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太子爷又心疼了31-《病弱攻怎么了,吐个血你就爱惨了》

  元亨帝见太子无恙归来,面上故作松了一口气。

  连声传唤太医为太子和五皇子查验身体。

  他自己却坐立难安,目光频频望向帐外,心中焦躁不已:

  黄岩那奴才怎还不来?

  此时,福元与冯倍一同入帐。

  福元悄步移至太子身侧低语,讲明了黄岩去拿丹药的事。

  而冯倍则来到元亨帝跟前伺候。

  元亨帝迫不及待地压低声音问冯倍,

  “可见到黄岩了?”

  自冯倍因呈送薛稷的信件而得脸。

  又凭着一口一个“干爹”的甜嘴巴结上黄岩。

  冯倍如今已升任司礼监秉笔太监。

  元亨帝一时不见黄岩,自然倚重他。

  冯倍低眉顺目,恭敬回道,

  “回陛下,奴才并未见到黄公公。陛下可是需要什么?”

  此话一出,元亨帝又生疑虑。

  他服食丹药之事向来只经黄岩之手,不愿假手他人。

  他按下心绪,强作镇定道,

  “既然皇子们都无恙,那就准备摆驾回宫……”

  而周行已这边,从得知自己先生被掳走后,心已经彻底冷了。

  他知道,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自己父亲。

  周行已与皇后交换了一个眼神,得到母亲颔首后,他开口,

  “此刻还不能回宫。”

  此言一出,竟与皇帝旨意直接相左,帐内几个皇子面面相觑。

  而且因为刚刚的事涉及皇子遇袭,元亨帝早已屏退闲杂外臣。

  此刻帐内除却后宫妃嫔、诸位皇子,便仅剩几位内阁阁臣。

  一向是元亨帝心腹的阁臣赵祥立刻站出来,语带质问,

  “太子殿下此言何意?”

  周行已却敛去面上冷色,转而面对几位阁臣,语气沉稳,

  “诸位阁老稍安。孤刚刚获报,那伙贼人并未走远,仍潜伏在附近,御林军正在严密搜捕排查。”

  他边说边重新佩上长剑,姿态果决,

  “为保圣上与诸位大人万全,孤愿亲自随御林军一同前往搜剿,务必肃清余孽,以安人心。”

  他这番举动从容有度,所言所行皆显储君担当与气度。

  让方才起身质问的赵祥一时语塞,无言以对。

  元亨帝却心知肚明,太子所言纯属谎话——

  哪还有什么贼人?

  那分明是他授意严息儒派出的死士。

  他内心惊怒交加,暗骂严息儒办事不力。

  皇后也适时开口,

  “太子既要为国分忧,也需顾全自身。”

  “恰好随本宫多年的女医官正在帐外候着,太子出去让她瞧瞧,也好让本宫与陛下放心。”

  那女官名叫陆艾,太子周行已幼时在宫中曾见过她几面。

  她是皇后的闺中密友,因志不婚嫁,便选择留在皇后身边做了女医官。

  皇后也从不拘着她,只偶尔有事才会请她相助。

  陆艾仔细为周行已把了脉,眉头却越蹙越紧,连道了几声“奇怪”。

  她抬头看向太子,语气困惑,

  “你母后心急火燎地传信,说宫中有蛊毒,刚刚又告诉我,可能是你中了蛊。”

  可依我看来,你心脉平稳有力,气血充盈,并无任何中毒中蛊的迹象啊。”

  “心脉”二字像一根尖刺,突然扎进周行已脑海里。

  他瞬间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急忙追问,

  “陆姑姑,您……您知晓那蛊毒发作时,是何等症状?”

  陆艾面色凝重地点点头,她之前一直跟在太子外公身边,救治伤员。

  外公给信到宫里,说蛊毒消息的时候,陆艾已经开始着手调查了。

  “那蛊虫极为阴毒,一旦入体,便会不断侵蚀人的心脉肺腑。”

  “其痛苦非常人所能想象——初期只是偶尔心悸、气短,继而便会发展为心口针扎般的刺痛。再到后来,疼痛加剧,难以忍受,甚至会咳血、呕血。”

  “等到最后……便是气血耗尽,心脉枯竭而亡。”

  周行已听着这番描述,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四肢百骸瞬间冰凉刺骨。

  他没有中蛊。

  那中了这蛊毒的……是谁?

  那些症状——

  心悸、心痛、呕血……

  一桩桩、一件件,分明都与先生的状况对上了……

  周行已猛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企图用剧烈的疼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但他声音还是抑制不住地发颤,

  “陆姑姑,这毒……可有解法?”

  陆艾叹了口气,语气沉重,

  “若能找到培育它的母虫,或许……尚有一线生机。”

  “但据我所知,常人若中此蛊,即便好生将养,最大限度减少耗损,也……最多不过四年光景。”

  “四年……将养……”

  周行已喃喃重复着,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意袭来,喉间一腥,他硬生生呕出一口血来。

  “殿下!”

  陆艾吓了一跳,急忙取出银针想要为他施针稳定心神。

  却猝不及防对上周行已抬起的眼眸——

  那眼眶猩红一片,满是绝望。

  周行已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用袖子胡乱擦去唇边的血迹。

  撑着摇晃的身体,声音嘶哑得厉害,

  “那……那若是本身底子就差,常年劳心劳力,旧伤未愈……又当如何?”

  陆艾看着他这般情状,心中已然明白了七八分。

  肯定是太子身边重要的人中了蛊……

  她不忍,却也只能据实相告,

  “若本就是亏损之体,再经此蛊毒磋磨……恐怕……至多……两年。”

  两年……

  周行已想到薛稷那清瘦的身形,苍白的脸色。

  又想到自己先生为了新政改革日夜操劳,殚精竭虑的样子。

  甚至旧伤未愈便四处奔波……

  强烈的眩晕感再次袭来,这次几乎要将他彻底击垮。

  但他不能倒下。

  先生还在某处等着他。

  或许……或许只是猜测,先生并未中蛊?

  事到如今,周行已只能靠着这渺茫的希望强行欺骗自己。

  压榨出最后一丝力气,支撑着自己不能倒下。

  周行已一走出营帐,唇边还带着没完全擦干净的血迹。

  守在外面的福元见状,心头猛地一紧,

  “主子,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唇边有血?快用帕子擦擦。”

  却见太子殿下掏出帕子,愣愣地看着,眼底像是有风暴在积蓄。

  但周行已还是冷静下来了,

  “何事?”

  福元立刻低声禀报,

  “殿下,黄岩已经醒了,您看……该如何处置?”

  听到“黄岩”二字,周行已眼底掠过道阴霾。

  这是父皇最贴身的近侍,蛊毒的事他肯定知道。

  帐篷内,福元上前,利落地扯松了黄岩嘴上的束缚。

  周行已直接蹲下身,一把揪住黄岩的衣领,将他上半身猛地提起。

  两人面孔近在咫尺。

  太子此刻脸上再无平日半分温和,只剩下冰冷与疯狂。

  他盯着黄岩的眼睛,

  “说,蛊毒究竟是怎么回事?”

  黄岩听到周行已问的是此事后,居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太子殿下……您急什么?”

  黄岩喘着气,语气竟有些有恃无恐,

  “这蛊毒的事儿……您不该来问奴才,您该去问问……那位薛大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