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 8章 探究-《道门嫡女,她靠相术杀疯了》

  元清夷之所以来洛阳,是为了解梦中之惑,现在既已知晓元家与她无关。

  元沈氏更与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怎还会压制自己。

  “不知死活!”

  她本就雪肤乌发,眉眼清幽,此时眉色冷冽,整个人似淬了寒冰的刀刃。

  不等沈舟动手,她手中的五铢钱已经疾射而出,正好打在沈舟面门。

  “砰!”

  沈舟只觉得一股大力迎面而来,击的他连连后退,直到后背撞到墙上。

  沈敏茹神色剧变,手中的茶盏地一声摔得粉碎,褐色的茶汤溅湿了她华贵的衣摆。

  她脸色惨白如纸,嘴唇不住哆嗦着。

  “你~你怎么敢~”

  元世岳惊到猛然起身,紫檀木太师椅被他带得向后刮出刺耳的声响。

  他的目光在傲然而立的元清夷和狼狈不堪的沈舟之间来回移动,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沈敏茹之所以在他元家想当然,仗的就是从沈家带来的这些侍卫。

  沈舟在这些侍卫中能排到前三。

  竟然也不敌三娘子手中的钱币!

  元清夷见元家几人皆是面露惊惧,忽然轻笑,眼尾扬起时,却无半分暖意。

  “现在诸位应该可以好好说话了。”

  她目光转向高琮业和张玉瑶两人方向盈盈一拜。

  “这一路风雨兼程相送,多谢高郎君高夫人大义。”

  她眼波柔软,声音温软如春水,与方才判若两人。

  家师赐字希夷,希夷在此谢过。

  说罢又屈膝行了个万福礼,惊得张玉瑶连忙上前搀扶。

  “希夷娘子万万不可!”

  既然与元家没有关系,她直接改口希夷娘子,免得尴尬。

  元清夷却执意完成这个礼节。

  高琮业端正还了一揖,眼底泛起一丝暖意:“女郎不必多礼,能护送希夷平安,是在下夫妇的荣幸。”

  见娘子直接改口希夷,他乐的妇唱夫随。

  “希夷之后如果有难处,派人去张家说一声,某和娘子绝不推辞。”

  沈清夷欠了欠身:“希夷自此谢过!”

  沈敏茹见三人当着她的面说的毫无顾忌,气到脸色涨红,可沈舟还在那捂着胸口。

  没想到这贱种竟然在玄微真人那习得一身功夫,现在如何懊恼都无济于事。

  “三娘子,你这是忤逆不孝,我要写信给玄微真人,把你的一言一行告知给真人,让她逐你出道门。”

  “告知真人?”

  元清夷眼睫低垂,唇角扯了扯,袖中手指倏然收拢。

  “放心,不用你多费心,我自会附上今日言行,如实禀告师尊。”

  最后一个字落下同时,她指间一枚五铢钱疾射而出。

  “哗啦啦!”

  沈敏茹身边案上的茶盏应声迸裂,瓷片四溅。

  随着茶水溅出,五铢钱上疾射出一抹劲气,钻入她的额前。

  “啊!”

  沈敏茹闭着眼睛惊呼出声。

  “元夫人,别让我查出你使了见不得人的手段,不然这茶杯就是你的下场。”

  她拂袖转身,衣袂卷起弧度,直向门外而去。

  沈竹尚未反应过来,只觉得一道风扑面而来,心中慌乱,竟被衣袂卷起的风逼得连连后退。

  待她抬眼时,那道素白身影早已走到门廊。

  “染竹,我们走。”

  “唉,三娘子,啊呸,打嘴!”

  染竹抬手朝脸颊连扇几下

  “是希夷娘子!”

  她声音清脆悦耳,转身时嫌弃的连呸了几声。

  “万幸,真是万幸,希夷娘子与尔等无关!”

  说完她加快脚步,追上走远的元清夷。

  “郎君,我们也走吧。”

  张玉瑶跟着起身,扯了扯高琮业衣袖。

  “阿娘应该等急了。”

  “好,我们走。”

  高琮业朝呆愣住的元沛和元世岳方向施施然一拜。

  “打扰了!”

  说完牵着张玉瑶的手往外走。

  直到几人走出大门,元沛方才发泄的砸了自己手边的茶杯。

  “混蛋!”

  他恶狠狠的瞪着沈敏茹。

  “你这个毒妇,你是要毁了我元家!”

  生为元家才貌皆不惊人的庶子,他之所以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除了谨言慎行,最关键是他善于察人观色和审时度势。

  元家虽非顶级门阀,却也诗书传家。

  不然他一个靠祖父垂怜推举到安王府当值的庶子,怎能从一介小小胥吏,到掌案,再到功曹,最后擢升为这从五品的王府司马!

  他这一生战战兢兢,生怕行差踏错,为的就是让平康坊高看一眼,给自己阿娘添一份体面。

  可现在呢?

  竟然有这恶妇行径,他顿觉大祸临头。

  “二郎,我命你仔细查清她与三娘子之间到底做了哪些,如果真行了恶事,立刻休了这妇人离家。”

  “元世岳你敢?”

  沈敏茹如何放肆,也不敢冲着元沛,她只能把火力对上元世岳。

  “元世岳,你不会真以为你的宣义朗是靠自己本事得来,如果没有我阿姐,你不过是个毫无建树的嫡次子,我告诉你。”

  她冷笑着瞥了眼元沛。

  “今日我便与你挑明了,三娘子这事,从头至尾都是我阿姐一手安排。”

  昨日她终于接到阿姐密信。

  信中字字明晰,让她不用过多忧心。

  她跟着心下大定,原来一切皆在阿姐掌控之中。

  只是沈敏茹不知晓,知道她不是自己亲生母亲后。

  元清夷的报复已然开始。

  那枚五铢钱自带的晦气侵入沈敏茹脑海。

  自此,厄运会如影相随。

  “沈敏卿?”

  元沛随即勃然大怒,竟然真有其事。

  “沈敏卿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祸害我元家,你们怎么敢?”

  如果是沈敏卿,那三娘子真正的身世是?

  他浑身一冷,整个人好似坠入冰窟。

  王崔氏!

  他脑海中突然闪过,十七年前,王崔氏和沈敏卿之间的恩怨。

  如果是王崔氏,那现在养在王崔氏身边的孩子是谁?难道是真正的三娘子?

  如果是他元家血脉,事后被王氏追责,他该如何自处。

  那可是太原王氏的王家!

  沈敏卿害我元家!

  他恨的牙关紧咬。

  他人不知,会被沈敏卿蒙蔽,他能不知。

  那是个不知廉耻,不择手段的妇人。

  她怎么敢把那些个肮脏手段用到他元家内宅。

  他手掌重重拍在案几上,震得残余的茶汤四溅。

  “元世岳,你可知晓此事?”

  “阿父,儿不知啊!”

  元世岳惊的浑身冒着冷汗,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膝盖砸在冰冷的砖石上。

  “阿父,儿万万不敢知情!”

  他声音发颤,几乎带了哭腔,下意识地想要抬头看阿父震怒的脸,却又胆怯地迅速低下头,

  一边是盛怒,掌握自己生死的父亲,一边是手段狠辣,捏着他前程命脉的妻子。

  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如同被架在火上炭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