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叛营携谋奔代州 叩关献俘验真心-《崇祯十七年:朕扛住大明!》

  白广恩带着人马刚冲出二里地,身后就传来密集的马蹄声。

  “将军,闯逆骑兵追上来了!”

  张勇回头大喊,肩上中了一箭,鲜血浸透了甲胄。

  白广恩勒住马,看向被绑在马背上的李岩。

  麻袋已被挣脱,露出满是怒容的脸。

  “李公子,委屈你再忍忍!”

  白广恩对身边士卒道。

  “留下二十人断后,用弓箭阻拦追兵,其他人护着李公子快走!”

  士卒们立刻抽出弓箭,在路边土坡上架起防线。

  箭矢如流星般射向追兵。

  “放箭!别让他们靠近!”

  断后小校高声喊道。

  一支箭擦着李自成的先锋官脸颊飞过。

  李岩看着混乱的战场,对白广恩道:

  “白将军,你这是何苦!”

  “李自成虽刚愎自用,但大顺军势大,你叛逃不过是自取灭亡!”

  白广恩冷笑一声:

  “李公子,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牛金星要我去代州招降,明摆着是借周遇吉的手杀我,我不叛逃,难道等死?”

  他策马向前,挥刀砍倒一名冲上来的追兵。

  “快走!”

  “到了代州,自有生路!”

  黎明时分,众人终于甩掉追兵,在一处破庙里歇脚。

  士卒们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不少人身上带伤,血腥味混着尘土味弥漫在破庙中。

  白广恩让亲兵给李岩松绑,递过一块干粮。

  “李公子,吃点东西吧,咱们还要赶路。”

  李岩接过干粮,却没有吃。

  他看着白广恩道:

  “白将军,你可知周遇吉是什么人?”

  “他最恨降将,你就算带着我去投奔,他也未必会信你。”

  “我知道。”

  白广恩擦了擦脸上的血污。

  “但我别无选择,李自成容不下我,只能赌周遇吉能念在我献上你的份上,给我一条活路。”

  李岩叹了口气:

  “你以为献了我,崇祯就会饶你?”

  “你当年在宁武关杀了多少明军将士,这笔账,周遇吉可没忘。”

  白广恩的手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狠厉。

  “不管怎样,总比死在李自成手里强!”

  他凑近李岩,声音压低:

  “李公子,其实我敬佩你是条汉子,你若肯跟我一起归明,以你的才能,崇祯必定重用,咱们一起匡扶大明,不比跟着李自成强?”

  李岩猛地站起身,怒声道:

  “白广恩!”

  “你休要胡说!”

  “我李岩虽与李自成有分歧,但也绝不会背叛大顺!”

  “你这叛主之徒,休想拉我下水!”

  白广恩脸色一沉,对帐外喊道:

  “来人!”

  十几名亲兵立刻冲进破庙,手持钢刀围住李岩。

  “李公子,敬酒不吃吃罚酒!”

  白广恩拔出佩刀。

  “我本想让你体面些,既然你不肯配合,就休怪我无情!”

  李岩拔剑出鞘,剑尖直指白广恩:

  “你敢动我?”

  “李自成若知道你杀了我,定会将你挫骨扬灰!”

  “杀了你,我就说是周遇吉杀的,李自成奈我何?”

  白广恩挥了挥手。

  “上!把他绑了,堵上嘴!”

  亲兵们一拥而上,李岩虽武艺不弱,但架不住人多,很快被按在地上,绳索再次捆紧,破布塞进嘴里。

  白广恩看着被按在地上的李岩,喘了口气。

  “张勇,清点人数,伤兵留下三人照看,其他人立刻出发,务必在午时前赶到代州!”

  午时刚过,代州城终于出现在视野中。

  城墙之上,旌旗猎猎,无数明军士卒手持弓箭,严阵以待。

  城头上的火把将城墙照得通红。

  “将军,前面就是代州西门!”

  张勇指着前方道。

  白广恩勒住马,对身后士卒道:

  “都停下!”

  “把李岩押到前面来!”

  两名士卒推着李岩上前,白广恩扯掉他嘴里的破布,高声喊道:

  “城上的弟兄听着!”

  “我是白广恩,特来投奔周将军!”

  “我已擒获李自成谋士李岩,献与朝廷!”

  城上士卒顿时骚动起来,一名身材魁梧的将领探出头。

  “谁在城下喧哗?报上名来!”

  “杜虎!是我白广恩!”

  白广恩喊道。

  “当年咱们在宣府共事,你忘了?”

  “我身后是李岩,李自成的左膀右臂,我把他带来了,要见周将军!”

  杜虎皱起眉头,回头对身后一人道:

  “周将军,是白广恩,他说擒了李岩,要投奔咱们。”

  周遇吉站在城楼中央,身披染血的铠甲,目光如炬地看向城下。

  “白广恩是降将,反复无常,不可轻信!”

  “他身后有多少人?”

  “约莫五千人,都在百米外待命,城下只有白广恩和几个亲兵,还有被绑的李岩。”

  杜虎回道。

  周遇吉沉吟片刻,道:

  “打开箭楼小窗,让我看清楚。”

  箭楼小窗缓缓打开,周遇吉探身细看。

  只见白广恩身着明军旧甲,身后亲兵都带着伤,李岩被绑在马前,神色愤怒,不断挣扎。

  “李岩的模样,与画像相符。”

  周遇吉道。

  “但白广恩突然来降,难保不是李自成的诈城计,想趁机打开城门。”

  杜虎道:

  “将军,若是真的,擒获李岩可是大功一件,而且白广恩带来五千人马,能解咱们兵力之困啊!”

  “兵力再缺,也不能拿代州城冒险。”

  周遇吉道。

  “传我命令,弓箭手准备,若城下有异动,立刻放箭!”

  城下的白广恩见城上许久没有动静,心中有些发慌。

  “周将军!”

  “我知道你不信我!”

  “我愿留下家眷为人质,只求你给我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李岩突然高声喊道:

  “周将军!”

  “白广恩是假降!”

  “他是李自成派来诈城的!”

  “快杀了他!”

  白广恩脸色一变,连忙道:

  “周将军别信他!”

  “他是怕我献了他,故意污蔑我!”

  “我若要诈城,何必只带几个人过来?”

  周遇吉看着城下的争执,对杜虎道:

  “白广恩说的有几分道理,若真是诈城,他该带大队人马强攻,而非孤身求见。”

  他走到城楼边,高声道:

  “白广恩,你若真心归降,便独自进城,你的人马在城外待命,待我验明真伪,再作安排!”

  白广恩犹豫了,独自进城若是被周遇吉拿下,便是死路一条。

  张勇低声道:

  “将军,不能去啊!”

  “周遇吉恨降将,你进去必遭毒手!”

  白广恩看着城上严阵以待的士卒,又看了看身后的追兵方向,咬牙道:

  “只能赌了!”

  “我若不进去,周遇吉必定以为我是诈降,放箭射杀咱们,进去还有一线生机!”

  他对城上喊道:

  “好!”

  “我信周将军的为人!”

  “我独自进城!”

  周遇吉对杜虎道:

  “放吊篮,让他独自上来,任何人不得靠近,若他有异动,立刻收篮!”

  杜虎点头,命士卒放下吊篮,绳索缓缓垂到城下。

  白广恩翻身下马,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对张勇道:

  “我进城后,你们待在原地,若我两个时辰内没出来,你们就带着弟兄们投奔大同姜镶!”

  他踏上吊篮,对城上喊道:

  “拉吧!”

  士卒们转动绞盘,吊篮缓缓上升。

  白广恩抬头望着越来越近的城楼,手心全是冷汗。

  城上的周遇吉紧紧握着佩刀,目光死死盯着吊篮中的白广恩。

  身后的弓箭手已拉满弓弦,箭尖对准吊篮。

  李岩在城下看着上升的白广恩,突然高声喊道:

  “周遇吉!”

  “你若信他,必悔之晚矣!”

  吊篮即将抵达城楼,白广恩伸出手,准备抓住士卒递来的绳索。

  就在这时,城楼下突然传来马蹄声,一名斥候疾驰而来,高声喊道:

  “将军!”

  “不好了!”

  “大顺军主力杀过来了!”

  “离代州只有十里了!”

  周遇吉脸色骤变,看向吊篮中的白广恩,眼神中充满了怀疑。

  白广恩也听到了斥候的喊声,心中咯噔一下,连忙道:

  “周将军!”

  “我真的是来归降的!”

  “李自成杀来,咱们更该联手御敌啊!”

  周遇吉没有说话,只是对身边的士卒沉声道:

  “暂停收篮!”

  吊篮停在半空,白广恩悬在城墙中央,上不去也下不来。

  身下是越来越近的大顺军烟尘,城上是满弓待发的弓箭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