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绝望吧-《碧蓝之海我的悠闲生活去哪了》

  伊织瘫坐在一堆“人肉坐垫”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感觉肺部像被点燃了一样。他全身上下只剩下一条可怜的内裤,象征着最后一丝(几乎不存在的)尊严。他茫然地抬起头,正好对上神空司投来的目光。

  只见神空司虽然也是面色潮红,醉眼朦胧,但他居然还完好地穿着来时的那件短袖T恤和沙滩短裤!虽然T恤上沾了不少酒渍,但比起伊织的“近乎全果”,简直是衣冠楚楚!神空司一只脚踩在身下某个不知名前辈的背上,手里还拎着一个大概是装过“燃料”的杯子,用混合着轻蔑和狂气的眼神瞥着伊织。

  “役立たず!”神空司先用日语打了个挑衅的招呼,然后流畅地切换成中文,带着浓重的醉意喊道:“弱鸡!菜鸟!就这点本事吗?哈哈哈哈!”

  一旁的寿龙次郎和时田信治这两位“始作俑者”,像两座巍峨的山峰站在那里,抱着胳膊,满意地看着眼前这片由“败者”堆积而成的“景观”。寿龙前辈爽朗地大笑道:“哇哈哈!信治,看来这群家伙果然还是弱爆了啊!”

  时田前辈憨厚地点点头,用浑厚的声音总结道:“嗯,酒量……还得练啊。”

  神空司听到了前辈们的话,仿佛受到了鼓舞,嚣张气焰更盛。他伸出手指,直接指向了对面仅着内裤、狼狈不堪的北原伊织。

  “喂!北原!那边的弱鸡!还没结束呢!来呀,继续!今天不分个高下,我神空司的名字倒过来写!” 他说着,又抓起不知谁递过来的“乌龙茶”,作势要喝。

  伊织本来已经快要酒精中毒晕过去了,但被神空司这么一指,尤其是看到对方那副“装备齐全”还嚣张跋扈的样子,一股无名火混合着酒精直冲头顶。

  “你……你这个白毛混蛋!”伊织挣扎着从人堆上爬起来,摇摇晃晃地指着神空司,“少在那里得意忘形了!你这家伙……绝对是作弊了!”

  “作弊?呵!”神空司嗤笑一声,用中文回敬,“老子凭实力喝出来的江山,需要作弊?不服来战!”

  “你这家伙!”两人异口同声地吼道,眼中燃烧着不服输的火焰。

  下一秒,这两个刚才还分别坐在“战利品”堆上的新生,竟然同时朝着对方扑了过去!他们放弃了杯子,直接抓起手边最近的酒瓶,就要往对方嘴里灌!

  “给我喝!”

  “你才该喝!混蛋!”

  就在这场混乱的“互灌”达到白热化,两人扭作一团,酒液泼洒得到处都是时——

  “咔嚓”一声轻响,通往店铺后方生活区的门被推开了。

  门口站着一位褐色短发的少女,正是古手川千纱。她似乎是听到外面过于喧闹,想出来看看情况。然而,映入她眼帘的景象是:烟雾缭绕的店铺,满地狼藉的空瓶,一群以各种奇葩姿势倒地或坐着的裸体肌肉男,以及在这片混沌中央,两个几乎缠在一起、一个只穿内裤、一个穿着湿透衣服的男生,正拿着酒瓶试图塞进对方嘴里。

  千纱的脸上瞬间失去了所有表情,眼神变得冰冷而空洞。她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缓缓地,把门重新关上了。那“咔哒”的关门声,在突然变得有些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时间凝固了一秒。

  伊织的大脑仿佛被一道闪电劈中,瞬间清醒了大半。

  “等、等等!千纱!不是你想的那样!!!” 伊织发出凄厉的惨叫,一把推开还缠在他身上的神空司,连滚爬爬地冲向那扇门。

  神空司被推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不满地嘟囔:“喂!北原你搞什么……” 但他也隐约感觉到气氛有点不对。

  伊织猛地拉开门,正好看到千纱背对着他,正在脱身上的薄外套。听到开门声,千纱头也不回,只是冷漠地将脱下来的外套团成一团,递给了闻声从里间走出来的姐姐奈奈华。

  “姐姐,这个……麻烦拿去扔了。” 千纱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波澜,却比任何斥责都让伊织感到绝望。

  “千纱!你听我解释!这是……这是社团活动!是欢迎会!” 伊织试图伸手去拉千纱的肩膀,声音带着哭腔。

  千纱猛地转身,一把打开伊织的手,眼神里的嫌弃几乎要凝成实质。“别碰我,酒精臭变态。”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快步走进了里间,再次关上了门。

  伊织保持着伸手的姿势,石化在原地,然后如同被抽走了灵魂一般,缓缓跪倒在地,双手撑地,发出了无声的哀嚎。完了……全完了……在憧憬的千纱妹妹心中的形象,已经彻底跌穿地狱底层,直奔地核而去了……

  突然,伊织像是想起了什么救命稻草,猛地抬头,用充满最后希望的眼神看向总是温柔善良的奈奈华姐:“奈奈华姐!你明白的吧?这只是……只是普通的……”

  然而,他看到的是,奈奈华姐正捧着千纱刚脱下的那件外套,把脸深深埋进去,用力地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近乎痴迷的、幸福到极点的红晕,喃喃道:“啊……是千纱的味道……”

  “噗——!”伊织感觉胸口被无形的箭矢射穿了。

  寿龙次郎和时田信治不知何时来到了伊织身边,一左一右,同情地拍了拍他颤抖的肩膀。寿龙前辈用看破红尘的语气说:“放弃吧,伊织。在‘千纱的事情’上,奈奈华她是不会站在你这边的。”

  时田前辈也沉重地点了点头:“嗯,等级……完全不同。”

  伊织,彻底灰白化了。

  而被伊织推开,稍微清醒了一点点的神空司,茫然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幕:跪地OTZ的北原、抱着外套陶醉的奈奈华小姐、以及周围这一大群要么幸灾乐祸、要么依旧醉醺醺的裸男前辈们……

  一阵强烈的眩晕和荒谬感袭来,酒精带来的狂热开始褪去,理智稍稍回笼。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湿透的衣服,闻了闻身上浓烈的酒臭,又回想起从遇到北原伊织开始这一连串匪夷所思的经历……

  “诶……?”神空司发出了一个困惑的音节,淡蓝色的瞳孔因为震惊而微微放大。

  “等等……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我明明是来伊豆享受悠闲的海岛大学生活的啊!”

  “为什么我现在会在这个到处都是裸男的奇怪店铺里,喝得烂醉,还跟一个只穿内裤的变态纠缠不清啊啊啊啊啊!”

  终于意识到现状的神空司,也紧随北原伊织之后,双手抱头,发出了混杂着绝望、崩溃和不解的怒吼,跪倒在了这片名为“Grand Blue”的魔境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