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玉帝的辞职信-《西游代码:斗战胜佛觉醒》

  金箍棒砸在南天门白玉阶上的轰鸣还没散尽,孙悟空就看见太白金星捧着个鎏金托盘从凌霄宝殿方向疾步而来,云靴踩过散落的琉璃碎片,惊得殿外值守的天兵纷纷侧目。托盘上没放玉如意也没摆仙丹,只铺着一方明黄色的锦缎,上面平摊着一张叠得整齐的素笺,笺角绣着的龙凤纹因为急促的步伐微微晃动,倒像是在发抖。

  “大圣,且慢动手!”太白金星的拂尘都快甩成了残影,跑到孙悟空面前时,额角的汗珠顺着皱纹往下滚,“玉帝有亲笔信给您,您先看看,看了再打不迟!”

  孙悟空挑眉,金箍棒在掌心转了个圈,尖端挑起锦缎一角。他本以为又是玉帝那套“三界安危”的说辞——毕竟从五行山出来到封斗战胜佛,他听了太多次这种冠冕堂皇的话,可当素笺展开,那熟悉的、带着玉毫笔特有的温润墨迹的字迹,却让他的火眼金睛骤然缩了缩。

  “朕自接任天帝之位,已历三万六千余载。其间斩蚩尤、平水患、镇幽冥,自以为尽守天帝之责,护三界安宁……”开头的话还算中规中矩,可越往后读,字迹越显潦草,甚至能看到墨滴晕开的痕迹,“然近日观大圣破南天门、闯兜率宫,才知天庭积弊已深:仙官尸位素餐,律法形同虚设,连蟠桃宴都成了权贵分赃之地。朕欲革新,却受制于三清祖制、众仙阻挠,空有天帝之名,无回天之力……”

  “这老倌儿是要撂挑子?”猪八戒扛着九齿钉耙凑过来,大耳朵扇得风都带着汗味,“俺老猪当年在天庭当天蓬元帅,就知道这地方早烂透了,不过玉帝敢写这信,倒比俺想象中有种。”

  沙和尚捧着降妖宝杖,眉头拧成了疙瘩:“大师兄,玉帝此举怕是有诈。他若真要退位,怎会只给您写封信?凌霄宝殿里那么多仙卿,难道不该先召集群臣商议?”

  孙悟空没接话,指尖捏着素笺的边缘,目光落在最后几行字上:“今将天帝之位,禅让于斗战胜佛孙悟空。自朕离宫之日起,天庭诸事皆由大圣决断,三清若有异议,可凭此信与朕理论。另,兜率宫炼丹炉下藏有天庭兵符,望大圣善用,莫让三界再陷混沌。”落款处是“天帝张百忍”五个字,旁边还盖着六方天帝印,印泥鲜红,不像是伪造的。

  “禅让?”孙悟空嗤笑一声,金箍棒在阶上又顿了一下,震得周围的云气都散了几分,“他当这天帝之位是他家传的?想让就让?俺老孙当年反天庭,要的不是这劳什子帝位,是要这三界众生都能活得痛快,不受你们这些仙官的窝囊气!”

  话音刚落,凌霄宝殿的朱漆大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从里面走出一群仙卿,为首的是太上老君。他手里的拂尘没了往日的飘逸,道袍下摆还沾着点丹灰,脸色比殿外的白玉阶还白:“大圣,玉帝所言非虚。昨夜他已在三清殿立誓,今日清晨便带着王母娘娘往瑶池深处去了,只留下这封信和兵符的消息。”

  “老君也帮着他演戏?”猪八戒往前凑了凑,鼻子动了动,“俺老猪闻着这凌霄宝殿里,除了丹香味,还有股子血腥味——昨儿夜里是不是有人动手了?”

  太上老君的拂尘颤了颤,目光扫过阶下散落的天兵甲胄,声音低了几分:“昨夜奎木狼带着二十八宿的人闯殿,想逼玉帝下令拿大圣,玉帝不肯,双方在殿内动了手。奎木狼被玉帝用昊天镜打伤,带着人跑了,现在不知躲在哪个仙府里。玉帝怕此事牵连大圣,也怕三清追责,才决意退位。”

  孙悟空的火眼金睛扫过凌霄宝殿,果然在殿内的盘龙柱上看到几道深痕,像是被兵器砍过,地上还残留着几缕金色的仙血——那是二十八宿仙将特有的血味,错不了。他心里突然冒出个念头:玉帝这辞职信,或许不是诈,而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兵符在兜率宫炼丹炉下?”孙悟空转向太上老君,“你可知道兵符长什么样?怎么用?”

  太上老君叹了口气,从袖中取出一枚巴掌大的青铜令牌,令牌上刻着繁复的云纹,中央是个“天”字:“这是玉帝昨夜交给老道的,说是兵符的信物。炼丹炉下有个暗格,用这令牌才能打开。兵符能调动天庭所有天兵天将,包括十万天河水军和南天门守军。只是……”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孙悟空身上,“大圣若真接了这兵符,可就成了三清的眼中钉。他们本就不满玉帝的革新之举,若知道您接了帝位,定会联合众仙阻挠。”

  “俺老孙怕过谁?”孙悟空接过青铜令牌,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三清要阻挠,就让他们来。当年俺能大闹天宫,现在就能再闹一次,让他们知道这三界不是他们说了算!”

  猪八戒拍着大腿叫好:“好!大师兄说得对!俺老猪早就看那些老顽固不顺眼了,要是三清敢来,俺就用九齿钉耙把他们的炼丹炉砸了,让他们炼不成仙丹!”

  沙和尚却还是一脸担忧:“大师兄,奎木狼还没找到,他手里有二十八宿的兵权,要是他联合其他仙将叛乱,咱们手里就算有兵符,也未必能稳住天庭。而且师父还在雷音寺等着咱们,咱们要是留在天庭处理这些事,师父那边……”

  提到唐僧,孙悟空的动作顿了一下。他想起离开雷音寺时,唐僧握着他的手说“悟空,此去若遇危难,莫要逞强,师父等你回来”,心里突然一阵发紧。可眼下天庭乱成这样,他要是走了,奎木狼说不定会趁机叛乱,到时候三界生灵又要遭难,师父也未必能安稳。

  “师父那边,俺让人去通报一声。”孙悟空掏出个毫毛,吹了口气,毫毛立刻变成了一个小猴子,“你去雷音寺告诉师父,说俺老孙在天庭有要事处理,等稳住了就回去找他,让他多保重,别随便离开雷音寺。”

  小猴子点点头,纵身一跃,踩着云气往西方飞去。孙悟空收回目光,看向太上老君:“老君,烦你带俺去兜率宫取兵符。取了兵符,俺要先把奎木狼找出来,免得他在背后搞鬼。”

  太上老君点点头,转身往兜率宫方向走。孙悟空、猪八戒和沙和尚紧随其后,一路上遇到的仙官都躲躲闪闪,要么装作没看见,要么匆匆行礼就走,显然都知道了玉帝退位的事,怕被牵连。

  兜率宫还是老样子,殿前的炼丹炉冒着袅袅青烟,几个道童正围着炉子忙碌,看到孙悟空一行人来,都吓得赶紧停下手里的活,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孙悟空没理会他们,跟着太上老君走到炼丹炉旁。

  太上老君指着炼丹炉底座的一块青石:“暗格就在这块石头下面,用令牌对准石头上的凹槽,顺时针转三圈就能打开。”

  孙悟空按照太上老君说的,将青铜令牌对准青石上的凹槽,轻轻一转。只听“咔嗒”一声,青石缓缓移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暗格。暗格里放着一个金色的盒子,盒子上刻着龙凤呈祥的图案,正是天庭兵符的盒子。

  孙悟空伸手将盒子拿出来,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放着一枚通体金黄的兵符,兵符上刻着密密麻麻的文字,都是天庭各军的番号。他拿起兵符,只觉得一股厚重的力量顺着指尖往身体里涌,仿佛能感受到十万天兵天将的气息。

  “有了这兵符,俺就能调动天庭的兵了。”孙悟空将兵符揣进怀里,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奎木狼那厮,就算带着二十八宿的人躲起来,俺也能把他揪出来!”

  就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天兵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跪在地上大喊:“大圣!不好了!奎木狼带着二十八宿的人闯了南天门,还联合了东海龙王,说是要‘清君侧’,让您把兵符交出来!”

  孙悟空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金箍棒在掌心转得飞快:“好个奎木狼,竟敢联合龙王叛乱!俺老孙正想找他,他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猪八戒扛着九齿钉耙,摩拳擦掌:“大师兄,俺老猪跟你一起去!俺倒要看看,奎木狼那厮有多大能耐,敢跟俺们叫板!”

  沙和尚也握紧了降妖宝杖:“大师兄,俺也去!多个人多份力!”

  太上老君叹了口气:“大圣,东海龙王一向中立,这次怎么会跟奎木狼联手?怕是奎木狼用了什么手段胁迫龙王。您去南天门的时候,可得小心,别伤了龙王,免得引起四海龙宫的不满。”

  孙悟空点点头:“老君放心,俺自有分寸。要是龙王是被胁迫的,俺会放他走;要是他真要跟奎木狼一起叛乱,俺也不会手下留情!”

  说完,孙悟空纵身一跃,跳出兜率宫,金箍棒变大,稳稳地落在脚下。猪八戒和沙和尚也赶紧跟上,三人踩着祥云,朝着南天门飞去。

  刚到南天门,就看到下面一片混乱。奎木狼穿着铠甲,手里拿着长枪,正指挥着二十八宿的仙将攻打南天门守军。东海龙王敖广站在一旁,脸色难看,手里的龙王杖垂在地上,显然是不太情愿。南天门守军虽然奋力抵抗,但寡不敌众,已经有不少天兵受伤倒下。

  “奎木狼!你这厮好大的胆子,竟敢叛乱!”孙悟空大喝一声,声音震得南天门的云气都散了几分。

  奎木狼看到孙悟空,脸上露出一丝狞笑:“孙悟空,玉帝昏庸,退位让贤也就罢了,凭什么把帝位传给你一个泼猴?你不过是个石猴成精,也配当三界之主?赶紧把兵符交出来,否则,别怪俺不客气!”

  “不客气?”孙悟空嗤笑一声,金箍棒朝着奎木狼挥去,“俺老孙当年连玉帝都敢反,还怕你一个小小的星宿?今天俺就让你知道,谁才配掌管这三界!”

  奎木狼赶紧举起长枪抵挡,金箍棒和长枪碰撞在一起,发出“当”的一声巨响,震得周围的仙将都后退了几步。猪八戒趁机冲上去,九齿钉耙对着二十八宿的仙将挥去,沙和尚也跟着动手,降妖宝杖横扫,很快就把二十八宿的仙将打乱了阵脚。

  东海龙王敖广看到这情景,赶紧上前一步,对着孙悟空拱手道:“大圣息怒!本王是被奎木狼胁迫的,他说要是本王不跟他一起过来,就水淹东海龙宫,本王也是万般无奈才来的。现在本王就带着龙宫的人撤,绝不再参与此事!”

  孙悟空看了敖广一眼,火眼金睛扫过他的脸,没看到撒谎的迹象,便点了点头:“既然是被胁迫的,那你就带着人走吧。以后再敢跟奎木狼这种人勾结,俺可不会再手下留情!”

  敖广连忙道谢,转身对着龙宫的虾兵蟹将喊道:“都跟本王回去!谁也不许再在这里停留!”说完,便带着人匆匆离开了南天门。

  奎木狼看到敖广走了,气得哇哇大叫:“敖广!你这个懦夫!竟敢临阵脱逃!”他刚想分神去追敖广,孙悟空的金箍棒就已经到了眼前,他赶紧侧身躲开,却还是被金箍棒的余波扫中了肩膀,疼得他龇牙咧嘴。

  “现在没人帮你了,你还不投降?”孙悟空握着金箍棒,居高临下地看着奎木狼,“俺老孙可以饶你一命,但你必须把二十八宿的兵权交出来,还要跟俺去三清殿请罪,为你昨夜闯殿的事道歉!”

  奎木狼咬着牙,脸上露出不甘的神色:“要俺投降?不可能!俺就算是死,也不会向你一个泼猴低头!”说完,他突然举起长枪,朝着自己的胸口刺去,想要自尽。

  孙悟空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金箍棒抵在他的喉咙上:“想死?没那么容易!你害死了那么多天兵,又联合龙王叛乱,要是就这么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你了?俺要把你关在天牢里,让你好好反省!”

  奎木狼挣扎了几下,却怎么也挣脱不开孙悟空的手,只能恨恨地瞪着他:“孙悟空,你等着!三清不会放过你的!他们一定会为俺报仇的!”

  “那就让他们来。”孙悟空冷笑一声,对着南天门守军喊道,“来人!把奎木狼绑起来,关进天牢!二十八宿的仙将,愿意投降的,俺既往不咎;不愿意投降的,就别怪俺的金箍棒不客气!”

  二十八宿的仙将看到奎木狼被抓,早就没了斗志,纷纷放下武器,跪在地上投降。南天门的混乱很快就平息了下来,受伤的天兵被送去了天庭医馆,散落的甲胄和兵器也被收拾干净。

  孙悟空站在南天门上,看着下面恢复秩序的天庭,心里却没有多少喜悦。他知道,奎木狼只是个开始,三清很快就会找上门来,到时候,一场更大的风波还在等着他。

  “大师兄,现在怎么办?”猪八戒走到孙悟空身边,喘着粗气,“奎木狼被抓了,二十八宿也投降了,南天门算是稳住了。可三清那边,咱们该怎么应对?”

  孙悟空摸了摸怀里的兵符,目光望向三清殿的方向:“该来的总会来。俺们先回凌霄宝殿,召集众仙卿商议,看看怎么应对三清的发难。另外,还要派人去打探三清的动静,免得他们突然偷袭。”

  沙和尚点点头:“大师兄说得对。咱们现在虽然有兵符,但三清在天庭经营多年,势力庞大,咱们不能掉以轻心。而且师父还在雷音寺等着咱们,咱们得尽快处理完天庭的事,去跟师父汇合。”

  孙悟空嗯了一声,转身朝着凌霄宝殿走去:“走吧,咱们先回凌霄宝殿。不管三清有什么手段,俺老孙都接着。只要能护住这三界众生,护住师父和你们,就算跟三清翻脸,俺也不怕!”

  猪八戒和沙和尚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坚定的神色,连忙跟上孙悟空的脚步。三人的身影消失在南天门的云雾中,只留下兵符在孙悟空怀里,散发着淡淡的金光,像是在守护着这刚刚恢复平静的天庭。而远处的三清殿里,三清正坐在殿内,脸色阴沉地商议着什么,一场针对孙悟空的阴谋,已经悄然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