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逃荒路上抛弃全家卖了全族的渣秀才1-《快穿:白眼狼他又双叒叕洗白了》

  纪黎宴在一阵窒息感中,猛然惊醒。

  原主是大邺朝一个家道中落,正随全族逃荒的秀才。

  几天后,积劳成疾的父母会相继病逝。

  原主会精心策划,将全族七十三口骗至人牙子的陷阱,亲手签下卖身契。

  用族人的血肉换得银钱和一条苟活之路。

  卖族契纸上鲜红的手印。

  族人被拖走时撕心裂肺的诅咒。

  三叔公撞死在他面前时迸溅的鲜血......

  纪黎宴剧烈地喘息着,目光第一时间投向身旁。

  破旧的独轮车上,父亲纪柏和母亲周氏紧紧偎依着。

  两人面色蜡黄,呼吸沉重,显然已染重病,但还活着!

  “宴儿...你醒了?”

  纪母感受到动静,艰难地睁开眼,努力想挤出一个安慰的笑容:

  “莫怕...娘没事,就是有点累。”

  这句和记忆中一模一样的话。

  像一根针扎进纪黎宴心里。

  在原主的记忆里,这就是母亲临终前的宽慰之语。

  他环顾四周。

  破败的山神庙里,纪氏族人横七竖八,如同等待死亡的困兽。

  饥饿和绝望几乎抽干了他们所有的生气。

  三叔公靠着斑驳的墙壁,眼神空洞地望着庙顶的破洞。

  隔房的堂嫂抱着奄奄一息的女儿丫丫,无声地流泪。

  就是今天午后!

  原主就是在今天,趁着大家最虚弱最迷茫的时候。

  提出了那个看似是“唯一活路”的毒计。

  这时,三叔公注意到了他醒来的动静。

  拄着树枝拐杖,步履蹒跚地走过来。

  他枯槁的脸上带着最后一丝期望:

  “黎宴,你是读书人,脑筋活......”

  “你晕倒前说,再往前走走,或许有条活路,可是真的?”

  “我们...我们纪家,不能全折在这里啊......”

  几个尚未完全绝望的年轻族人,也勉强抬起头。

  目光聚焦在他这个“秀才公”身上。

  纪黎宴深吸一口带着霉味的空气。

  他摸了摸胸口。

  那里确实有一张粗糙的草纸,是原主昨夜偷偷写画的人员名单草图。

  现在,这张纸必须换一种用途。

  纪黎宴撑着虚弱的身体站起来。

  饥饿让他眼前发黑,不过他的眼神却清明和坚定。

  他看向三叔公,看向所有望着他的族人,声音沙哑:

  “三叔公,活路...不是往前‘走走’就能找到的。”

  他顿了顿,在众人灰暗的目光中,掷地有声道:

  “活路,是靠我们自己的双手,从这里‘杀’出来的!”

  “我昨夜昏沉,并非全然糊涂。”

  “依稀记得曾在一本杂书上见过,这等干旱荒年,有一种土法或许能寻到浅层水源。”

  “而且,这山中某些看似无用的树皮草根,经过处理,或可暂缓饥荒,甚至...对症我爹娘的热症!”

  纪黎宴的话像一块投入死水的石头,激起了一圈微弱的涟漪。

  但更多的还是怀疑与麻木。

  “杀...杀出来?”

  一个靠在墙边的汉子哑声苦笑。

  他是族里的猎户纪武,此刻也饿得没了力气:

  “黎宴,咱们连刀都提不动了,拿什么杀?靠你读的那些圣贤书吗?”

  这话引起了几声压抑的叹息。

  希望这东西,在一次次破灭后,早已成了奢侈品。

  三叔公浑浊的眼睛却死死盯着纪黎宴。

  他在这位侄孙眼中看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光芒。

  不是往日读书人的清高。

  也不是近来的绝望疯狂。

  他抬起手,止住了纪武的话头:“让黎宴说完!”

  纪黎宴知道空口无凭。

  他必须立刻拿出一点实实在在的东西。

  纪黎宴目光扫过庙宇周围。

  指着院中那几棵叶子几乎掉光,树皮都被啃噬得斑驳不堪的榆树。

  “水,一时半会儿难找,但吃的,眼前就有!”

  他提高声音,确保每个人都能听见:

  “那榆树皮,剥下最里层淡黄色的内皮,晒干捣碎,便是‘榆皮面’。”

  “虽粗糙难咽,却能充饥!”

  “还有这庙后阴湿处生长的灰灰菜,虽略带涩味,但无毒,可解燃眉之急!”

  这些都是他融合了原主零星杂学记忆,推断出的最可行的办法。

  榆皮面在灾荒年景确是代食。

  灰灰菜也是常见的野菜。

  “真的?”

  抱着丫丫的堂嫂第一个抬起头,眼中燃起一丝微光。

  丫丫已经饿得连哭都没声音了。

  “是真是假,一试便知!”

  纪黎宴毫不犹豫,“纪武哥,你还有力气吗?带上几个还能动的,我们去剥榆树皮!”

  “三叔公,劳烦您组织妇人孩子,去庙后寻找我说的那种叶片呈菱状、背面有灰白粉的野菜!”

  “记住,只取嫩叶,不认识的绝不乱采!”

  他的指令清晰果断。

  或许是那份“秀才公”的身份余威。

  或许是这绝境中任何一点可能都值得抓住。

  人群开始有了细微的骚动。

  纪武挣扎着站起来,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好!信你一回!总比躺着等死强!”

  他吆喝了两个还算硬朗的年轻人,朝院中榆树走去。

  妇人们也在三叔公的催促下,相互搀扶着走向庙后。

  纪黎宴则快步走到父母身边,跪坐下来,仔细查看他们的状况。

  高热,虚弱,显然是劳累过度,加上营养不良引发的急性病症。

  他记得原主记忆中。

  这附近似乎有一种叫“车前草”的野草。

  有清热利尿的功效,或许能缓解症状。

  “爹,娘,你们再坚持一下,儿子一定能找到办法。”

  他握住父母滚烫的手,低声说道。

  纪母模糊地应了一声。

  纪父则费力地睁眼看了看他,眼神复杂。

  似乎察觉到了儿子与往日的不同。

  很快,纪武那边传来了消息:

  “黎宴!这树皮里边,果然是淡黄色的,有点粘手!”

  堂嫂也捧着几株灰绿色的野菜跑来:

  “秀才公,你看看,是这种吗?”

  纪黎宴仔细辨认,确认无误后,心中稍定。

  他立刻指挥众人如何刮取榆树内皮,如何清洗野菜。

  并再三强调必须煮沸后再食用。

  当第一锅混合着榆皮碎和灰灰菜,几乎看不见油星的“粥”,在残破的铁锅里翻滚起来时。

  一股淡淡属于植物的清香,弥漫在破庙中。

  这味道对于饥肠辘辘的人来说,无疑是巨大的诱惑。

  虽然这点东西对于七十三口人而言,杯水车薪。

  但至少,希望的火苗被点燃了。

  纪氏族人看着那锅滚沸的糊糊,眼中重新有了些许活气。

  短暂的希望之后,是更严酷的现实。

  那点榆皮面掺灰灰菜的糊糊,每人只能分到小半碗。

  对于久饿的肠胃来说,不过是吊命的引子。

  但纪黎宴的果断和方法,像一根细绳,将濒临崩溃的人心勉强串了起来。

  三叔公看着纪黎宴有条不紊地安排着一切,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欣慰。

  但更多的仍是忧虑。

  他走到纪黎宴身边,压低声音:

  “黎宴,这法子...能撑多久?这方圆几十里的树皮,都快被逃荒的人啃光了。”

  纪黎宴抹了把额头的虚汗。

  他指向庙外连绵的荒山,低声道:

  “三叔公,光靠树皮野菜肯定不行。”

  “当务之急是两件事:一是找到稳定的水源,二是必须找到能治疗时疫的草药。”

  “我爹娘,还有几个发热的族人,不能再拖了。”

  他根据原主对周边地貌的记忆快速分析着:

  “这山神庙建在此处,古人选址,多半会考虑近水。”

  “我们之前沿着干涸的河床走,但地下水脉未必就完全断了。”

  “我记得那本杂书上说,某些植物的生长习性,能指示地下水源。”

  “什么植物?”三叔公急切地问。

  “比如马兰花、芦苇根深的地方,或者...山脚下那些异常茂盛的蕨类。”

  纪黎宴不敢把话说得太满。

  毕竟记忆和现实可能有出入。

  “我们可以组织还有力气的人,重点在这些地方往下挖。”

  “同时,采药的事也不能停,车前草、蒲公英,甚至鱼腥草,都有清热解毒之效,必须尽快找来。”

  就在这时,纪武拖着疲惫的身子过来,脸上却带着一丝振奋:

  “黎宴,按你说的,我们刮了不少榆皮,后山的灰灰菜也找到一片。”

  “但...这点东西,不够啊。”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狠色:

  “我刚才在庙后高处看了看,山那边...好像有炊烟!”

  炊烟!

  这两个字像有魔力一样,让附近几个支棱着耳朵听的族人瞬间抬起头。

  他们眼中冒出渴望又警惕的光。

  有炊烟就意味着可能有人家,有粮食。

  但也可能意味着危险。

  流民、土匪,或者根本不欢迎外人的村寨。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纪黎宴身上。

  原主的记忆里,并没有关于这缕炊烟的记录。

  纪黎宴心念急转。

  贸然前去乞讨或抢夺,对于他们这支孱弱的队伍来说,无异于自杀。

  但若是能进行交换呢?

  纪氏族人逃荒至此,并非一无所有。

  一些妇人身上可能还藏有最后的细软,

  更重要的是,他们是读书人家逃难。

  家族中或许还带着书籍笔墨?

  这些东西在太平年月是精神财富。

  在乱世,或许能在特定的人那里换到一线生机。

  纪黎宴的目光扫过族人。

  看到几个妇人下意识地捂紧了怀中的小包袱。

  也看到父亲纪柏那视若珍宝的旧书箱。

  他心中有了决断。

  “不能硬闯,也不能空手去乞讨。”

  纪黎宴的声音虽然沙哑,却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冷静:“我们要换!”

  “换?我们拿什么换?”

  族人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绝望和不解。

  他们除了这身破衣裳和几条残命,还有什么?

  纪黎宴走到父母的独轮车旁。

  轻轻打开母亲紧护着的一个小包袱。

  里面是几本边角卷曲,纸张发黄的书籍。

  最上面一本是《千字文》。

  他又拿起父亲随身携带的一个小布囊。

  里面是一块用了多年的旧墨锭和一支秃头的毛笔。

  “我们纪家,是诗书传家!”

  纪黎宴举起手中的书和笔墨,声音提高了几分。

  “我们或许没了田产宅院,但祖宗传下来的学问和识字的本事还在!”

  “这些笔墨书籍,在饿肚子的人眼里不如一个糠饼。”

  “但如果那村里有蒙童,有需要记账的乡老,它们就可能换来粮食!”

  他看向众人:“而且,我们不白要!我们可以用劳力换!”

  “纪武哥还有把子力气,我们这些年轻些的,也能帮忙砍柴、担水、修补房屋!”

  “我们要让他们看到,我们纪氏族人不是来吃白食的流寇,而是能坐下来谈交易、能出力气干活的人!”

  这番话,像一道光,劈开了众人脑中固有的“乞讨”或“抢夺”的思维枷锁。

  是啊,他们不是一无所有。

  他们还有知识,还有力气,还有作为人的尊严和价值可以交换!

  三叔公浑浊的眼睛里猛地爆发出光彩。

  他颤巍巍地拄着拐杖,重重一顿:

  “黎宴说得对!我们纪家,饿死也不能失了风骨!”

  “去换!体体面面地去换!”

  纪武也振奋起来,拍了拍胸脯:

  “对!咱有力气!黎宴,你说怎么干?”

  纪黎宴迅速分派任务:“纪武哥,你带两个最机灵 脚力尚可的人,立刻去那边小心探查。”

  “先不要暴露,看清楚那村子有多大、有多少户人、村民态度如何。”

  “最重要的是,看看村里有没有学堂或者看起来像是管事的人家。”

  “三叔公,您老坐镇庙里,稳住大家,继续组织人按刚才的法子寻找食物和草药,照顾好病人。”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自己手中的《千字文》上,语气坚定:

  “等我准备一下,稍后亲自去村口求见。”

  “我是秀才功名,带着书籍前去,更容易让对方放下戒心。”

  “你去?”纪武有些担忧,“你身子还虚,万一......”

  “正因为我是秀才,才有对话的资格。”

  纪黎宴打断他:“放心,我会见机行事,你们速去速回,安全最要紧!”

  纪武不再多言,立刻点了两个相对精干的年轻人。

  三人悄无声息地摸出了山神庙,朝着炊烟的方向潜行而去。

  庙里暂时安静下来,但气氛已然不同。

  不再是死气沉沉的绝望,而是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期待。

  妇人们重新开始仔细地刮取榆皮面,孩子们也乖巧地帮忙捡拾柴火,目光不时瞟向庙外。

  纪黎宴则回到父母身边。

  一边用找到的些许车前草捣碎汁液喂给父母,一边在心中反复推演着即将到来的交涉。

  他知道,这第一步能否走通,将决定全族七十三口的命运。

  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一点点流逝。

  终于,在日头偏西时,纪武三人气喘吁吁地回来了。

  “黎宴!”

  纪武脸上带着兴奋和后怕:“看清楚了!”

  “是个小山村,大概二三十户人家,依着山坳而建,村口有简陋的栅栏。”

  “我们躲在树林里看了半天,村里人虽然面有菜色,但还能正常活动。”

  “村中有一户青砖瓦房的,看着像是村长或者富户家!”

  “我们还看到有个老头在院子里教一个娃娃认字!”

  有识字的人!

  纪黎宴心中一定,这说明他的计划有可行性。

  “村民警惕性如何?”他追问。

  “很高。”

  另一个年轻人接口道:

  “村口有青壮拿着棍棒巡逻,看到生人靠近肯定盘问,我们没敢太靠近。”

  情况比想象中稍好,但也更需谨慎。

  纪黎宴不再犹豫。

  他仔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破旧,但尽量保持整洁的秀才青衿。

  将族人一起攒出来的启蒙书籍,和那方旧砚台用一块干净的布包好。

  又向三叔公和几位族老郑重行礼。

  “黎宴此行,定当竭尽全力,为我纪氏求得一线生机!”

  纪黎宴深吸一口气,带着纪虎走向那陌生的山村。

  每一步都沉重虚浮,不仅因为饥饿,更因为肩上沉甸甸的七十三条性命。

  他反复咀嚼着纪武带回的信息:

  偏远、封闭、自给自足、警惕外人、不缺劳力。

  这意味着他最初“以工换粮”的计划彻底行不通。

  对方没有义务。

  也显然没有意愿接纳他们这群突如其来的负担。

  走近村口栅栏,两名手持削尖木棍的青壮立刻上前。

  眼神警惕而排斥。

  “站住!外乡人,滚远点!这里没吃的给你们!”

  为首的黑脸汉子毫不客气地喝道。

  棍尖几乎要戳到纪黎宴胸前。

  纪黎宴停下脚步,依足了礼数拱手,声音虽沙哑却尽量清晰:

  “二位壮士请了。在下纪黎宴,乃北地清河县秀才,携族亲南下避祸,途经宝地,并非乞讨而来。”

  “秀才?”

  黑脸汉子上下打量他破旧的青衿,嗤笑一声:

  “这年头,秀才顶个屁用?皇帝老子都顾不上!”

  “快走快走!再靠近别怪我们不客气!”

  另一个年轻些的村民也帮腔:

  “看你们这灰头土脸的样子,别把病气带进村里!”

  纪黎宴心知硬闯或苦苦哀求只会适得其反。

  他深吸一口气,不退反进半步,朗声道:

  “在下并非来乞食!而是有紧要消息,关乎贵村安危,特来告知村长或村中主事长者!”

  “此外,在下见村中似有雅好文墨之长者,愿以学问相交!”

  他刻意提高了音量,确保声音能传进村里一些支棱着耳朵听动静的人耳中。

  同时,他举了举手中用布包着的书籍和砚台。

  “安危?什么安危?”黑脸汉子将信将疑。

  “事关流民动向与北地灾情实况!”

  纪黎宴抓住关键词,语气凝重:

  “我等一路南来,两月间历经数州,所见流民聚散、官府动向乃至...疑似疫病征兆,皆可能波及此处!”

  “此等消息,或可让贵村早做防备,避祸于未然!”

  黑脸汉子脸色变了变,与同伴交换了一个眼神。

  就在这时,村里闻声走来几人,其中正有纪武看到的那位教娃娃认字的老丈。

  他须发皆白,衣衫虽旧却整洁。

  目光落在纪黎宴手中的书卷包裹上。

  又仔细看了看纪黎宴虽憔悴却不失清朗的眉眼。

  “这位秀才公,你说有北方的消息?”

  老丈开口,声音缓和了些。

  “正是,老丈。”

  纪黎宴抓住机会,再次拱手:“消息紧要,关乎生死存亡,绝非虚言恫吓。”

  “可否容在下面见村长,详细陈情?此外......”

  他转向老丈,语气带上几分读书人之间的敬意:

  “晚生家中尚有几分藏书,虽逃难仓促,仍带得几卷,若老丈不弃,或可切磋一二。”

  老丈抚须沉吟片刻,对黑脸汉子道:

  “去请村长来吧,听听无妨。”

  他又对纪黎宴说,“秀才公,村里艰难,粮食是真没有多余的。”

  “若为消息而来,尚可一言;若为求粮,怕是真要让你失望了。”

  纪黎宴心中凛然。

  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必须拿出足以打动对方的“硬货”。

  “晚生明白。”纪黎宴沉声道。

  心知这是底线,亦是转机。

  “绝不敢强求粮食,只盼消息对贵村有用。”

  “若蒙不弃,晚生愿将一路所见所知,倾囊相告,只求......”

  “只求能换得些许吊命的吃食。”

  “哪怕是一捧粗糠,于我族人亦是恩同再造!”

  他言辞恳切,将姿态放得极低。

  老丈微微颔首,不再多言。

  不多时,一位同样面色黝黑、身形干练的中年男子快步走来。

  眉头紧锁,目光如炬地扫视纪黎宴。

  “你说有北地的紧要消息?速讲!”

  “若有用,村里挤出口吃食与你,若敢欺瞒,休怪我等无情!”

  村长开门见山。

  纪黎宴深吸一口气,知道成败在此一举。

  他摒弃所有花哨言辞,用最简洁、最真实,也最能引发共鸣的语言,描述起来:

  “村长,老丈,各位乡亲。我等自北地清河县逃难,两月间,亲眼见赤地千里,饿殍遍野。”

  “大批流民已如蝗虫过境,所到之处,树皮草根皆尽。”

  “更甚者,某些溃散的兵勇与亡命之徒合流,已成小股流寇,专挑防备薄弱处劫掠。”

  他刻意停顿,观察对方神色,见村长和老丈脸色愈发凝重,才继续道:

  “官府...力有不逮,多闭城自保。”

  ......

  ps:

  解释一下,男主没来之前,他们就已经逃荒了一个月,现在待着的地方没有那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