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满脑子都是生意和算计。-《鬼灭:我的老婆是蝴蝶忍》

  那只通体漆黑的鎹鸦还在窗台上不知疲倦地叫唤着,豆大的眼珠子转来转去,似乎在催促屋里的人赶紧行动。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蝴蝶忍手里那把断成两截的水果刀被她随手扔进了垃圾桶,发出一声轻响。

  她转过身,背对着苏尘,肩膀微微耸动了一下。

  过了好几秒,她才重新转过头来。

  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冷静,只是那双紫色的眸子里,沉淀着让人心慌的压抑。

  “既然是主公大人的命令……”

  蝴蝶忍的声音很轻,听不出什么情绪起伏,“那就没办法了。”

  她看了一眼还要说什么的苏尘,直接抬手打断。

  “蝶屋现在住满了伤员,他们三个的恢复训练到了关键期,还有前线送来的那批中毒队员需要我调配解毒剂。”

  她一条条列举着自己不能离开的理由,每说一条,脸色就阴沉一分。

  “我确实走不开。”

  苏尘刚想顺杆爬说两句好听的,蝴蝶忍已经几步走到床前,一把掀开了他的被子。

  “别废话,下来。”

  苏尘一愣:“干嘛?”

  “检查伤口,打包装备。”

  蝴蝶忍的语气硬邦邦的,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如果你非要去送死,至少得带够保命的东西。”

  ……

  十分钟后,蝶屋的专属药剂实验室。

  苏尘老老实实地坐在椅子上,看着蝴蝶忍像个上了发条的陀螺一样在药柜间穿梭。

  她没有拿那种笨重的大医疗箱,而是找出了两个特制的战术腰包。

  “这一排是针对精神类血鬼术的清醒剂。”

  蝴蝶忍手里抓着一把蓝色的小玻璃瓶,语速极快,“如果感觉到困倦,或者眼前出现幻觉,立刻喝一瓶。不要犹豫,这东西虽然副作用是头痛三天,但总比在梦里被鬼吃了强。”

  说完,她粗暴地把药瓶塞进腰包的左侧夹层。

  苏尘看着那满满当当的蓝色药水,嘴角抽了抽。

  “忍小姐,这剂量是不是有点大?我怕鬼没弄死我,我先脑溢血了。”

  蝴蝶忍没理他的贫嘴,转身又从冷柜里拿出一排红色的针剂。

  “这是高浓度的紫藤花毒素中和剂,还有强效止血凝胶。”

  她把这些红瓶子塞进右侧夹层,动作麻利得吓人,“如果受伤出血,直接把凝胶倒在伤口上。如果中毒,打针。”

  苏尘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心里那种怪异的感觉越来越强。

  这女人现在的状态,与其说是冷静,不如说是某种极度焦虑下的应激反应。

  她甚至给每一个药瓶都贴上了标签,上面用娟秀的字体写着“抗催眠”、“抗腐蚀”、“止血”等字样,生怕苏尘在紧急关头拿错。

  “还有这个。”

  蝴蝶忍从最底层的抽屉里拿出一个黑漆木盒,郑重地递到苏尘手里。

  苏尘接过盒子,入手沉甸甸的。

  打开一看,里面躺着三支泛着淡金色光泽的注射器。

  “这是什么?看着挺值钱啊。”

  苏尘挑了挑眉,习惯性地开始估价。

  “这是保命针。”

  蝴蝶忍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里面是浓缩了三十倍的细胞活性剂和肾上腺素。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受了致命伤,或者内脏破裂,立刻扎进心脏。”

  “它能让你在十分钟内感觉不到疼痛,并且强行维持生命体征。”

  苏尘手一抖,差点把盒子扔了。

  “这听起来不像救命药,像回光返照体验卡啊。”

  “闭嘴。”

  蝴蝶忍瞪了他一眼,然后从旁边扯过一张手绘的图纸,拍在桌子上。

  那是一张列车的简易结构图,上面密密麻麻地标注了各种逃生路线和躲藏点。

  “听好了,苏尘君。”

  蝴蝶忍深吸一口气,脸色严肃得像是在宣读判决书,“这是命令。”

  苏尘立刻坐直了身体:“您说。”

  “上车之后,不管发生什么情况,绝对不准离开炎柱炼狱杏寿郎三米范围之内。”

  蝴蝶忍伸出三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三米!多一厘米都不行!炼狱先生的实力在九柱中也是顶尖的,只有在他身边,你才是安全的。”

  苏尘点点头:“明白,我就当炼狱先生的腿部挂件。”

  “还有。”

  蝴蝶忍从腰包的底部掏出两颗绿色的圆球,看起来像是某种烟雾弹。

  “这是我特制的神经麻痹烟雾。如果遇到你无法处理的危险,或者炼狱先生被牵制住了,直接往地上砸。”

  “这烟雾对鬼有强烈的刺激作用,能干扰它们的感知。砸完之后,你立刻跑,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待支援。”

  “绝对、绝对不准逞能。”

  蝴蝶忍死死盯着苏尘,眼眶有些发红,“你只是个医生,不是战斗员。杀鬼是剑士的事,你的任务就是活着。”

  苏尘看着手里那两颗沉甸甸的烟雾弹,又看了看满脸紧张的蝴蝶忍,忽然笑了起来。

  他把烟雾弹收进怀里,顺手拍了拍鼓鼓囊囊的腰包。

  “忍小姐,你这准备得也太充分了。”

  苏尘一脸感慨,“光这一包药剂,放到黑市上起码能卖个几百万日元吧?你这是怕我搞砸任务,还是怕我死了之后,之前欠你的那些药费没人还啊?”

  他故意摆出一副守财奴的嘴脸,“放心吧,我这人最惜命了。而且我还欠着你那么多钱呢,亏本的买卖我可不做。”

  往常这时候,蝴蝶忍肯定会笑着毒舌两句,或者直接给他算一笔利息。

  但今天,她没有。

  实验室里安静了下来。

  只有排气扇转动的嗡嗡声。

  蝴蝶忍低着头,视线落在苏尘放在膝盖上的手上。

  那双手修长、干净,完全不像是一个握刀杀鬼的手,倒像是只会拿手术刀和算盘的手。

  “姐姐走的时候……”

  蝴蝶忍的声音很低,低得几乎听不见,“也说会平安回来的。”

  苏尘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她笑着跟我说,只是去执行一个普通任务,很快就回来给我做姜汁撞奶。”

  蝴蝶忍抬起头,那双紫色的眸子里没有眼泪,却盛满了让人心碎的脆弱和倔强。

  “然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她。”

  她往前走了一步,伸出冰凉的手,轻轻握住了苏尘的手腕。

  指尖用力,捏得苏尘有些生疼。

  “我已经失去姐姐了。”

  蝴蝶忍看着他,声音沙哑,“我不能再失去你……和香奈乎。”

  苏尘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

  平日里那张总是挂着虚假微笑的面具,此刻彻底碎裂开来,露出了里面那个伤痕累累的小女孩。

  他心里叹了口气。

  这女人,怎么突然打起感情牌了。

  这让他很难接招啊。

  苏尘反手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源源不断地传过去。

  他没有说什么“为了人类大义”之类的空话,也没有给什么“我一定会保护大家”的英雄承诺。

  他只是稍微用力捏了捏蝴蝶忍的手掌,脸上露出了一个标志性的、带着几分算计和自信的笑容。

  “放心吧。”

  苏尘凑近了一些,压低声音说道,“我还没把你那珍藏的一袋金子骗到手呢,怎么舍得死?”

  “再说了,我要是死了,谁帮你把不死川实弥那个暴躁狂按在地上抽血?”

  听到这话,蝴蝶忍愣了一下,随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虽然眼角还带着红晕,但那种压抑的气氛终于散去了一些。

  她抽出手,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满脑子都是生意和算计。”

  “那是。”

  苏尘理直气壮地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在这个世道,不算计怎么活得下去?”

  他拿起桌上的装备包,利索地扣在腰上。

  “走了。”

  苏尘摆摆手,转身朝门口走去,“等我回来,记得把这次的出诊费和误工费结一下。”

  看着他的背影,蝴蝶忍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

  她站在原地,直到那个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