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27章 肉身崩裂-《从酒肆杂役开始武道化圣》

  “这......怎么会如此。”

  赵光义低头凝视着自己布满细密裂纹的拳面,声音低沉,神色有些凝重:

  “不过我醒来之后,倒是的确从未使出全力过。”

  “方才那一拳,已经毫无保留了,就是感觉整个拳锋有种崩碎的撕裂感,像是承载的力量已经超出了极限。”

  江青河沉吟着:

  “总不会是身体还未彻底适应这股力量吧?”

  话一出口,他自己便先摇了摇头。

  这个解释,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赵光义得到这股力量,并非一蹴而就。

  先是沉睡融合这么久,苏醒后又曾去荒林练过手,怎会轻易出现不适应的情况?

  江青河立刻派人取了些疗伤药物,有内服的丹丸、也有外敷的药散。

  各种或清凉或温热的药力,交替作用在赵光义的拳面上。

  当晚,方法全都试了个遍。

  结果到了第二天黎明,两人再次看到那拳面。

  细密裂纹依旧如故,没有一丝一毫愈合的迹象。

  “这......”

  看到这一幕,江青河陷入了沉思。

  “师弟,不必再费心了。”

  赵光义嘴角泛起一丝苦涩:

  “我早该想到这一点的,应该就是身体根骨天赋不够的缘故。”

  江青河思索了片刻,道:

  “走,师兄,随我去回春分阁,或许郑老能够有些法子。”

  “郑老?”

  “对,郑伯锐。”

  赵光义微微一愣,随即想起:

  “就是你提起过的,梓玥那位师父?”

  “嗯,”

  江青河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希冀:

  “他老人家年过百龄,不仅医术高超,更曾游历四方,见闻广博。”

  “你这情况,咱们二人虽然想不到法子解决,但他老人家或许能窥得一丝端倪。”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动身。”

  两人即刻离开了破魔总司,径直向着位于广明厢的回春分阁行去。

  很快就来到了老地方,江青河轻车熟路,领着赵光义直奔三楼,走到尽头处那间屋子。

  “郑老!”

  “哎哟,今天这是什么风,又把咱们日理万机的江副总都司给吹到我这小地方来了?”

  郑伯锐笑眯眯地打着招呼,目光悠然地扫过江青河:

  “难道是上次被我拿下了一局,不太甘心,今日特意寻来,想要重新杀回来么?”

  说着,看向江青河身后的赵光义,不禁微微一愣,脸上露出一丝诧异:

  “这位是?”

  “郑老,这是我师兄,赵光义。”

  江青河侧身引见。

  “哦——!”

  郑伯锐恍然,抚着雪白的长须,缓缓点了点头:

  “听梓玥和你都提起过,今日总算得见,果然一表人才呐!”

  他话锋一转,又道:

  “不过,你们这次来的可不赶巧,梓玥那丫头正在丹房闭关,正是最关键的时候,少说也要三个时辰之后才能出炉见人咯。”

  江青河对着郑伯锐正色说道:

  “郑老,实不相瞒,这次我专程前来,主要是为了找您。”

  “找我?”

  郑伯锐花白的眉毛轻轻一挑,心里犯起了嘀咕。

  想到江青河这次带人过来,难道,与他这位师兄有关么?

  郑伯锐的视线不由再次投向赵光义,仔细审视起来。

  方才初见时,一瞥之下只觉此人身形挺拔,气息沉稳,是个不错的苗子。

  但此刻细细感知下,饶是郑伯锐百载阅历,见多识广,也不禁惊诧起来。

  此子体内气血之雄浑澎湃,简直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

  如同蛰伏的火山,潜藏着毁灭性的力量。

  其强横程度,已经超出了寻常洗髓金身境强者的极限太多太多。

  然而,矛盾之处在于:

  武者修炼到金身极致,肉身几乎不会再增强了。

  唯有跨入先天,引天地灵气入体,转化为先天真气。

  再以真气反哺肉身,方能实现生命层次的跃迁,使体魄进一步蜕变强化。

  而赵光义体内蕴藏着如此磅礴骇人的气血之力,他却感应不到丝毫真气波动的痕迹,这完全违背了常理。

  除非......

  不炼真气,只修肉身。

  郑伯锐想起了先前游历时,曾见到过的某一个人。

  他正了正神色,对着赵光义说道:

  “小家伙,你走的难道是早已断绝的巫修之路?”

  江青河听到郑伯锐如此发问,心中先是一惊,随即涌上一股喜意。

  果然!郑老不愧是郑老。

  仅仅是通过观察和灵觉感应,就看出了师兄异于常人的根源所在!

  而且还点出巫修二字,必然是对此道有所了解。

  面对郑伯锐的询问,以及江青河投来的目光,赵光义缓缓点了点头,沉声道:

  “郑老慧眼如炬,晚辈机缘巧合下,确实觉醒了一丝巫族血脉。”

  接着他将如何觉醒血脉,以及昨日全力出拳后出现诡异崩碎感的详细情况,尽数向郑伯锐说了一遍,没有任何遗漏。

  郑伯锐凝神静听,手指无意识地捻动着白须,极为专注。

  足足过了半晌,他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缓缓回过了神儿来,脸上满是感慨与唏嘘:

  “真是没想到啊,还能再次碰到一个走上巫修之道的人。”

  他眼神复杂,声音带着一丝沧桑:

  “十数年前,我在沧州州城游历,曾偶然遇到过一位与你情形极为相似之人。”

  郑伯锐的目光变得悠远起来,回忆道:

  “那人也是一名巫修,一身气血之强横,还犹在你之上。我曾亲眼目睹他仅凭肉身之力,徒手硬撼一位先天五品的剑道高手,分庭抗礼,不落一丝下风。”

  “那场面,至今想起来,仍然觉得不可思议!”

  “巫族虽早已绝迹于天地间,但其稀薄的血脉,在少部分人身上,或多或少有一丝存留。”

  郑伯锐叹了口气:

  “只不过,对于那些体内潜藏着巫族血脉的人来说,绝大多数也根本达不到觉醒的门槛,终其一生,与常人无异。”

  “因此在这天下间,真正的巫修,可以说早已绝迹,比凤毛麟角还要稀少。”

  “而我当年所见的那位巫修......”

  他声音低沉了几分,带着一丝惋惜:

  “据他而言,其自身的巫族血脉潜力,已然开发到了尽头,前路已断,再难有寸进了。人力有时而穷,血脉的桎梏,更是难以打破。”

  “所以,对于这世间的几乎所有人来说,沟通炼化天地灵气的正统修行之道,才是堂皇大道,是经过无数先贤验证、相对稳妥的登天之路。”

  郑伯锐又将目光投向赵光义布满裂纹的拳头:

  “你现在遇到的问题,与我当年所见的那位巫修,在初期力量迅猛增长时遇到的情况,颇有几分相似,这是血脉本源与肉身强度不匹配的征兆。”

  他沉声道:

  “我若猜测不差,你的肉身根基,无法承受当前血脉觉醒的全部力量,一直这样下去,恐会止步于此。”

  随着郑伯锐的论断,屋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空气,似乎都要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