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这江山,我抢。-《医品毒妃的疯批摄政王》

  翌日清晨,天光乍亮。

  一直紧闭的摄政王府大门,在万众瞩目之下,轰然洞开。

  谢刃一身黑甲,面沉如水,率领一队黑甲卫,将十余名被五花大绑、堵住嘴巴的东宫党羽,如扔死狗一般,扔在了王府门前的石阶下。

  万千围观百姓的目光中,慕云歌一步步走上高高的石阶。

  她立于其上,手中高高举起了两份诏书。一份是先帝亲笔的传位密旨,一份是她早已命人拓印下来的、皇帝当初私藏的伪诏。

  她清亮的声音,借着内力,传遍了整条长街:

  “大启的子民们!今日,我慕云歌请你们来,只为做个见证!”

  “我手中这份,是先帝亲笔,三公联署的传位诏书,传位于当今摄政王凤玄凌!而另一份,是弑父篡位的贼子,伪造的赐死忠良的密旨!”

  “今日,我便问问你们,问问这朗朗乾坤。是这位手握先帝遗诏的真命天子该坐上龙椅,还是那个弑父欺君、残害手足的无耻贼子,继续在皇宫里装病?!”

  她的话音刚落,还未等百姓从这惊天秘闻中反应过来,异变陡生!

  “当——!”

  一声悠远、洪亮、极具穿透力的钟声,忽然从皇宫深处的钟楼之上响起,响彻了整座京城!

  一声接着一声,不疾不徐,沉重而威严。

  围观的人群中,有见多识广的老人已经骇然变色,喃喃自语:“九……九声……这是登基钟!唯有新君即位,才会鸣钟九响,昭告天下!”

  钟声回荡在天地之间,仿佛是对慕云歌那番话语的最终裁定。

  她猛地回头,看向不知何时已站到她身后的凤玄凌。

  他依旧身披战甲,手中长剑拄地,剑锋在晨光下闪烁着森然的寒芒。那双曾被病气掩盖的眸子,此刻亮如星辰,充满了睥睨天下的霸气。

  登基钟声的余音在空气中震颤消散,紫宸殿内却比皇陵地宫还要寂静。那身崭新的龙袍仿佛成了一件沉重的囚衣,将新帝钉死在龙椅之上,动弹不得。他预想过无数种登基的场景,唯独没有眼前这一种。

  皇城之内,是死一样的沉默。皇城之外,却是即将喷发的火山。

  东宫属官最先反应过来,尖着嗓子急召羽林军,下令紧闭所有宫门,固守不出。

  一道矫揉造作的旨意旋即从宫中传出,宣称:“妖女王妃慕云歌,伪造圣旨,勾结逆党,图谋篡逆!”随即,被强行推到台前的礼部尚书,面如死灰地当着宫门外黑压压的人群,高声驳斥:“先帝驾崩当日,早已颁下遗诏,立今上为君。此乃天下共知之事,岂容一纸来历不明的私藏文书,动摇我大凤国本!”

  他的声音在鼎沸的人声中显得如此单薄无力。百姓们根本不信,他们只信自己看到的、听到的。

  人群如潮水般向前涌动,高呼声汇成一道惊雷:“还我真君!还我凤玄凌!”

  人群之中,忽地分开一条道路。百名身着缟素的平民,神情悲怆,一步一顿,合力抬着数十口薄皮棺材,缓缓行至宫门前。

  为首的老者声泪俱下,指向紧闭的朱门,声音嘶哑地控诉:“昏君无道,以‘温补丹’残害万民!棺中躺着的,皆是因丹药绝嗣,最终家破人亡的青壮男子!我们都是慕王妃昔日所救的病患,今日特来为死者鸣冤,为王妃正名!”

  血淋淋的控诉化作一支支利箭,穿透了宫墙,直指那高高在上的龙椅。

  与此同时,摄政王府正厅之内,气氛却是一片沉静。

  慕云歌安然坐于主位,修长的指尖在紫檀木案几上轻轻敲击,发出规律的笃笃声,仿佛在敲打着整座京城的脉搏。

  “小姐,”青黛压低了声音,”

  慕云歌闻言,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讥诮:“他倒是提醒我了。他是不是忘了,我这个人,生平最不怕的就是绑票。”她的声音轻描淡写,却透着一股令人胆寒的血腥气,“上一次想绑我的人,是他那个宝贝儿子。现在么,应该还在城西的义庄里腌着,给我当毒理学标本呢。正好,父子俩可以作伴。”

  青黛心中一凛,垂首不再多言。

  慕云歌缓缓起身,踱步至窗前,目光穿透重重屋宇,望向远处那片被阴云笼罩的宫城。

  “皇帝到现在还不肯露面,无非是想赌一个‘拖’字诀。”她冷笑道,“他以为时间能冲淡一切,以为将我们堵在城外,京中的舆论便能由他掌控。可他恰恰算错了一点,拖得越久,民心流失得就越快。这江山,不是靠宫墙圈起来的,是靠人心垒起来的。”

  另一边,披甲未卸的凤玄凌,浑身散发着金戈铁马的凛冽杀气。

  他手中紧紧握着那份沉甸甸的,染着先帝心血的真诏,眼神锐利如刀。

  那份诏书上的每一个字,都在灼烧着他的掌心。

  “传令,”他的声音沉冷如冰,“命韩氏大夫人,即刻率边军主力推进至护城河外十里,弓上弦,刀出鞘,摆出攻城之势,但,不得射出一箭,不得踏入河界一步。”他顿了顿,眼中杀意翻涌,“我要让京城里所有观望的世家和墙头草都看清楚。他们若是不开门恭迎新君,下一刻,便是血洗宫门,玉石俱焚。”

  “是!”谢刃抱拳领命,转身便要离去。

  “慢着。”慕云歌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不轻不重,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她走到凤玄凌身边,轻轻按住了他紧握诏书的手,“现在杀进去,他就是以身殉国的烈士,我们就是弑君篡位的叛臣。那史书上的一笔,可就不好看了。”

  凤玄凌眉头紧锁,看向她。

  慕云歌迎着他的目光,微微一笑:“我要的,不是他的命,是他的名。我要他众叛亲离,身败名裂,亲手把自己那张伪善的面皮,当着天下人的面,一片一片地撕下来。”

  当夜,京城各大茶肆酒楼,忽然出现了一批神秘的传单。

  上面不仅一字不差地誊抄了新帝用以登基的那份“伪诏”,更在旁边附上了一幅清晰的图样,一边是伪诏上模糊不清、刻痕生硬的玉玺印记,另一边则是大凤开国以来历代诏书上清晰、圆润、藏有暗记的真印。

  图样之下,更有一行画龙点睛的批注,字字诛心:“先帝临终前数日,已气虚体弱,不能言语,更无法执笔,何来洋洋洒洒数百言的亲笔赐诏?莫非当今陛下有通天之能,能让死人提笔,地下书文?”

  此文一出,满城哗然。

  市井百姓或许不懂朝堂权谋,但“死人不能写字”这个道理,三岁小儿都明白。

  谎言被如此直白地戳穿,那份伪诏瞬间成了一场天大的笑话。

  “荒唐!荒唐至极!”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儒生在酒楼下当场痛哭失声,捶胸顿足,朝着皇宫方向长跪不起,“吾等饱读圣贤之书,竟被一副假印、一篇伪文蒙骗了这么多年!愧对先帝,愧对天下!”

  一石激起千层浪。

  民间的怒火被彻底点燃,原本还持观望态度的中间派,也纷纷倒向了燕王府。

  皇宫,真正成了一座孤岛。

  重压之下,第三日清晨,一向紧闭的皇宫偏门,神武门,竟吱呀一声,缓缓打开。出来的并非皇帝本人,而是他最宠爱的贵妃。

  她身着素服,未施粉黛,亲手捧着一卷明黄的丝帛,神情凄楚地宣读了一封所谓的“忏悔书”。

  书中,皇帝“自陈罪孽深重,德不配位”,声称“愧对先祖与皇弟”,愿意禅位于凤玄凌,只求能保全性命,退居别院,颐养天年。

  这番表演,情真意切,足以让不少人心软。

  然而,慕云歌只是站在阵前,安静地听着,待贵妃读完,她才从谢刃手中接过那封“忏悔书”,淡淡一笑:“写得倒是声情并茂,催人泪下。只可惜,这上好的徽墨,似乎还没干透就急着送出来了,像是昨夜熬通宵赶工的作品。”

  贵妃脸色一白。

  慕云歌的指尖轻轻抚过文书末端的落款,目光陡然变冷:“而且……贵妃娘娘久居深宫,或许不知,当今圣上自幼练习骑射时伤了左手食指,指筋微残,故而凡是执笔签字,收尾处必带一道不易察觉的颤痕。可这封‘御笔亲书’,笔锋流畅如画,一气呵成,毫无滞涩。这手字,是谁教你写的?是你自己,还是你背后那个……不敢露面的人?”

  贵妃的嘴唇开始哆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就在此时,慕云歌脑海中,久违的系统提示音忽然响起:

  【警告!

  检测到远处传来微弱的窥视波动,频率与冷宫枯井中残留的未知气息一致。】

  冷宫枯井……她眸光微闪,瞬间明白了什么。

  她不再看贵妃,而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那封伪造的禅位诏书,随手投入了身旁的火盆之中。

  火焰“轰”地一下腾起,将那明黄的丝帛吞噬。

  “谢刃,”她压低声音,语速极快,“立刻派人去查,冷宫那口井,不止一个人下去过。有人在跟我们唱双簧。一个在台前装悔,一个在幕后装死,他们这是想用一出假戏,骗得天下人闭眼,好金蝉脱壳!”

  她话音未落,身旁的凤玄凌忽然动了!

  他没有言语,只是猛地抬手,从背后箭囊中抽出一支狼牙箭,挽弓如满月。

  只听“嗡”的一声弦响,利箭如一道黑色闪电,破空而去!

  那支箭,没有射向任何人,而是以雷霆万钧之势,精准地射穿了宫墙之上刚刚悬挂出来的,用以昭告天下的“退位告天文书”!

  箭矢透墙而入,只留箭尾在风中嗡嗡作响。

  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箭尾上还缠绕着半幅被撕裂的衣角。那是只有皇帝才能穿的明黄色里衣,上面还沾染着尚未凝固的,暗红色的血迹。

  凤玄凌冷峻如神只的声音,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宫门内外,带着不容抗拒的霸道与决绝:

  “我兄长若真心忏悔,何不亲自走出宫门,到太庙的列祖列宗牌位前,下跪请罪?否则,这江山,我不接。”

  他收回长弓,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我。。。抢!”

  两个字,杀气冲天。

  京城内外,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从紧闭的宫门,转向了那座更为古老、更为神圣的所在,太庙。

  风雨欲来,这座承载着大凤国运的古老城池,似乎都在等待着一场来自未知力量的最终裁决。

  而裁决的地点,已被那支染血的箭,和那句霸道的话,牢牢钉在了祖庙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