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你缠我命,我养你心-《医品毒妃的疯批摄政王》

  清晨的微光挤过窗棂,落在洗漱架的铜盆里。

  慕云歌俯身捧起冷水扑在脸上,寒意顺着毛孔钻进皮肤,才压下那股因“共生契约”而带来的燥意。

  她撑在盆沿,视线落在水面倒影中,左手腕处那一圈青色痕迹在涟漪中扭动。

  那不是刺青,更像是某种活着的寄生物。

  随着她心跳的律动,藤蔓纹路里的青色流光微微起伏,仿佛在吮吸她的血液。

  滴——

  识海深处,系统的电子音带着一丝机械的冷冽:共生体生命体征同步率89%,检测到宿主心率偏快,建议避免剧烈情绪波动,以免引发地脉能量反噬。

  她盯着那道青痕,指尖安抚性地轻触,冷笑一声:“与其担心我,不如担心你自己。若是哪天我玩腻了,先断脉自尽的肯定是我。”

  青痕似乎感应到了她的威胁,瑟缩着隐入了皮肤深处,颜色淡了几分。

  慕云歌面无表情地拉下袖口,将那诡异的纹路遮得严严实实。

  她转身走向墙角的药篓,刻意放轻了脚步。

  推门而出时,一股浓郁到近乎甜腻的香气扑面而来。

  昨夜南陵山那场暴雨将泥土冲刷得松软,而“悯心药圃”里的曼陀罗竟在一夜之间拔高了数寸,花瓣边缘泛着不详的紫晕,在晨露中颤巍巍地舒展。

  “王妃,您瞧这药圃……”青黛捧着一本厚厚的皮质《药性日录》匆匆走进院子,由于走得急,鞋尖还沾着潮湿的泥点。

  青黛压低了声音,眼中满是无法掩饰的惊愕与后怕:“刚才卯时三刻,奴婢在廊下守着,见您还没醒,这满院子的药材竟然全都垂着叶片,死气沉沉的像是在打盹。可辰时您刚一睁眼,它们竟齐刷刷地舒展开了。”

  她顿了顿,指着那株开得最盛的曼陀罗,声线发颤:“它……它在学您的呼吸节奏。王妃,这‘悯’到底是神还是妖?若您哪天睡不醒,它会不会也跟着永远闭了眼,把咱们这院子也化成一片死地?”

  慕云歌动作微滞。

  她看着那些随风微颤的叶片,想起昨夜地缝里拼出的“怕你死”三个字,那股跨越物种的执拗让她心口微微发闷。

  “它是死是活,取决于我。”

  慕云歌从腰间抽出那柄泛着寒光的银剪,“咔嚓”一声,利落地剪下一枝花瓣紫晕最重的曼陀罗。

  汁液溅在她的虎口,冰凉滑腻。

  “既然它要学,那就让它学会,我什么时候都能醒,只要它敢烂了根,我就能把它从这地里刨出来喂狗。”

  她将曼陀罗随手扔进药篓,大步朝前厅走去。

  巳时初刻,南陵山脚下的“悯心药圃”外已是人头攒动。

  这是官宣为“悯心司”后的首场公开采收。

  四周不仅有求医问药的百姓,更有不少世家大族的眼线,甚至连太医院的几个老顽固都混在人群里,伸长了脖子想看这“神迹”是不是障眼法。

  慕云歌立在临时搭建的木台上,脚下是厚重的青砖。

  她随手从篓里抓出一把新采的药材,那是几株最为寻常的白芷。

  “诸位看好了。”慕云歌声音清冷,穿透了嘈杂的人浪,“‘悯’之恩泽,非草木之功,而是地脉之灵。凡经此地转化的药材,辨别只需一法。”

  她翻转叶片,指尖精准地划过脉络。

  阳光下,那翠绿的叶背浮现出一道极淡的水纹,形如某种古老的篆字,若隐若现,正是那个“悯”字。

  人群发出一阵低呼。

  就在此时,一名满面愁容的老农颤巍巍地挤上前,手里捧着一株干瘪的野参,语带哭腔:“王妃,这是老汉在后山自家地里采的,说是也能救命……求王妃给掌掌眼。”

  慕云歌接过野参,指尖只在参须上掠过半寸,便冷淡地摇了摇头:“无纹,无效。”

  老农脸色一白,还想再求,脚下却一个踉跄。

  半块被油纸包着的干粮从他怀里掉落,叮当一声,里面竟然滚落出几根裹着新鲜泥土的断参须,显然是想趁乱塞进“悯心药圃”的采收筐里,冒充神药牟取暴利。

  围观者哗然,怒骂声瞬间四起。

  慕云歌弯腰捡起那根断须,看也没看那委顿在地的老农,只对着台下冷声道:“药能救人,亦能杀人。拿寻常草药冒充‘悯心参’,治不好病是小,误了生死才是大。今日起,悯心司只认纹,不认人。”

  人群后方,一道玄色身影负手而立。

  凤玄凌微服而来,狭长的眸子死死盯着慕云歌下意识拢起的袖口。

  他那双看透权谋的眼,早已捕捉到了她手腕处那道青痕——即便被布料遮掩,可那种与她浑然一体的诡异生机,却逃不过他的感知。

  这女人,竟真的把命和那地底的东西拴在了一起。

  “谢刃。”凤玄凌薄唇微启。

  “属在。”

  “去工部调九根沉铁柱,绕药圃九宫位深埋入地。柱身刻上《大衍律·药典篇》全文。”他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

  暮色降临,喧嚣散去。

  慕云歌独自坐在药圃深处的石凳上,脚边堆着今日收缴来的那些假药和残渣。

  她点燃了一支火把,随手一掷。

  火焰腾空而起,在夜色中跳动,映照着她那张精致却疏离的脸。

  她慢慢拉开左手袖口,露出那道已经与血管纠缠不清的青痕,对着脚下深不见底的地缝低声开口:“看清了吗?人心比你那些毒草更烈、更脏。想护着我,光会写字可不够。”

  话音未落,那堆假药燃起的火焰忽地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底部扼住了。

  一股极细的清泉竟从泥土裂缝中喷涌而出,精准地浇灭了火苗。

  灰烬之中,一株嫩得几乎透明的新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钻出,叶片在风中迅速拼凑,成了两个歪歪扭扭的字迹:

  “不怕。”

  慕云歌心头猛地跳漏了一拍。

  她下意识地伸手去轻抚那片嫩芽,却发现更远处的荒坡上,那些原本该是律法石碑的位置,无数黑色的细根正悄然破土,如巨蟒般缠绕上凤玄凌命人埋下的玄铁柱底。

  铁柱上刻着的《大衍律》条文,竟在瞬息间被疯长的苔藓缓缓覆盖。

  那些苔藓重组、排列,在金属的冷光中变幻成了一行微小的、仅她一人可见的字:

  “她护我,我护她。”

  慕云歌盯着那行字,指尖摩挲着手腕上同步跳动的青痕,眸光在那一刻深邃如渊。

  夜凉如水,她起身后颈已沁出一层薄汗。

  “青黛,备水。”

  慕云歌低头看了一眼那随心跳起伏的纹路,转身朝房内走去,“我要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