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囚车-《道门嫡女,她靠相术杀疯了》

  沈敏茹押解到上京时,刚巧是午时。

  午时的朱雀大街,人声鼎沸。

  王清夷坐在江楚楼上雅座。

  临窗正好能看见朱雀大街街市。

  远处街道尽头,几辆囚车缓缓行来。

  囚坐在囚车里的人,早已看不到原有的光鲜,蓬头垢面,痴痴傻傻。

  囚车经过朱雀大街时,沈敏茹终于感受到绝望和恐惧。

  以往那些她最不屑一顾的底层穷人们,对自己面露嫌弃,指指点点,肆意嘲讽。

  这一刻,沈敏茹崩溃了。

  她双手握紧囚车上的木栏,头用力不停地撞击,额头鲜血顺着木栏往下流。

  一滴、两滴、没入囚车下的稻草里。

  极致的恐惧和绝望,让她早已不知疼痛。

  这一路她浑浑噩噩,怎么想都想不明自己,她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那个贱种,元清夷那个贱种到底是如何发现身世?

  还有元世岳那个忘恩负义的东西,竟然第一时间跟她割裂。

  直接修书一封扔给她。

  几日未进食,她的身子早已虚脱无力。

  双手扶着木栏,顺着滑坐在囚车上,鲜红的血顺着她的额头往下流,浸入眼角,眼底血红一片。

  整个人状若恶鬼,这副模样吓得围观妇人齐齐后退一步,目露惊恐。

  她龇牙自嘲,仰头大笑。

  仰头时却瞥见酒楼二楼那扇敞开的窗后。

  王清夷正临窗而立,玉色素锦襦裙,乌发仅簪一支玉簪,面容平静,垂眸看她,仿佛在看一场等候多时的戏。

  这一眼的平淡,似淬毒的针,扎进她血红的眼底。

  刹那间,怒火涌入她的胸腔,五脏俱焚!

  她双手舞着双臂,奋力扛着枷锁。

  “元清夷,我咒你不得好死!”

  都是她!

  当年她为何不掐死这个孽种,让她来坑害自己。

  “干什么?”

  走在前面的捕快,听到动静,走上前,举起水火棍用力往里捅。

  “啊!不要啊,官爷,饶我一命,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狭小的囚车,沈敏茹痛苦至极,却退无可退。

  这一路,她早已被这些捕快驯服得服服帖帖。

  本能让她哭喊着求饶。

  再不敢有任何动作。

  王清夷唇角上扬,目送囚车远去。

  梦境里,每一个害了自己的人,她都记得清楚。

  沈敏茹的案子在洛阳已经判决。

  押送回上京,谢大人采取了她的意见。

  她的目的很明确。

  她要从沈敏茹开始,斩断被迫沾染上的因果。

  沈敏茹是第一个。

  接着还有第二个,第三个。

  她要把他们都揪出来,挨个清算。

  那些人视她如蝼蚁,那她就想让这些人亲眼看到,她们视若生命的权势地位,她这个蝼蚁,一点一点地撬动,亲眼看它如何崩塌。

  她视线看向远处,神色悠然,她不着急。

  “大娘子!”

  蔷薇站在她身后,小声问话。

  “掌柜刚才来问,早上刚送来的新鲜羊肉,后厨正好炖着羊肉羹,想给您送碗让您尝尝,您看?”

  “掌柜?”

  王清夷眼眸微睁,转而想起一个月前就是在此处,谢大人下令抓了王非墨。

  应该是掌柜见到她和谢大人站到一处,误解了。

  “让他上三碗。”

  她转身走到桌前坐下。

  “今日天气阴冷,正好你和幼青坐下喝一碗,去去寒气。”

  这还没入冬,长安城天气就已骤变。

  这是她第一次在外过冬,比芜山冷了许多。

  蔷薇有片刻的怔怔,与幼青对视一眼,随即反应过来。

  两人一脸喜色上前行礼。

  “谢大娘子赏赐。”

  今日喝一碗江楚酒楼的羊肉羹,能让蔷薇和幼青回去说上整晚。

  江楚酒楼在长安当属顶级酒楼,是京城勋贵们的首选去处。

  日常摆设都是紫檀木案、蜀锦坐褥。

  连雅间侍立的婢子们都通晓诗书。

  后厨是从各地网罗的珍鲜,岭南的鲜菌、松江的鲈鱼,还有安西的香料,每一日都有快骑入京送鲜。

  哪怕是皇宫御膳房也差得远了。

  京城勋贵们若想尝当季时新,享受奢靡,除了江楚酒楼,再无第二家。

  江楚酒楼赚得日进斗金。

  不过无论如何眼红,也无人敢轻易招惹。

  大家心知肚明,江楚酒楼幕后的主子是南宁王,谁又敢得罪?

  如王非墨那般蠢笨的还是极少。

  她答应姬国公,沈敏茹上京受审之日,就是王非墨归家之日。

  “三房的二郎君,往日在府中如何?”

  “二郎君!”

  蔷薇躬身小心说话。

  “国公夫人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