下，黑雾消散。
江俊龙从地上爬起，右眼金纹全开。他死死盯着那团消失的烟尘。
不是幻觉。
是传话。
对方知道他们发现了。
也在警告他们不要靠近。
苏怀玉扶着墙站起来，左手平板还在运行。她调出刚才的画面回放，但摄像头只拍到一只普通乌鸦落地。
“只有你能看见？”她问。
江俊龙点头。
“那就说明，”他说，“我是那个‘龙首’的对应体。”
否则，邪修不会专门对他传话。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两名全副武装的特勤队员跑近，手持电磁枪。
“局里命令，”其中一人说，“你们必须等主力到达再行动。”
江俊龙没理他。
他看向停机坪尽头那架待命的直升机。驾驶员已经就位，舱门开着。
他迈步就走。
苏怀玉跟上。
特勤队员想阻拦，但苏怀玉举起平板，屏幕上跳出最高密级通行令。
“代号‘破晓’。”她说，“我们有权优先响应。”
两人登上直升机。
引擎轰鸣加大。
螺旋桨掀起强风。
江俊龙坐在副驾，系上安全带。他低头看了眼手机，信号满格，定位已锁定山区坐标。
驾驶员回头：“真的要现在起飞？没有上级批准。”
“打完这仗，我再补申请。”江俊龙说。
直升机缓缓升空。
下方的城市灯火渐远。
前方山巅，血光冲霄。
江俊龙解开衣领，摸出那枚翡翠吊坠。它贴着胸口的位置，正在发烫。
投影仪发出低频嗡鸣，半空中浮现出一个焦黑卷轴的轮廓。表面裂痕交错，边缘像是被火烧过。最中间那滴血还在缓慢移动，像有生命一样。
“数据刚传进来。”苏怀玉没回头，“系统标记为S级加密文件，普通协议解不开。”
江俊龙走到她旁边，右眼金纹轻轻跳了一下。他没说话，只是盯着那滴血。它流动的方向，和他在上交瞬间看到的画面一致——雪山、黑旗、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
“让我试试。”他说。
苏怀玉看了他一眼。眼镜片反着光，看不清眼神。但她点了确认，把控制权限转给了他。
江俊龙闭眼，意识沉入瞳孔深处。金纹开始震动，一串频率自动生成，顺着神经传入系统接口。这不是输入密码，而是用身体当钥匙。
投影猛地抖动。
卷轴开始展开，裂缝中渗出暗红色光。九条龙形符文从四面浮现，环绕中央一点。地脉线条从地下抽出，呈倒灌状注入阵心。整个结构像一张嘴，正在吞噬灵气。
“这是……”苏怀玉声音压低，“九龙噬天阵。”
模型旋转一周，标注弹出：核心功能——抽取整座城市地脉灵气，转化效率97.6%，持续时间预估七十二小时。完成后，方圆三百公里内将形成无灵区。
“不是护山阵。”江俊龙睁眼，“是灭城阵。”
苏怀玉快速调出算法模块，试图模拟运行轨迹。但程序刚加载到三成，投影突然扭曲。其中一条龙影猛然抬头，血眼睁开，直视两人。
警报响起。
仪器面板全线变红，电流杂音刺耳。苏怀玉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可下一秒，她的智能眼镜镜片炸裂，碎片划过脸颊，留下细小血痕。
她后退半步，抬手摸脸，指尖沾血。
“它在回应。”她说，“现实中的阵法，在影响这个模型。”
江俊龙立刻上前一步，双目琉璃色亮起。一层无形波动扩散，实验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冲击波被挡了下来。
他喘了口气，“不是程序问题。是那边已经启动了。”
苏怀玉拔掉主机电源，投影消失。实验室陷入短暂黑暗，应急灯随即亮起。她靠在桌边，手指还在发抖，但脑子很清醒。
“全国地脉监测网有反应。”她打开备用终端，“西南方向，北纬31.7度，东经104.2度，出现异常能量聚集点。”
坐标跳出的瞬间，江俊龙就想起来了。
那是残卷上传时，血光遁隐的方向。
“他们不是在建阵。”他说，“他们已经在刻了。”
苏怀玉点头，“而且需要引导节点。模型显示缺‘龙首’，没有这个，阵法无法闭环。”
“不一定需要实体。”江俊龙摸了下胸口。母亲留下的翡翠吊坠贴着皮肤，有点烫，“可能是血脉，也可能是高纯度灵气源。只要能激活共鸣就行。”
话音落下，两人同时沉默。
这个条件，很多人满足不了。但敌人既然敢动手，就说明他们已经有了解决方案。
活人献祭的可能性，浮现在脑海里。
苏怀玉打开保密频道，准备接通赵铁山。江俊龙却伸手拦住她。
“别走流程。”他说，“等批复下来，地脉已经被抽干了。”
他走向窗边，右眼金纹全力开启。视线穿透建筑外墙，望向远方山脉。
山体表面浮现出血色沟壑，符文如同血管般搏动。一道赤红光柱冲天而起，笔直升入云层。天空被染成暗红色，云团旋转，形成巨大漩涡。
那不是自然现象。
是阵法在吸。
“找到了。”他说。
苏怀玉来到他身边，透过玻璃看向同一方向。她的脸映着红光，破碎的眼镜框歪斜挂着，脸上血迹未擦。
“同步率百分之九十八点三。”她低声说，“现实和模型完全对应。”
江俊龙拿出手机，直接拨号。信号接通很快。
“赵头儿。”他说，“西南山区，经纬度31.7，104.2。九龙噬天阵已激活，目标城市地脉。”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
“我马上调直升机。”赵铁山的声音传来，“行动组十分钟内集结。你们原地待命，等支援。”
“不行。”江俊龙看着窗外的血光，“我们得先过去。如果他们在等‘龙首’，可能还有时间阻止。”
“你受伤了。”赵铁山说，“刚才的传输反噬还没消。”
“我知道。”江俊龙握紧手机，“但我看得见他们看不见的东西。我能找到阵眼位置。”
又是一段沉默。
“好。”赵铁山终于开口，“我会让周慕云远程支援。记住，不要单独行动。等我们到。”
电话挂断。
江俊龙收起手机，转身走向装备柜。他拉开抽屉，取出一枚定位信标和一瓶辟谷丹。阿依古丽特制的，草莓味。
苏怀玉已经摘掉碎裂的眼镜，正用胶带把备用平板固定在左臂上。她的制服第三颗纽扣依旧系错，但动作利落，没有一丝犹豫。
“你真要去？”她问。
“必须去。”他说。
“那就一起。”她按下平板开机键，“我负责记录数据，你负责看。”
两人并肩走出实验室。走廊灯光稳定，监控探头正常运转。一切看似平静，但他们知道，真正的风暴已经在几百公里外成型。
电梯下降过程中，江俊龙靠在角落。右眼金纹微微发烫，像是在预警什么。他没说话，只是盯着地面数字变化。
B2。
车库层。
他们走向停机坪通道。风从通风口灌进来，带着一股金属味。远处传来引擎启动声，军方直升机已经开始调度。
苏怀玉突然停下脚步。
“等等。”她说。
她抬起左手，平板屏幕上正接收一段新信号。是周慕云发来的紧急情报。
“北极圈基地有动静。”她念出来，“‘极夜’组织全员撤离，最后监测到一次高能释放。方向……指向西南。”
江俊龙眼神一冷。
境外势力介入了。
不止一个。
“不是巧合。”他说，“他们是配合的。”
苏怀玉关掉消息，抬头看他，“我们现在出发，等于直接闯进包围圈。”
“那就更快。”江俊龙迈步向前，“他们没想到我们会这么快发现。”
他们穿过地下通道，踏上通往停机坪的斜坡。夜风猛烈，吹乱了两人的头发。远处山巅的血光仍在闪烁，像一颗跳动的心脏。
直升机螺旋桨已经开始转动。
一道影子从侧面掠过地面。
江俊龙猛地抬头。
天空中，一只黑色飞鸟盘旋而下，翅膀展开超过两米。它的眼睛泛着红光，直扑而来。
江俊龙一把推开苏怀玉。
自己翻身滚向掩体。
飞鸟撞在水泥地上，瞬间碎裂，化作一团黑雾。雾气中浮现出一张人脸，嘴唇开合：
“你交出去的，不是残卷。”
声音落下，黑雾消散。
江俊龙从地上爬起，右眼金纹全开。他死死盯着那团消失的烟尘。
不是幻觉。
是传话。
对方知道他们发现了。
也在警告他们不要靠近。
苏怀玉扶着墙站起来，左手平板还在运行。她调出刚才的画面回放，但摄像头只拍到一只普通乌鸦落地。
“只有你能看见？”她问。
江俊龙点头。
“那就说明，”他说，“我是那个‘龙首’的对应体。”
否则，邪修不会专门对他传话。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两名全副武装的特勤队员跑近，手持电磁枪。
“局里命令，”其中一人说，“你们必须等主力到达再行动。”
江俊龙没理他。
他看向停机坪尽头那架待命的直升机。驾驶员已经就位，舱门开着。
他迈步就走。
苏怀玉跟上。
特勤队员想阻拦，但苏怀玉举起平板，屏幕上跳出最高密级通行令。
“代号‘破晓’。”她说，“我们有权优先响应。”
两人登上直升机。
引擎轰鸣加大。
螺旋桨掀起强风。
江俊龙坐在副驾，系上安全带。他低头看了眼手机，信号满格，定位已锁定山区坐标。
驾驶员回头：“真的要现在起飞？没有上级批准。”
“打完这仗，我再补申请。”江俊龙说。
直升机缓缓升空。
下方的城市灯火渐远。
前方山巅，血光冲霄。
江俊龙解开衣领，摸出那枚翡翠吊坠。它贴着胸口的位置，正在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