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哈里森国王的倾诉-《骑砍征服之刃》

  酒至半酣,殿外忽起风,卷着暮色撞在窗棂上,烛火晃了晃,将众人影子投在墙面上,忽明忽暗。哈里森国王放下酒杯,指腹蹭过杯沿,目光扫过凯撒肩头未愈的刀伤,似是无意般开口:“亚克矿洞的铁矿,布雷德利一死,矿脉无人管控,如今自由村那群奴隶占着矿洞,诸位以为,该如何处置?”

  这话问得突然,华纳刚要开口,被凯撒用眼神按住。杨祀戎执筷夹了块鱼肉,慢条斯理咽下,抬眼时笑意浅淡:“自由村百姓多是矿奴出身,懂开采之法,若陛下强行派兵收回,他们走投无路,恐再起兵乱,反倒损耗国力。

  国王挑眉,指尖叩了叩桌面:“那我一定要收回呢?

  “斯崔克重情义,亦知轻重。”凯撒沉声道,“此前我们相助起义,他对我们多有信任,若陛下肯赐自由村合法自治,他们必然尽心尽力为王国服务,况且自由村在建村的那一刻已经与亚克堡垒的官服签订了契约,矿产产出一半上交。另外一半王国有优先购买权,本就是王国的臣民,哪有君主强抢臣子的东西的道理?况且矿洞艰险,寻常农户不愿去,交给他们开采,本就是互利之事。”

  哈里森沉吟片刻,忽然笑了,端酒一饮而尽:“诸位想得周全,便依你们所言。”话锋一转。

  哈里森国王脸上笑意愈浓,目光扫过五人,语气满是恳切赞叹,字字掷地有声:“诸位英雄果然是正义满腔,心藏丘壑,亚克之事,换作旁人未必有这般魄力与担当。”他视线先落杨祀戎身上,赞道:“杨先生沉毅通透,临危不乱,既明是非又知进退,这份胆识与智计,放眼王国难寻第二人;凯撒沉稳果决,领军作战悍勇无匹,护民之时寸步不让,是天生的将才;华纳热血赤诚,嫉恶如仇,冲锋陷阵从无退缩,那份刚直最是难得;奥利维亚心细敏锐,行事利落,危难之际总能找准要害,巾帼不让须眉;泰德忠勇笃实,遇事沉稳可靠,上阵时护友杀敌,事事尽心竭力。”

  国王越说越恳切,抬手虚扶,语气郑重:“你们心怀正义,最见不得人间疾苦,遇强权肆虐便挺身而护,见生民受难便出手相助,这份悲天悯人之心,再加上临战不退、守诺重义的模样,妥妥是骑士精神的绝佳模样,放眼整个王国,这般人物也是绝无仅有,堪称我辈楷模,更是百姓之福。”

  话音未落,杨祀戎、凯撒几人已齐齐起身,躬身拱手,神色谦和,连声推辞。凯撒率先开口,语气平实:“陛下谬赞了,我等不过是做了分内之事,见百姓遭难,断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谈不上什么英雄。”杨祀戎跟着颔首,语气恳切:“举手之劳而已,能为百姓解困,便已是幸事,不敢当陛下这般盛赞。”华纳挠了挠头,爽朗笑道:“不碍事不碍事,护佑生民本就是该做的,换作任何有血性之人,见那般惨状都会出手。”奥利维亚与泰德亦齐声附和,神色诚恳:“皆是分内之举,陛下不必挂怀,实在当不起这般夸赞。”五人姿态恭谨,言辞恳切,几番推辞,只说不过是尽己所能,不值当这般称颂。

  话锋忽又沉下去,哈里森国王收敛了方才的笑意,指尖重重按在龙椅扶手上,指节泛白,眼底翻涌着难掩的沉重与愤懑,语气里裹着几分刻意流露的委屈,将自己塑得全然一副忧国忧民却身不由己的模样。“诸位英雄有所不知,朕登基时日尚浅,朝中大权早已被一众老臣把持,尤以财政大臣与内务大臣为首,二人结党营私,将朝堂搅得乌烟瘴气,政事皆由他们一手操控,朕空有君王之名,竟连地方百姓的真实境况都无从知晓,才让亚克矿洞那般人间惨剧滋生蔓延,若不是诸位挺身而出,不知还要有多少生民枉死,说起来,倒是朕有负百姓,有愧君王之责。”

  他叹了口气,语气愈发沉重,话头精准落在艾布拉姆斯身上:“财政大臣虽掌权柄,可真正棘手的,是他手下的艾布拉姆斯,此人在迦南王国境内势力盘根错节,众人私下皆称他为‘影子国王’——天无二日,国无二主,一个王国怎能容得下两个掌权者?其野心昭然若揭,早已不将朕放在眼里。近来他动作愈发频繁,大肆笼络贵族领主与朝中官员,手段咄咄逼人,稍有不从便打压清算,心狠手辣到了极致。更让人忧心的是,朕已探得消息,他在亚克山脉寻得哥布林号角,竟抓了大量死囚做实验,测试生化哥布林大军,妄图以此壮大势力;平日里更是坏事做绝,开办赌场、妓院祸乱民风,强征附近百姓土地据为己有,在提斯克半岛一手遮天,连王国境内大半强盗,皆是他豢养的爪牙,烧杀抢掠、为祸四方,全是他在背后授意。”

  话音顿了顿,哈里森国王眼底闪过一丝焦灼,似是真心为王国安危担忧:“如今朝中局势愈发失衡,外交大臣与国防大臣的派系,在财政、内务二臣的步步紧逼下早已岌岌可危,势力被蚕食殆尽,手中仅剩下王国最精锐的雷神之锤军团勉强支撑。朕虽有信心与手段将这支部队纳入麾下,可艾布拉姆斯作为财政、内务派系的支柱,实力着实强悍,爪牙遍布全国不说,还秘密训练了一支黑暗纹布钢军团,战力不明却隐患极大,朕虽派人探得些许情报,却暂无十足把握将他彻底拔除。”

  说到此处,他抬眼看向杨祀戎几人,目光恳切又带着期许,语气沉缓却字字清晰:“布雷德利死后,朝中权力本就出现空缺,局势动荡,这便是朕思来想去的破局之法——若诸位肯出手相助,帮朕除掉艾布拉姆斯,朕便能顺势瓦解财政与内务大臣的派系,再将元气大伤的外交、国防派系吞并整合,彻底收拢朝中大权,成为真正执掌王国的实权君王,届时定能肃清吏治,还百姓一个安稳天下,也不负诸位护民之心。”

  这番话情真意切,却藏着未说尽的盘算——他绝口不提自己急于拔刺,不过是怕权力失衡危及自身统治,更没透露边疆索伦城领主早已暗中宣誓效忠,边疆大军已尽在其掌控,此刻正调遣部队伪装成商队,悄悄往王都洛林集结待命,只待时机成熟便发难。而让杨祀戎几人出手,不过是双重算计:一来可借他们之力牵制艾布拉姆斯,为边疆军队回撤集结争取时间;二来即便几人失败,艾布拉姆斯即便撕破脸皮叛乱,他也有边疆大军兜底,有信心平定乱局,无非是付出的代价大小不同罢了,横竖都是稳赚不赔的筹谋。

  凯撒、华纳几人听罢,神色各有沉凝,对艾布拉姆斯的名号,他们早有耳闻——坊间关于此人贪戾狠辣、结党营私的传闻从未断过,江湖与市井间提起这名字,多是咬牙切齿的憎恶。先前在亚克山脉救下的少年罗伯特,更是亲口哭诉过遭遇,那孩子说起父亲霍克时满眼孺慕,称其是提斯城有名的大善人,向来乐善好施,却偏被艾布拉姆斯的人缠上,常年遭黑帮混混上门勒索,店铺被砸、货物被抢,家里的生意被搅得彻底做不下去;罗伯特跟着商队往王都洛林投奔亲友,半路又遭强盗伏击,商队人亡货毁,他侥幸藏在货箱缝隙里,若非杨祀戎几人途经相救,早已成了乱葬岗里的一具枯骨,如今还在城外客栈里等着他们归来,盼着能有机会为家人讨回公道。

  对这般心狠手辣、为祸四方的野心家,几人本就无半分好感,此刻听闻哈里森细数其罪状,知晓他竟暗中豢养强盗残害百姓,更是怒火暗燃。杨祀戎垂眸捻着指尖,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凯撒眉峰紧蹙,掌心不自觉攥紧腰间刀柄,华纳更是按捺不住,喉间闷哼一声,满眼皆是嫌恶。几人交换了个眼神,无需多言便已达成默契——艾布拉姆斯作恶多端,本就该除,既撞上此事,又关乎万千百姓安危,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陛下,艾布拉姆斯祸乱朝纲、残害生民,本就该死,我等愿前往提斯克半岛,除此奸佞。”凯撒率先开口,语气沉定果决,掷地有声。华纳当即附和,声调带着几分急切:“没错,这等败类留着只会贻害无穷,正好趁此机会了结他,也给罗伯特一家,给那些遭他祸害的百姓一个交代。”杨祀戎缓缓抬眼,看向哈里森,语气平稳却藏着笃定:“此事我等应下了,定尽力而为。”奥利维亚与泰德亦颔首点头,神色坚定,显然与几人同个心思。

  哈里森国王见状,脸上瞬间绽开浓笑,先前的沉郁一扫而空,连语气都轻快了几分,起身走到几人面前,抬手拍了拍凯撒的肩:“诸位果然义薄云天,有你们相助,朕便放心了!”说着当即吩咐内侍取来沉甸甸的钱袋,里面装满了金灿灿的迪纳尔,递到凯撒手中:“这些钱财你们先用着,路上所需耗费皆从这里出,不够再跟朕说。”又追问几句:“除此之外,你们还有什么需要?兵器、马匹,或是调派卫兵支援,只要朕能做到,一概满足。”

  话音落,哈里森似是想起什么,又朗声道:“朕今日便下旨,册封你们五人为终身男爵,往后可被尊称为爵士,虽无实际封地,却也是王国认可的荣誉,往后行走境内,亦能多些便利。”这般赏赐既有实际好处,又给了名分,算得上诚意十足。

  凯撒几人接过钱袋,对着哈里森躬身谢过,杨祀戎抬眼回话,语气从容:“多谢陛下厚赏,钱财与爵位已足够,无需额外调派卫兵,人多反倒扎眼,容易打草惊蛇。我们只需在客栈好好休息一日,将兵器、干粮等装备筹备妥当,明日便动身前往提斯克半岛。”哈里森闻言,连连点头应下:“好,便依你们所言,明日出发前,若有任何需要,随时可派人来告知朕。”几人再度谢过,便起身告退,转身往殿外走去,只待休整一日,便奔赴提斯克半岛,直面那权倾一方的野心家艾布拉姆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