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云轩情愈浓，共商国大事
我推开寝殿门，指尖还残留着井边布条的药味。屋内烛火跳了一下，萧云轩坐在案前，左手搭在剑柄上，听见动静立刻抬头看我。
我没有说话，走到桌边，尾戒轻轻敲了三下桌面。他盯着那枚戒指，眼神松了下来，手也慢慢离开剑柄。
他站起身，从暗格里取出一卷地图铺在桌上。黄绢展开，墨线勾出山川关隘，北境一带被朱砂圈了又圈。
“敌国在集结兵马。”他说，“北关守将传信，说边境已有小股冲突。”
我站在他身侧，看着地图。烬心火在体内缓缓流动，刚才的警觉还未完全退去，但神识已经不再紧绷。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月儿，若朕亲征，你可愿与朕共赴沙场？”
这话落下，他左臂衣袖微动，龙纹透出一点光。我知道他在等我的回答，也知道这个问题不是随口一问。
我转头看他。他目光沉稳，却藏着一丝犹豫。从前他总怕我涉险，宁可自己扛下所有危机。现在他问我愿不愿去，是在把我当成能并肩的人。
我伸手覆上他执笔的手背。
尾戒忽然发烫，一缕红焰自指间升起，顺着我们交叠的手蔓延开来。那火不灼人，只在我皮肤下游走，像血脉重新接通。
“陛下要战，我便焚了敌国的天。”
我说得很轻，但他听清了。他的手指收紧，反握住我的手。
烬心火还在燃，热度从掌心传到胸口。这火从来不为谁而熄，它只认一个主人——我自己。但现在，它缠绕着我们两人，像是许下一个不会反悔的誓。
他没再说话，只是把地图往我这边推了推。我们靠得更近，肩并着肩，一起看那片被朱砂圈住的疆土。
“三城之外有旧渠。”他指着北关外一条细线，“若是地道打通，敌军可潜入腹地。”
我点头。“我已经毁了出口，在荒原炸出一个深坑。短时间内他们不会再挖。”
他看向我，眼里有惊讶，也有心疼。“你刚处理完冷宫的事，就没歇一会儿？”
“没时间歇。”我说，“他们想用蚀魂散引开注意，真正的动作藏在地下。布条浸过药，故意塞进墙缝，就是为了让我们盯着地道看。”
他眉头皱起。“你是说，还有别的计划？”
“一定有。”我盯着地图，“太后被软禁，但她的人还在动。敌国使者也没现身。现在的一切，都只是开始。”
他沉默片刻，提笔在地图上画了一道防线。“朕打算调两万精兵北上，先控住三城要道。同时派密使联络南荒部族，分化敌国盟约。”
我看着他运笔的动作。从前我觉得他是帝王，步步为营只为权衡。现在我知道，他也在拼命找破局的路。
“我可以去南荒。”我说，“烬心火能感应妖族遗宝的位置。若有血脉印记苏醒，我能找到他们的据点。”
他猛地抬头。“太危险。南荒邪修盘踞，你一人过去——”
“我不是一人。”我打断他，“你是皇帝，我是妖妃。你说共征，我就陪你打这一仗。我不需要你护着，我要和你一起定胜负。”
他怔住，眼底有什么东西在翻涌。过了很久，他才低声说：“你知道我最怕什么吗？”
我摇头。
“我怕有一日醒来，你不见了。”他声音很轻，“不是死，不是被抓，是主动离开。因为你觉得这皇宫太累，这江山太重，你本可以走。”
我看着他。这个男人坐拥天下，却会怕失去一个人。
“我不会走。”我说，“从我决定帮你那天起，就没想过回头。你信我一次，我陪你到底。”
他忽然笑了，眼角的细纹都舒展开。他抬手抚过我眉间朱砂，那点红随着情绪变亮了些。
“好。”他说，“那这一战，我们两个一起打。”
他重新拿起笔，在地图上标出几处驻兵点。“明日早朝，我会宣布调兵令。礼部那边会有阻力，但先帝遗诏在手，没人能拦。”
我靠在他肩上，一起看那些标记。“沈家势力还在朝中，他们会拖后腿。”
“我知道。”他冷笑，“但这次，我不再让他们牵着鼻子走。景琰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他会盯住三皇子一党。”
我点点头。萧景琰虽小，却早慧。他知道谁对他好，也知道该站在哪一边。
屋外风声渐弱，烛火稳定下来。我们谁都没动，手一直握着。地图摊在桌上，北境的山河尽收眼底。
“你还记得第一次见我吗？”我忽然问。
他笑。“在边关大营，你浑身是血，躺在风无涯怀里。我以为是个受伤的女子，走近才发现耳朵尖露了出来。”
“那时我想逃。”我说，“我不想卷入人间纷争。可你没有杀我，反而让我活下来。”
“因为我看见你眼里没有恨。”他说，“只有痛。那种痛，和我小时候一样。”
我们都不再说话。过去的影子在烛光里晃，但此刻的温度是真实的。
他低头看我。“等这一仗结束，我带你去边关看看。你说你想看雪原落日，我还记得。”
“嗯。”我应了一声，“我也想看你骑马冲阵的样子。”
他失笑。“那你得离远点，别被箭射到。”
“放心。”我抬手捏了捏他下巴，“我躲得比谁都快。”
他抓住我的手，轻轻咬了一下指尖。我没挣开，任他握着。
烬心火渐渐平静，像睡着了一样。但它还在，一直在。
我忽然想起什么。“南荒那边，可能有祭坛要开启。”
他抬眼。“什么时候？”
“星位偏移了。”我说，“今晚的星辰排列，和我记忆里的开启时辰很像。”
他立刻抓起笔，在日程簿上记下日期。“我会让钦天监彻查星象变动。若有异动，提前布防。”
我点头。这时窗外传来轻微响动，像是有人走过院门。
我们同时转头。脚步声停在门外，接着是小太监的声音：“陛下，三更已过，请安歇吧。”
萧云轩看了我一眼。“回去睡吗？”
我摇头。“还不困。你批你的折子，我在这儿陪着。”
他笑了笑，提笔蘸墨。我坐在他旁边，手指无意识摩挲尾戒。
烛光把我们的影子投在墙上，靠得很近。地图上的朱砂线像一道血痕，划过北境大地。
他写完一份奏折，放下笔，忽然握住我的手腕。
“别松开。”他说。
我没动。他的掌心有薄茧，贴着我的皮肤，很暖。
屋外彻底安静下来。夜很深了，但我们谁都没提离开。
他低头继续写字，我盯着地图上的某个点。那里是一片无人区，荒原尽头，靠近归墟边界。
我知道敌人一定会从那里来。
我也知道，这一战，躲不掉。
他写下最后一个字，笔尖顿住。
然后他转过头，看着我。
“明天，我们一起上朝。”他说，“你站在我身边，好不好？”
我看着他，慢慢点头。
“好。”
我推开寝殿门，指尖还残留着井边布条的药味。屋内烛火跳了一下，萧云轩坐在案前，左手搭在剑柄上，听见动静立刻抬头看我。
我没有说话，走到桌边，尾戒轻轻敲了三下桌面。他盯着那枚戒指，眼神松了下来，手也慢慢离开剑柄。
他站起身，从暗格里取出一卷地图铺在桌上。黄绢展开，墨线勾出山川关隘，北境一带被朱砂圈了又圈。
“敌国在集结兵马。”他说，“北关守将传信，说边境已有小股冲突。”
我站在他身侧，看着地图。烬心火在体内缓缓流动，刚才的警觉还未完全退去，但神识已经不再紧绷。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月儿，若朕亲征，你可愿与朕共赴沙场？”
这话落下，他左臂衣袖微动，龙纹透出一点光。我知道他在等我的回答，也知道这个问题不是随口一问。
我转头看他。他目光沉稳，却藏着一丝犹豫。从前他总怕我涉险，宁可自己扛下所有危机。现在他问我愿不愿去，是在把我当成能并肩的人。
我伸手覆上他执笔的手背。
尾戒忽然发烫，一缕红焰自指间升起，顺着我们交叠的手蔓延开来。那火不灼人，只在我皮肤下游走，像血脉重新接通。
“陛下要战，我便焚了敌国的天。”
我说得很轻，但他听清了。他的手指收紧，反握住我的手。
烬心火还在燃，热度从掌心传到胸口。这火从来不为谁而熄，它只认一个主人——我自己。但现在，它缠绕着我们两人，像是许下一个不会反悔的誓。
他没再说话，只是把地图往我这边推了推。我们靠得更近，肩并着肩，一起看那片被朱砂圈住的疆土。
“三城之外有旧渠。”他指着北关外一条细线，“若是地道打通，敌军可潜入腹地。”
我点头。“我已经毁了出口，在荒原炸出一个深坑。短时间内他们不会再挖。”
他看向我，眼里有惊讶，也有心疼。“你刚处理完冷宫的事，就没歇一会儿？”
“没时间歇。”我说，“他们想用蚀魂散引开注意，真正的动作藏在地下。布条浸过药，故意塞进墙缝，就是为了让我们盯着地道看。”
他眉头皱起。“你是说，还有别的计划？”
“一定有。”我盯着地图，“太后被软禁，但她的人还在动。敌国使者也没现身。现在的一切，都只是开始。”
他沉默片刻，提笔在地图上画了一道防线。“朕打算调两万精兵北上，先控住三城要道。同时派密使联络南荒部族，分化敌国盟约。”
我看着他运笔的动作。从前我觉得他是帝王，步步为营只为权衡。现在我知道，他也在拼命找破局的路。
“我可以去南荒。”我说，“烬心火能感应妖族遗宝的位置。若有血脉印记苏醒，我能找到他们的据点。”
他猛地抬头。“太危险。南荒邪修盘踞，你一人过去——”
“我不是一人。”我打断他，“你是皇帝，我是妖妃。你说共征，我就陪你打这一仗。我不需要你护着，我要和你一起定胜负。”
他怔住，眼底有什么东西在翻涌。过了很久，他才低声说：“你知道我最怕什么吗？”
我摇头。
“我怕有一日醒来，你不见了。”他声音很轻，“不是死，不是被抓，是主动离开。因为你觉得这皇宫太累，这江山太重，你本可以走。”
我看着他。这个男人坐拥天下，却会怕失去一个人。
“我不会走。”我说，“从我决定帮你那天起，就没想过回头。你信我一次，我陪你到底。”
他忽然笑了，眼角的细纹都舒展开。他抬手抚过我眉间朱砂，那点红随着情绪变亮了些。
“好。”他说，“那这一战，我们两个一起打。”
他重新拿起笔，在地图上标出几处驻兵点。“明日早朝，我会宣布调兵令。礼部那边会有阻力，但先帝遗诏在手，没人能拦。”
我靠在他肩上，一起看那些标记。“沈家势力还在朝中，他们会拖后腿。”
“我知道。”他冷笑，“但这次，我不再让他们牵着鼻子走。景琰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他会盯住三皇子一党。”
我点点头。萧景琰虽小，却早慧。他知道谁对他好，也知道该站在哪一边。
屋外风声渐弱，烛火稳定下来。我们谁都没动，手一直握着。地图摊在桌上，北境的山河尽收眼底。
“你还记得第一次见我吗？”我忽然问。
他笑。“在边关大营，你浑身是血，躺在风无涯怀里。我以为是个受伤的女子，走近才发现耳朵尖露了出来。”
“那时我想逃。”我说，“我不想卷入人间纷争。可你没有杀我，反而让我活下来。”
“因为我看见你眼里没有恨。”他说，“只有痛。那种痛，和我小时候一样。”
我们都不再说话。过去的影子在烛光里晃，但此刻的温度是真实的。
他低头看我。“等这一仗结束，我带你去边关看看。你说你想看雪原落日，我还记得。”
“嗯。”我应了一声，“我也想看你骑马冲阵的样子。”
他失笑。“那你得离远点，别被箭射到。”
“放心。”我抬手捏了捏他下巴，“我躲得比谁都快。”
他抓住我的手，轻轻咬了一下指尖。我没挣开，任他握着。
烬心火渐渐平静，像睡着了一样。但它还在，一直在。
我忽然想起什么。“南荒那边，可能有祭坛要开启。”
他抬眼。“什么时候？”
“星位偏移了。”我说，“今晚的星辰排列，和我记忆里的开启时辰很像。”
他立刻抓起笔，在日程簿上记下日期。“我会让钦天监彻查星象变动。若有异动，提前布防。”
我点头。这时窗外传来轻微响动，像是有人走过院门。
我们同时转头。脚步声停在门外，接着是小太监的声音：“陛下，三更已过，请安歇吧。”
萧云轩看了我一眼。“回去睡吗？”
我摇头。“还不困。你批你的折子，我在这儿陪着。”
他笑了笑，提笔蘸墨。我坐在他旁边，手指无意识摩挲尾戒。
烛光把我们的影子投在墙上，靠得很近。地图上的朱砂线像一道血痕，划过北境大地。
他写完一份奏折，放下笔，忽然握住我的手腕。
“别松开。”他说。
我没动。他的掌心有薄茧，贴着我的皮肤，很暖。
屋外彻底安静下来。夜很深了，但我们谁都没提离开。
他低头继续写字，我盯着地图上的某个点。那里是一片无人区，荒原尽头，靠近归墟边界。
我知道敌人一定会从那里来。
我也知道，这一战，躲不掉。
他写下最后一个字，笔尖顿住。
然后他转过头，看着我。
“明天，我们一起上朝。”他说，“你站在我身边，好不好？”
我看着他，慢慢点头。
“好。”