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引水工程-《荒岛谋生之田园荒岛》

  第八天清晨,我带着木铲出发了。木铲是用昨日砍倒的硬木树干制成,今天稍作加工,直径约十厘米,边缘用尖石反复打磨得略显锋利,手柄处缠绕着晒干的藤蔓增加摩擦力。溪流聚集处的泥土湿润松软,接着昨日挖好的那大约五十米的水渠,开始今天的工作。第一铲下去,带着青草与腐叶气息的泥土轻易被撬起,顺着木铲滑落。没有量尺寸的工具我只能大致按照预设尺寸挖掘,先用木铲在地面划出约30厘米宽的痕迹,再顺着痕迹向下挖20厘米,确保渠底平整,水流能顺势流淌。机械地重复着“插入、撬动、倾倒”的动作,汗水很快顺着额角滑落,滴在泥土里洇出小小的湿痕,后背的衣衫瞬间被浸透,紧紧贴在皮肤上。

  起初的进度还算顺利,前两百米多是肥沃的腐殖土,夹杂着落叶和细小的草根,木铲挥动起来不算费力。但到了下午,土层渐渐变硬,草根也变得粗壮坚韧,常常缠绕在铲头上,需要双手紧握木柄用力撕扯才能清理干净。更麻烦的是,硬土层下的泥土黏性渐增,每挖一铲都要格外用力才能保持20厘米的深度。手掌与粗糙的木柄反复摩擦,很快磨出了水泡,水泡磨破后,被汗水一浸,钻心的疼痛顺着手臂蔓延开来,没有办法只能咬着牙继续挖掘。

  夕阳西下时,水渠仅推进了六十多米,而第一把木铲的铲头已经出现了细微的裂痕。回到营地,我坐在篝火旁,用尖石小心翼翼地修正铲头——这绝非一朝一夕能完成的工程,30厘米宽、20厘米深的标准绝不能打折扣,否则水流会因渠道过窄或过浅而受阻。夜里,海风裹挟着湿气吹进基地,我蜷缩在树叶铺成的“床”上,手臂酸痛得难以入眠,耳边仿佛还回响着木铲挖掘泥土的“沙沙”声。

  第九天,裂痕终究变成了无法挽回的断裂。当我用木铲撬动一块半埋在土里的鹅卵石时,“咔嚓”一声脆响划破清晨的宁静,木铲从铲头与手柄的连接处彻底断开,半截铲头落在泥土中,沾满了泥泞。我握着光秃秃的手柄愣在原地,一股强烈的无力感瞬间涌上心头——这把木铲是我耗费半天心血制成的,如今却只撑了两天半。但沮丧没有持续太久,荒岛从不同情弱者,我扔掉断裂的铲头,转身走向树林深处,开始寻找新的硬木原料。

  制作木铲的过程比挖掘更磨人。我需要在茂密的树林中筛选直径合适、质地坚硬的树干,用燧石一点点削去枝丫,再将顶端斜削铲状,打磨出锋利的刃口,确保能顺利切入泥土。整整一个上午,我才勉强做好第二把木铲,铲头比第一把更薄,也更脆弱——岛上适合制作工具的硬木很少。

  下午回到水渠旁,我改变了策略,遇到石头不再硬撬,而是用木铲在周围挖出一圈缝隙,拿木铲另一边撬起来,再用双手将石头慢慢移出,避免铲头受力过大。这一天,水渠推进了五十多米,保持着大约30厘米宽、20厘米深的规格,而第二把木铲的边缘已经被磨得参差不齐,原本锋利的刃口变得钝挫。夜里,我在篝火边仔细打磨木铲,同时规划着接下来的路线——根据白天的探查,前方三百米处将会遇到厚厚的黏土层,那无疑是更大的挑战。

  第十天清晨,天刚蒙蒙亮我就背着木铲出发了。果然,挖到三百八十米处时,湿润松软的泥土突然变成了黏稠的黏土。这种黏土黏性极强,一铲下去不仅难以撬动,还会牢牢粘在铲面上,形成厚厚的泥层,需要用石块反复敲打才能清理干净,严重影响挖掘效率。更棘手的是,黏土质地坚硬,要保持20厘米的深度,每一下都要耗费双倍力气,木铲在黏土的挤压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呻吟,像是随时都会断裂。我不得不放慢速度,先用木铲在黏土上划出网格状的沟壑,将大块黏土分割成小块,再逐一撬起清理,确保渠道宽度和深度不偏差。

  到了傍晚,我的手臂酸痛得抬不起来,肩膀也变得僵硬麻木,连吃饭时握野果的手都在不停发抖。这一天,水渠仅推进了三十多米,而第二把木铲的铲头已经出现了明显的弯曲,再难精准控制挖掘角度。

  第十一天到第十三天,挖掘工作陷入了胶着状态。黏土下面藏着不少尖锐的石块,稍不留意就会损伤木铲。为了保持30厘米的宽度,我必须小心翼翼地清理两侧黏土,避免渠道坍塌;20厘米的深度则需要不断向下掘进,每一次铲下去都像是在与顽固的敌人对抗。第十二天下午,意外再次发生。我正用力撬动一块嵌入黏土的尖锐石块时,脚下突然一滑,身体重心前倾,木铲猛地撞到石块上,“咔嚓”一声脆响,铲头直接从中间断裂成两截。

  我坐在黏土地上,看着断裂的木铲,心里又气又急。连续五天的高强度劳作已经耗尽了我的体力,如今工具又遭损坏,绝望感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我知道,放弃就意味着前功尽弃,30厘米宽、20厘米深的渠道已经挖了近四百米,绝不能半途而废。当天傍晚,我在树林深处找到了一根坚木,质地坚硬如铁,却也更加难以打磨。借着篝火的微光,反复打磨木铲,手指被尖石划破了好几道口子,。直到深夜,第三把木铲终于成型,铲头比前两把更窄,但刃口打磨得更加锋利,手柄处也用藤蔓缠了好几圈加固,确保能承受黏土的阻力。

  第十四天,好运终于降临。当水渠挖到五百米处时,黏土层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相对松软的沙质土层。本以为能加快进度,却发现新的问题——沙土层稳定性极差,刚挖好的30厘米宽、20厘米深的渠道侧壁,常常会在不经意间滑落沙土,将挖好的部分掩埋。我不得不调整方案,一边挖掘一边加固:从树林里砍来粗壮的树枝,截成等长的短段,插入水渠两侧的沙土中,再用捡来的石块填充缝隙,最后用湿黏土涂抹表面,防止沙土渗漏坍塌。

  这项额外的工作大大增加了劳动量,但也让水渠变得更加坚固,始终保持着预设规格。第三把木铲陪着我熬过了这段艰难的日子,铲头在沙土的摩擦下越来越薄,却始终没有断裂。

  第十五天,我开始规划蓄水池的建设。蓄水池选在营地西侧一块地势略低的洼地,面积约二平方米,深度定为一米,这样既能储存足够的水量,又不会因挖掘过深超出体力范围。我从边缘开始挖掘,严格控制深度,将挖出的沙土堆在周围,形成一圈矮坝,。挖掘蓄水池的工作同样不轻松,沙土下面混合着碎石和硬土,每挖一铲都要耗费不小的力气,第三把木铲的负担也越来越重。

  第十六天,灾难再次突如其来。当时我正在加固一段水渠侧壁,脚下的沙土突然松动,整个人顺着斜坡摔进渠道里,手中的木铲重重磕在底部的石块上,手柄从根部断裂。我从沙土中爬起来,膝盖被磕得青一块紫一块,手掌也被碎石划破,鲜血顺着指尖滴落。看着第三把断裂的木铲,我第一次生出了放弃的念头——已经挖了八天,水渠推进了六百多米,而我已经几乎找不到合适的硬木再做木铲了。

  那天晚上,我坐在营地的篝火旁,望着漆黑的海面,海浪拍击礁石的声音格外刺耳。第二天一早,我在树林里找了一上午,终于找到了一根细小却异常坚硬的树干。这根树干不够粗,我只能将它削成一把“迷你木铲”,虽然宽度缩减,但依旧坚持挖20厘米深,再慢慢拓宽渠道,确保最终符合规格。

  第十七到第十九天,是对意志力的极致考验。因为木铲变窄,每次挖掘只能清理部分渠道,需要反复往返拓宽,每天的推进速度只有三十多米。我的手臂酸痛越来越强烈,每挥动一次木铲,都像是在拉扯一根即将断裂的弦。手掌上的伤口反复愈合又撕裂,最后结出了厚厚的茧,再也感觉不到尖锐的疼痛,只剩下麻木的酸胀。饿了渴了就吃随身携带的椰子跟烤海鲜,累了就趴在渠道边休息十几分钟,然后继续挖掘。

  第二十天,清晨,我带着这把已经快要磨平铲头的木铲,走进了水渠。此时的水渠只剩下最后八十米,而蓄水池也已经挖好并加固完毕,深度一米、面积二平方米的池体稳稳地卧在营地旁。我深吸一口气,握紧木铲,开始了最后的冲刺——先用窄铲挖深20厘米,再一点点拓宽到30厘米,每一步都不敢马虎。汗水浸透了我的衣衫,紧紧贴在背上,手上的老茧被反复摩擦,传来阵阵刺痛,但我仿佛没有知觉,眼里只有眼前的泥土,只有那即将连通的水源。

  中午时分,当我用木铲发起最后的冲锋时,“咔嚓”一声轻响,木铲的铲头彻底磨断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手柄,。我没有停下,而是扔掉手柄,用双手刨起了泥土——我要亲手挖通这最后几米,让溪水顺着我用十二天、四柄铲打造的渠道,流进我的营地。

  下午大约三点左右,我用双手挖开了水渠与溪流的连接处,当第一股清澈的溪水顺着水渠缓缓流淌过来时,我忍不住蹲下身,双手捧起溪水喝了一大口,在脸上狠狠的用水搓了几把。溪水顺着水渠蜿蜒向前,穿过草丛,越过黏土处,像一条银色的丝带,最终流进了营地旁的蓄水池。我走回营地站在蓄水池边,看着水面一点点上涨,倒映着蓝天白云和椰林的影子,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踏实与喜悦。

  我瘫坐在蓄水池边,浑身沾满了泥土和汗水,头发凌乱不堪,脸上布满了灰尘和划痕。这十二天里,我每天清晨出发,夕阳归来,平均每天挖掘近百米水渠,手上的水泡破了又长,长了又破,最终结成了厚厚的老茧,肩膀和手臂也从最初的酸痛难忍变得麻木迟钝。我曾无数次曾因工具断裂而绝望,曾因体力透支而想要放弃,曾因受伤而懊恼,但每次都在心中的信念支撑下重新站起。

  夜幕降临,海风带着淡淡的水汽吹过营地,蓄水池里的水泛起粼粼波光。我坐在火坑旁,吃着烤熟的海鲜,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气。喝着从蓄水池里打来的清水,看着不远处静静流淌的水渠,欣喜万分,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这一公里长、宽30厘米、深20厘米的水渠,不仅是一条引水通道,更是一条生命之路。它连接着溪流聚集处与我的营地,也连接着绝望与希望。而那四根断裂的木铲,就像我的战友,见证了我在绝境中的挣扎与坚持。在这座荒岛上,生存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只要有坚定的信念和不屈的意志,就能在绝境中为自己创造生机。

  夜色渐深,星星在天空中闪烁,海浪拍击礁石的声音变得柔和起来。我躺在“床”上,听着溪水潺潺流淌的声音,渐渐进入了梦乡。我知道,水渠和蓄水池的建成只是荒岛求生的一个里程碑,未来还有更多的挑战在等待着我。但我不再害怕,因为我已经证明了自己有能力战胜困难。只要不放弃,就有活下去的希望,总有一天,我会等到救援的船只,离开这座荒岛。而这段十二天挖渠、四柄木铲的经历,也将成为我生命中最珍贵、最难忘的记忆,永远激励着我勇敢面对未来的一切艰难险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