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奉贤殿2-《道门嫡女,她靠相术杀疯了》

  春杏哪里见识过这等场面,早已吓得魂飞魄散。

  “奴婢没有说谎,太后娘娘、陛下明鉴!”

  她俯身磕头,说话有些语无伦次。

  “奴婢却是奉命引姬国公府女眷赴宴,可、可那位王大娘子。”

  她快速瞅了眼姬国公。

  “那位王大娘子好像对宫中哪里都好奇,随我走到附近,不知为何偏要往这边僻静处来,奴婢再三告知她此路不通,不是赴宴之路,陛下,太湖娘娘,她根本不听奴婢的劝阻,走路又极快,奴婢根本赶不上,也阻拦不及,她还径直上了石阶,奴婢当时就被吓着了,哭着求大娘子,说此处是宫内禁地,可她好似就跟中了邪一般,推开殿门就闯了进去!奴婢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句欺瞒!”

  那跪在一旁的侍卫跟着指认。

  “张统领明察!卑职守卫在此,亲眼见那小娘子强行闯入,身法甚快,卑职上前拦阻已然不及,绝非推诿之词!”

  “你、你们。”

  姬国公气得浑身发抖,抬手指着二人,眼前一阵发黑。

  什么对宫中好奇,那丫头只对金银好奇,若这殿中都是金银,可能还会偷摸地来一趟。

  他笃定希夷不会如此,必然是太后故意陷害,可这两人证词一致,指认的分明。

  在这宫闱禁地,难道还能凭空构陷?

  可希夷到底身在何处?难道真被这些个贼人坑害入殿?

  张正昌握刀的手又紧了紧,看了眼紧闭的殿门,又看向面色莫测的昭永帝。

  只待昭永帝一声令下,他就带人入了殿内,捉拿希夷。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绝对是构陷。

  宫内谁人不知,太后娘娘娘家那李五郎至今还躺在床榻。

  太后怎么会轻易放过?

  想到过往,那般通透明媚的小娘子,张正昌只觉得可惜了!

  此时气氛越发凝滞,只有风雪吹过的声响。

  姬国公怒急攻心,却又不知人在何处?

  李太后眼底划过一丝冷笑,张嘴刚想下旨严惩时,一道平淡清灵的女声,从众人身后传来。

  “哦?原来你在这儿,倒是让我好找。”

  众人皆是一惊,猛然回首。

  只见雪光映照下,一位清雅绝伦的女郎披着一件雪狐裘,缓步而至。

  她发间仍沾着些许未化的雪片,自小径深处走出来。

  “何人?”

  一众金吾卫拔刀,围了上去。

  “让她过来。”

  昭永帝自是认出她,唇角勾起一丝玩味,瞥了眼满脸都是震惊之色的太后。

  若真是太后自导自演的一场大戏,可惜,好像没如她意。

  姬国公先是一愣,随即一阵狂喜,随后是后怕交织。

  他挺直了脊背,看向孙女时,眼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后怕。

  王清夷缓步上前,一一躬身行礼。

  “臣女王清夷拜见陛下,太后娘娘!”

  “免礼吧!”

  昭永帝垂眸看她。

  “你为何没有与你母亲姐妹一同赴宴,反而独自出现在此?”

  “陛下,臣女迷路了。”

  王清夷脸上似带着一丝疑惑与责怪,视线落在跪地的春杏身上。

  “就是跪在地上的宫女,我倒要问你。”

  她声音不高,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

  “方才你说引路,怎的走到一半,人却不见了踪影?这皇宫禁院,路径繁杂,我不过循着你所指方向走了几步,回头便寻不见你,这四下白雪茫茫,我哪里能找到出路,若非远远听见这边喧哗,顺着声音寻来,只怕此刻还在雪地园林间打转,不知何时才能赴宴。”

  她眉心微蹙,语气里有不解与困扰。

  “你既奉命引路,不等宾客,自行离去,导致我于宫中迷途,这,这便是宫中规矩?”

  话音落地,满场死寂。

  春杏猛地抬头,此时她脸上早已血色褪尽,眼珠瞪得几乎突出,张嘴根本说不出半句。

  而那侍卫也是如遭雷击,差点瘫软在地,面上惨白如纸,毫无血色,知道自己这次无论如何都逃脱不掉,被这小娘子坑惨了。

  李太后神色凝住,凤眸微眯,心底大震。

  “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王清夷看向李太后,脸上似有不解。

  “回太后娘娘,臣女一直没有找到宴会大厅,没有进去。”

  “是吗?”

  李太后冷笑出声,心知靠这两个奴才证言指证对方,姬国公府肯定不认。

  真传出去,只会认为她以势压人。

  姬国公和他身后那些武将可不会善罢甘休。

  她只能暂时压下胸口的怒火,冷冷盯着跪着的宫婢。

  “王大娘子所言可真?”

  不论如何,既抓住这个把柄,自然不会让她轻易逃脱。

  而昭永帝的视线在王清夷脸上扫过,转而看向抖成一团的春杏和侍卫,眸底掠过一丝极寒的流光。

  竟然胆敢在他的眼皮底下与太后沆瀣一气,真是好得很!

  风雪卷过殿前广场,寒意越发刺骨。

  王清夷独立雪中,面对这大秦最有权势的两人,以及这急转而下的局面。

  脸上依旧是一副因迷路而微愠和等待解释的闺阁贵女模样。

  “没有,奴婢没有,太后,太后娘娘,她在说谎,奴婢亲眼见她不顾反对强行闯入大殿。”

  春杏声音骤然响起,她知晓今日如果不能自证刚才所言,只有死路一条,甚至会影响到家人。

  跪在身侧的侍卫,同样急声解释。

  “陛下,属下见证,她确实入了大殿。”

  “那她从何而出?”

  张正昌俯首看他,眼眸冰冷至极。

  “从你二人指认开始,我就令金吾卫围住奉贤殿,还是说,你认为有人能从金吾卫眼皮底下逃出?”

  跪在雪地之人,面孔极其陌生,他不禁挑眉问道。

  “你是何人,在何处当差?为何出现在此处?”

  一连串的质问,问得侍卫脸色煞白。

  “属下,属下是。”

  他额角渗出冷汗,在雪光映照下格外分明。

  “属、属下是,玄武门值守侍卫刘三……。”

  “城门侍卫?”

  张正昌眼中厉色骤深,声音冷厉。

  “宫城戍卫各司其职,无令不得擅离,说!何人调你前来奉贤殿?”

  刘三膝下的雪已被体温融成泥泞,不知是身体还是心里,牙齿开始打颤。

  “是,是公公午时传话,说今日宫中设宴,大殿附近积雪需人清理,属下,属下只当是寻常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