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熔窟深处,朱雀遗影-《潜龙涅盘:我的医武吞天路》

  炎熔山脉,位于灰烬荒原东南边缘,是荒原与外部崇山峻岭的交界地带。远远望去,山体呈现出一种焦黑的色泽,光秃秃的植被稀少,空气中常年弥漫着一股硫磺与炙热岩石混合的刺鼻气味。山脉深处,不时有沉闷的轰鸣传来,地面微微震颤,那是地火躁动、熔岩暗涌的迹象。

  林澈并未直接前往最可能藏有阵眼的“地火熔窟”核心区域。他在山脉外围一处隐蔽的山坳中落下身形,收敛所有气息,灵觉如同水银泻地般铺开,仔细探查着周围。

  晋升元罡九重,尤其是《太初涅盘诀》初醒后,他的感知能力得到了质的飞跃。方圆数里内的风吹草动、气息流动,甚至地下浅层的能量脉络,都隐约浮现在他的感知之中。

  “果然有尾巴。”林澈眼神微冷。在他的感知边缘,有两道极为隐晦、与周围环境几乎融为一体的气息,如同鬼魅般远远缀着。气息阴冷而收敛,带着一种专业的潜伏感,若非他灵觉敏锐远超同阶,极难发现。

  “幽冥殿的‘幽冥卫’?效率不低。”林澈心中冷笑。他没有立刻出手清除,打草惊蛇并非上策。对方既然选择跟踪,必然有所图谋,或许可以反加利用。

  他故意放慢速度,在山脉外围兜了几个圈子,做出一副谨慎探查地形、寻找安全路径的模样,甚至“不小心”留下了几处细微的、指向错误方向的痕迹。

  大约一个时辰后,那两道气息似乎确认了他的“行进路线”和“目的地”(一个林澈故意误导的、偏离真正地火熔窟方向的普通火山口),其中一道气息悄然离去,想必是回去报信。另一道则继续远远潜伏监视。

  “差不多了。”林澈估摸着时间,突然身形一晃,《流云步》结合新领悟的一丝空间挪移韵味(源自《太初古经》中对“太虚”的感悟),速度骤然暴增,化作一道几乎不可见的残影,瞬间摆脱了剩余那道监视气息的锁定,几个转折,便彻底消失在错综复杂的熔岩地貌之中。

  那名潜伏的幽冥卫只觉得眼前一花,目标便失去了踪迹,心中大骇,连忙展开身法四处搜寻,却再也感应不到丝毫气息,仿佛林澈凭空蒸发了一般。他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知道跟丢了目标,任务已然失败。

  摆脱了跟踪,林澈再无顾忌,辨明方向,朝着记忆中地图标注的“地火熔窟”位置疾驰而去。

  越是深入炎熔山脉,环境越是恶劣。地面滚烫,裂隙中时常喷出灼热的气流或细小的岩浆流。空气中火属性元气异常活跃且狂暴,普通武者在此地待久了,都会感到经脉灼痛,心烦气躁。但对于身怀《太初古经》,体内太初真火已融入混沌龙罡的林澈而言,这种环境反而让他感到一丝舒畅,功法运转都加快了几分。

  半日后,林澈抵达了一片巨大的、如同被陨星撞击过的环形洼地边缘。洼地中央,是一个直径超过百丈的幽深洞口,黑黢黢的,深不见底。洞口边缘的岩石被高温灼烧得呈暗红色,扭曲变形,不断有炽热的气流和刺鼻的硫磺烟雾从中喷涌而出,发出“嘶嘶”的声响。

  这里,便是地火熔窟的入口。

  站在边缘,便能感受到一股股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其中蕴含的火毒与狂暴元气,足以让寻常元罡境武者望而却步。洞窟深处,隐隐传来岩浆流动的轰鸣,以及某种低沉而压抑的嘶吼,仿佛有强大的火系生灵盘踞其中。

  林澈并未贸然进入。他绕着环形洼地边缘行走,仔细感应。怀中的残玉并未有特殊反应,受损的青鳞碑也沉寂着。但当他运转《太初古经》,尤其是引动体内那一缕融合了太初真火的混沌龙罡时,却能隐隐察觉到,这熔窟深处,似乎存在着某种与他功法隐隐呼应、但又截然不同的古老火源气息。

  “朱雀……离火……”他心中明悟更深。

  观察片刻,林澈选定一处气流相对平缓、岩壁较为坚实的区域,纵身跃入那巨大的洞口。

  下落了约莫数十丈,周围的光线迅速黯淡,唯有下方隐隐透出的暗红色光芒,映照着嶙峋、被高温熔蚀得奇形怪状的岩壁。温度急剧升高,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硫磺味和粉尘,寻常人早已窒息。

  林澈撑开一层淡淡的混沌龙罡护罩,将高温与有害气体隔绝在外,身形轻盈地在一块块凸出的岩石上借力,继续向下。

  越往下,空间反而逐渐开阔。地火的光芒越来越亮,将巨大的地下洞穴映照得一片通红。下方,是一片沸腾的岩浆湖,赤红色的岩浆缓缓翻滚流动,气泡炸裂,溅起一道道炽热的浪花。洞穴四周的岩壁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孔洞和通道,不知通往何处。

  岩浆湖的中心,矗立着一座由黑色不知名岩石构成的孤岛。孤岛之上,隐约可见一些残破的、非自然形成的痕迹。

  林澈目光一凝,落在孤岛中央。那里,似乎有一尊……雕像的残骸?

  他并未立刻飞向孤岛。在这等险地,岩浆湖中往往孕育着强大的火系妖兽。他悬浮在半空,灵觉仔细扫过岩浆湖面。

  果然,片刻之后,距离孤岛不远处的岩浆剧烈翻腾起来,“哗啦”一声,一颗狰狞的巨大头颅破开岩浆探出!

  那是一只体型庞大的火蜥蜴,通体覆盖着暗红色的鳞甲,缝隙中流淌着熔岩般的光芒。头颅似蜥似鳄,口中利齿森然,喷吐着灼热的气流。其气息赫然达到了四阶中期,相当于人类武者元罡境五六重的样子,但在这主场环境,战力恐怕更强。

  火蜥蜴灯笼般的巨眼死死盯住了林澈这个闯入者,发出一声示威性的低沉咆哮,震得洞窟簌簌落灰。

  “守护妖兽么……”林澈神色不变。他正好需要验证一下涅盘重生后,混沌龙罡的威力,尤其是在这火属性环境中。

  火蜥蜴见入侵者不退,怒吼一声,粗壮的前肢猛地拍击岩浆,激起数丈高的熔岩巨浪劈头盖脸砸向林澈,同时巨口张开,一道凝练的赤红色火焰吐息后发先至,带着焚金融铁的高温袭来!

  林澈不退反进,左手虚引,混沌龙罡涌出,在身前形成一道旋转的灰白色气旋,那熔岩巨浪和火焰吐息撞入气旋,如同泥牛入海,被其中蕴含的归墟之力迅速分解、湮灭大半,残余的热浪则被他体表的护罩轻易挡下。

  “威力尚可,但灵动不足。”林澈评价了一句,身形陡然加速,如同鬼魅般掠过岩浆湖面,主动冲向火蜥蜴!

  火蜥蜴似乎被激怒,庞大的身躯灵活地一转,布满倒刺的巨尾如同熔岩铁鞭,带着呼啸的破空声和炽热罡风,狠狠抽向林澈!

  这一次,林澈没有闪避。他右拳紧握,混沌龙罡凝聚,拳锋之上隐隐有龙影缠绕,更有丝丝灰白色火焰跳跃。

  “太初龙罡——碎岳!”

  一拳轰出,朴实无华,却蕴含着崩山裂地的恐怖力量,与那呼啸而来的熔岩巨尾硬撼在一起!

  “轰!!!”

  沉闷如雷的巨响在洞穴中炸开,激起岩浆湖面剧烈的波澜。一圈肉眼可见的冲击波扩散开来,撞在岩壁上,震落无数碎石。

  “嗷——!”

  火蜥蜴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它那看似无坚不摧的巨尾,在与林澈拳头接触的瞬间,表面的暗红鳞甲便寸寸碎裂,内部的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断裂声!一股霸道无比、带着湮灭特性的力量顺着尾巴侵入它体内,疯狂破坏着它的生机!

  它庞大的身躯被这一拳之威砸得向后翻滚,在岩浆湖中犁出一道深深的沟壑,半晌才挣扎着稳住,但尾巴已经软软垂下,显然遭受了重创,望向林澈的眼神充满了惊惧。

  林澈甩了甩微微发麻的拳头,对自己如今的肉身力量与混沌龙罡的破坏力颇为满意。这火蜥蜴皮糙肉厚,又是主场,若是之前的自己,想要击败它恐怕要费一番手脚,如今却是一拳重创。

  他没有赶尽杀绝,这妖兽盘踞此地多年,或许知道些什么。而且,他此行的目标并非杀戮。

  林澈目光扫向那受创后明显畏惧、缓缓沉入岩浆只露出头颅的火蜥蜴,以灵识传递出一道意念:“我无意取你性命,只为探查那孤岛。你若不再阻拦,我可饶你一命。”

  火蜥蜴灵智不低,感受到林澈的强大与那意念中不容置疑的威严,犹豫片刻,低吼一声,缓缓退开一段距离,但依旧警惕地盯着他。

  林澈不再理会它,身形一动,飘然落在了岩浆湖中心的黑色孤岛之上。

  脚踏实地,他才看清那“雕像残骸”的全貌。那并非完整的雕像,而是一只巨大禽鸟的半个头颅和部分残破的翅膀,材质非金非玉,似石似晶,通体呈一种深邃的暗红色,即使经历了不知多少岁月的侵蚀,依旧散发着淡淡的光泽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威压。

  禽首昂然向天,喙如赤金,虽已残破,但依稀可见其原本的锐利与高傲。眼眸的位置是两处空洞,却仿佛仍能感受到其中曾经燃烧的、焚尽八荒的烈焰意志。残破的羽翼上,天然铭刻着繁复的火焰道纹,即便残缺,也流转着玄奥的韵律。

  “朱雀……”林澈凝视着这残骸,心中震动。这并非真正的朱雀神兽遗蜕,更像是以某种特殊材质、灌注了朱雀真意与道韵铸造而成的“遗影”或者“图腾”。其存在,恐怕就是为了镇压或者标识此地。

  他走近残骸,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着一股精纯而古老的火属性能量,虽然沉寂,但层次极高。当他尝试运转功法,引动混沌龙罡中的火属性时,那朱雀残骸似乎微微亮了一下,与他产生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共鸣。

  林澈伸出手,轻轻触摸那暗红色的材质。触手温热,并非想象中的滚烫。与此同时,他怀中的残玉,终于第一次对除了紫色叶片和青帝秘钥之外的东西,产生了清晰的悸动!

  虽然不如对紫色叶片那般强烈,但这悸动明确无误,指向这朱雀残骸!

  “果然……四象阵眼之一。”林澈心中笃定。他闭上眼,灵觉顺着接触点,小心翼翼地探入残骸内部。

  瞬间,一股灼热但并不暴戾的意念洪流涌入他的脑海!

  并非完整的传承或信息,而是一些破碎的画面与模糊的道韵:

  漫天赤炎焚烧苍穹,一只神骏无比的朱红色神鸟展翅长鸣,其翼若垂天之云,尾羽流淌着七彩神光,所过之处,万火臣服……

  画面一转,四道顶天立地的虚影分镇四方,青龙盘绕,白虎咆哮,朱雀振翅,玄武负山,共同拱卫着一座朦胧而辉煌的宫殿虚影——四象天宫!

  紧接着,是天地剧变,虚空崩裂,无穷无尽的黑暗与混乱自未知处涌出,侵蚀世界……四象虚影光芒大放,化作惊天动地的封印神光,与那黑暗混乱对撞……

  最后,是四道虚影光芒黯淡,各自崩散,其中一道赤红流光坠落大地,没入无尽熔岩之中……画面戛然而止。

  林澈猛地睁开眼,额角渗出细汗。短短一瞬,他仿佛亲历了上古那场惊天动地的变故。

  “四象天宫,镇封之物……那黑暗与混乱,莫非就是‘混沌暗面’?”他心中掀起惊涛骇浪。青云子前辈的留影曾提及此名,如今在朱雀遗影的残留意念中得到印证。

  这四象封魔大阵,镇压的极可能就是那名为“混沌暗面”的恐怖存在或其部分力量!而四象天宫,或许便是这大阵的核心控制枢纽,或者……本身就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封印至宝!

  那么,青帝秘钥、紫色叶片(太初道种)、自己的《太初古经》传承,与这四象天宫、混沌暗面之间,又有着怎样千丝万缕的联系?

  线索越来越多,谜团却也愈发深邃宏大。

  林澈深吸一口气,平复心绪。当务之急,是确认这处阵眼的情况。

  他收回手掌,灵觉仔细探查孤岛地面。很快,在朱雀残骸正下方的岩石中,他感应到了一处微弱但异常稳定的能量节点,其结构与他在白骨岭感应到的青鳞碑阵眼核心类似,但属性截然不同,充满了炽热、升腾的离火之韵。

  这处阵眼能量节点,虽然沉寂,但似乎比白骨岭那个(在被破坏前)更加稳固,没有明显的破损或能量外泄迹象。朱雀遗影虽然残破,但依旧在发挥着某种镇压与维持的作用。

  “此阵眼尚算完好。”林澈略感安心。四象已损其一(青龙位),若再损一处,这封魔大阵恐怕会出大问题。

  他想了想,尝试以混沌龙罡模拟出一丝离火道韵,小心翼翼地注入那能量节点。

  节点微微一亮,似乎被激活了一丝,与上方的朱雀残骸产生了更明显的共鸣,一缕极其精纯的离火精气被抽取出来,融入林澈的龙罡之中,让他对火属性的感悟又清晰了一分。

  “果然,探查并接触阵眼,对我感悟对应属性的力量大有裨益。”林澈心中了然。这或许也是青云子前辈留下线索,希望有缘人能修复或维持大阵的用意之一。

  就在他准备进一步探查时,异变突生!

  “唳——!”

  一声高亢、尖锐、充满了痛苦与暴戾的禽鸣,毫无征兆地从熔窟更深处的某个通道中传来!这声音穿透力极强,震得整个洞穴嗡嗡作响,岩浆湖面都泛起剧烈的涟漪!

  那原本畏惧退开的火蜥蜴,听到这声音,如同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呜咽一声,瞬间钻入岩浆深处,消失不见。

  林澈霍然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眼神凝重。

  那通道深处,一股远比火蜥蜴强大、炽烈、且充满了混乱与疯狂气息的波动,正迅速逼近!

  “还有其他东西……被惊动了?”林澈握紧拳头,混沌龙罡在体内奔涌,严阵以待。

  地火熔窟的深处,显然隐藏着比预想中更大的危险与秘密。朱雀遗影在此,或许不仅仅是为了镇压阵眼……也可能是在镇压着别的什么?

  炽热的风从幽深通道中呼啸而出,带着硫磺与焦糊的味道,更夹杂着一丝令人心悸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