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宵禁-《道门嫡女,她靠相术杀疯了》

  夜色如墨,安王府的喜宴快到尾声。

  昭永帝依旧负手而立,那声叹息早已随风散尽。

  “高韦,回御书房!”

  他未曾回头,每一个字都清晰落下。

  “高韦。”

  “老奴在。”

  “去谢尚书府,让他即刻入宫。”

  高韦:“是。”

  “另外,传张正昌,王津南,明荆前来见朕。”

  昭永帝的声音平静到无波无澜。

  “老奴遵旨。”

  高韦的头垂得更低,腰身却挺直。

  胸口郁气瞬间宣泄而出。

  他后退两步,转身疾步前行,身影很快消失在暗黑中。

  谢宸安来得很快,他躬身行礼。

  “臣拜见陛下!”

  “谢卿!”

  昭永帝坐在御案后,神色平淡。

  “我们的计划要提前了!”

  谢宸安刚到不过一炷香时间,三个身穿甲胄的挺拔身影,踏着夜色疾步前来。

  深夜,同时见到昭永帝和谢宸安谢大人,三人心头皆是一惊。

  不做多想,三人在昭永帝身前跪下。

  “臣张正昌、王津南、明荆,叩见陛下!”

  盔甲碰撞,发出铿锵轻响。

  几人脸上俱是肃然,呼吸间带着疾行后的微促,目光低垂,姿态恭谨。

  昭永帝垂眸望着几人。

  视线从三人紧绷的肩背依次扫过,沉默片刻才说。

  “都起身吧。”

  声音平静到听不出任何情绪。

  张正昌率先起身,垂手肃立等候陛下吩咐。

  “此时召众卿前来有要事相商。”

  昭永帝开口,语速平缓,却字字千金。

  “ 半旬之前商询的事要提前在今日动手了。”

  他缓缓起身,向前踱了一步,声音冷冽。

  “太后顾念旧情,朕深知,安王是朕手足,朕亦未忘却,可惜。”

  他话音陡然一沉。

  “私情之上,还有国法,社稷大事更不容私情参杂,大秦天下太平不过二十载,现如今就有人倚仗旧恩,勾结内外,其行为已非自保,是想架空于朕,在行逼宫之实!”

  他字字句句铿锵有力,带着不容置疑。

  “朕,退一步,他们便进一步,朕忍一时,他们更猖獗几分,时至今日,朕已退无可退,忍无可忍!此刻,朕问尔等,是否与朕一同铲除毒瘤。”

  这番话,如惊雷炸响在寂静的殿前。

  张正昌三人面色沉凝如铁,特别是王津南眼角更是锐气一闪而逝。

  张正昌率先单膝跪地,抱拳道:“陛下!臣受陛下厚恩,唯有效忠陛下!臣张正昌在此立誓,今夜开始宫门一寸之地,必以血肉铸墙,誓死扞卫陛下安危!”

  明荆紧随其后,声音洪亮而坚定。

  “陛下!末将蒙陛下于微末调拔入伍,此生惟以陛下之命是从,刀山火海,但凭陛下驱策!今夜谁敢让陛下不宁,末将便让谁,永世不得安宁!”

  王津南跪地额头触地。

  “南北衙禁军,是天子亲军,护卫上京是臣等本分!无论何人,敢有异动,臣王津南定率麾下儿郎,将叛匪碾为齑粉!”

  王津南是昭永帝亲自提拔,也是已故王太后亲侄,是昭永帝绝对的嫡系。

  这三人的声音或沉浑或激昂,声调或有不同,可忠心相当。

  见这般气势,昭永帝眸底还是划过欣慰,缓缓道。

  “好,朕要的就是你们这句话。”

  他看向站立一旁的谢宸安。

  “谢卿,你告知于他们。”

  “臣,谨遵旨意!”

  谢宸安上前两步,声音低沉。

  “着金吾卫中郎将张正昌,即刻调金吾卫精锐,封锁宫城、京城九门,许进不许出,无陛下手令,擅闯者,格杀勿论!”

  随即视线又落在王津南身上。

  “南北衙禁军统领王津南,接管京城防务,出城。”

  谢宸安声音一顿,转而看向昭永帝。

  “陛下,臣恳请陛下允王统领上京外百里生杀之权。”

  “朕允了!”

  昭永帝看向谢宸安的眼神多了几分赞赏。

  “陛下圣明!”

  谢宸安继续说话。

  “安王暗卫擅行诡道,必不会行走于官驿大道,王统领你领南北衙精骑,前出百里,固守三处峪口、两片密林,遇可疑者,不必拘审,立时斩杀。”

  王津南单膝跪地,甲胄相撞发出轻响。

  “臣,领旨,京城百里之界,臣即是死线!”

  谢宸安一字一句皆是冷硬。

  “记住,京郊并不只是防线,更应是藏在暗处的钉子,不论是设伏还是反侦或者截杀,务必让安王暗卫止步京城百里,京郊百里便是刀下亡魂。”

  “卑职领命。”

  王津南抬眼,眸中燃着烛火,眼神冷厉。

  昭永帝凝视他片刻,挥手:

  “去吧,此去京郊,京城安危,系你一身。”

  王津南起身倒退三步,转身出了殿门,身影很快没入夜色。

  而眀荆则领北衙三千禁军巡视内城一百零八坊。

  谢宸安继续传令:“自亥时三刻起,全城宵禁,街面除巡防禁军外,不得有任何人出入,各坊市井,若有异动,先斩后奏。”

  他的语调没有任何起伏,却令人心悸。

  这不是命令,而是对大秦秩序的重新划定。

  随着仨人走后,殿门渐渐合拢。

  烛火在骤然寂静的御书房摇曳。

  “都安排下去了。”

  昭永帝的声音里透出一丝紧绷后的疲惫,他缓缓坐回,指尖按着眉心。

  “郡望,今日安王府的鼓乐,传得可真深远,你说姬国公此时心境如何?”

  谢宸安垂手而立,神色在光影中格外平和。

  “回陛下,臣所查姬国公府并未大办,此外姬国公夫妇对安王如此强势纳侧妃,十分厌恶。”

  “厌恶?”

  昭永帝抬眸,目光锐利。

  “陛下。”

  谢宸安微微躬身,语调清晰。

  “臣与姬国公府大娘子同行回京,故而,臣彻查过姬国公府这段官司,安王所纳侧妃,其生母王沈氏与其妹合谋,行李代桃僵、以庶换嫡之恶计,导致希夷娘子流落在外多年,又兼国公府夫人王元氏偏袒,故而这桩多年丑事被姬国公府按住,不愿多做宣扬,不过上京世家大多心知肚明。”

  “朕倒是也听闻过。”

  去年听说此事时,昭永帝当时也甚觉荒唐,不过能看到臣子家中丑事,他自是乐的,身后倒也没多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