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随少主他动心了17-《病弱攻怎么了,吐个血你就爱惨了》

  顾子野脸色依旧灰败得吓人,身体在屏蔽了痛感后更加无力。

  撑坐起来,这个简单的动作就耗尽了他最后的气力。

  但他只是晃了晃,随化之眉头紧蹙,立马将人扶住,在顾子野心口轻柔顺气。

  顾子野觉得有些好笑,他明显能察觉到随化之此刻还是气鼓鼓的,像一个河豚。

  但又时刻收起自己的刺,像是用最柔软的部位在给自己顺气。

  “南景愿。”

  突然被眼前人这么叫到名字。

  南景愿莫名生出了一股诡异的错觉,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个人类名字。

  被叫起来很好听……

  顾子野深喘了一口气,眼神依旧锋利,看得南景愿有些不自在。

  “将军府我们……已经来了。”

  “现在,你还有什么目的?”

  顾子野的话,让沉重的气氛更加紧绷。

  王心鹤扭头看向南景愿,眼神里充满了早知如此的厌恶,随明宇的手指也是下意识地摸向符笔。

  而一直搂着顾子野的随化之,撑着的手臂不动声色地收紧,形成保护的姿态。

  南景愿那双狭长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一瞬,显然没料到顾子野会在这时,以这种方式,直接撕破这层的窗户纸。

  目光扫过死死护住顾子野,如同护住幼崽,凶兽般的三个人,他又觉得有些荒谬。

  明明在这里面,最危险的就是顾子野。

  偏偏另外三个人都在护着他。

  看他们的架势,所以这些人……早就怀疑他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

  是在他“偶遇”他们,还是在将军府遭遇这些鬼魂袭击的时候?

  还是更早?

  可既然怀疑了,为什么……还要救他?

  王心鹤看着南景愿眼中的意外和困惑,冷冷一笑,

  “你以为我们都是饭桶吗?只不过是想看看你要耍什么手段而已。”

  其他人都没见个踪影,这本来就很奇怪了。

  所以在南景愿一个人,毫发无伤突然窜出来的第一时间,王心鹤和随明宇就不动声色,用随身携带的测鬼镜试探过他。

  没有反应——

  这也只能说明南景愿本身不是鬼,或者有更高明的隐藏手段,并不能完全洗脱嫌疑。

  但当时情况实在是太过危急。

  从小就被灌输守护与责任的他们,面对一条可能无辜的人命。

  “救”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反应,优先级高于一切怀疑。

  这是他们的底线,也是他们的枷锁。

  先把人救下来,再论其他。

  而现在,人救下来了,南家宅子也发生了异变,几人心中的怀疑推到了顶点。

  “随明宇那傻子被附身,也是你为了讲这个破故事搞的鬼吧?”

  说完这话,王心鹤已经随时准备好了。

  只要顾子野发句话,他就把南景愿从金钟里踢出去。

  南景愿被王心鹤这么一说,脸上没有丝毫被拆穿的恼怒或惊慌,甚至轻轻地笑了一声。

  那笑声里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轻松感。

  他忽略了另外三个人的虎视眈眈,视线直直落在顾子野身上。

  “顾子野,”

  南景愿的声音平静,还带着一丝好奇,

  “那你能猜到我……究竟是谁吗?”

  顾子野没有回避南景愿的视线,大脑却在高速运转。

  他沉默了片刻,眼神里带了些悲悯。

  “是那串佛珠。”

  是那串陪着将军尸骨千百年的佛珠。

  南景愿的嘴角缓缓向上勾起,他点了点头,双手合十,动作带着些释然:

  “果然……你真的很敏锐。”

  他低头,用指尖轻轻摩挲着腕间突然出现的佛珠,温润的触感此刻却透着几分沉重。

  “除了看出你不是此界中人,更让我在意的,就是你这份洞察力。从我有意识以来,寄身于这南家子嗣之中,混迹人间已经百年。设局引人入彀,大大小小不下千回。被怀疑、被试探、甚至被攻击都不稀奇……”

  他抬起头,坦然地迎视着众人。

  之前总是充满阴郁的眼睛里,此刻隐隐透着一丝解脱的轻松,

  “但被直接点破身份,这还真是……头一次。”

  顾子野没有猜到真相的高兴。

  实际上这答案也是南景愿自己通过随明宇说出来的。

  南景愿直接盘腿坐了下来,神态显出几分孩童般纯粹,目光转向了随化之,

  “过去,被将军鬼魂附身的容器,无论是谁,都会被那强大的怨念驱使着,主动回到将军府,这应该是无法抗拒的本能才对。”

  他伸手指了指随化之,

  “但这一次,你……没有,这很特别。”

  “所以我只能借了老头子,把你们引过来。”

  随化之心乱如麻,他已经听懂了南景愿的计谋。

  但更让他在意的,是南景愿的那句话。

  不是此界之人,是什么意思?

  南景愿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回顾子野身上,

  “我无法彻底消灭怨念,只能在将军的鬼魂被引回,鬼气最弱的那一刻,重新将他压制回去。”

  南景愿顿了顿,脸上那份轻松的笑意加深了些:

  “说实话,我感觉很高兴,也很轻松。我有预感,这一次会很不同,一切终于可以……彻底结束了。”

  他缓缓抬起另一只手,指向将军府后院那:

  “大将军的鬼魂,只要踏入了这座将军府……就一定会彻底黑化。”

  他的目光带了点挑衅,看着顾子野,

  “可惜,你不听我劝,这金钟撑不了多久了。”

  王心鹤看他一副可以赴死的样子就来气,

  “叽里咕噜,你装什么逼呢,看见你就烦。”

  上前一步拽着南景愿就要动手。

  随明宇拦了下来,指了指南景愿手腕处的佛珠,示意王心鹤看过去。

  那串佛珠三分之二的位置,都缠绕着不断蠕动的黑气。

  将军的怨气与日俱增,南景愿在一次又一次的镇压中已经身心力疲,他也快崩溃了。

  南景愿目光坦然,语气平静,

  “现在,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们了,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随化之微眯着凤眼,果然如南景愿所说。

  怨念化成的恶鬼拼了命的撞上来,那金钟光芒渐渐消散,撑不了多久。

  而顾子野虽然服了药,但伤势严重。

  身体更是冰冷得吓人,每一次咳嗽都能带出细碎的血沫。

  随化之又看向脸色苍白的王心鹤与随明宇,轻叹了口气,直接从金钟里走了出去。

  他的动作是如此决绝。

  让顾子野甚至来不及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