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投名状-《道门嫡女,她靠相术杀疯了》

  冯劭猛然凑前,与谢宸安近在咫尺。

  “你到底给陛下看了什么,他这是要跟太后娘娘翻脸?”

  “离远点!”

  谢宸安蹙着眉头,推开他。

  “当然是看应该看的东西!”

  最近两年,昭永帝和太后娘娘背后李家之间的争斗,已经从暗转明。

  昭永帝与李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李家自然不愿意放权,放权就等于把脖子洗干净等着皇帝的清算。

  李德普一案给了昭永帝底气,果断出手。

  太后娘娘理亏,权柄让出不少,条件是,仅止于李德普嫡系一脉。

  昭永帝想要的可不止这些。

  他更想把所有权利全部握于手中,而不用受制于太后娘娘和李家。

  这同样给了谢宸安机会。

  从接手这个案子开始,他就已着手为三司会审做准备。

  果然,前人不论如何努力,不如戳到陛下痛点。

  贪墨无度,行巫蛊邪术,构陷同僚可能都会让皇上继续隐忍。

  可私养暗卫数万,这已涉及到陛下的核心利益,陛下怎么能忍的下去。

  密令一道道下达,他手里的权力越来越大。

  冯劭一脸的无趣,斜靠在软榻上。

  他右腿腿曲起,手肘撑着膝盖,手掌托着半边脸颊。

  另一条腿随意晃动着。

  语气透着揶揄。

  “我说谢大人,你未免过于无趣,这事事都已按照你的心意走,怎么还是这副冷清模样。”

  他与谢宸安同门师兄弟,不仅年长一岁,还早拜师两年。

  可就是眼前这个貌似风光霁月的男人给自己挖了个坑,让他沦为师兄弟中的师弟。

  “也不知道你暗中到底挖了多少坑!”

  谢宸安抬眼看他,清雅俊朗的眉眼深邃而漠然。

  “你想知道细节?”

  “不要,别沾我!”

  冯邵连连摆手,就冲他刚才抬眼的邪乎劲儿,他不想知道任何细节。

  知道的越多,走的越早。

  “我干点粗活就好,细活还是留给你自己吧。”

  “不过。”

  他话音一转,语气带着揶揄。

  “据说李德普一案,关键时,多亏了一位女冠,而且这个女冠还是跟着你一路从洛阳过来。”

  他凑上前,笑的暧昧。

  “谢大人,说说这位女冠,到底有什么本事,竟然让我们的谢大人一路带在身边。”

  这位可是不近女色的典范,他听闻时,以为是谣传。

  消息还是从金吾卫那边得来。

  谢玄这几个嘴巴跟个河蚌一样,怎么使劲都撬不出半点消息。

  “聒噪!”

  谢宸安脸色一沉,眸底划过一丝不喜。

  “那是姬国公府的大娘子,可不是你口中的谈资。”

  “啊!”

  冯劭嘴巴大张,这还是这么多年来,谢宸安这货第一次用这种口吻对他说话。

  “谢大人,你不对劲?”

  他非但不恼,反而摸着下巴,眼里的探究几乎凝成实质。

  他故意板起脸,拖长调子:“谢大人,谢宸安大人,你我相识多年,可不曾见你如此维护一个小娘子?还这般着紧,连句玩笑都说不得?”

  他微眯起眼睛,声音压的极低。

  “莫不是~,我们铁石心肠的谢大人,动了什么心?”

  “动了杀你的心!”

  谢宸安瞥了他一眼。

  “莫要胡言乱语,谈正事。”

  “哦,好,你说。”

  冯劭连忙坐好。

  谢宸安:“你今夜出发到齐州,拿我的手令找高家的高棕业。”

  冯邵眉梢上扬,语气诧异:“找高三郎?”

  这齐州高家倒是独具慧眼,一趟洛阳行,见缝插针竟然也让孤傲的谢大人记住高家。

  要知道,谢大人忌讳与任何世家交往过密。

  “对!”

  谢宸安低垂眼眸,指尖转着茶盏,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前几年,高家被李德普打压的差点喘不过气,族中子弟的考核也被李德普直接扣下,大多都是留中不发,渤海高氏现在也只有齐州这一支,尚能勉力维持往日门楣。”

  “高家必然要斗一斗,明着争不了,暗中倒是搜集了不少证据,他们手中有李德普指染军需贪污的证据,你今夜出发赶往齐州,此事涉及到那位,路上一定要谨言慎行,先不要声张。”

  “那位?”

  冯邵坐直了身体,微眯着眼睛。

  “你是说太后娘娘她——。”

  “嗯!”

  谢宸安点头。

  “陛下蛰伏这些年,趁着这个机会,想动一动!”

  李德普一案只是冰山一角,能撬动太后身后的李家才是关键。

  新朝不过十几年,李家已经形成气候,不是昭永帝说动就能动的。

  “你去齐州务必要藏好好身份,李家和陛下之间已经互生嫌隙,到高家后万不可莽撞行事。”

  “赞!”

  冯邵击掌,考虑到人在马车,不然他都要高呼一声。

  “太后娘娘的爪牙一根根的掰折,待到孤身一人时,就是清算的时机。”

  他们冯家和谢家一样,大秦初立,都被先帝孤立,如果不是谢宸安横空出世,两家可能在先帝时就举族覆灭。

  当初罗织罪名也是吞噬两族资源的,首当其冲就是李太后背后的李家。

  而李德普不过是李家推在前面,当炮灰备用。

  李德普的覆灭,是昭永帝彻底亲政的机会,同时也是谢冯两家报仇的机缘。

  “除了高家一事,你此去齐州还要代我见一人。”

  谢宸安撩开车帘一角,目光略过路上行人。

  冯邵向后靠了靠:“谁?”

  “齐州新任录事参军张文远。”

  谢宸安放下车帘,声音压低。

  “他是我安插在齐州军中的人,上旬送来密信,他手中掌握了刺史江越贪腐军中辎重的罪证,有五十万两之巨。”

  “不过,他可能已经被江越的人盯上,你此去可能会有危险,我让谢八和谢九陪同,护卫你安危。”

  “好,我今夜就走。”

  冯邵脸色微变,难得正襟危坐。

  “放心,这事交给我,无论如何,我都会把罪证带回上京。”

  谢宸安看他, 神色难得温和。

  “危急时刻,还是要以自身安危为重!遇事找高棕业,既然他们投了投名状,要看他们诚意有多少。”

  冯邵点头:“我先去高家找高三郎,到时在见机行事。”

  两人又说了一些公事,马车绕道朱雀大街,经过一处酒楼时,冯邵闪身下车。

  谢府的马车并没有减速,径直朝着谢府方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