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娘,您的战袍,我穿上了-《医品毒妃的疯批摄政王》

  机会稍纵即逝,必须牢牢抓住。

  子时将至,皇陵深处的空气冷得像淬了冰的铁。

  夜雾浓重,将月光揉碎成一片迷蒙的灰,远处守陵卫兵的甲胄在火光下偶尔闪过一丝寒芒,旋即又被黑暗吞没。

  慕云歌一行人穿着粗布短打,肩上扛着修缮用的木料与工具,扮作连夜赶工的匠人。

  为首的萧承宇亲卫将一份盖着工部假印的公文递给守陵校尉,言辞恳切,说是有几处关键的承重梁木出现裂纹,需在天亮前加固,以免惊扰先帝安眠。

  那校尉睡眼惺忪,又被塞了几锭沉甸甸的银子,便不耐烦地挥手放行,只叮嘱他们动静小些,莫要靠近地宫核心区域。

  一行人畅通无阻地进入了外围陵区,青黛早已根据买通的小吏提供的地图,轻车熟路地引着他们绕过几处明哨暗哨,来到地宫东侧一处毫不起眼的夹墙外。

  这里阴冷潮湿,空气中弥漫着尘土与腐朽木料混合的怪味。

  “主子,就是这里。”青黛压低声音,“那小吏说,李嬷嬷每次来,都是独自一人从这个入口进去,约莫一炷香的工夫才出来。”

  慕云歌打了个手势,谢刃与几名亲卫立刻如猎豹般散开,悄无声息地占据了所有可能的退路,形成一张天罗地网。

  她自己则与萧承宇一同蹲守在夹墙的阴影里,屏息凝神,目光锐利如鹰。

  三更的梆子声远远传来,在空旷的陵区里显得格外阴森。

  果然,一道佝偻的黑影提着一盏蒙着黑布的灯笼,鬼鬼祟祟地出现在小径尽头。

  那人影动作熟练地推开一处伪装成墙砖的暗门,矮身钻了进去。

  就是现在!

  慕云歌对谢刃的方向比了个“收网”的手势,自己则如一缕青烟,紧随那黑影之后,闪身潜入了幽暗的夹道。

  谢刃等人则在外围迅速合拢,将暗门堵死,确保里面的人插翅难飞。

  夹道内狭窄逼仄,只有黑影手中那盏灯笼漏出的微光在前方引路。

  慕云歌收敛了所有气息,脚步轻得像猫,前方那人竟毫无察觉。

  只见李嬷嬷走到夹道尽头的一间石室,将灯笼挂在墙上,然后开始捣鼓一处机关。

  借着那昏黄的火光,慕云歌的视线掠过石壁,心跳倏然漏了一拍。

  就在李嬷嬷身侧的墙壁上,一个不起眼的凹槽里,静静地嵌着一只雕凤的红木匣子。

  那凤凰的形态,那木料的纹理,与她记忆中母亲的陪嫁之物一模一样!

  她按捺住内心的狂澜,等待时机。

  李嬷嬷似乎只是例行检查,并未打开匣子,只是在周围的机关节点上涂抹着什么东西,大概是防潮的桐油。

  检查完毕,她便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李嬷嬷转身的瞬间,一直隐匿在暗处的萧承宇如猛虎下山,一记手刀精准地劈在她的后颈,李嬷嬷连哼都未哼一声,便软软地倒了下去。

  慕云歌立刻上前,目光灼灼地盯着那只红木匣。

  她伸出手,指尖即将触碰到匣子的一刹那,却猛地停住了。

  凭借前世特工的敏锐直觉,她察觉到一丝极细微的金属反光。

  她凑近细看,只见匣子底部连接着一根几乎与石壁同色的细线,线的另一端没入墙体深处,连接着一套精巧的铃铛示警装置。

  一旦匣子被强行取下,整个皇陵的警报都会被触发。

  好阴险的手段。

  她心中冷哼一声,不动声色地从袖中取出一枚鸽卵大小的特制蜡丸。

  这是她根据现代知识,利用这个时代的材料制成的“无声拆解”工具。

  蜡丸内部是高浓度的迷香与一种遇热即化的凝胶。

  她小心翼翼地将蜡丸贴在细线与机关的枢纽连接处,然后用掌心温度缓缓将其加热。

  蜡丸融化,无色无味的凝胶渗入机关缝隙,迅速凝固,将内部的联动部件黏死。

  而那微量的迷香则能确保万一有巡逻的猎犬经过,也不会嗅到任何异样。

  片刻之后,她轻轻拨动了一下那根细线,确认其另一端的铃铛已被凝胶彻底“锁死”,这才松了口气。

  她轻巧地将匣子从凹槽中取出,打开的瞬间,一股熟悉的、属于母亲的淡淡馨香扑面而来,让她眼眶一热。

  匣内静静地躺着三样东西:一块温润的白玉珏,其缺口与她贴身收藏的那半块严丝合缝;一卷用油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泛黄纸张,展开一看,竟是二十年前的皇室产簿原件,上面清清楚楚地记载着“皇后萧氏于卯时诞下双生凤女”;最下面,是一封用血写就的信,信封已然干涸发黑,落款处的字迹却依旧透着一股决绝与悲怆。“萧云卿绝笔于子时三刻”。

  母亲最后一夜留下的东西!

  她的指尖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这封信从未被任何人打开过。

  就在她心神巨震之时,一道压抑着痛苦的喘息声自身后传来。

  “你……不该一个人进来……”

  慕云歌猛然回头,只见凤玄凌不知何时出现在夹道口,他脸色苍白如纸,一手扶着冰冷的墙壁,另一只手紧紧按住心口,一丝殷红的血迹正从他紧抿的唇角缓缓渗出。

  为了强行压制体内“蚀骨焚心”的剧毒赶来接应,显然已让他毒血逆流,受了内伤。

  “这里有阴魂怨阵……”他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脚下的地面毫无征兆地浮现出蛛网般的暗红色血纹,石室四角的十二盏青铜灯“轰”地一声,竟同时燃起幽绿色的鬼火!

  火光摇曳,将墙壁上的人影拉扯得扭曲怪诞,仿佛有无数亡魂在挣扎。

  阴风怒号,吹得人骨头发寒。

  与此同时,慕云歌脑中响起系统急促的警报声:【警告!检测到高浓度‘魂引咒’残留能量。施术者意图召唤死者执念,形成不死怨灵!】

  慕云歌瞬间醒悟。

  李嬷嬷来此,不只是为了藏匿和检查证据,她每一次所谓的“祭香”,都是在用秘法加固这个恶毒的阵法!

  她想利用母亲枉死后的滔天怨念,将任何企图揭开真相的人永远困死在这里,甚至反噬自己这个“假女儿”!

  电光石火间,慕云...歌当机立断,迅速从随身空间中取出一瓶灵泉水,将早已备好的银粉与朱砂混入其中,用力洒向四周墙壁。

  银粉朱砂遇水即溶,附着在石壁上,瞬间形成一个泛着微光的“破煞结界”,将那股阴森的怨气暂时隔绝在外。

  她快步走到石室中央,将那封血书郑重地放在地上,双膝跪倒,低声念道:“娘,我是阿姐……不是他们口中那个鸠占鹊巢的假女儿。您若在天有灵,请护我一次,看我为您、为妹妹、为所有被蒙蔽的人讨回公道!”

  话音落下的刹那,石室内的狂风骤然停止,十二盏鬼火应声熄灭,地上的血纹也如潮水般褪去,一切恢复了平静。

  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却带着一丝奇异的波动:【记忆解封进度53%:检测到‘母体意识共振’。容器绑定修正中……】

  一股庞大的信息流涌入脑海,慕云歌只觉脑袋轰然炸开,无数破碎的画面闪过。原来母亲在临终前,早已通过种种蛛丝马迹,察觉到了“换婴咒”的存在。

  但她知道幕后黑手的势力有多么可怕,为了保住两个女儿的性命,她选择了沉默,用自己的死,布下了一个横跨二十年的复仇之局!

  当慕云歌扶着剧痛的头颅走出夹道时,萧承宇已经带人押着昏迷的李嬷嬷回来了。

  “她想服毒自尽,被我捏碎了毒囊,震断了喉骨,暂时说不了话。”萧承宇面色凝重地汇报。

  临时征用的一间守陵偏殿内,灯火通明。

  慕云歌端坐上首,神情冷若冰霜。

  她将那两块完美契合的玉珏放在案前,发出一声清脆的合璧之声。

  “你说你是忠仆,”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如刀,剐在刚刚苏醒、满眼怨毒的李嬷嬷心上,“可你害死了一位皇后,偷换了两个皇嗣的命运,用一个弥天大谎,骗了整个大渊王朝二十年!”

  李嬷嬷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嘶哑声,眼神却异常凶狠,她艰难地开口,声音破碎不堪:“我只是……奉命行事。真正下令的……是那位一直躲在幕后的人。”说到这里,她布满血丝的眼睛猛地斜瞥向一旁调息的凤玄凌,“他也该想起来了……那一夜,大火焚宫,是谁抱着那个烧焦的婴儿,笑着说‘终于清净了’。”

  凤玄凌闻言,瞳孔骤然紧缩成一个点,一股锥心刺骨的剧痛猛地袭向他的大脑。

  他痛苦地抱住头,眼前仿佛有无数火光闪过——烈焰冲天中,一个戴着诡异面具的男人,怀里抱着一具焦黑的小孩尸体,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慕云歌没有理会凤玄凌的异状,她缓缓起身,将母亲的血书当众展开。

  那浸透了血泪的纸上,只有短短几句话:

  “吾儿双生,命途交错。金簪非凶器,乃钥匙;嫁衣非寿衣,乃战袍。待玉珏归一,血债血偿。”

  她抬起头,目光穿透殿宇,望向外面深沉的夜空,轻声说道:“娘,您的战袍,我穿上了。”

  就在她转身的一刹那,案上那块合二为一的玉珏忽然发出一阵低沉的嗡鸣,剧烈震动起来。

  一道古老而邪恶的声音,不辨男女,直接在她脑海深处轰然响起:

  “容器已齐,归一阵启。这一次,我要你们所有人,都给我陪葬!”

  千里之外,一座云雾缭绕的山巅之上,一道模糊的黑影凭风而立。

  他缓缓抬起手,手腕上系着一根与凤玄凌那根一模一样的三生红绳。

  他遥望着京城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诡谲的笑意,低语呢喃:

  “等了二十年……终于,该轮到我回来了。”

  夜色,似乎比之前更加浓重了。

  一场酝酿了二十年的风暴,即将席卷整个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